在法海行禮之時,那老僧抬起頭露出了一副浩瀚如淵的眸子看向法海。眸子宛若一望深海,毫無波瀾。


    法海雙手合十再次輯手。


    那老僧終於露出了一抹微笑。


    法海同樣回以微笑。


    而後那老僧再次低下頭掃起了地。


    “師父。”


    三德眼中閃過一抹疑惑,就是麵對佛祖之時,自己的師父都未曾露出這般敬意,為什麽碰到一個掃地的老僧,反而露出這麽恭敬的神情呢?


    “何事?”


    “那老僧,您認識?”


    “不認識。”


    “那您······”


    “有人是為了修佛而修佛,而有人則是為了修佛而修佛。”


    “這有什麽不同嗎?”


    “以後你就明白了。”


    法海微微一笑。


    哪有什麽理由,君不見佛門之地,掃地的都是高手嗎?雖然自己看不透,但這麽一副鶴發童顏的老和尚,還沒有一點兒垂死的模樣,不用說,也知道是一個高手。


    佛祖隻是一個石像,但眼前這位可是真人,說不得就是般若寺的老祖級別的,萬一對他不高興,那不是玩兒完了?


    當然,雖然這種可能微乎其微。


    在法海說完這一句話後,那掃地的老僧猶如死水的眸子陡然閃過一抹異樣。


    抬頭看向法海的眸子中多了一抹神意。


    而對此,法海一無所知,就算是知道,恐怕也不會有什麽動容,隻是自己猜對了而已。


    佛門聖地,講究佛蘊,法海身為佛修,自然可以感知道佛蘊的深厚之地,而這大雄寶典就是佛蘊深厚之地其一。


    法海順著自己的感知繼續前行,一座下樓出現在眼前。


    藏經閣!


    法海看向一旁小沙彌。


    “這藏經閣我可能進去?”


    “大師,這是敝寺聖地,沒有方丈允許,任何人不得踏進藏經閣半步。”


    “嗯。”


    法海點頭,而後轉身離去,雖然可惜,但這是藏經閣,是一寺之珍,不讓他進去也是正常,對此法海到也沒有提出要求,再說,他腦海之中佛經萬千,論經典程度這般若寺可不一定能必定過。


    而後,法海朝自己感到的下一處佛蘊深厚之地而去。


    幾刻鍾後,一座寺院出現在幾人眼前。


    小沙彌眼中閃過一抹疑惑,這大師真的是第一次來般若寺嗎?為什麽好似曾經來過一般,先是大雄寶殿,而後是藏經閣,現在又是論經院,一切都是那麽熟悉一般。


    “論經院?”


    法海念叨出身,而後看向一旁的小沙彌。


    小沙彌沉吟了半響後點了點頭。


    “大師可以進去。”


    “論經院是作何使的?”


    “大師,論經院是師兄弟,師叔伯們論經講道之所。”


    論經講道!


    法海眼中閃過一抹興趣,而後推門走了進去。


    隻見院內三五成群的僧眾聚在一起,有爭論的,有沉默的,還有大打出手的,亂想叢生,但又佛蘊深厚。


    在法海推門進去的瞬間,數道目光隱隱的看了過來。


    法海無畏無懼的徑直走了進去。


    “道友是從哪裏來的?”


    法海剛剛踏進院內,一道聲音就傳了出來,法海朝聲音看去,隻見是一個中年和尚,正一臉微笑的看著他。


    法海沉吟了半響微微一笑。


    “小僧自苦海而來。”


    那中年僧人臉上閃過一抹錯愕,隨即微笑的低下了頭。


    雖然隻是簡單的一問,但卻蘊含深深的佛禮,若是法海真回答一個世俗,那便拘泥於世俗凡塵了,顯然有悖於佛門理念,而接下來,必然就是破道心的一問了。


    “道友去往何處?”


    又是一名僧人起身一問。


    “去往往生彼岸。”


    “何為真經?”


    法海朝發問的僧人看去,隻見同樣是一位須眉盡白的老者,隻是這老者與法海幾人見過的掃地僧不同,這老僧身上已經多了幾分死氣,恐怕是大限將至。


    法海微微一滯,思慮許久後微微一笑。


    “所為真經,即是能夠達到寂空涅槃的究竟法門,可悟而不可求。”


    那老僧眉頭微皺,沉吟幾許後,再次開口。


    “可詳言?”


    “修為成佛,在求。


    悟為明性,在知。”


    那老僧聞言雙眼微微一亮,良久後再次看向法海。


    “可再祥言。”


    法海微微一笑。


    “修行以行製性,悟道以性製行。


    有信無證者雖不落惡果,卻住因住果住念住心,如是生滅,不得涅槃。”


    法海說完雙手何十口誦佛號,那老僧神情瞬間呆滯,唯有眸子猶如星辰一般,熠熠生輝,幾息之後,那老僧拈花一笑,身上的死氣頓時消失,麵色紅潤,鶴發童顏。


    緩緩起身,朝法海躬身一拜。


    “多謝大師傳法。”


    而後院內眾僧看向法海的目光恭敬了幾分。


    一道身影緩緩的出現在了法海身後。


    正是慧能,此刻他臉上閃爍著一抹震驚之色,還有一抹不可思議。


    “大師不必多禮。”


    法海微笑的同樣行了一禮,這老和尚也是一位深不可測的佛門高僧,現在無意之中收到法海點撥,實力恐怕是更上一層樓了。


    而且這論經院中的眾多修士,化神之上竟然占了大半,而餘下的也大多是元嬰修士,這就是佛門三寺的實力嗎?


    而且,這還是放到明麵上的實力,至於暗處究竟還有什麽樣的實力,還尚未可知。


    若是這群人入世,恐怕人間也不會遭此大難了。


    法海在心底暗歎一聲。


    “不曾想道友佛法竟然如此了得,貧僧替我般若寺的眾僧謝過道友了。”


    法海微笑的點頭,由於慧能並沒有隱藏行跡,所以在來的時候,法海就已經察覺道了。


    “嗬嗬,隻是論經而已,大師能有突破,並非在小僧,而是積累多年,一朝勃發而已。”


    “若非道兄,慧印師兄恐怕渡不過這一劫,我般若寺卻是又欠下道友一個因果了。”


    慧能苦笑的搖了搖頭,但卻不無欣喜之意。


    一個瀕死的大能突破,卻是為般若寺留了一尊高手,這將會是般若寺的底蘊,不管法海是有心還是無意,這因果卻是欠下了,當然,並非隻有這一個老僧,眾多僧眾也不乏能從法海的論經之言中有所頓悟的,所以這波,還是般若寺占了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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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友,師兄請你一敘。”


    “般若寺主持?”


    “正是。”


    第一百六十三章論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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