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上又是歡聲笑語一片,秦又不知道這生日宴會舉辦的意義何在,神龍不見擺尾的正主僅僅說了四個字後就離開。(.)


    然,剛剛穩定下來的場麵又躁動起來。


    門口一個和傅靖天氣場相當,滿臉橫褶,一身綢緞的黑衣男人帶著金鏈子和煙鬥嘴笑的一口黃牙進來。


    滿屏幕的****橫生,秦又頭暈目眩。


    “秦萬貫?”不知誰膽大地喊了一句,整個場子開始沸騰,這老家夥怎麽來了。


    秦萬貫是北城一頭惡霸,手中沾了無數人的鮮血,以走私軍火和將販賣活人器官為生。


    整個商界金融界,形式格局變幻莫測,有很多人一夜暴富,也有很多人從高高在上到一貧如洗,走投無路麵對債務追殺,都會去找秦萬貫,隻要你狠心肯掏出自己身上的任何一個器官作抵押,他便會幫你。


    正因為他即是呼風喚雨的救世主又是奪人性命的閻王爺,很多人聞風喪膽,不想與其扯上關係。


    但在秦又眼中,秦萬貫就是個變態冷血卻有著血緣關係的男人。


    母親去世那一年,他把所有責任全都怪罪在她的身上,喪心病狂到綁著她,不給一粒米,一滴水。


    整整一個月,要不是碰上傅紹燊,她早就死了。


    以為這輩子也不會再見到,沒想到生日宴會竟還宴請了他。


    身子顫顫發抖,一側的傅白白奶聲奶氣地關心,“秦阿姨,你沒事吧?”


    勉強擠出一抹赧然的笑容,她真的在害怕。


    “沒事,你不用怕,我會保護你的。”傅白白感受到她的膽怯,這個時候像個大男子漢一樣,攥住她的手,輕輕拍著她的手背。


    盡管力量很小,秦又還是有一絲穩定。


    “喲,看來門口的牌子上沒寫清楚啊,傅家宴會,秦萬貫和狗不得入內!”傅老爺子一聲喝令,威嚴四起。


    正氣淩冽的傅靖天不怕秦萬貫,從那堅定的話語裏便知.


    傅靖天變相罵人,朽老的身子屹立不動,這輩子他隻怕過兩樣東西,一個是司令官的皮鞭子,一個是已走了的老太婆的眼淚。


    像秦萬貫這種小人小勢,他從來不放在眼裏。


    秦萬貫身材魁梧,如果不是中年發福,還算上是英俊瀟灑。[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對於傅靖天的刁難,麵裏藏刀,但身後跟著的弟兄們爭先恐後,這麽侮辱他們老板那就是找死,一個衝勁十足的小夥似有動手的意思,


    “老不死的,你怎麽說話呢!”


    當然傅家也從四麵八方聚集出一群訓練有素的保鏢,和秦萬貫的人頭數不相上下,護住他們家老爺子。


    “嗬嗬,你爺爺我叱吒風雲的時候,小兔崽子你還在媽媽懷裏吃奶呢!”


    瞪著圓鼓鼓的眼珠子,傅靖天嗬斥,


    “來我傅家的地盤,就由我傅靖天說了算。”


    “我老頭子年歲已高,但說句話還沒幾個人能反駁。”


    “傅家從來都不歡迎衣冠禽獸。”


    傅靖天絲毫不把秦萬貫及一行下屬放在眼裏,底氣足而硬。


    久久未吱聲的秦萬貫笑著,聲音不大,一股陳年老窖的砂礫嗓感卻仿佛能徹穿整個大廳,“老頭,你這牛脾氣還是多年未改啊,受女婿之請,此次前來,我看我閨女。”


    “誰是你閨女?”傅靖天反問,那孩子好不容逃離苦海,他又豈會再讓她回去受苦。


    兩個年過半百的老人當著北城眾多名流的麵公然叫起了板,有人已暗暗下賭注,這場千載難逢的世紀之戰會以誰的勝出而經久不垂呢。


    “哈哈,傅靖天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秦萬貫笑聲振聾發聵,終於肅起了臉。


    “怎麽,秦萬貫,你露出狐狸尾巴了?”傅靖天倚老賣老,“快些滾出我傅家!”


    “做夢!”


    兩人的口水戰僵持不下,誰也不沒有退讓的意思。


    從二樓梯台處傳來一道低醇的嗓音,“爺爺,秦嶽父是我請來的!”傅紹燊優哉遊哉走下來,嘴裏夾著一根煙。


    “什麽?”傅靖天像聽錯了般,反問。


    “嶽父不是外人,孫子設宴,自當是請來喜慶喜慶。”傅紹燊說的毫無破綻又情理之中,完全不覺得有什麽不妥。


    男人在璀璨的燈光下,挺拔鶴立,熠熠生輝,光芒萬丈,幽黑的瞳孔給人一種溫暖優雅的柔和。


    然,秦又的心底卻涼如冰窖,撕裂般的疼痛。


    秦萬貫是傅紹燊請來的,明知道她忌憚,害怕他,還如此大張旗鼓,不是故意,又是什麽。


    秦又噏動的嘴啟開又合上,攥著傅白白的手有些用力。


    “秦阿姨……”傅白白被拽疼了,小聲支吾。


    半晌,挺起脊梁骨,慘白的小臉有了一絲血色,上前一步,言笑晏晏,“找我何事?”


    眸裏褪去膽怯和慌張,滲透淡淡的從容。


    “阿又啊…”旁側的傅靖天憂心忡忡,別人不清楚,但他了然,這個孩子經曆的苦難和痛苦異於常人。


    她精致的小臉上擠出一抹彎彎笑容,給人一記定心丸,“爺爺,我沒事,您不用擔心!”


    秦萬貫高深莫測的老眸倒是另眼看待他這個閨女,以前他一個噴嚏,小姑娘都嚇得夠嗆,現如今是出息了不少。


    “好久不見我的寶貝女兒,爹地甚是想念啊!”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秦萬貫儼然像個仁慈的父親,眉眼間全是溫柔。


    “不用虛情假意了,有事說事。”秦又直奔主題,秦萬貫才沒那麽好心來拜訪她,傅紹燊破例請來,想必他們兩人的關係也非同尋常。


    “好吧,既然閨女不歡迎我這個爸爸,我走便是!”秦萬貫捶胸頓足,作勢要出去。


    秦又未動,沒有做出挽留。


    踏出門口半步的秦萬貫卻又撤了回來,傅靖天笑的險些折了腰,“秦老狗,你不是要走麽,怎麽腿還往裏邁!”


    秦萬貫連連歎息,笑容可掬,


    “歲數大了,記性也不好了!”


    “傅女婿啊,你要的貨隻要你把辦成了事,我便雙手奉上!”


    “到時候,我用八抬大轎子抬我閨女回家。”


    他的話隱晦難懂,說的在場人都茫然,尤其是懵懵然的傅靖天和秦又。


    傅紹燊涵了一下身,薄唇輕輕勾起,算是回應。


    秦萬貫帶著一群人浩浩蕩蕩離去,傅靖天吵吵嚷嚷,吩咐趕快把大門關上,以後再讓他這種人進來,辭退所有看門的。


    雖然惡霸已走,可人們暢玩的雅興確是消退一半。


    傅靖天硬硬揪著傅紹燊進了書房。


    書房裏。


    “你和秦萬貫達成什麽協議了?”傅靖天開門見山。


    傅紹燊未作聲,身子拱了拱。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小把戲,傅紹燊,你給我聽清楚了,一旦我發現你利用阿又當籌碼,和秦萬貫那王八蛋做交易,以後就別叫我爺爺了!”一向半開玩笑的傅靖天突然嚴肅起來,整個人都散發著威嚴。


    “媛兒的骨髓配型隻有秦萬貫才有,她整整躺了三年,全是拜秦又那個女人所賜,我為什麽不能利用她換回我的媛兒。”


    似乎觸碰到男人的某個神經,話語咄咄而出。


    傅靖天氣的火冒三丈,惡狠狠瞪著傅紹燊,“阿又,那個孩子那麽善良,我不相信她會做出傷天害理之事!”


    “當年的事,誰也不清楚真相,你如此斷言,何以配做我傅家人!”


    激動的傅老爺子搖頭感慨。


    “有其父必有其子,我隻是為了救人。”傅紹燊沒有抬頭,默默低了眼,如果不是秦又,他和媛兒肯定幸福在一起著,孩子恐怕也三歲了。


    “臭小子,我知道你有本事,但做事凡有個度,阿又現在還是我傅家的人,我不準別人欺負她!”


    傅靖天疼愛秦又,昭然若揭。


    “我隻知道要救媛兒…”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傅紹燊留下這麽一句話,就出去了。


    與門口孤身一人站立的秦又照麵,心口莫名緊張,她怎麽在這,剛才的對話聽去了多少,不過…聽見了又如何呢。


    “傅紹燊,我們談談。”


    平淡無奇的口氣,她沒了剛才和秦萬貫的鬥誌,甚至有一絲絕望。


    “在這說吧,我聽著呢。”


    “樓上陽台,我等你。”


    不等他否認,她擅自做了決定。


    二樓臥室的陽台,漫無邊際的黑夜散跡在整個城市上空,幾顆廖少的星星藏匿雲端,似乎心情不好,不願外露。


    席席微風吹得人心田浮躁落寞不堪。


    秦又坐在撼動的乳白色長凳上,晃晃悠悠,單薄的身子猶如死灰。


    身後是一陣沉穩不絮的腳步聲,並無多餘動作。


    “和我爹交易的條件是什麽?”背對著身子,她問道。


    “想聽真話,假話?”傅紹燊悠悠然,深邃的瞳孔像夜空中的繁星,黑暗光明。


    “真的。”


    “我回來的那個周末和你辦完離婚,他給我薑一媛的骨髓配對。”沒有一點掩飾和謊言,他像是在敘述一件極其平常的事。


    “那為什麽推遲了?”知道事情不會這麽簡單,卻沒想到是這樣。


    “和你定下了一個月期限的賭約,耽誤了。”又是稀鬆平常的口吻,真不知道什麽事才能讓他震驚有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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