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胥苦澀的一笑,深沉的眸子裏一片淒涼:“我知道。[]”


    我的心咯噔一跳,從未見過他如此難過。我們一起沉默了半晌,終於還是我開口了:“好,我聽你的。”


    白澤見我和華胥快要打起來了,早就跳到房梁上去躲著了。這時見我和華胥兩人沒打起來,才放心的翻下了房梁。


    白澤出來打圓場道:“二位,如果是去西天,如果沒有佛祖的接引,那有步生蓮也是可以的。”


    我大喜過望:“小碎骨,你果然不愧是號稱上知天文地理,下知雞毛蒜皮的……唔,後麵的話我說不出口。”


    白澤得意洋洋的笑道:“往生海是去西天的必經之路。往生海三千年一次緣起,三千年一次緣滅,如果沒有佛祖的接引,根本就找不到往生海。而妖魔如果誤闖了往生海,全都會迷失在往生海裏,永不得渡。但是,隻要有了‘步生蓮’,就能在往生海的海麵上行走,自腳下就會生出佛光紅蓮,步步生蓮花,隻有步生蓮才能渡你過往生海。”


    我興高采烈的繼續問道:“那步生蓮要如何得到的?”


    白澤輕鬆愉快的說:“去問佛祖要啊。”


    我的笑容瞬間僵住了,一拳將白澤打飛了。


    華胥很緊張的立即飛到我的身邊,溫柔而不失力道將我按住,一急就脫口而出:“小心動了……手,手會疼。”


    我幾乎都聽見了‘小心動了胎氣’這句話了。


    白澤從牆上掉下來,他憤憤不平的道:“殿下?被打人你不問一聲,卻擔心打人的手會疼?”


    華胥輕飄飄的瞟了白澤一眼:“你骨骼驚奇且皮厚,多挨點揍不礙事。況且,你不是稱她為老大,說可以為了她粉身碎骨都不怕嗎?”


    白澤委委屈屈的咬著唇瓣,默不作聲。


    我直接忽略了白澤,和華胥說:“我聽你的安排,但是一定要抓緊時間。”


    華胥溫和的對我笑了笑:“好,你就在我的宮裏住下吧,你原先住的梓橦宮連屋頂都沒有沒,我擔心會影響……會影響睡眠。”


    我忽然覺得,全世界的省略號都演化成了‘胎氣’二字。


    我本來以為我華胥讓我住的別苑肯定是美得如詩如畫一般地方,但是我萬萬沒想到,剛踏進別苑的大門,看到的竟是這樣一番景象。


    草是禿的,樹葉是枯的,花兒是凋謝的,就連池子裏的魚兒們都奄奄一息的翻著肚皮。(.棉、花‘糖’小‘說’)


    我木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切:“華胥,你的太子宮裏怎麽又會有這麽荒涼的地荒?”


    華胥微笑的望著我:“你猜。”


    我想了想:“一定是你做了什麽缺德事情,遭了天罰。害得這些花花草草都一起遭殃了。”


    華胥回敬我以一記白眼,然後一臉深情的注視著前方一處透明的結界,一抬袖子一株美麗的鳳羽花出現在我的眼前。


    咦,這株鳳羽花看起來怎麽這麽的眼熟。


    華胥走到這株曠世美麗的鳳羽花麵前,輕輕的撫摸著它,萬般疼惜憐愛的樣子。


    他道:“它散發出的強大的戾氣,將我院子裏的草木都逼得枯萎了。如此霸道的作風,真的和你很像。”


    哦,我想起來了,這是我的羽毛化成的花!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幹笑了兩聲:“真是對不住啊,害得你滿院子的奇葩仙草都枯萎了,還是將它拔了吧。我戾氣太盛,我的鳳羽花戾氣也和我一樣太盛,實在不適合送給你。”


    我走過去,剛要動手拔掉那株鳳羽花,就被華胥捉住了手,製止了。


    華胥用一種溫柔得讓我窒息的眼神默默的望著我,道:“不,我的園子裏有它就夠了。它這麽霸道,這麽美麗,所有的花兒在它的麵前都黯然失色,隻要有它在,我的眼睛裏就容不下其它的花兒,所以,就算全世界的花兒都枯萎了,隻留下這株鳳羽花,我都無所謂。”


    我逃開那幾乎能溺死人的目光,這話明明是是在說這株鳳羽花,怎麽倒像是在說給我聽的一般。


    我驚慌失措的將手抽了回來,最近的華胥變得非常的不對勁兒,太溫柔了。好像完全變成了一個我不認識的人。我是相當的不習慣。


    華胥看我將手抽回來,目光一沉,落寞道:“雖然你和紫霄前世有緣,但是那畢竟已經過去了。而且,現在你已經懷了我的孩子了。”


    我喉頭發幹,咕的一聲的咽下了口水。今天我是怎麽下定決心來著,對了,把華胥推到,然後弄出個孩子來,最後讓他任我擺布。


    我抬手就在眼前的空地上幻出一方床榻來,然後把心一橫將他撲倒在床榻上。


    華胥第一反應竟是:“小心動了胎氣!”


    我閉著眼睛緊緊的抱著他,將他死死的壓在床上。


    華胥估計沒弄懂我想要做什麽,於是也就任由著我胡來。


    就這樣壓了他很久很久。


    他終於忍不住了,問我:“靈樞,你這是幹嘛?”


    我當時情急,隨口胡謅道:“都說和異性抱在一起的時間越長,越容易懷孕,我想,既然我決定生孩子,何不多做一次,再懷上一次,生個雙胞胎。”


    華胥默了一會兒,然後吃吃的笑著:“你該不會以為這樣就能懷上孩子了吧。”


    我心道:當然不是,能不能懷上孩子的主動權還是在你哪裏,哎,如果華胥的種子也能飄過來就好了,我就不用這麽難為情了。


    華胥驀地一個翻身將我壓在身下,目光炯炯的望著我:“你可是認真。”


    我視死如歸的閉上眼睛:“真,比真金還真!”


    華胥又壓下來了幾分,我已經能感覺到他堅實的胸膛裏傳來的有力的心跳聲了。


    可是,他半晌沒動作。哎,這前奏好難捱啊,拜托老兄能不能快點開始啊。


    我的心整這麽祈禱著,忽然感覺身體一輕,他又起身了。我如釋重負一般長舒了一口氣。


    我驚訝的問他:“你不行?”


    恩?怎麽是兩次,第一次是什麽時候?


    我試探性的問華胥:“上次你說,讓我懷上孩子的那一次,是哪一次?”


    華胥低著眉,喃喃道:“上次你用十六魔天誘我入魔道,我破****天出來,一時沒控製住自己,然後……”


    我紅著臉問:“然後,你我就有了夫妻之實?可是,可是我怎麽沒有一點意識?”


    華胥臉頰也是微微泛紅:“我消了你的記憶,所以你記不得了。當時我極力的克製自己,可是我們倆個身體交纏在一起,我想,我想也許是不小心流進去的……”


    我聽完,整個人都僵住了。我們都是第一次,這個十分的缺乏經驗,而且中途省略部分的太多,是在不知道是怎麽個回事。華胥也真是太誠實了,估計這是他這輩子第一次和女人這麽親密,這樣就能懷上孩子,天下哪有這麽容易的事情?


    華胥接著又對我說:“事後,我查了典籍,女子孕後胎兒未凝聚之前,透過母體應該看不出來的,可是那時距離現在不過幾天時間。你怎麽會知道自己懷有身孕了?”


    我幹笑兩聲搪塞著:“我們雌性的鳳凰向來充滿了母愛,對肚子裏的小寶寶比較敏感,火鳳凰更為甚之!更何況本尊的索敵技能堪稱一絕,方圓幾百裏之內的蚊子都別想逃過我的法眼,更何況是我肚子裏的一個小生命呢。”


    華胥隻得點點頭。


    我問華胥:“事實上,我有另外一個問題。華胥,我懷疑你不是你家老爺子親生的。十六天魔舞是我們魔祖波旬留下的至高心咒,被魔天俘獲的人從來沒有能夠憑自己的自己的力量打破魔天的,除非施術者撤掉魔天,或者有人在外部將攻擊施術者。被魔天俘獲之後能自行破魔天的人從無始劫以來,隻有釋迦佛祖一人而已,我料想,你的出身必定不凡。而且,你現在才四萬歲,就已經位列上神尊位,你的資質不知道比你的父君高了多少倍。”


    華胥聽了沉默不語。


    我繼續道:“你最好向你家老爺子好好問一問你的來曆。看看你是什麽品種的龍,萬物總有弱點,知曉自己的弱點,才不會容易被人牽製。”


    華胥挑眉反問道:“就像你這麽高調,全世界都知道你是永生不死的火鳳凰,所以你的敵人都在根據你的品種的特性,變著法兒的對付你。”


    這回輪到我沉默不語了。這都是我年少輕狂造的業。若是我能聰明一些將自己的真身隱匿起來,這幾萬年來被卷進權力的鬥爭裏,無法自拔越陷越深,以至於現在都沒有退路了。但是,對於自己所做的一切,我不曾後悔。


    華胥看我一副深沉的樣子,不由得輕微的歎了口氣:“靈樞,你有很多的事情都在瞞著我,我常常不知道你在想什麽。你的心裏,到底何時才能接納我。”


    我的心頭一緊,這話讓我如何回答是好啊。我不由得幹笑兩聲,道:“我魔族的一些家務事而已,也不方便與你說。我剛剛不過是在想你究竟有什麽辦法能讓我在最短的時間之內見到佛祖。”


    聽了我的話,華胥這才勉為其難的露出了一絲笑容,隻見他負手而立,仙姿卓然緩緩道來:“這也不是什麽難事,隻要你再等五天,五天之後父君參加完了西方梵境的盂蘭盆法會便從西方梵境回來了,以往每年都是釋迦佛祖會派金翅大鵬鳥送父君回天宮。你隻需要祭出你的凰令,加在金翅大鵬鳥的身上,讓它乖乖聽你的命令,送你去見佛祖便可,橫渡往生海需要七天七夜,但是如果有佛祖的坐騎隻需要一天的時間。這樣,就是最快的辦法。”


    我讚許的點點頭,我不禁懷疑,這個世界上沒有華胥解決不了的事情。不過,那佛祖座下的金翅大鵬鳥,一聽就是很有骨氣的樣子,我怕是要認認真真的揍它一百次,它都未必會歸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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