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翼翼的跟在夫君的身後走著,也弄不清他是真的生氣還是假的生氣,偶爾抬頭看到夫君那略嫌清冷的背影,如瀑的長發垂至腰間,好似威嚴不容褻瀆的天神。[]


    可我是怎麽也沒想到,這位威嚴的天神一般不容褻瀆的男子,竟然會進廚房,洗菜,切菜,煮菜,然後廚房裏飄出了一陣菜香……


    讓我不勝惶恐,總覺得有點褻瀆了天神的感覺。


    我惶恐的表示我要進去幫忙,可是都被夫君擋了出來:“你是客人,怎麽能讓你動手呢。”


    我再三惶恐的表示一定要讓我進去幫忙添個柴,遞個東西什麽的,他這才放我進來了。


    可是在我撞翻了一個醋壇子,打爛了兩隻盤子之後,夫君就徹底的禁止我進廚房了。


    我惶恐不安的坐在餐廳裏坐等晚餐,真的很想找三炷香來拜夫君,以此來表達我的崇敬之意。


    晚上,夫君就將自己在書房裏,不知道在忙活著些什麽,我半夜裏偶然醒過來,卻發現他的書房裏還是亮著的,好像還是很忙碌的樣子。


    於是,我們兩個就開始了莫名其妙的同居生活。


    夫君早上是肯定不在的,但是廚房裏肯定會有昨天晚上提前做好的早點,而且絕對是一直放在鍋裏溫著的。


    中午午飯之前,夫君必定會趕回來做午飯。


    下午,夫君肯定會陪我,教我練字,陪我下棋,要麽就拖著我到菜地裏去給那滿菜園的蔬菜彈琴聽。夫君說,這些蔬菜寶寶聽了琴音,會長得更茁壯。


    一到了晚上,夫君就開始夜以繼日的在書房忙活著,一直點燈到天亮。


    我甚至不知道夫君是用什麽時間來睡覺。可是他卻依舊每天精神滿滿的,而且還相當的開懷。


    比起每天吃每天睡的我,我就得夫君的人生過得更為充實且精彩。


    這天早上,吃了早點之後,我就偷偷摸進了夫君的神秘書房,每天晚上燈火通明,不知道他是不是在書房裏幹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摸進書房之後,我大失所望,此處竟然隻有一張空蕩蕩的書桌,書桌上除了筆墨紙硯,什麽都沒有。


    我心中暗歎,足見夫君的心機深沉,居然半分線索都不給我留下,我越發的好奇他每天晚上在書房裏忙些啥。


    我隨意的翻著夫君的書桌上的宣紙,想找到一星半點的線索,結果,卻意外的看到了一張字條。


    我將字條放到鼻尖聞了聞,有隱形墨水的味道,而且不是一般的隱形墨水。(.無彈窗廣告)


    這是一種傳信的秘術,寫信人用收信人的血液特製的,這張字條,隻有落到了收信人的手上,用收信人的血才可以使得隱形墨水現行跡。


    我心中暗自讚歎自己的博學,不禁懷疑以前自己是個做間諜的人才。


    我猜想,這字條肯定是什麽人寫給夫君的,我今天悄悄騙取一些夫君的血來試試,就知道夫君晚上都在搞什麽鬼了。


    於是,我將字條偷偷的塞進了袖管裏。


    這一室滿滿的墨香,幾淨窗明,真是像極了夫君的品味。


    這樣一個即好看又優秀的男人,為什麽會平白無故的將我撿回來呢,細心照料呢?總不至於有什麽企圖吧?可是我什麽都沒有啊,他圖什麽呢?


    我情不自禁的拿起狼毫筆,學著夫君微微凝眉的嚴肅神情,坐在書桌前,一板一眼的練習書法。


    我全身貫注的趴在桌子上練著,臉上手上都沾上了墨水,活像一隻小花貓。


    忽然,我的耳根一動,門外有傳來一絲異動。


    誰?


    我的手像是不受控製一般,手腕一用力就將毛筆當成飛鏢投了出去。


    結果,夫君剛好推門進來。


    我大吃一驚,眼看著那支沾了墨水的狼毫筆就要在夫君的臉上開花了,夫君卻不慌不忙的往邊上一偏,狼毫筆堪堪的擦著夫君的臉頰“嗖”的一聲飛過去了。


    我對夫君的好身手大吃一驚,但是我對自己那敏捷的伸手更是吃驚不已。


    我幹笑著對夫君道:“咦?今天怎麽這麽早回來啊,我還以為是什麽可疑人呢。”


    夫君臉上依舊是一派清冷深沉,聲音悅耳絲毫聽不出責備的意思:“今天不忙,回來得早。靈兒,你在這裏,幹什麽?不是跟你說過,不要進我的書房麽?”


    我心虛的說:“練字。”


    夫君踱步走到書桌前,眉頭微微一凝:“你的字寫得像軟腳蝦,站都站不穩


    歎息了一聲任重而道遠之後,夫君從背後環住我,握住額的手,一筆一劃的帶著我寫。


    一股清雅而熟悉的氣息襲來,我的背緊緊的貼著他堅實的胸膛,隱隱能感到他沉穩的心跳。


    而我的心卻如小鹿亂撞,悄悄的咽下口水,手任憑他擺布,究竟自己手中的筆在寫些什麽我根本就不知道。


    夫君似乎發現了我的心思,他頭上傳來淡淡的一句:“你怎麽心不在焉。”


    我心猿意馬的問道:“你的心,怎麽是在右邊跳的?”


    這個問題將他問得一怔,原本沉穩的心跳,立即變得如同雷鼓一般。


    我的後背被他的胸膛這般炙熱的烤著,很不舒服,尷尬的說:“夫君,你好像有些熱……”


    夫君放開我,輕咳道:“對不起,是我失態了,我想起了我心愛的女人。”


    我一聽他說他心愛的女人,心裏一陣莫名的失落,可是卻忍不住繼續問下去:“是因為我像她,所以你才想起她?”


    夫君說:“不是。我隻是在想,我和她之間,在錯誤的時間裏,用錯誤的身份相遇,所以,注定了結局也會是錯的。以她當時的處境下,她沒有多餘的心力去愛一個人。而以她的身份,她對我更會心存芥蒂。”


    我為夫君和他的愛人感到惋惜,我勸慰夫君道:“既然已經錯了,那你就別再糾結了,如果你時時這般悔恨,也是無濟於事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我感覺夫君的胸膛似乎又貼近了我幾分,如今他帶著我的手執筆的這個姿勢就好像又將我抱緊了一樣,隻聽見他沉沉的說:“我有能力改變這一切,定然是不會放棄的。”


    我一聽,不以為然的笑道:“你難道還有通天的本事,能讓你和她再相遇一次嗎?”


    說完之後,我不知道為什麽,我笑不出來了,心裏一陣生痛。


    他那淩厲漂亮的眼睛忽然一凜:“有何不可。”


    我錯愕的望著他。


    夫君解釋道:“我的意思是說,如果將來三界一統,各族之間再也沒有征戰,大家都無差別的生活著,三界隻有一個君主,天地也會建立起新的秩序,到時候,也就不會有那麽多的戀人再去重複我們的結局了。”


    我的腦子一熱,眼前似乎出現了那一身清雋白衣衣襟飄揚,劍指天下的背影,周身都籠罩著無言的張狂。


    那個形象很模糊,卻漸漸的和夫君的形象重合在了一起。


    我用力的甩甩頭,怎麽可能,我從沒見過夫君攜劍,不過我倒是見過夫君揮著炒菜的鏟子,那確實是一把好手。


    忽然低頭一看,發現書桌的宣紙上


    我問夫君:“夫君,你到底是幹什麽的,你好像很了不起的樣子啊。”


    夫君帶著我的手握著狼毫筆,繼續在紙上書寫:“你想知道。”


    我很誠實的說:“想。”


    夫君低眉一笑:“以後你會知道的,我們來日方長。”


    來日方長……這四個字簡簡單單,卻像是一種無言的承若。讓我的心頭一陣莫名的悸動。


    忽然,夫君放開了我的手,讓我的心裏忽然空了一下。


    夫君說了句,該去做飯了,然後就走了。夫君走之前,還囑咐我不要跟著去廚房搗亂。


    我乖乖的應了一聲,目送夫君離去的身影,真是一個全能型的男神夫君啊。


    當我低下頭準備繼續塗鴉的時候,赫然發現一個大大的‘劍’字躍然紙上。


    就連我這種書法盲也被這個字的神韻和給震懾住了。


    漂亮而淩厲的筆鋒如行雲流水,矯若遊龍,氣勢如虹。


    如此一看,夫君分明是個用劍的高手,難怪我看見夫君揮舞著鍋鏟和菜刀的時候,依然那麽瀟灑。


    這個夫君,簡直是個謎一般的男子。


    我忽然想起了袖管裏藏著的那張小小的字條,還得騙來幾滴夫君的血,讓我來解開謎底。


    吃過午飯之後,夫君照例要去菜園子裏彈琴。


    說來也奇怪,菜園子裏的蔬菜們似乎是天生就不用澆水施肥捉蟲子的,隻要有聽聽夫君的琴音就能茁壯成長了。


    看到夫君又開始彈琴,我這才抱著一個針線筐做到了夫君的身邊。


    夫君好奇的問道:“你要幹嘛。”


    我笑嘻嘻的說:“我要在你的袖口上繡一朵花。別管我,你接著彈琴。”


    夫君帶著笑,就開始彈琴了。


    我的目的隻用針在夫君的手臂上紮上那麽一紮,然後用我的帕子將夫君的血沾上,而後帶走。


    但是,為了將戲做足,我剛開始也確實在他的袖口上繡了起來。


    半晌過去之後,夫君默默的問道:“靈兒,你為什麽在我的袖口上繡蜈蚣?”


    我委屈的把眼睛一瞪,兩眼水汪汪的:“是龍!”


    夫君錯愕。


    我趁機用針在夫君的手臂上劃了一下,一道血珠子立即冒了出來。


    夫君挑眉笑道:“靈兒,你這是要謀害夫君麽?”


    我腆著笑臉,趕緊扯出事先準備好的手帕將夫君的傷口細細的擦著:“對不住啊,疼不疼啊。”


    誰知道,我手下輕了,那道傷口沒多少血,我一著急還用手擠了擠。


    夫君‘嘶’的一聲抽了一口涼氣:“靈兒,你是不是嫌棄的血流得少啊。”


    我假裝一本正經的解釋道:“這你就不懂了吧,傷口裏的瘀血要徹底的擠出來,這樣不容易留疤。”


    夫君也不抗拒,看起來還十分享受似的,讓我摸來摸去。


    擦完傷口之後,我就借口小解,飛一般逃離了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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