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林如海的老爹沒有在揚州,而韓清羽也快到生產之期;今年的新年林如海自然也沒有心思好好操辦,不過為了彌補這一缺失....再加上韓清羽身懷雙胎的大喜事情,林如海大方得很自家府裏頭的的所有下人全都多發了三個月的月錢。


    不得不說--這錢果然是個好東西,林如海的這一舉動林家闔府上下那可都是精神抖數;人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認真的伺候起自己的主子來。


    林如海覺得自己最近老的特別快,看著自家媳婦一日比一日大的肚子他的心裏麵憂心得很;新年過後原本林如海應該去衙門守著,可是這個男人硬是在年前就已經上了折子向萬歲爺告了假;現在每天都在自己府裏頭守著韓清羽,除了一天到晚的圍著她打轉以外哪裏都不去。


    韓清羽的吃食自然有蔣嬤嬤一手操辦,平日裏的細節也有青鳥跟話梅盯著;林如海除了陪著韓清羽說話、盯著她吃東西以外,沒有其他事情做得他便每天盯著自家媳婦的肚子在研究。


    這一天韓清羽吃過午飯睡著了以後,林如海坐不住了;他徑自來到了府裏頭孫學文住的院子裏麵:“孫大夫,你這是....”


    孫學文正在自己居住的院子裏準備藥材,林如海一愣:“孫大夫,我娘子她不會有事情吧?”


    “老爺你怎麽來了?”孫學文看著已經患上了準爹爹症候群的林如海不禁歎了一口氣,孫學文還真的沒有看出來林如海這個陽春白雪一樣幹淨的男子;竟然也是個疼媳婦的好男人。


    林如海皺著眉頭說道:“沒事,我就是過來問一問我娘子她沒什麽事情吧?”


    孫學文微微一笑:“老爺你不要那麽擔心,太太她身體並沒有什麽不妥?肚子裏的孩子也很健康,隻是....”孫學文沉吟了一下還是決定告訴林如海自己心裏的猜測:“老爺,太太的肚子看起來大的有點離譜;老夫估計著....太太的肚子裏可能不止有兩個娃娃?”


    呃....什麽?林如海一聽這話就不淡定了:“孫大夫,你的意思是....?”


    林如海覺得自己重生以後這一次受到的驚嚇最大,尼瑪?這都是什麽世界啊?林如海第一次覺得老天爺特別喜歡折騰人,自己上一輩子怎麽折騰想多要一個孩子都不可能;這輩子可好....自家的媳婦一次就懷上了好幾個,悲催啊!


    孫學文笑了笑安慰林如海說道:“老爺你放心,這三胎、四胎的孕婦老夫雖然沒有看到過;但是就憑老夫的醫術,應該足可以確保太太跟未來的少爺、小姐母子均安。”


    孫學文別的不敢保證,可是對於自己的醫術還是自信的很;末了孫學文又加了一句道:“老爺,這件事情你還是先不要告訴太太知道;以免孕婦的心情起伏過大,影響了肚子裏麵的孩子那就不好。”


    林如海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走出了孫學文的院子,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走回了自己的院子;一整天他都是暈暈乎乎的,一直到晚上韓清羽醒過來的時候他才清醒了過來。


    在距離韓清羽的預產期還有十幾天的時候,林如海的老爹也終於趕回了揚州城;怎麽說這都是自己的長孫,見證長孫出世這麽重要的事情;林家的老爺子怎麽可能會錯過。


    不過這林如海的老爹一回到府裏,就看到自家兒子焦躁不安的樣子;恰好孫學文剛好過來給韓清羽號脈,林如海的爹就忍不住開口問道:“孫大夫,我兒子他這是怎麽了?”


    “在下還沒有來得及跟老太爺道喜。”孫學文年紀比林如海的父親要小,神色間難免帶著一點尊從;他一臉笑容的說道:“根據我的推測,太太的肚子裏麵有可能不止兩個孩子;至少也會是三個,這肚子大的有些離譜就算是四個也說不定。”


    雖然孫學文沒有從脈象裏麵看出來韓清羽的肚子裏到底有幾個娃,隻是....韓清羽的肚子大的那麽離譜,怎麽可能會隻有兩個娃娃在肚子裏呆著呢?


    “什麽?”林如海的老爹同樣的目瞪口呆,跟林如海比較起來不逞多讓;嘴巴張的老大,就算這會子真的有蒼蠅飛進去了他的嘴巴裏麵;呃....大概他也不會知道吧!


    三胞胎、四胞胎、就算是一般的雙胞胎....整個林氏家族也都是從來沒有過的現象,說直白一點....那就是林家壓根就沒有這樣強悍的遺傳基因,就是不知道韓清羽這邊有沒有這樣的遺傳基因了。


    不過相比起林如海來,林如海他老爹可就要淡定的多;很快林家的這位老太爺就大聲的叫喚起來:“來人,快來人....”


    林忠是林家的家生子,林忠的父親、爺爺曾經伺候過林家好幾代的主子;如今已經年過半百的他是現在林府裏頭的大管家。


    林忠原本正奉了林如海的命令去宗族裏頭請本家的穩婆過府裏來,韓清羽的預產期雖然還有十來天;這穩婆跟大夫還是現在自己府裏頭住著比較穩妥,大夫林如海自然是不缺;這整個揚州城甚至江南....醫術最好的人莫過於孫學文--孫大夫。


    隻是這穩婆府裏頭卻還不曾請的有,可林家是什麽人?林氏家族這麽大的一個世家怎麽可能會用外麵的穩婆,在宗族裏頭自然是養著好幾個專職接生的穩婆。


    這不....林如海吩咐林忠差人過去族裏頭將穩婆給接到自己府裏麵來先住著,免得時候到了又要手忙腳亂的折騰一番。


    “老太爺,您有什麽吩咐?”林忠一聽到自己府裏老太爺的呼喊,趕緊三兩步的出現在了林澤良麵前;呃....林澤良就是林如海老爹的名字。


    “林忠,你馬上讓人去準備準備;老太爺我要給祖宗們上香。”林澤良笑容滿麵的大聲說道:“大喜啊!多虧了祖宗們保佑,我們長房終於可以開枝散葉了。”林澤良的老臉幾乎所有的褶子都舒展開來。


    開枝散葉--原指樹木生長茂盛,後來多指大家族分散到不同的地方生活;並在那裏繁衍--意指樹木枝葉繁茂,子孫繁衍興旺。


    “老太爺。”林忠一聽林澤良的這話頓時一臉為難的說道:“如果您想要給祖宗們上香大肆禱告的話恐怕不行。”


    林忠想起了幾天前自家的老爺林如海交代的一番話,呃....林澤良是林如海的爹、整座林府的老主人不假,可是他已經不管事情多年;這府裏頭如今當家做主的人可是林如海,兩者相比較之下誰輕誰重....林忠自然心知肚明。


    “為什麽?”一聽林忠這話,林澤良頓時不滿的瞪起了眼睛;有些氣急敗壞的說道:“林忠這府裏頭到底你是主子還是老太爺我是主子?怎麽?合著你是看到老太爺我年紀大了不管事是吧?難不成老太爺自己的府邸都說不上話了嗎?”


    “老太爺,奴才不是這個意思。”果真是順了哥情失嫂意,林忠被林澤良這麽一說;即便現在天氣還冷得很,林忠的額頭上也忍不住沁出了一層密密麻麻的細細汗水。


    這老太爺即便再不管事也還是這個府裏頭的主子,林忠一臉的苦笑;正當他不知道該如何處理眼前的事情之時,林如海的聲音如同天籟一樣在兩個人的身後響起。


    “林忠,我不是早就交代了你去族裏頭將穩婆給接到府裏來嗎?你怎麽還在這裏站著?”林如海一身藏青色的袍子站在林忠跟林澤良不遠處,清俊的臉上還帶著淡淡的怒容。


    “爹,您回來了。”林如海淡淡的對林澤良點了點頭微微地頷首道。


    即便是老遠就聽到了自家老爹的說話聲,林如海還是對林忠的辦事效率不滿;“哼....最近這府裏頭的奴才們可是越發的怠慢起來,回頭等清羽生了孩子以後;非得好好地將府裏頭整頓整頓不可。”


    “老爺,老奴馬上就去。”林如海的話讓林忠如釋重負,點頭應了一聲腳底下走的比誰都快;眨眼間就不見了人影。


    “林忠....”林澤良吹胡子瞪眼的橫了林如海一眼:“嗬....好家夥,長本事了你;合著你爹現在年紀大了,府裏頭已經沒有我這老頭子的位置了;就連說句話叫一個下人都不動是吧!”


    林如海淡淡的說道:“爹,您趕了很久的路也應該累了;不如先回房好好地休息休息吧!不是兒子不讓您祭拜祖先,隻是孫大夫交代過了--清羽不能被吵著;如果爹你真的很想要祭拜祖先的話不如就去族裏頭的祠堂好了,再不然的話....就隻好等到孩兒的媳婦生產以後再祭拜。”


    林如海的話讓林澤良老臉一紅,頗有幾分不太自在的說道:“咳咳....你這孩子又不早一點說個清楚,難道你爹還會是一個不講理的人嗎?嗯....那個老夫先回房了,等晚上再去看你媳婦。”


    林如海輕輕地點了點頭:“孩兒知道了,爹您慢走。”


    林澤良走得很快,頗有幾分落荒而逃的感覺。


    二月初二龍抬頭--二月初二,舊時稱土地誕辰;大家食油煎年糕,稱‘撐腰糕’;以示即將開始農事,需強健身體之意;海寧一帶稱此日為‘蘿卜生日’。


    據《古禾雜識》記載:“二月二日土地生日,俗食油熯年糕,謂之‘撐腰’;是日鄉間下瓜茄諸菜種,廟中或醵錢奏樂一天晚放花爆。”農曆二月初二--民間傳說,每逢這天是天上主管*的龍王抬頭的日子;從此以後雨水會逐漸增多,這天又叫‘春龍節’;我國北方廣泛地流傳著“二月二,龍抬頭;大倉滿,小倉流”的民諺。


    名人劉侗的《帝京景物略》中也曾說:“二月二日曰龍抬頭、煎元旦祭餘餅、熏床炕、曰、熏蟲兒;謂引龍,蟲不出也。”俗話說--龍不抬頭天不下雨,龍是祥瑞之物;和風化雨的主宰。


    ‘春雨貴如油’人們祈望龍抬頭興雲作雨,滋潤萬物;同時--二月二正是驚蟄前後,百蟲蠢動、疫病易生;人們祈望龍抬頭出來鎮住毒蟲。


    二月初二這一天的早上,韓清羽早上剛剛睡醒的時候就覺得肚子有點怪怪的不舒服;這種感覺等到她洗漱完了以後越發的明顯起來。


    因為韓清羽經常胎動的時候也會有這種不是很明顯的疼痛感,所以她並沒有將這一點點的不舒服放在心上。


    一直到吃過早飯以後,韓清羽在青鳥的幫助下剛剛站了起來;突然肚子上傳來一陣劇烈的痛楚,同時還有一陣一陣往下墜的感覺。


    一直到了這個時候韓清羽才確定自己這會子恐怕是要生了,到了此刻她竟然還能夠笑出來:“嗬嗬....夫君,我肚子好痛;恐怕是你的寶貝兒子在著急著想要快點出來跟你見麵。”


    “嗯....”也許是韓清羽臉上的表情太過平靜,林如海嘴上不是很在意的應了一聲;等到話出口以後才反應過來,堂堂的二品大員巡鹽禦史竟然渾身都顫抖起來:“娘子....你說什麽?孩子....孩子要生了?”


    “嗯....”韓清羽覺得自己肚子好痛,仿佛就不是自己的一樣;額頭上已經是亮晶晶一層,整個的重量都依靠在了青鳥跟話梅兩個丫鬟的身上。


    “怎麽辦?這可怎麽辦?”明明在林如海的腦子裏麵,這樣的場景已經模擬過上百遍;可事到臨頭的時候他還是慌了手腳。


    蔣嬤嬤剛好端著一盤子韓清羽喜愛吃的水果走了進來,一看到自家小姐都已經疼的受不了了;偏偏自家的姑爺還在那裏一個勁的說--怎麽辦?怎麽辦?


    唉....難道這就是老話說的--嘴上無毛辦事不牢!到了這個時候蔣嬤嬤還有心思想別的。


    “老爺!”蔣嬤嬤隨手將果盤放到了桌子上,使勁的吼了一聲:“您現在可不能慌,老爺您跟青鳥一起先扶太太回房去床上躺著;話梅你腿腳快快點跑去後院將孫大夫請過來,綠荷你去接穩婆過來;紅梅跟我先去廚房燒熱水,順便在煮一些參湯等下好給太太提神。”


    幸虧了蔣嬤嬤出現的比較及時,這難怪很多人家都會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在蔣嬤嬤的指揮下林如海總算是鎮定了下來。


    穩婆跟大夫就住在府裏頭,也就是幾步路的距離;房間內林如海緊緊地握著韓清羽的手:“娘子,你不要太擔心;孫大夫的醫術是整個揚州城最好的,你跟孩子一定會平平安安。”林如海這話是說給韓清羽聽得的,同時也是說給自己聽的。


    “嗯....夫君,我相信我們一家人一定可以快快樂樂的生活在一起。”韓清羽明明就已經痛的要死,卻還要矯情的不斷地告訴自己不痛;那滋味....可真的是能夠讓人抓狂,隻是....林如海都已經緊張成了這幅摸樣;她不想再讓自己的男人擔心而已。


    網絡上不是流行著這麽一句話嗎?這生孩子就跟肚子痛拉肚子一樣,憋住一口氣一使勁‘噗嗤’一聲就出來了。


    隻是....韓清羽真的沒有想到,原來生孩子竟然會真麽的痛;真真是....痛不欲生。


    不一會兒話梅就帶著穩婆來到了屋子裏,穩婆年紀大了跑的氣喘籲籲;她仔細地檢查了一下韓清羽的狀況,不由得鬆了一口氣:“還好,羊水沒有破。”


    穩婆一轉身看到了林如海還站在一旁,趕緊揮了揮手示意林如海先出去:“大爺,您一個大老爺可不能夠進產房;女人生孩子汙穢得很,您快點出去吧!”


    林如海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已經臉色近乎扭曲的韓清羽一眼,有些遲疑起來:“娘子,你怎麽樣?還好吧?”


    韓清羽也很想要林如海陪著自己一起生產,呃....卻也僅僅是想想而已;這可不是現代--有什麽老公陪產一說,這古代的女人生孩子可是有很多的忌諱;這男子是不可以入產房的。


    “夫君,我很好;你就聽穩婆的話先出去吧!”韓清羽感覺到自己的身下好像有什麽東西流了出來,她估計著應該是羊水已經破了。


    果然,耳畔傳來一聲驚叫:“快,太太的羊水已經破了;大爺請您馬上出去。”隨著穩婆的尖叫,屋子裏一陣兵荒馬亂;林如海也被穩婆給強行推出了屋子外頭。


    穩婆溫和的對韓清羽說道:“太太您不要害怕,老婆子這雙手可是接生過幾百個少爺小姐;您放心好了。”生產的時候孕婦的心情也很重要。


    韓清羽咬著牙齒費力的點了點頭:“嗯....一切就有勞嬤嬤。”


    “太太,羊水已經破了;等產道開了以後,老婆子讓您用力的時候您再用力。”穩婆不慌不忙的看了看韓清羽的□交代道。


    “好!”韓清羽從喉嚨裏麵擠出了一個好字,抓著身下被單的手青筋暴起;呃....我靠!你丫的是那個混蛋說生孩子就跟上廁所一樣,尼瑪?痛....痛死人了!


    韓清羽再也忍不住一聲淒厲的慘叫從她的嘴裏響起,林如海正好站在屋子外頭冷不防地被嚇了一跳:“娘子,娘子....你怎麽樣?”


    林如海大叫著就有往裏麵衝的跡象,正好被得到消息剛剛趕過來的林澤良製止住:“孽子,你媳婦正在裏麵生孩子;你一個大男人在外頭呼呼喝喝成何體統,這女人從古至今哪一個不要這麽走一遭;當初你娘親生你的時候可是整整經曆了一天一夜,你媳婦才進去多久....哼!”


    林如海被自己的老爹訓斥了一頓之後竟然奇跡般地安靜了下來:“是,兒子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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