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為什麽銀鷹心裏麵隱約有一種不太好的感覺,她突然想道昨天韓清羽跟水鈺出門以後,一身狼狽汗濕回來的摸樣,忍不住喃喃自語的說了一聲,“該……清羽小姐這會子該不會是真的病了吧,”


    身後一陣細微的腳步聲正輕輕的往自己這邊走過來,“阿銀,你不進去服侍羽兒起身梳洗,都到了這會子怎麽還一個人站在屋子外頭發呆,”水鈺一身黑色的常服出現在銀鷹的視線範圍內,衣擺、袖口處那若隱若現的暗金色繡紋,更彰顯的他華貴大氣,很少有人可以將黑色穿出和他一樣的氣勢出來。


    “主子。”銀鷹收斂起眼神低頭恭敬的叫了一聲。


    水鈺微不可見的皺了皺眉頭,“阿銀,你怎麽還站在這裏?羽兒呢?怎麽沒有看到羽兒?”水鈺四處看了看沒有看到自己想見的那抹纖細身影,眼裏略微閃過一絲失望。


    “回主子的話,清羽小姐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說要起身;屬下一直在這候著。”銀鷹心裏麵暗暗地舒了一口氣,呃……這下主子來了,總算是得救了。


    “怎麽?羽兒都已經到了這會子還沒有起身嗎?這個小丫頭都多少年沒有賴床了,今天怎麽反倒越發的小孩子家了。”銀鷹的話一時間水鈺倒是沒有想太多,心底下還以為韓清羽是跟小時候一樣--在賴床呢?話語間不自覺的帶上了一抹懷念跟淡淡的寵溺。


    水鈺的神色讓銀鷹一怔,唔……自家主子臉上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這種寵溺的神情,難道主子就真的心裏眼裏隻有韓清羽一個人嗎?雖然銀鷹早就已經有了答案,可是為什麽?心……還是會隱隱的作痛呢?


    水鈺眼裏的那抹寵溺讓銀鷹咽回了已經到了嘴邊的話,隻是……金鷹--自己結拜大哥的那番話又在銀鷹的腦子裏麵回響。


    “六妹,你的心思大哥知道;隻是有一句話大哥不得不提醒你。”金鷹看著銀鷹眼裏帶著淡淡的心疼,有些意味深長的說道。


    銀鷹是自己十三個結拜兄弟中唯一的一個女孩子,不管是做哥哥的兄弟們;還是那一些年紀較小做弟弟的兄弟們,對於銀鷹這個鐵血十三鷹中唯一的女孩;總是不自覺地多了幾分包容跟忍讓,隻是這一次……


    金鷹看向銀鷹的眼神不自覺地帶上了淡淡的憐憫,輕輕地說道:“六妹你是我們十三個人中唯一的女孩,心思一直都比我們這些做兄長弟弟的要細膩;不過……”


    金鷹徒然提高了嗓門一臉嚴肅的說道:“有一件事情六妹你一定要牢牢的記住了,主子身份尊貴不是我們這些屬下可以妄議的;這人啊……最重要的就是本分,大哥言盡於此六妹你有時間的話不防好好的想一想。”


    是啊!本分……銀鷹知道金鷹這是在提醒自己,不要輕易去觸犯自家主子的底線;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兩者之間不可逾越。


    想到這裏銀鷹在心裏麵幽幽的歎了一口氣,聲音平淡無奇的說出了自己的擔憂:“主子,清羽小姐可是從來都不賴床的;您看……清羽小姐該不會是出了什麽事情吧?”


    銀鷹非常委婉的說出了自己的擔心來:“畢竟昨天清羽小姐回來的時候可是一身的汗濕,又吹了風;這該不會是……”


    “羽兒。”銀鷹的話來不及讓水鈺多想,‘呯’的一聲將門給撞開來;一陣風似的從銀鷹身邊掠了過去。


    床榻上躺著的那個女子秀美的臉上帶著異樣的潮紅,鼻子裏頭的呼吸聲也非常的粗重;此時此刻就連水鈺將門一腳給踹開,這麽大的動靜都沒有將她的驚醒過來。


    “羽兒!”水鈺顧不得避嫌,伸出手來在韓清羽的額頭上探了探;頓時妖孽的俊美臉龐頃刻間就變了顏色,忍不住低低地驚呼出口:“好燙!”


    水鈺被自己手掌下的溫度嚇了一跳,韓清羽不但臉色潮紅昏迷不醒;整個人就像個火爐一樣溫度嚇得人死。


    “阿銀,快……快點去請大夫。”水鈺扭過頭對一旁呆愣住了的銀鷹大聲的嗬斥道:“該死的奴才,全都是一些沒有眼色的家夥;還不快點去。”情急之下水鈺順勢一腳踢了過去。


    ‘呯’的一聲正中銀鷹的胸口,雖然水鈺並沒有用上內力;銀鷹卻隻覺得一股鑽心的疼痛從胸口向四肢百骸蔓延開來,好痛……那是一種撕心裂肺痛徹心扉的感覺。


    原來……原來這麽多年的默默守候,自己在主子的眼裏麵始終不過就是一個奴才而已;這一刻銀鷹終於能夠體會到金鷹大哥對自己說那番話的意思了,罷了……既然這都是命,那麽自己就專心的做好一個奴才應盡的本分吧!


    水鈺大概做夢也沒有想道吧?自己這一腳反倒是幫助了銀鷹;徹底的清醒了過來,銀鷹她這也算是因禍得福--不是嗎?


    所有的念頭隻是轉瞬間的事情,銀鷹恭敬地應了一聲:“是,屬下這就去請大夫過來。”


    此時此刻的林如海也正在往小鎮的路上趕,不過他並不知道自家的娘子這會子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心靈感應這一說詞,從早上開始趕路的時候起;林如海就一直有一種坐立不安的感覺,總覺得好像將會發生一些不好的事情一樣;尤其是現在……


    林如海的眼皮一個勁的直跳,原本想要接著繼續趕路的他迫不得已的停了下來。


    “籲。”林清看到自家的老爺突然不趕路了,而且還就這麽坐在馬上擋在了路中間;趕緊籲了一聲策馬緩緩地過來問道:“老爺,您怎麽了?好好地為何無故停了下來?這個時候您是想要休息一番嗎?”


    林如海微微的搖了搖頭,清俊的臉上閃過一絲擔憂:“林清,不知道為何;今兒個從早上開始我這心裏麵就一直心神不寧,這會子眼睛也一個勁的跳得厲害;你說說看會不會太太那裏有什麽不好的事情發生?”


    這人也好、神也好,一慌亂就會不由自主的尋求安慰;林如海平日裏盡管智珠在握,此刻的他也隻不過是一個擔心自己娘子安危的普通男人罷了!


    已經亂了心神的林如海,竟然對著自家的下人尋求起安慰來。


    林清一怔很快就反應了過來,他趕緊開口說道:“老爺,想是最近您都沒有休息好的原故;所以才會出現心神不寧這樣的狀況,至於太太……依照咱們如今趕路的狀況來說,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明兒個您就應該可以見得到太太了,到時候您不就可以知道太太她究竟過的好不好?”


    “嗯……林清你這話說的很有道理,出發繼續趕路。”林如海就是林如海,林清不過幾句話就讓他重新找回了自信。


    “大夫,我妹子他怎麽樣了?病得嚴不嚴重?要不要緊?”水鈺看到替韓清羽號脈的老頭子一直沒有吭氣,心裏麵忍不住有一些著急起來。


    “年輕人,你著什麽急?”白胡子老頭沒好氣的白了水鈺一眼,不急不躁的說道:“這看病當然需要細心地慢慢觀察,年紀輕輕你催什麽催?回頭我老頭子心一慌手一抖開錯了藥方那可就與我老頭子沒有關係了。”


    尼瑪?水鈺惱了,合著對方這是在威脅自己嗎?從小到大水鈺這個天之驕子何時受到過這樣的對待,他俊臉一沉剛想要發作。


    金鷹伸手攔住了水鈺,輕輕地朝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韓清羽怒了努嘴;無聲的說了四個字:“清羽小姐!”


    “對!自己差點就忘了羽兒這會子正昏迷不醒。”水鈺心神一凜,整個人頓時心平氣和了下來;自己差點就害了羽兒,幸虧……一時之間水鈺心裏麵突然感覺到了一陣後怕,他可沒有忘記;銀鷹將這個老頭子帶回來的時候可是說了,對方是這座小鎮上唯一的一位大夫。


    白胡子老頭看到水鈺終於安靜了下來,方才輕輕的點了點頭:“年輕人,這才對嘛!這生老病死都是命中注定的,你又何必太過於執著呢?”


    呃……水鈺一下子被噎住了,感情您老是坐著說話不嫌腰痛啊!要是換成你家的人生了急病,本王看你還笑不笑的出來?水鈺在心裏麵不斷的非議著對方,臉上卻不顯山不露水沒什麽表情。


    終於在水鈺再次發飆之前,對方捋了捋胡子將手從韓清羽的脈搏上移開;輕輕地說道:“嗯,這位夫人是邪風入體不小心著了涼;再加上最近她心裏麵憂思過重的原故,這才會一病不起。”


    白胡子老頭三言兩語就將韓清羽的病因說了個明明白白。


    “老大夫,那……究竟是要不要緊?今天還可以繼續趕路嗎?”水鈺問出了自己最想要知道的答案。


    “雖然不是什麽大病,不過病人最忌見風;你們如果沒有什麽急事的話……老夫勸你還是最好等這位夫人養好了病以後再繼續上路。”


    “多謝大夫。”水鈺蹙了蹙眉頭,對金鷹說道:“阿金,你送送大夫順便去拿藥。”


    “是,主子!”金鷹恭恭敬敬的應了一聲,伸手替對方拿起了藥箱束手說道:“大夫,請!”


    水鈺原本是打算著回頭等韓清羽吃過藥清醒了以後,就繼續趕路;可是現在那位老大夫的話卻不得不讓水鈺重新考慮起來。


    依照自己的估計,想必最遲明天林如海就應該會趕到吧!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這個小鎮就將會是自己跟羽兒分別的地方,但願這一次林如海不會讓自己失望;水鈺的嘴角閃過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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