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顫抖舉起,快要觸碰到明瀾嬌柔的麵容,突然收回,尷尬的笑了下。<strong>.</strong>


    “你不應該叫師父,他是你生父。”寒陵王糾正明瀾的說法。


    “父親?藥尊不是你的父親麽,小寒寒。”明瀾怔了怔,失了神。


    寒陵王一時難以解釋,便把發言權讓給藥尊:“你是她的父親,還是由你來說吧。”


    “對不起,這麽多年讓你受了委屈。”藥尊聲音哽咽了,“被封印在你身體裏的這段時間,我的部分記憶,也隨之被封印。所以不記得你是我的女兒。至於寒陵王,他是我的養子。”


    明瀾搖頭,抑製情緒,勉強撐起一絲笑意:“至少,我知道生父不是卑鄙到隨時能將我的性命幸福成為換取利益的明藤,而是名震大陸的至尊煉金師,我很滿足。不過,你為什麽會被封印在我的身體裏,我的娘到底是誰,為什麽我是世璟族的三小姐?”


    “這些,說來話長。”藥尊被慕容傲天囚禁在壁畫後,遭受穿骨之痛後,又被蒙麵女的蠱蟲所咬,後來幫暮雪煉丹藥後,頂著虛弱的身子看明瀾比試。體力透支,於是,他半趴在藤椅上,繼續:“十多年前,正值風華正茂,我已經成為名揚大陸的至尊煉金師。這個身份給我帶來的,不僅是名譽,還有災難。你應該記得封香菱吧,她對我一見鍾情,甚至為我不惜被封族驅逐,我對她單單隻有欣賞的意思,不曾想過,我的出現,害她萬劫不複。你的母親祁薇,跟我本來是兩情相悅,以為我跟封香菱好過,傷心欲絕。藤趁著祁薇傷心難過之際,死纏爛打追求他,還不惜撒謊哄騙祁薇,說我愛祁薇的話,會為他放棄一切。單純的祁薇,信以為真,變答應明藤的要求。我一心以為祁薇移情別戀,在她成親的那晚醉的不省人事。”


    “而明藤利用與祁薇成親的機會,連同封族,商議逼迫我交出長生不老丹藥。祁薇聽到這個消息後,不顧一切找我。”


    “被酒麻痹的我,以為這是祁薇編織出來趕我走的借口,全然不信。祁薇眼看著世璟族和封族兩族人要對我不利,便將我封印在她腹中的胎兒體內。從此,我的腦海中再無她的記憶,隻記得那一抹白色倩影飛舞。”


    明瀾聽得有些懵,“你的意思是我娘成親之前,已經有了身孕?”


    “嗯。”藥尊坦白承認,“她跟我好過……”


    明瀾竊喜出聲,“沒想到你曾經還是個風流人物呢。”


    “連自己心愛的女人都沒有保護好,你是不是瞧不起我?”藥尊微低下頭,這大概是明瀾,遲遲不肯喊他的理由吧。


    “這……但是的情況我不清楚,不能評論。”明瀾能從壓抑的語氣中,感覺到藥尊悲傷的心情。或許對藥尊來說,被封印忘卻痛苦的這時間,才是他最幸福的時光。不念,不想,不會在乎,不會心痛。


    藥尊猛地咳了幾下,肩上的傷口,又裂開,血液透著衣服,漫出來。


    明瀾半跪著,小心翼翼解開藥尊的衣領,傷口很深,肉由裏往外直接翻出來,沒有結疤,是新傷,“這是不是慕容傲天對你做的?”


    “他怕我跑了,便用鐵鏈穿透我的肩骨。能支撐我熬過痛苦的信念,是你。”藥尊強忍著明瀾上藥的刺痛,皺起眉。


    “好,我這就讓他跪在你麵前磕頭認錯。小寒寒,解除冰封。”明瀾清眸中燃燒著前所未有的怒火,她跟慕容族之間,早該做個了結了。


    藥尊拽著明瀾的衣襟,淩亂的發絲飄蕩在他的臉龐,無形中有股蒼涼與孤寂,“比起報複慕容傲天,我更在乎的是你。”


    明瀾僵住,隨即意會,另一條弓起的腿直直放下去,往地上磕頭,“爹。”


    “快起來。”藥尊揉了揉眼,扶起明瀾。


    “十幾年未盡孝道,我有錯。”明瀾又重重磕了一個響頭,這才起身。


    藥尊心疼明瀾,不忍責備,盡量將罪責往自己身上攬,“有錯的是我。”


    此時,寒陵王已經把解除冰封的慕容傲天抓過來。


    “好感人的一副認親場景。真叫人感動。”慕容傲天不忘諷刺,胡須上的冰渣隨著嘴唇的輕動,掉落下來。


    寒陵王勒緊慕容傲天的衣領:“我們賭命的事,擱在一旁。先算下你滅世璟族,抓走並且囚禁藥尊這筆賬。”


    “嗬,我人都在這呢,要殺要刮隨便。不過有件事,藥尊,你肯定不知道。”慕容傲天說到這,眼底眸光森然。


    “爹,這種人的話不可信。”明瀾勸道,到這個份上所說的話,要麽是為了活命,要麽是在死之前,故意說出讓人難受的話。”


    慕容傲天見藥尊興趣不大,故意透漏一點:“是關於祁薇的事情,你就不好奇,她安置好你之後,她的下落嗎?”


    “你知道?”藥尊神色漸冷,眼皮子不安的跳動。


    慕容傲天仰天長笑,聲音狂妄刺耳,麵目猙獰,“當然,她生下明瀾後,對明藤冷若冰霜。明藤覺得無趣,便把祁薇以幾顆珍稀丹藥的價格轉賣給我。我為了從祁薇那得知你的下落,千方百計逼供,其中,也包括……”


    “你閉嘴。胡說!”藥尊一拳揍在慕容傲天賤笑的臉上。


    “不敢繼續聽了?”慕容傲天見藥尊失控,笑得更得意。鼻孔裏一注鮮血,沿著他半張的嘴角,滴在胸口,“不管你聽不聽,這都是事實。沒想到你還真有眼光,祁薇即使嫁人生子,絕美的麵容,苗條的身姿,依舊很吸引人。”


    藥尊不顧肩上的傷勢,將慕容傲天推倒在地,一腳狠狠踩在可憎的臉上,“祁薇冰清玉潔,我不允許你詆毀她。”殷紅的眼球中,泛著血色的微光,五指,握緊成拳。


    慕容傲天停止住笑聲,伸手擦了擦額角的血絲,“直至現在,我還記得當初她靈力全輸,在我身下的苦苦求饒的場景。可憐兮兮的模樣,讓我心猿意馬。”


    藥尊抄起一旁的凳子,發狂似的往慕容傲天身上砸,每打一下,皆是用盡全力。可內心的憤怒,並未因此減少,反倒愈演愈烈,他不想聽,更不會承認。


    慕容傲天忍著劇痛,接著說:“她為了守住清白,不惜當著我的麵自刎。鮮血濺在床簾上。就算她死,我沒放過她的屍首……”


    明瀾扯住藥尊手裏的凳子,勸阻,“爹,他知道逃不掉無非是想一心求死,好求個解脫。你就這麽殺了他,反倒如了他的意。懲罰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他生不如死。”她借用寒陵王的炫冰,直直刺穿慕容傲天的肩骨。手法如同當初慕容傲天對付藥尊那般狠決。


    被尖銳的冰錐刺過,從冰上蔓延過的冷意直逼骨頭,任慕容傲天骨頭再硬也忍受不了這種酷刑,驚叫出聲:“啊……”交錯的血跡,使臉變得麵目全非,“小賤人,當初滅了世璟族,就是掘地三尺,也該把你找出來以除後患。”


    “說這些後悔的話,晚了。”明瀾加大冰錐上的力度,神色清冷:“我不是爹,隨隨便便被你三言兩語給激怒,聽好,我讓你跪在地上,給我爹磕頭道歉。”


    “休想,有本事直接殺了我。”慕容傲天強忍著肩上傳來的陣痛,額頭滲出的汗滴與臉上的血跡交融在一起,他蜷縮著抽搐的身體,眼裏泛著憎恨的眸光,狠狠盯著明瀾。


    明瀾緩緩起身,“我從來不是善主,機會我給你了,是你自己不珍惜,那就別怪我不客氣。”透明色的炫火沿著她修長的手指朝慕容傲天的手臂上襲去,灰色布料的衣物瞬間燃起,燒到手臂,最終停留在右肩的炫冰處。


    黑色的煙霧騰騰升起,皮膚烤出茲茲的聲音,有些焦味……


    “我先把你的兩隻手都燒掉,然後砍了你的雙腿,讓你一輩子像狗一樣,搖尾乞憐般的活著。別說你無法當族長,那些與你有過節的人,每個人都會趁機羞辱你吧。”明瀾加強炫火,瞳孔中溢滿仇恨。


    慕容傲天叫得聲音都嘶啞了,他抱著手臂,在地上來回打滾,灼熱的溫度,瓦解了他僅有的骨氣,“停手,不是讓我道歉嗎?我說。”


    明瀾當做沒有聽到一樣,繼續施加炫火的威力。


    慕容傲天受不了錐心刺骨的折磨,掙紮從地上爬起,一頭往白牆上撞去。


    此刻,慕容庭正趕回來了,捂鼻:“是哪著火了?”然,恰好看到慕容傲天自盡的一幕,欣喜若狂,他的仇敵,終於死了,這麽說來,他就要成為慕容族的族長了。舒展的眉宇,盡是掩飾不住的笑意。


    明瀾回頭,美目中流淌著一股攝人心魄的眸光,“回來了?省的我找你算賬。”


    威嚴的架勢,讓慕容庭膽寒,環顧四周,高手諸多,他逃不掉,索性裝糊塗:“別發火,有話好好說,我是哪做了對不起你的事?”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之前你送我的氣泡卷軸,是從慕容傲天那偷的。把贓物當作順水人情送給我,引發神族與慕容族,我跟慕容傲天之間的矛盾,好坐收漁利是不?”明瀾掐著慕容庭的後脖頸,一把拽過按在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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