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時傳出音樂的溫馨空間,今晚卻詭異地陷入了尷尬的安靜,葉淺陌跟顧笑寒默默對視,兩人明明滿腹言語,隻是沒人先開口打破此時的寂靜。


    這是他們相處以來第一次的沉默,顧笑寒身上冷冽的氣息讓葉淺陌惶惶不安,剛才不是還溫聲細語嗎?為什麽此時他感覺自己離對方這麽遠呢?無法忍受這樣的沉默,葉淺陌事先開口,“今天遇到什麽事情嗎?你好像很不開心。”


    顧笑寒抬眼瞥了對方一眼,隨即轉移視線,沒有給予回應,他知道自己在“topparty”失控了,因為太害怕失去對方,所以一旦有男人女人靠近葉淺陌,他的心就像懸在半空中的雨滴,一旦積累到一定的量就會掉下來,這種不安定感讓他心慌,心裏有個瘋狂的聲音一直在呐喊著:把他綁在身邊,一定要把他綁在身邊。


    這一瞥讓讓葉淺陌的心疼了起來,這是不信任的眼神嗎?葉淺陌突然覺得有些冷,拿過沙發上的抱枕抱在懷中,仿佛隻有這樣才能安心,悶聲問道:“我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麻煩你提個醒行不。”


    “你不該與其他男人靠那麽近,你更不應該對他笑,你是我一個人的。”顧笑寒霸道的宣誓著自己的所有權,一把將葉淺陌拉入他的懷中,堅定著說。


    果然,先愛上的勢必處於劣勢,葉淺陌無奈地捂著眼睛,他很想罵自己活該,又不是沒有試過,可偏偏自己對感情是那麽的憧憬,是從小缺乏愛的後遺症嗎?隻要感覺有人對自己好,自己就死命抓住不肯放手,嘴角扯出一抹譏笑,認命應道:“對不起,我錯了。”


    撫摸著葉淺陌頭發的手頓了一下,顧笑寒勾起嘴角,寵溺地笑道:“寶貝,我愛你,見你與其他人走近會吃味的,你願意見自己的男人難過嗎?”


    那是不是以後都隻能看著你,隻能靠近你,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呢?葉淺陌很想拍開顧笑寒的手,然後大聲質問。


    如果他是19歲的青少年,那該多好啊!沒有所謂的顧慮,想說什麽就說什麽,那自己就不會這麽難受了吧!但是他有著成年人的理智,理智到說了這句話之後會出現些什麽連鎖反應,都已經預估到,他承認自己沒有那個勇氣。


    那麽選擇守著對方過一輩子嗎?不不……以前不就是守著某人過日子嗎?最後的結局是如何的慘淡,他現在不想回憶。


    顧笑寒也不是沒有眼力的人,見葉淺陌不痛快他見好就收,有些事情不是一蹴而就,該軟磨硬泡的時候他有的是耐心,可以說他是一個很明智的獵人。


    “在topparty你不是有話要說嗎?”很明智地轉移了話題,葉淺陌都想給顧笑寒鼓掌了,再糾結於之前的話題,他可能會控製不了自己要出口的話語了,但是突然之間他又不想說了,太他媽的憋屈了。


    不清楚葉淺陌內心的糾結,顧笑寒帶著笑意的眼睛看著葉淺陌,好像在說:別怕,有什麽說什麽。


    好吧!葉淺陌閉了下眼睛,呼出了口氣才說:“我們已經相處這麽久,但是我連你有哪些朋友都不知道,也不知道你做些什麽工作,是不是我不問,你就永遠不會對我說呢?”


    “嗬嗬……”顧笑寒開心地笑起來,過一會才抱怨地說:“還不是因為你。”


    葉淺陌頭頂冒問號,“怎麽說?”


    “你以前從沒關心過這些,所以才沒告訴你。”顧笑寒說的堅定,“而且你還曾說過你的腦子很小,隻能裝我一個人,其他的什麽靠邊站。”


    從疑惑到渾身冰涼,等聽完這句話後,葉淺陌整個人像墮入了冰窟,牙齒控製不住打起架來,心髒陣陣抽疼,腦海中不斷有個聲音在狂笑著說:他始終還是愛著“他”,一直都是你自作多情,自以為是,太可笑了,太可笑了……


    可笑嗎?確實可笑,葉淺陌突然站了起來,朝客房走去,淩亂的腳步,顫抖的身軀,仿佛下一刻就會跌倒,隨著啪的一聲,隔斷了顧笑寒閃射不定的眼神。


    當門關上的瞬間,葉淺陌全身的力量被抽離,背靠著門坐了下來,雙手抱著膝蓋,頭顱無力的靠在上麵,黑暗又安靜的空間,讓葉淺陌想起了自己前世的母親,那是一個比較勢力的女人,但是為了他的父親她收起了刻薄,甘願當一個窮光蛋的妻子。


    一開始兩個人相親相愛,相互扶持,父親的事業慢慢有了點起色,他們一家子的日子也過的越來越好,但是有一天他玩耍回來,看到的是自己父母吵架的場景,家裏的鍋蓋、盤子、插花的瓶子摔得滿地都是,那時候自己還小,怕的要命縮在角落裏小聲哭泣著。


    後來才知道父親在外麵有了其他女人,不可調和的矛盾發展到最後就是兩人離婚,一離婚,那個所謂的父親看都不看他一眼,拍拍屁股跟外麵的女人跑了,從那以後有一段很長的日子,母親就抱著他靜靜唱著梁靜茹的《情歌》。


    那個最終也離開他的女人應該也是愛著那個男人的!看著自己的丈夫愛著別的女人,最後還奔向別人的懷抱,那種痛苦是不是也像他現在這樣的痛切心扉呢?


    耳邊仿佛響起了《情歌》,一首滄桑又讓人感到悲傷的歌曲,不自覺的葉淺陌跟著腦海中的音調哼了起來:


    習慣是琥珀淚一滴滴 被反鎖


    情書在不朽淹沒成沙漏


    青春的上遊 白雲飛走藏夠雨還有


    閃過的念頭 潺潺地流走


    命運好幽默讓愛的人都沉默


    一整個宇宙換一顆紅豆


    回憶如困獸


    寂寞太久 而漸漸溫柔


    放開了拳頭 反而更自由


    ……


    ……


    ……


    永遠 天長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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