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場足以影響全大陸的事件之中,有一個地方顯得較為反常。(.無彈窗廣告)


    另一個與此事休戚相關的重要國家月國,朝廷內竟然自始至終未對此事發表任何看法,朝會上也從未有過討論。


    群臣對於連山王子的膽大妄為感到無言,然而並沒有誰敢在這個關頭奏請月王剝奪他的兵權,將他押回弦城接受審判。


    一則辦不到,月連山的個人實力根本不是月國所能製裁得了的。二則,他們也很清楚,月國現在根本不能沒有這位王子。


    一旦他不在了,月國會變成什麽樣,他們簡直無法想象。


    他們唯一知道的,就是月山現在震怒不已。從得到那個消息的那一刻,他就一直處在爆發的邊緣。


    在他們看來,這是因為月王陛下的權威被連山王子藐視了。以至於這樣的大事,陛下竟然刻意避而不談,仿佛完全沒有任何耳聞一樣。


    他在用這種態度,表達自己的強烈不滿。


    但應飛卻知道,月王陛下真正憤怒的原因並不是這個。他其實,並不在乎連山王子越俎代庖無視他的權威,他甚至期待他成為那樣一個野心勃勃的人。


    此時,他正在書房內聽著月山一個人自言自語。


    “想要達成他那合約很難,需要他的配合,需要我的配合,需要青川南齊草原三國君臣的信任。任何一個環節出錯,都會導致合約無法成功。”


    應飛的眼角微微抽搐,他似乎明白了月山想要做什麽。


    “四國小心翼翼保持著默契,才能達成那個成果。而一件事,越難達成,就越容易被破壞。畢竟,破壞往往比建設容易無數倍……”他看到月山的嘴角溢出了一縷若有似無的笑容。


    “您打算,破壞殿下提出的那個合約?”


    “為什麽不?我的兒子自作主張,等同於在向我出招。身為父王,我難道不可以還擊嗎?”月山嘿然一笑。


    可是,您也可以選擇支持他啊,應飛心內默默道。


    “這件事,想要破壞極其簡單,散出消息吧,就說一旦這三國交出大軍,我會立即反悔。”月山淡淡道:“我想,你知道該怎麽做。”


    是啊,應飛當然知道該怎麽做,因為這件事實在太容易了。


    隻是散出個消息而已,無論真假,都不需要考慮,更不需要為這個消息添加什麽佐證。(.無彈窗廣告)陛下要的,隻是在三國君臣心目中埋下不信任的種子罷了。


    要一個人信任自己很難,但要一個人不信任自己,那真的是再簡單不過。而連山殿下這個合約,最需要的就是信任。


    隻要三國君臣覺得即便投降,也無法保證現在的地位,那他們就不會交出大軍。合約,自然也不可能會實現。


    “真的……要那麽做嗎?”


    “你覺得呢?難道你希望他的計劃成功?明明可以征服他們,卻偏偏要放過他們?”月山深深看了他一眼,那一瞬間,他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我知道了,我會立即去辦的。”應飛躬了躬身。


    望著他轉身離去的背影,月山的聲音幽幽傳來。


    “這件事,即便我們不做,也會有許多人想著去做。你以為,大陸中部那些人,會坐視著他不費一兵一卒就得到數百萬大軍嗎?那種天真可笑的計劃,從一開始就沒有任何成功的可能。”


    ……


    月國東北硯城,這座城池在月國隻是一座普通的中等城池,然而曾經在學園之城時期的林四,卻異常關注過這裏。


    原因很簡單,涼月親王以及他的兩個兒子,都住在這裏。


    硯城以及周邊方圓五百裏村鎮,都是涼月親王的封地。


    寒月親王政變那一夜,涼月親王並未參與其中。不過,原本以月山的心性手腕,之後恐怕還是會解決掉他的。


    或許是因為林四的個人實力太強,加上群臣的一力擁戴,月山覺得涼月根本翻不起什麽浪花來,於是出乎尋常的放過了這位親弟弟。


    若那一夜林四未曾出現,而月鴻又沒有被殺的話,那現在的月國王子自然是月鴻。那麽,那一夜涼月親王即便能安然離開王宮,恐怕也無法在月山眼皮底下活過一年。


    這兩年多以來,涼月親王一直深居簡出,並未有過任何異常舉動。


    兩年前林四統兵和南齊人作戰時,他所在的東北戰區也是全力配合,並沒有故意不出力。


    涼月親王很清楚,月連山的威望已經無可動搖。現在即便自己想上位,群臣和百姓也不會支持自己。


    至於殺死月連山,這種事情他早已沒有再想過。就連白雲道的人都辦不到,自己又能做什麽?


    如果自己安安分分當一個閑散王爺,或許將來還能在月山父子底下得一個善終,前提是月山不會再次改變對自己的態度。


    不過,就在月山命令應飛去散布消息的這天,他的平靜也終於被打破了。


    一位二十餘歲的英俊青年,出現在了他的府內。


    涼月親王畢竟是一位王爺,他的王府,當然不是誰想進就能進得來的。


    這青年的修為僅僅是元境後期,算不上什麽高手。他在月國也並無任何官職在身,算不上什麽大人物。


    他此時能出現在涼月親王麵前,也是費了一番心思和努力的。


    涼月親王認識他,因為在寒月政變那一夜,這位青年曾經吸引過所有人的目光,盡管極其短暫,但還是給他留下了印象。


    “你竟敢出現在這裏,你說,我是該把你綁起來獻給月連山,還是獻給當朝陛下呢?”他皮笑肉不笑的上下打量著麵前這位布衣青年。


    布衣青年微微屈了屈身,臉上露出了混雜著自信和謙恭的笑容:“王爺既然願意見我,而在見到我之後的半柱香時間內都沒有下令。那便足以說明,草民這一趟,沒有來錯。”


    沒錯,為了見到涼月親王,他足足花費了半個月時間的努力,先從他身邊的人著手,一步步打通關節,才得到了引薦。


    涼月親王的頭號得力幹將自然是薛玄,這條路,他不可能攀得上。而除此之外,他還有一位首席謀臣仲勒山,一位和周子川一樣並無任何官職在身的白丁。


    不過,這位七十餘歲的白丁,地位可比周子川高太多了。


    為了見到他,周子川不得不將目光放在了仲勒山的孫子身上,而即便這位公子,也同樣不是現在的周子川能輕易攀得上的。


    哪怕,元境後期在月國已經算是許多人都需要仰望的存在。


    但沒辦法,他周子川的身份太過敏感了……


    現在幾乎全月國都知道,他周子川和連山王子殿下當年發生過衝突,也知道他周子川是個出賣過主子的叛徒小人,對他根本就是避之不及。


    於是,他最先接觸的,竟然是仲勒山二孫子身邊的一位下人。


    在最終見到仲勒山之後,周子川僅用了一刻鍾就說服了這個老頭,讓他下定決心帶自己來見涼月親王。


    是的,隻要有一丁點機會,他都會把握住。


    於是,他現在堂而皇之的出現在了涼月親王的書房之內。這書房,平日裏就連涼月的兩個兒子月琦和月鵬,都不得擅自進入。


    隻是,很可惜,涼月親王似乎對他的印象很不好。


    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如果沒有他,或許寒月親王那一夜不會敗得那麽慘。


    而叛徒,無論在哪都不會讓人接受。


    涼月親王能猜到周子川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這個人在月國已無立足之地,月山不會用他,月連山更是很可能會直接殺掉他。


    於是他想到了自己,投奔自己這個王爺,他或許又能得到榮華富貴。


    但是,一個叛徒,怎麽能讓涼月親王安心去用?


    更何況,現在誰和周子川扯上關係,恐怕都會引來月山父子的猜忌與不滿。


    “如果你下一句話依舊無法打動我,我會立即殺死你,將你的人頭送到舟西城。”他冷冷看了周子川一眼,眼內流露出了毫不掩飾的殺意。


    周子川能看得出,涼月親王對自己真的動了殺心。


    別說涼月親王麾下那些高手死士,就是他本人那極境中期的實力,也不是他周子川所能抵抗的。


    “王爺怕林四,已經怕到了如此地步嗎?這還是那位胸懷大誌的涼月親王嗎?真是讓人唏噓……”他搖頭歎息,仿佛很是失望。


    鏗,涼月親王腰畔的長劍驟然出鞘。


    劍光閃過,周子川的喉嚨前已經是寒光凜冽。


    “我的耐心有限,時間也有限。”涼月親王麵無表情道。


    “我有辦法殺死林四。”劍尖頂在喉嚨前方,周子川麵不改色的吐出了一句讓涼月親王心頭劇跳的話。


    “就憑你?”他輕籲了一口氣,臉上的表情已經變成了嘲弄。


    “是的,就憑我。”


    “你該知道,兩萬三千外來高手,四十萬紫星大軍,五名白雲道天境高手,都沒能殺死他。”


    “我知道,但我依舊有把握殺死他。”


    “我那侄兒,是月國唯一的王子。他為月國立下了汗馬功勞,說他是月國的擎天巨柱也不為過。全月國不知多少人狂熱的愛戴他,擁護他,甘願為他效死命。你竟然當著我的麵,說要殺死他?看來,你真的是想要找死……”


    涼月親王的長劍並沒有收回來,反而向前伸出了一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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