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厚重斑駁得仿佛亙古矗立的高聳城門忽然亮起了五顏六色的光芒,仿佛一麵被打碎後出現了無數裂紋的鏡子同時在反射著陽光,數不清的裂痕宛若地麵被炙熱的岩漿衝出了缺口。』天籟『.2


    每個人耳內都充斥著無盡的悲鳴與嚎叫,就像地獄之門被打開,無數厲鬼尖嘯著撲出來一般。


    那其實,是大型陣法和小型法陣同時受到了出極限的攻擊之後,所產生的‘正常現象’。


    許多大型城池的城牆城門都布置了防禦陣法,也鐫刻了許多小型防護法陣的。


    這些大型陣法和小型陣法的作用往往也很簡單,就是加固,極盡全力的加固城門和城牆的防護能力。


    以天境高手的破壞力,尋常的木門磚石哪裏擋得住一道劍氣的襲擊?即便是鐵門,也同樣承受不住高階修行者的強力衝擊。


    這也是一些小城容易被打下來的最大原因,像林四這樣的高手,一劍下去,城門恐怕直接就塌了,城池哪裏還能守得住?


    想要擋住高階修行者,便隻能依賴陣法。在陣法的加持之下,即便是木門石門也能揮出強大的防禦能力,高階修行者往往也無法衝得開。


    而且這種基礎類型的加固加重加厚陣法,雖然看起來簡陋,但卻又極為好用。事實上想要一個個破解開來幾乎不太可能,原因很簡單,解開看似複雜精妙的繩結有時候並不難,反而纏了無數道,連結繩主人自己都沒想過要解開的死結才是最難解開的。


    這種刻繪在城門城牆上的陣法,連守城方都沒想過要解開它們。太複雜太繁冗太多了,一代又一代的城主和陣法師,誰知道有多少不同類型的防禦陣法被刻在了上麵。


    隻要還能用,隻要能加強防禦力,一件衣服就算是被縫補了十幾層又有何妨呢?


    更何況攻城方的陣法師又哪裏有機會去接近城門,然後一點點研究,一個個解開?戰況那麽激烈,而陣法師通常實力也不會太強,哪裏有留在城門下方破陣的機會。


    想要破開這種帶了太多陣法的城門城牆,便惟有依賴蠻力去撞擊。陣法雖然也能抵擋衝擊力,但大部分還是為了削弱彈開靈力攻擊,對於這種直接的衝擊,防範效果反而沒有那麽顯著。


    而這,便是攻城時明明有那麽多天境高手,卻往往還是隻能規規矩矩運用攻城錘之類的攻城器具去攻打城門的原因。


    即便是林四,也從沒想過要直接劈開東延城的城門,否則他也不用在這城外圍上兩三個月了。戰爭是大家一起打的,不是一個人逞英雄。


    然而這一刻,在看到連琴這一劍之後,他不得不稍稍改變這個看法了。


    連琴沒有用什麽陣法上的手段,他依賴的完全是他強大到不可思議的實力,不考慮什麽解開陣法,完全以碾壓般的力量去強行破壞。


    這些密密麻麻的大型陣法和法陣,宛若一道道鐵板和繁雜的鎖鏈,他沒想過要解鎖,隻是直接劈開它們。


    那耀目的光芒閃了一瞬便熄滅了許多,因為這一劍之後,這城門上許多法陣已經直接被摧毀了。如果現在林四去強行衝擊這座城門,或許已經有希望直接破開了。


    原本帶著哄笑的喧囂戰場突然陷入了一片死寂般的沉默,交戰雙方數十萬將士目瞪口呆,不知該用怎樣的心情來看待這種離奇到了極點的事情。


    他們從未想過城門還能這樣開,這裏可是紫星王國的都城啊,這城門的防護能力可想而知。他們更沒想過,這種事竟然可以僅憑一個人就能做到。


    城門下方的藍袍男子並沒有停下動作,第一劍的餘波尚未完全散去,他便輕描淡寫般的揮出了第二劍。


    和第一劍完全不同,這一劍從揮出來的那一刻,便帶起了顛覆眾人想象的威能。


    從連琴到城門之間的地麵仿佛被一柄開山巨斧劈開了一般,寬大幽深的裂縫向著前方瘋狂蔓延,而最前方則是一道鋪天蓋地的紫色巨浪。


    但凡擋在那巨浪前方的物體,無論是石子草皮泥土還是廢棄的零散箭支斷裂的兵器乃至血汙全都被席卷一空,仿佛一頭巨獸對它們張開了巨口。


    交戰雙方的士兵,無論是在城樓上方還是吊橋後方,無不生出了地麵在震顫的立足不穩之感,每個人耳畔都響起了雷鳴般的轟響。


    那扇高達數丈的城門在數十萬大軍的親眼目睹之下轟然爆碎,即便塵灰彌漫勁氣呼嘯,許多月國士兵依然能透過那門洞看到城內的些許光芒,這一劍甚至已經劈到了城內的街道上。


    東延城,已經破開了。被前麵那個人兩劍破開了,誰也不知該怎樣表達內心的荒唐感受,那是他們幾十萬人花了幾個月都沒能辦到的事情,這簡直就是神跡……


    而直到這一刻,城樓上的神炎紫星聯軍似乎才終於反應過來剛剛生了什麽。


    “放箭!”


    “快放箭殺了他!”


    “快下去!”


    “快去堵門……”


    整個城樓已經亂成了一鍋粥,神炎和紫星方麵的主帥主將以及各級將領如同瘋了一般咆哮著,奔走著,呼喊著……


    他們臉上全都有著無法掩飾的慌亂和恐懼,打仗這麽多年,他們從沒有見過這種事情,他們根本不知該怎樣應對,然而總不能什麽都不做。


    至於對麵的月國大軍,則是一片靜寂,他們已經不知該做什麽了。


    他們之中有些人其實經曆過當年舟西城風狐王現身的那一戰,那一戰同樣給了他們巨大的震撼,然而風狐王那巨大的體型畢竟擺在那,它一出場就帶來了毀滅般的衝擊力,仿佛它就應該爆出巨大的破壞力。


    可眼前那個人不一樣啊,人類渺小的身軀也能做到這種事情麽?


    原本軍容齊整,軍紀嚴明的數十萬月國士兵不約而同回過了頭,齊齊看向了居於中軍的主帥林四。


    這是他們的本能動作,雖然那個人擊毀了東延城的南門,但他們卻不敢確定他是不是己方的人,因為他們不認識這個人。


    他們無法想象和這個人為敵的後果,他們需要一個主心骨,需要一句準話,而他們也希望看到林四能給一句話。


    到了這一刻,誰都知道下方那個人是聖境高手。因為除了聖境高手,他們著實想不出還有誰能做到這種事,尤其下一刻,那個人就緩緩離地飛了起來。


    如同烏雲一般的箭雨根本就觸碰不到他,他身前仿佛有一道無形的氣牆,無論那些箭支是普通士兵射出的,還是破境乃至天境高手射出的,都無法破開那道氣牆。


    “林四我徒,為師這禮物,你滿意否?”


    長笑聲自上空傳來,哪怕城樓上方已經是沸騰無比,無數聲音響成一片,這句話依然清晰無比的傳入了場內每個人的耳中。


    這個人竟然稱北王殿下為徒,這是殿下的師傅嗎?


    這一刻,不知多少月國士兵心內湧起了狂喜之情,果然這是自己人嗎,這是殿下請來的嗎?至於對麵的神炎紫星聯軍則是麵露驚懼之色,參與了這一戰的無上雲顛和心宮無極殿十餘名天境長老咬了咬牙,似乎想要說點什麽,卻還是什麽都沒能說出來。


    他們已經認出了連琴,他們心內極度不滿,聖境不得加入戰場這是劍宗之主和三大聖境之間的約定,而月國現在打破了這個約定,他們當然會極度不甘乃至憤怒。


    然而他們同樣也明白,現在不是憤怒的時候。


    一旦激怒連琴,能不能活著回去都是問題。他們隻能將滿帶怒火的目光投向林四,連琴那句話的言外之意已經很明了——他是林四請來的!


    “你我之間,談師徒還有什麽意義?”


    在說出這句話之前,林四心內已經閃過了無數的念頭,而其中最關鍵的一條,便是連琴究竟要做什麽?


    幫助自己打贏這一仗,他能得到什麽?


    當然不可能是什麽師傅幫助徒弟,在玄羅大6時,兩人已經徹底撕破了臉,連琴是打算殺死林四的。


    那麽,是為了離間自己和蒼羅大6?


    在林四眼中,連琴還是雙聖宮的人,是玄羅大6那邊的。而這個情報,蒼羅大6這邊的高層其實也都知道了,也就說連琴是整個蒼羅大6的敵人。


    這個蒼羅大6的敵人以師徒的名義跑來幫自己打了一仗,而且還是原本已經有過聖境不得插手約定的戰爭。最後,所有人會怎麽看待自己?


    破壞約定?和玄羅大6有勾結,借用玄羅大6敵人的力量來打蒼羅大6的‘內戰’?


    無論那一條,對自己都談不上好啊!


    ‘想明白’這一點之後,林四哪裏會任由連琴將話題導向那自己不想看到的方向?某些看法他雖然可以不在乎,光是尹漓之事就已經讓他現在飽受爭議,但誰會喜歡無端沾染更多不該有的麻煩乃至罪名,他自然要和連琴劃清界限。


    “也是,哈……”


    連琴並沒有在這戰場之上和他進行一場激烈的爭辯,也沒有想著要坐實什麽,他很快就消失在了上空,隻是他話語中的遺憾意味卻是誰都能聽得出來。


    連琴和林四這對師徒之間的一些恩怨,這戰場上某些門派高手以及高層將領是聽過的,畢竟寒月政變時,許多細節後來也流傳了開來。


    隻是現在,他們之中某些人已經不確定這對師徒是不是後來又和好了。誰會沒事跑來戰場,幫助自己的仇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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