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紫立刻跟著安靜了下來,她的直覺告訴她,媽媽跟墨大哥之間不是簡單的朋友關係,雖然媽媽不願明說。


    池塘邊,兩個人說話聲音很小,但寂靜的夜裏,足以讓人聽清了。


    “你今天怎麽會來?”韓芸靜靜的問他,聲音裏有些落漠之意,如同冬季裏的蕭條,些許空洞的孤單。


    “新的一年,我想看看你,芸,再過兩個月,我們就認識四年了。”


    墨無跡轉臉看她,他們兩人之間始終隔著些距離。


    他們彼此之間都很冷靜,像是談心的知己,卻又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默契情愫似在流轉。


    柯紫微微吃了一驚,她縮在墨非懷裏,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原來,媽媽跟他,認識這麽久了。


    甚至還在她念高中的時候?比她跟墨非認識的時間要長得多……


    她一時間心情難平,她已經不是無知的小女孩,她能看出他們彼此隱忍,克製的情感。


    這些年來,媽媽一直不願再見父親,原來她心裏有了一個人。


    父親誤了媽媽一生,她想讓媽媽幸福!


    韓芸沉默了一會,才輕聲歎道:“以後,別這樣了,被諾諾和墨非看到也不好,諾諾以後,也得叫你一聲大哥。”


    墨無跡沒有墨非想像中的激動,哪怕這個女人淡聲告訴他這些。


    他亦是那麽冷靜的回答,“我明白,最近我有些事情要忙,其實這次來,就是向你告別,也許很長一段時間,我不會再出現了。”


    也許,墨非真的從來沒有了解過他這個大哥,他能放棄原本的大少爺生活,混跡於黑道,加入一個組織,亦能果斷的脫離家族,製造假死,成為另一個無姓的人。


    現在麵對感情,他竟然還能這樣的冷靜,他的心裏究竟在想些什麽?


    三十多年,他究竟要什麽?


    韓芸聽到他這麽說,情緒終於有所波動,她轉身麵對他,語氣訝然,“你要走了?”


    她一向知道他所執行的任務是什麽,聽到這裏,她的眉目間閃過一絲擔憂。


    墨無跡難得的笑了笑,“最近接了一個任務,比較棘手,我會被監視,芸,我不能連累你。”


    “你,要多加小心。”韓芸低頭,垂了垂眸子,許久,輕聲的叮囑他。


    “我會的,希望有一天回來,還能在這裏看到你。”


    韓芸心裏一驚,他這歎息般的語氣裏,讓她聽出了他的後話,也許,他不會回來,也再也看不到她。


    她一時間心情起伏,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他們兩個人早就約定,隻做朋友。


    然而她的心,卻從來沒有這麽難受過。


    “替我跟小非和諾諾說一聲新年快樂,你放心,小非是我弟弟,他會對諾諾好的。”墨無跡微笑著說道,寒風刮起他的大衣,憑添一抹孤寂。


    也許上天注定了他們兩個都是孤獨的人。


    韓芸喉頭梗塞,說不出話來。


    兩人沉默了許久,她低著頭,他靜靜的看著她,黑夜裏,池塘邊,月光下,幽靜的像一副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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