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死這樣,五年後也是這樣。[]


    沈夏緊緊地捏住了拳頭,餘光落在和李彥道拚酒的陸雲卿身上,默默地收回視線。


    “我喝。”這一杯她躲不掉,她知道,葉浩軒對她有很大的成見,從來就沒消失過。


    葉浩軒得意地揚了揚唇,看著沈夏手裏的那杯酒,其實剛才他在那杯酒裏做了點手腳。


    沈夏拿起瓶子喝了一口便立刻吐了出來,抬頭看葉浩軒。


    “怎麽?喝一口就吐了?沈夏,你有決心就喝了,也不枉費我剛才的祝福。”葉浩軒咄咄逼人。


    徐然立馬站了起來,拉著他,“好了,你非要和夏夏過不去麽?”


    “沒呢,和她開玩笑。開玩笑嘛,沈夏,喝不喝隨意啊。”說畢,葉浩軒跟著徐然坐回了沙發上,兩人和李彥道、陸雲卿碰杯,玩擲骰子遊戲。


    徐然偶爾會看一眼沈夏,現在她得給高成風和沈夏足夠的空間,讓他們發展感情。


    “這酒別喝了,耗子就這德性。”說畢,高成風就要拿走沈夏的酒。


    沈夏用力,把酒奪了回來。


    她看著高成風,認真道:“這酒我一定要喝。這次我是真想和陸雲卿斷,讓他們看看我的決心也好。”


    說畢,沈夏仰頭把酒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滿口的辛辣,辣到了嗓子眼裏,隨即沈夏便止不住地咳嗽起來。


    沒有人知道,沈夏喝的是特別調製的酒,被葉浩軒特地吩咐加了胡椒和苦瓜粉,酒又苦又辣。


    她越是咳嗽地厲害,葉浩軒便越諷刺地厲害,“可不是我逼她的啊,就一瓶酒而已,沒想到她會這樣。”


    “我去個洗手間。”沈夏覺得眼淚都快要從眼睛裏流出來了,為了不讓大家看到她的狼狽,她急忙衝出了包廂。


    盡管高成風想要追出去。盡管徐然也想跟出去。


    “四個人玩不好玩,瘋子,來,一起押注。那個總監也一起來吧,歌讓她們幾個妹子唱,順便給哥幾個揉揉背。”李彥道吩咐著。


    那些躲在角落裏玩手機的妹子頓時紛紛出場,點歌的點歌,按背的按背。


    隻是陸雲卿、高成風和葉浩軒的背,那幾個女人都不敢按。


    於是都隻能簇擁在李彥道和小金身後。


    “唱歌唱的好的,每人100一首歌,按背的,一小時1000。(.)都好好按。”


    李彥道吩咐完,那些女人便一個個獻殷勤起來。


    包廂裏頓時熱鬧起來。


    沙發上,扶手上,茶幾上,到處都坐著女人。


    沈夏衝進了洗手間,拿流動的水漱口。


    她對著鏡子看自己,腦子裏浮現的全是剛才被葉浩軒逼著喝酒,陸雲卿那冷漠的姿態。


    手緊緊地抓著洗臉盆,手指跟著抓緊,她就那樣站了好久好久。


    小雅在包廂裏坐了一會兒跟了出來。


    洗手間的門剛推開時,沈夏便看了過去,見是小雅,立刻抽紙巾擦了擦臉。


    “夏姐,你沒事吧?”小雅走上來,關切地問。


    沈夏搖搖頭,“沒事。”


    小雅歎了口氣,見沈夏很痛苦的樣子,開口勸道:“和高少在一起吧,和他在一起就沒那麽痛苦了。boss身邊鶯鶯燕燕太多了,你從來都不能單獨占有他,因為她們不讓你單獨占有他。為了爭,為了搶,付出太多,受傷太多,值得麽?”


    沈夏沒有說話,愛一個人沒有值得不值得,她曾經並且現在還愛著那個男人。


    “娟姐住院了,前些天出車禍,醒來後就不記得所有的事了,醫生說她的腦袋受到了重創,所以會造成失憶,能不能恢複連醫生也說不清楚。boss是個有情有義的人,所以他不會放任娟姐不管的。就算你和boss吵架複合了,到時候你們之間還是夾著娟姐,她是你們永遠過不去的砍。”小雅走到沈夏身後,看著鏡子裏的她道。


    沈夏站直了身子,回頭看著小雅,“吳小娟出車禍了?”


    “是啊,剛才那位金總監就是接替娟姐工作的。娟姐半個月前提出了辭職,本以為她已經出國了,但是沒想到昨天接到醫院通知,說她出車禍了。”


    “昨天麽?”沈夏問道。


    “恩。”小雅點著頭。


    沈夏不再說話了,原來昨天陸雲卿失約的理由是因為吳小娟……


    “放心,我不會再和陸雲卿糾纏不清了。我會成全他和吳小娟的。”沈夏走出了洗手間,那一瞬間,有種呼吸不過來的感覺,眼淚忍不住就流了下來。


    等她重新回到包廂的時候,大家玩地很高興,葉浩軒和李彥道喝地都有些多,沈夏進去的時候,正好輪到高成風開篩子。


    李彥道打斷了他,“瘋子,陸子。我們好久沒像今天這樣聚在一起了。咱們是好兄弟,希望無論發生什麽事,這份兄弟情都不要變。現在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瘋子和陸子的矛盾就在沈夏身上,那你們就賭這一把,既然都不想割舍,那就交給老天來,誰贏了誰追沈夏?”


    “燕子,你是喝多了吧?這種胡話也說得出口。”葉浩軒伸出巴掌,一巴掌拍在李彥道的嘴巴子上。


    “我同意。”陸雲卿抓著篩子筒,對高成風道。


    他這一句,就像一把鋼刀插進沈夏的心髒。


    曾經有個男人對她說過一句話,她不是物品,從來不是誰的籌碼或者賭注。誰都不能拿她打賭。


    那是韓澈和他打賭的時候,他對她說的。


    曾經記在心裏最感動她的話,如今卻成了可笑的笑話。


    難道隻有她一個人在意麽?


    沈夏慢慢地走近茶幾,雙腳就像罐鉛了一樣。


    可能是她的影子擋住了彩燈,大家都紛紛抬頭朝這邊看過來。


    包括陸雲卿。


    他抬頭,目光直視著她,但僅僅隻是片刻又挪開。


    “陸雲卿,我是可以作為賭注的物品麽?”沈夏問道,她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問這些,但就是忍不住。


    全場陷入了僵局,李彥道揮開給他捶背的女人,站起身來想打圓場。


    “夏姐,開玩笑的,你可別當真。”拿沈夏打賭是他提議的,所以李彥道急忙解釋道。


    沈夏看也沒看李彥道,目光仍舊直直地盯著陸雲卿,“回答我。”


    “夏夏。不早了,咱們走吧?”高成風立馬站起身來,想拉沈夏走。


    “大家不過是開玩笑,拿你做賭注也不過是好玩。你不用那麽計較吧?”忽然,陸雲卿冷不防的一聲,讓全場再次陷入了僵局。


    他抬頭看著沈夏,嘴角上揚,露出類似玩味的笑。那笑看上去是那麽輕浮。


    “人渣!”沈夏當即拿起麵前的酒瓶,一把朝陸雲卿的臉潑去。


    所有人都驚呆了,看著帶著白沫的酒直接噴向了陸雲卿的整個腦袋,將他的頭發全部打濕。


    他整個人承受著酒水的重力,沒有抬頭。


    那一刻,女人們都捂著嘴啞口無言。


    所有人,包括高成風,都驚住了。


    沈夏將酒瓶丟在地上,轉身跑了出去。


    “大家不過是開玩笑,拿你做賭注也不過是好玩。你不用那麽計較吧?”


    這一句話在她腦海裏不斷地回放,揮之不去。


    她隻不過是他們幾個少爺玩耍的工具。他說她計較?


    沈夏像個瘋婆子般衝了出來,經過的客人和服務生都一起投來壓抑的眼光。


    她根本不管,隻想離開這個地方。


    身後是誰拉住了他,懷抱溫暖。她的腦子一陣轟隆,就被人打橫抱了起來。


    “沈夏,如果你想把陸子追回來,那麽我幫你追。但是你一定不要讓自己傷心。”抱著她的男人對她喃喃道。


    她不知道怎麽出的媚手,怎麽進的車裏。


    她隻記得頭好疼好疼……哭暈在了一個人的懷裏。


    外麵像是在下雨,淅瀝瀝的。


    沈夏直接睜開了眼睛,從剛才的那場噩夢中驚醒過來。


    昏暗的房間,撲鼻傳來一股淡雅的香氣。古色古香的房間,讓人有種穿越的即視感。


    “我該不會是穿越了吧?我死了麽?我剛才好像在ktv,隻不過喝多了……”沈夏捂著自己的腦袋胡亂嘀咕著。


    此刻外麵正好傳來一陣腳步聲,沈夏抓緊了被子。


    門被推開,穿著白襯衫的高成風走進來,手裏端著一碗熱騰騰的東西。


    “你們這些女孩腦子裏成天想什麽呢?什麽穿越?這裏是我家。”


    “你家?”聽高成風這麽說,沈夏才重新打量這間房間。


    和之前去的高家不同,高家整個給人古宅的陰森感,但是這間房間卻是十足的古色古香,一點不覺得陰森,反而覺得清新亮堂。


    即便屋子裏隻點著昏暗的燈籠,但仍舊可以看清屋裏的陳設。


    紅木雕欄的床,白色花紋紗帳。烏木四角圓桌,配套的四角圓凳。然後是烏木裝潢的格架。


    一切大概都是紅木烏木組成,所以會顯得比較清新。


    高成風把醒酒湯放到床頭的櫃子上,“趁熱喝了吧,醒醒酒。”


    沈夏摸著自己的腦袋,覺得沉沉的。她隻喝了一瓶酒而已,應該不是單純地喝醉了。


    “我喝醉的時候,應該形象不太好吧?”沈夏想起之前喝醉的時候,直接把陸雲卿的臥室吐地臭烘烘的,還搬到了客房去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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