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更加沒猜到的是,沈夏篤定了是我搞大了陌笙簫的肚子,並要阻止陌笙簫做流產手術,讓我負責。


    我答應沈夏引薦二叔的事很快落實,沒過多久就以請大家吃飯的名義,把她和幾個兄弟帶到了家裏玩,那天也是成雨第一次見我這些朋友,他有些緊張。


    沈夏似乎對成雨頗為關注,這讓成雨在吃飯的過程中一直都很警惕。


    “哥,聽說笙簫現在就在那個女大夫那裏,準備做手術,那個大夫不會看出什麽來了吧?”吃過飯,成雨走到我的房裏,關上門緊張地問我。


    “她哪裏有那麽神通廣大。”我不想告訴成雨,其實我一直在給你背鍋,人家沈夏一直以為陌笙簫的肚子是我搞大的,我不想說,是因為不想給成雨太大的壓力。


    “哥,笙簫的孩子不能留下來,到時候就留下了我強j她的罪證了。她必須把孩子打掉。”成雨捏緊拳頭,咬了咬牙對我道。


    我聽完,頓時火了,“是你小子逼笙簫去墮胎的?”


    “我……我沒有反對。”成雨把頭別開,看向一邊。


    我站在原地踱步,頓時覺得憋悶了起來。成雨要是哪怕有一點男人的但當,估計陌笙簫也不會逼到這個地步吧。


    “你怎麽這麽沒出息?人家女孩現在說不計較,不告你,和你好好相處了,你怎麽能做出這種事,竟然還慫恿人去拿掉孩子?”我指著成雨大罵起來。


    誰知道膽子小,臉皮薄的成雨頓時跪在了地上,哭訴起來,“哥,我怕,我真的怕。”


    那一刻,我還是心軟了,沒有再去責備這個弟弟。


    我開始盡量用我的方式去和沈夏交換,讓她不要再插手陌笙簫的事。


    但是她評價我的卻是,我把人家一個小姑娘的肚子搞大了,現在還想要人給我生孩子?


    她的思想的確和別人不一樣,我說留陌笙簫孩子的時候,三個兄弟都勸我,“野種不留也罷啊,幹嘛給自己找不痛快。”


    “男人做錯了就該負責。”我是這麽回答的。


    但是沈夏卻認為,陌笙簫剩下孩子後,高家便會把孩子抱走,不會給陌笙簫任何名分,到時候陌笙簫隻會淪為給豪門生養的工具。


    我不知道她為什麽這樣想我,當時的我,心裏有些淒涼。


    原來這些年,我在她的心中,就是這樣一個印象。


    那天在ktv包間,我幾乎和沈夏大吵一架。


    “哥!”我從包間裏跑了出來,成雨出聲喊道,在後麵追著。


    我回看了他一眼,拉開了自己的車門,“上車說。”


    成雨點了點頭,拉開了副駕駛的位置,等我坐下去的時候,他立刻嚎啕大哭了起來,“哥,我怕!”


    “怕什麽?男子漢有淚不輕彈!”我微微皺眉嗬斥道。


    成雨抬手用袖子胡亂擦了擦自己的臉,不敢再哭,“哥,笙笙會不會告我強j?當時是我沒把持好,是我的錯,我……”


    他怕,這是他說過的最多的一句話。


    我能做的就是繼續為他扛。


    ……


    夜寂靜,除了冷風呼嘯掠過臉龐。


    陽光小區裏零星有幾盞路燈亮著,其他路燈,要麽被冰雪掩蓋地壞了,要麽就昏暗地不行。


    小區的路一般平坦,另一半則是坑坑窪窪,堆積著未融化的冰雪。


    我坐在車裏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煙,正在等人。


    為了不讓陌笙簫把孩子拿掉,為了不讓她繼續鬧,我把她鎖在了酒店了。


    和陌笙簫談了許多,最後她終於妥協,說有些話想單獨和沈醫生談,隻要我給她找到沈醫生來,她就答應我,保住這個孩子。


    昏黃的路燈下,忽然走過來一個人,她踩在路麵上,鞋子發出咯噔咯噔的聲音。


    她的背影,永遠是那樣,看上去很無助,她單手環著自己的另一隻手,抱著自己像是在禦寒。


    我立刻按了按喇叭,她回頭看我,我卻沒下車。


    過了一會兒,她走了過來,我立刻搖下了車窗,一點不意外,她見到我很吃驚。


    “我,怎麽是你?”


    我衝她淡淡道:“進來聊。”


    沈夏在考慮要不要進去,畢竟因為陌笙簫的事,她還是有些防備。


    “怎麽,怕我吃了你?”我好笑地看向沈夏,自顧自地幫她打開了副駕駛的門,“外麵挺冷吧,你要不介意在外麵說,那我倒是可以奉陪。”


    “那就站在外麵說吧。”沈夏不肯妥協,明明冷的要死,雙手都藏在羽絨服的口袋裏,嘴裏說一句話就冒一團白氣,但她就是堅持著不肯進來。


    我的手收了回來,嘴角微微一揚,用玩味的眼神打量著窗外的人。


    我本不該有這種想法,但是沈夏的行為不得不讓他覺得好奇。這個女人,究竟在想什麽?他時常在懷疑她的腦子是不是被驢踢了?進屎了?


    其他家的女孩子都眼巴巴地想要嫁入豪門,她倒好,性子那麽倔,不禁主動提出和陸雲卿離婚,還把人家給的一千六百萬鑽戒拿去當。


    奇葩!我覺得沈夏這女人不奇葩,世界上就沒奇葩女人了。


    “高少有話就直說吧,外麵冷得很。”沈夏有些不耐煩了。


    脾氣還不小!我不僅沒有生氣,反而覺得這樣逗沈夏挺有意思的,不過我得先把正事說完。


    “笙簫她精神狀態一直都不好,我希望你能去勸勸她。”我薄唇微啟,一副命令的姿態。


    沈夏覺得十分好笑,“憑什麽?我和你,和她,好像都不是很熟吧?”


    “因為你是醫生,濟世救人是你們的天職。”我振振有詞道。


    “拜托,我不是心理醫生!我是外科醫生,主修的是泌尿科,專門研究男女那最見不得人的地方。你真覺得我能把陌笙簫的精神狀態看好?你確定?”沈夏的唇揚起,說到後麵有些激動,手從口袋裏伸出來,撩開幾根被風吹散的發。


    我被問地一愣一愣的,終於說了實話,“笙簫指明要見你,她現在不吃不喝,我很擔心她的身體,你隻要去見她一麵,勸她好好保護肚子裏的孩子,把孩子平安生下來,那麽你要什麽,我都滿足你。”


    “嗬!好大的口氣!”沈夏冷笑出聲,“像你們這些有錢公子哥,把人家小女生的肚子搞大了,就想著讓人家把孩子生下,然後隻留孩子,把人趕出去。這種事我見多了,但是你們不覺得這樣對她們很殘忍麽?她們憑什麽在最好的年華了,把最重要的東西給了你們,最後卻隻充當了一個的機器?”


    沈夏抬手指著我的鼻子。


    原本我應該發怒,但是我沒有。


    “那你呢,當初陸子可沒拋棄你,你怎麽就充當了豪門的生子工具?”我反將了一軍。


    沈夏頓時啞口無言,將凍得冰冷的手收回了羽絨服口袋裏,“我的情況不一樣!”


    “有什麽不一樣?再說了,我什麽時候說過了要把笙簫掃地出門?隻要她能把孩子平安生下來,我就能保證她進高家的門。”我很認真地對沈夏道,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麽要向她保證這麽多。


    沈夏沒有去確認他說的話是真是假,沉默許久後,她才點頭,“行,我答應去見陌笙簫。”


    她話剛說完,我立刻打開了車門,從車裏走下。


    沈夏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防備道:“事情已經說完了吧?沒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你著急的話,明天早點來接我,就這樣。”


    說畢,沈夏將羽絨服的帽子拉上,轉身打算離開。


    可是我的手臂卻伸了過來,擋住了她的去路。


    “現在就很急。”


    沈夏抬手看了眼手表,將手表湊到我眼前,“你看看現在幾點了?快十點了。我要是跟你過去一趟再回來,但不得半夜三更了?”


    我卻不理她,拉開了車門直接把她塞進了座位裏,把門關上。


    沈夏要開門下車,我卻把車子鎖上了。


    我饒了一個圈,來到駕駛位外。


    要進去就要開鎖,開了鎖沈夏就會打開門一溜煙逃跑。


    想到這裏,我有些抓狂地咬了咬自己的手背,最終想到了一個辦法。


    我打算從窗子裏爬進去。


    沈夏坐在位置上,看著我忽然將身上的西裝脫掉,從窗子裏丟進來。


    重重的西裝直接往她身上一丟,她嚇得急忙把頭轉了過去。


    等她把頭轉過來時,我已經坐在了她旁邊,大口大口地喘氣。


    “你真是蠻拚的,行吧,我不是那種矯情的人,就衝你這拚勁,我跟你走一趟吧,回來晚點就晚點吧。”沈夏鬆了口,抓著我的西裝遞給他,“別要風度不要溫度了。”


    我拿鑰匙的手猛地一滯,看向沈夏,看著她臉上此刻帶著的關切笑容,一時沒反應過來。


    “謝了。”我吸了吸鼻子,接過西裝套上,將窗子全部升起。


    頓時車內的氣氛變得怪異起來。


    剛才開著窗戶,車內外是相通的,沒有那種封閉的感覺。現在窗戶都關死了,兩個人就像被困在密閉的空間裏。


    加之裏麵開了空調,漸漸溫度升了起來。


    為了避免尷尬,我故意放了比較勁爆的歌曲《rllingtedeep》。


    歌詞熱血,充滿了拚搏的激情。


    當聽著這首歌,我們才漸漸沒那麽尷尬了,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聽歌詞上麵。


    當車子開出陽光小區後,沈夏給家裏打了個電話。


    “爸,今晚我可能晚點回去,你們別等我了,客廳的燈也別留了。放心,有人送我回來,很安全。”沈夏說話的時候,我貼心地為她把音樂的聲音關小。


    聽到笙簫這麽一說,我的心才踏實下來,不禁加快了車速。


    我把沈夏帶到了關陌笙簫的酒店,我不知道,這些天讓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已經將她折磨成什麽樣,我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沈夏身上。


    “你,自己小心點。”沈夏要進房間的時候,我拉住了她。


    隻是輕輕地握著她的手腕,她微微回頭,對我輕輕一笑,“放心。”


    我看著沈夏走了進去,聽到裏麵細碎的說話聲,我不知道她們在聊什麽,直到裏麵傳出笙簫的哭喊聲,口口聲聲喊著沈夏要害她的孩子。


    我立刻闖了進去,發現笙簫就躺在地上,沈夏正抱著她。她拚命地推開沈夏,朝我投來求救的目光,哭著,喊著,“救救我的孩子。”


    旁人看著都難受,隻有我知道,沈夏一直那麽想要這個孩子生,陌笙簫一直想要這個孩子死,最後事情的結局又怎麽會顛倒過來?


    我們很快把笙簫送入了病房,事情的結局就像意料的那樣,孩子沒保住,笙簫被送進了vip病房,還要做進一步的觀察。


    我從沈夏的臉上,看到了她滿臉的愧疚,“要是我阻止她就好了,要是我能阻止她就好了。”


    可能到現在,沈夏都還沒明白過來吧,陌笙簫為什麽突然去找了她,為什麽沒來由地恨她,還嫁禍給她。


    這一切,都是因為我那藏在心裏的暗戀。


    “剛才我聽到了笙簫的聲音,她說是你要害她肚子裏的孩子?”我看著沈夏問道。


    “我想此時此刻你應該先問問醫生,陌笙簫究竟是怎麽流產的?我看她忽然就流血了,應該是事先就服下了打胎藥。”沈夏平靜地分析著,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我。


    “剛才我問過了,的確和你說的一樣。笙簫是藥物流產,不是意外,而是人為。”說到‘人為’的時候,我的聲音故意加重,並將目光落在了沈夏的臉上。


    沈夏不怒反笑,她似乎明白了什麽。


    “的確是人為,但應該是她自己。”沈夏不想爭辯,隻淡淡地解釋。


    “我信你。”許久後,我吐出這三個字,這讓沈夏很意外。


    我不想在繼續這個話題,看了看自己的手表,聲音溫和了幾分,“快兩點了,這個點送你回去不太好。不如今晚就在這裏將就一下吧?我給你另要一間房間。”


    “別。”沈夏立刻出聲阻止,“醫院最寶貴的就是病房和病床,很多病人排著號等病床,我也是醫生,我知道他們的心酸。”頓了頓,沈夏環顧著四周,“能在這麽豪華的病房裏休息,我已經覺得很滿足了。”


    我不說話,隻靜靜地聽著沈夏的話。也隻有這個女人能說出這種話了。


    “仁心仁術,醫生最不可缺少的就是仁愛,你有。”


    “謝謝高少的誇獎,我困了,先自己解決了。”說畢,沈夏站起了身。


    那一晚,我們一起睡在了笙簫病房的一樓,但是那一晚,我卻怎麽都睡不著。


    沈夏早早地就躺下睡了,我站在不遠處看著她。


    她皮膚雪白,就像凝脂一般,透明地好像用手輕輕一點就破。而她的眉宇間,早沒了少女的青澀,相反,多了些成熟女人的嫵媚。


    她長著一張絕代芳華的臉,身材更是好到不行。


    我將兩手別進褲袋裏,大步走到窗戶邊。


    將窗戶拉開,從口袋裏拿出煙和打火機,點燃了一根,一邊雲霧繚繞地吸著煙,一邊看著外麵靜寂的醫院一角。


    我連著抽了好幾根煙,病房裏是不允許抽煙的,所以我把窗子開得有點大,又怕沈夏著涼,於是抽了最後一根才回到沙發上休息。


    直到淩晨兩點,我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沈夏起地很早,她站起的第一時刻,我就睜開了眼睛,但是發現她忽然朝著我走來。我立刻又把眼睛閉上了。


    過了一會兒,一件衣服蓋在了我身上,讓我整個冰冷的身體都瞬間暖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麽,那時候我想哭。


    從小到大,她是第一個這樣對我的女人。


    突然,我覺得自己好可憐,為什麽身邊沒有這樣的女人。


    沈夏似乎坐不坐,在屋子裏站了又坐,坐了又站,忽然,我聽到她起身,朝門走去的聲音。


    “你去哪裏?我送你。”我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拿起她的衣服還給她。


    “不用。”她拒絕地很果斷,直接拉開門出去了。


    我放心不下,還是追了出去。醫院門外,老遠就看到一個瘦挑的身影站在馬路邊攔車。


    我將車門打開,命令道:“上車。”


    沈夏看了眼我。


    沉思了片刻後,她上了車。


    “去陸雲卿那。”沈夏說話的聲音帶著顫音,我知道,她在外麵凍地夠嗆。


    我沒說話,將空調的溫度升高了些,沈夏靠在椅子上,目光呆呆地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風景。


    我見她心情低落,於是特地找了一張輕音樂播放,頓時車內傳來一陣悠揚的聲音。


    當音樂播放到《愛情故事》,我聽到沈夏簌簌哭泣的聲音。


    “哭了?”不知道為什麽,那時候,我的心比她還痛。


    她和陸子在一起,一直那麽辛苦,而我什麽都不能做。


    我騰出一隻手拿出紙巾遞給她。


    沈夏接過紙巾便用力地擤鼻涕,絲毫不考慮自己的形象。


    很少有女人在我麵前這麽粗魯,不文雅。


    但是我一點不覺得沈夏髒,反而覺得她真性情。


    比起以前那些坐在她副駕駛位置上,身上噴地香香的,說話笑不露齒,連打噴嚏都用手捂著的女人來說,我覺得沈夏一點兒也不做作。


    她一直都是這樣的特別,這大概也是我從她身上移不開視線的原因吧?


    沈夏哭了一會兒,見快要到古堡別墅,急忙用紙巾擦了擦眼睛,聲音沙啞道:“謝謝你的紙巾。”


    “沒事。”我其實想問沈夏究竟怎麽了,不是還有幾天就要和陸子複婚了麽?怎麽現在……


    車子慢慢地駛入了別墅裏。


    院子裏的除草師傅收起了大剪刀正準備收工,見到從車裏走下的我急忙行了個禮。


    “不用你陪,你在車裏等著就行。”


    沈夏關上車門,出聲製止正要前行的我。


    我尷尬一笑,可能最近和沈夏接觸地頻繁了,我倒是忘記了自己的立場。


    我是沈夏前夫的兄弟,如果和沈夏同進同出,確實影響不好。


    想到這裏,我退回到了車內。


    漫長的等待,我在車裏拿出了一根煙抽,不知道為什麽,明明一根煙大概就五分鍾的時間,我卻覺得那樣久。


    直到我拿出第二根煙想要抽的時候,別墅裏跑出來一個人,正是沈夏。她像是在哭,用袖子擦著眼淚朝車子奔來。


    “怎麽了?”我急忙把煙掐滅,問道。


    沈夏鑽進車子裏,搖著頭,“帶我離開這裏,去哪裏都好。”


    我知道,她和陸子之間,肯定又發生什麽了,但是我不知道,陸子竟然利用宋雲染演戲,故意把沈夏氣走。


    這些都是後話,誰也不知道當時陸子為什麽傷沈夏那麽深。


    我發動了車子,從後視鏡裏,我看到了站在門外的陸子,他一動不動地站在那。


    “我送你回家吧?”許久後,我開口建議道。


    “我不回家,我不回家。”沈夏捂著嘴痛苦著,眼淚早就把她臉弄。


    我沒有再說話,而是靜靜地開著車,把她帶到了我的別墅。


    傭人出來迎接,見到沈夏有些驚訝。


    “去給沈小姐準備一間房間,讓她一個人好好休息休息吧。”我吩咐道。


    傭人立刻領了吩咐離開了。


    客廳裏,沈夏就那麽呆呆地坐著,在車裏哭了許久,這會兒她倒顯得十分安靜下來,隻是愣愣地看著落地窗外的泳池。


    “房間準備好了,要不要去睡一覺?”我走到她身邊,柔聲問道。


    她抬頭看了我一眼,那雙眼睛腫的跟核桃似的。


    “恩。”她點了點頭,站起身來,走了兩步差點踉蹌摔倒,幸好被我扶住。


    我見她走路都走不穩,拽住她的手,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她也沒有抗拒,隻是窩在我的懷裏不斷地哭泣。


    我把她送到房間裏,將她放在床邊,對她細聲道:“那你好好休息。”


    “恩。”沈夏點著頭。


    我轉身出了門,可是卻沒有走開,而是站在門口,透過門縫裏看她。


    她呆呆地坐在床邊,一直默默地在哭。


    當時的我就在想,她的痛如果可以,我可以幫她分擔,不,我寧願全部痛在我一個人身上。


    沈夏沒有在我那逗留多久便離開了。


    “少爺,咱們就這樣一直等著麽?”全聚德外,我的助理問著我,因為我們已經在這裏等了兩個多小時了。


    “等。”我淡淡道,端起身邊的酒杯,喝了一口酒,入口的酒苦澀,讓我禁不住咬了咬牙。


    我擔心沈夏的狀況,所以要寸步不離地跟著她,哪怕是站在老遠,就這麽遠遠地看著她我也知足。


    兩個小時前,她和徐然,耗子進了全聚德。耗子告訴我,他向徐然求婚了,並且給醫院捐助了很多設備,今晚就是和那些美國佬吃飯來的。


    這樣開心的事,要是放在以前,沈夏肯定高興地不得了,可是今天,在這樣的情況下,所有的快樂和幸福,都無疑是在她傷口上撒鹽吧?


    就在高成風陷入沉思的時候,他的手機響了。


    接通電話,那頭立刻傳來一個醇厚的男聲,“小風,你這是什麽意思?這不都和梅家說好了麽?你怎麽突然變卦?你讓我怎麽和老梅交代?“


    “爸,梅婷雨在哪?你讓她來一趟步行街的全聚德吧,我在這裏和她好好談。“說畢,我掛斷了電話。


    梅婷雨,是我近期的相親對象,且不說我現在因為成雨和陌笙簫的事纏身,陌笙簫要是知道我已經有了結婚對象,肯定要鬧翻。


    但是這個婚,我不能結。我根本不愛梅婷雨,這種商業性質的婚姻,我真的……


    想到這裏,我捂著額頭,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受。


    “少爺,咱們還要等沈小姐麽?不如先撤吧?就梅小姐那脾氣……“助理看了看我,擔憂地說道。


    “待會她來了不要讓她上車,你去說。”


    “啊?”


    ……


    “這婚我不結了,明天你愛去民政局去民政局,咱們本來就是相親結婚,認識一星期不到吧?你什麽意思啊,感情就是為了讓家裏人放心才答應和我結婚的啊?我告訴你,我是來找老公的,不是來找提款機的!你的錢,拿給其他人用吧!”


    外頭,果然梅婷雨和我的助理吵的不可開交,她指著助理的鼻子,像潑婦一樣罵個不停。


    我知道,這些他都是罵給我聽的。


    梅婷雨氣怒地離開了,我知道,回去少不了被父親責罵。


    助理見梅婷雨走了,想抽完煙上車。


    我沒想到,沈夏這個時候出現了,剛才我的注意力都在梅婷雨身上,所以連她什麽時候從全聚德裏出來都不知道。


    由於車窗是關上的,我能看清楚外麵的狀況,但是外麵的人卻看不到我。


    沈夏將助理嘴裏的煙拔掉,微笑地看著他。


    “你缺個老婆?明天就要去民政局結婚?”沈夏直視著助理,眼神絲毫沒有躲避,她像是想讓自己的話說起來更加誠懇點,好不讓眼前的人以為她是開玩笑。


    “你?”助理皺著眉頭,還沒搞清楚狀況。回頭朝著車裏看了一眼,我知道,他在向我求助。


    “既然你和剛才的那位小姐是相親閃婚,而她又把你拋棄了,不如你考慮我,明天民政局,我可以和你領證。”沈夏臉上的笑意不減,她從自己的包裏拿出身份證,亮在助理的麵前,“絕對本人,沒有整過容,我的職業是醫生,身體健康,自己開了家醫院,生活可以自給自足,不過有一點,我結過婚,還有兩個孩子,如果你不介意以上兩點,可以現在給我個答複?”


    “你很有趣。”助理忽然咧嘴笑了。


    “反正你剛才也說了,你隻是為了給家裏人一個交代。而我,隻不過是想給我孩子一個名義上的爸爸,咱們各取所需。”沈夏手指夾著自己的身份證。


    助理笑著接過來看了兩眼,“小姐,你大概誤會了。那位小姐要結婚的對象,不是我,而是車裏的人,我的老板。而我,隻是他的助理。”


    我聽到他們的對話,下一秒,助理把車門打開,沈夏探過腦袋看我,頓時,那張容上失色。


    我猜,任何人都可以作為她的閃婚對象,我除外吧。


    “高成風?怎麽是你?”


    “沈夏,好巧。”


    “真巧。”


    我假裝是和她偶遇,嗬嗬,我怎麽能告訴她,我在這裏等了她幾個小時?


    “一場誤會,那啥,沒事我先走了。”沈夏的臉紅的厲害,我知道她現在尷尬地隻想逃走。


    但是這個時候,我已經不打算放她走了。


    她已經被逼到要在大街上隨便找個人閃婚麽?既然如此的話,那那個人為什麽不能是我?


    我一把拉住了她的手,這一次,我緊緊地扣住了她的掌心。


    將她拉進了我的懷裏,那一刻我就在想,隻要你不抗拒,我就奮不顧身,奮不顧身……


    “相親完就想找你的,笙簫醒過來了。”最終,我還是隨便找了個理由。


    “時間已經很晚了,我看要不明天吧?”


    沈夏立刻抬手看表,皺眉拒絕。


    “你知道的,我這個人就喜歡速戰速決,做事不喜歡拖拖拉拉,上車吧。”


    “行吧!今晚你可要送我回家。”


    “一定。”我淡淡地應著,心裏已經有了打算。


    “剛才看你對小馬那樣說話,我還以為你喝醉了。”


    “的確是喝了點酒,別見怪。”沈夏有些尷尬地笑著,想避開這個話題。


    我又怎麽會讓她避開?


    “可我是認真的。”我是認真的,但是這話她又會信幾分?


    -本章完結-(83中文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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