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總算知道為什麽古代宮裏身顯貴的娘娘太後要人扶著走了。(.$>>>棉、花‘糖’小‘說’)


    因為頭上身上那樣重的東西,就像有個白翎若那樣的小胖墩在你身後扒拉一樣。


    走路不能穩啊簡直!


    我到的時候,所有人都到齊了。


    皇帝就在高台上,見我來了也隻是若無其事地喝酒。


    我心裏有點失落。


    後來想想,我這樣著實地不爭氣。


    我幹嘛要因為白翎羽的行為而生氣呢?


    我又不是傻。


    不過。


    我直直地上了高台,那台子有點高。草草又不得走在我的前麵扶我,我一個踉蹌。


    幸而我是背對著賓客,所以並看不出來。


    我覺得自己好委屈,玻璃心又碎成了渣渣。


    自從我坐在白翎羽旁邊他都沒正眼看過我一次。


    我等坐好了,看著高台下的賓客,草草附耳過來,語氣很不友好地在我耳邊輕喃道:“娘娘,您看靈答應她是什麽身份,竟敢坐在皇上下首第一位!”


    我笑了笑,轉過頭低聲道:“這是皇上的主意,他若喜歡,隨他便是。”


    “可是……”草草還欲說些什麽,我擺了擺手讓她暫時閉嘴。


    我開始認真地看了看那些來慶祝桃花節的他國侍者。


    有一個人頓時引起了我的注意。


    他安靜地坐在那裏吃著東西,吃相十分從容優雅。他看起來有些病態地白,一身湖綠色的衣裳,頓時讓人覺得此人是個溫和的公子。他的眉形和眼睛都特別漂亮,可是讓人疑惑的是,他的另外一隻眼睛竟用白綾遮了起來。


    看著他的臉就覺得他是一個淡雅清致的男子,從那被遮住的另外一隻眼睛,這麽明顯的特點。


    我想我知道,他是誰了。


    在跟洛笙華奔走去黎陽的十多天裏,那個逗比除了跟我說大陸上的神醫十七舍的秘史之外,也跟我普及了其他的東西。


    其中,就有說到一個人,常年用白綾遮著左邊的眼睛。


    他就是,紅南國四皇子:夜卿瀾。


    人稱公子傾世便是他。


    據說他的左眼是陰陽眼,天生藍色的眼睛。他能看得見那些平常人見不到的東西,而且,小時候就經常半夜大哭起來。


    據說當時的紅南國皇帝很是驚訝,不過並未有殺他的意思。在群臣的紛紛上書求斬殺的奏折下,紅南國皇帝選擇將夜卿瀾關起來,不見天日的那種小黑屋。


    我看著他的模樣,覺得像極了印象中的哥哥描述的模樣,便多看了幾分。


    夜卿瀾似乎感覺到我在看他,便微微側過頭,看了我一樣。<strong>.</strong>然後對我淡淡一笑。


    我也莞爾,禮貌性的對他頷首。


    不過,夜卿瀾對麵那個人的衣裝真是異族風範十足。要是擺在大街上,絕對是潮流人物。


    回頭率百分百的那種。


    他看起來很是高傲,嘴角的笑容不羈。他淡藍色的眸子,一身小麥色的皮膚。


    他穿著一身獸皮製的衣服,頭發有點蓬鬆,但是被他全部紮在了腦後。


    我琢磨了一下,估計出來他應該是蒼族來的使者。


    可能不太出名,哥哥也沒給我普及。


    我自然也就不知道他的名字。


    我本還想再去多看幾人,沒成想旁邊的白翎羽舉杯邀酒。


    我隻得拿上酒杯,翹起嘴角,說了一套事先背下來的官方話。便開始舉杯邀眾賓,三巡不夠。


    酒喝了嘛,聽幾首曲子聊幾會兒天便是最愜意不過的事。


    尚樂局最好的弦琴手,一身素衣,抱著琴便上來了。


    她還沒有彈多久,那“獸皮男”便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那故作做的姿態委實弧度大了些,誇張不少。這引起了我們皇帝大大的注意,便問道:“不知蒼族使者何故歎氣?”


    那“獸皮男”也不走出來,坐在桌前似遺憾道:“這是巴那達第一次來貴國,早聽說白契國母彈得一手好弦琴,本想著此番桃花節國母定當演奏一曲,萬分期待卻是一個小宮女來,著實讓人失望啊!”


    巴那達一說完,其他國家的使者交相應和。好似商量好一樣,若是我彈得沒傳說中的好聽,便讓白契名聲大敗。


    這個是正義之戰。


    丫的我不會啊!


    聽你妹夫啊!


    自己想聽自己彈呀!


    你個“獸皮男”是逗比派來的猴子嗎?


    老娘紮小人戳死你!!


    我覺得自己內心幾乎是崩潰的,卻聽得皇帝轉臉問下的靈答應:“靈兒,你可想聽?”


    靈兒微微地點了點頭,麵上羞怯不已。


    感情白翎羽不問當事人願不願意是吧?


    我心裏一陣心酸,簡直想起身把麵前的菜全數扔到白翎羽的臉上。然後颯爽地說:這個皇後,我不當了!


    可是事實告訴我不能。


    縱然我覺得我不彈丟人,彈了更丟人。


    白翎羽倒是不怕丟人地跟我說了這麽一個多星期來的第一句話,他說:“皇後,既然大家都想聽,你就彈上一曲助助興吧。”


    不管我願意,還是不願意。


    我都得上去彈了。


    我起身,默默地將簪子拿掉了一些。這樣可以保證我不怕一低頭就抬不起來了。


    而且我現在脖子特別酸。


    能不能低頭還是個問題。


    我將簪子,假發,金色的發片全部交給草草保管。


    然後,反正走向舞台中間。


    反正都得死,不如死得有尊嚴一些。


    我坐在弦琴麵前,蘇幕遮叫我抄了一百遍的琴譜總算發揮了作用。


    心裏默默地感激了一下他,然後深呼吸一口氣。


    當我抬起手,正準備撥弦的時候,那個“獸皮男”伸手,以爾康專有的動作伸手向我。


    他說:“皇後娘娘,其實……巴那達此番前來,有件禮物想送給您?”


    我轉過頭,覺得此人說的正好。於是內心激動,表情一臉平靜地問他:“不知是什麽禮物要送給本宮?”


    巴那達看了一眼白翎羽,眼神詢問著。


    隻見巴那達拍了拍手,門外就有人一個體積龐大的東西。


    在眾人的疑惑下,那個看起來向木盒子一樣的東西擺在我的麵前。


    我看見如此熟悉的事物,眼淚快掉下來。


    我情不自禁地觸碰上黑白琴鍵,它發出的“哆“的聲音簡直讓我控製不了自己的情緒。


    “啪嗒“眼淚就掉了下來。


    這是鋼琴。


    這是我和阿鑫結緣的東西。


    我曾經拉著他,叫他叫我彈奏的樂器。


    我的指尖情不自禁地在鋼琴上滑動。


    哆來咪發搜啦西都來咪……


    我也不知道自己發了多久的怔,就一直杵在那裏一動不動。


    我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淚,暗暗告訴自己,妝哭花了可會丟了一個國家的臉麵。


    我抬頭看巴那達,聲音有些哽咽:“不知,這家鋼琴是怎麽來的?”


    巴那達笑了一下,非常陽光的笑容:“這鋼琴是我們族的王子一日醒來突發的靈感,可是等他創作完,卻發現族中沒有任何人懂得如何彈奏它,便叫巴那達送來貴國聽說彈得一手好樂曲的皇後娘娘試試。”


    我點了點頭,坐在鋼琴麵前:“原是如此。”


    “娘娘,您可是認得這木盒子玩意?”巴那達眼中閃著興趣的光,笑道。


    我抬手,落在一個琴鍵上:“若可以,以後便叫它‘鋼琴‘吧。”


    “好名字!”巴那達一拍手,跟自己被取名字一番高興非常。


    我隻覺得這鋼琴喜歡至極,便道:“那麽,今日就由本宮用此樂器彈奏一曲罷。”


    我目光流轉,最後定睛在白翎羽的身上,笑吟吟道:“皇上您說可好?”


    白翎羽點了點頭,我便五指放在鋼琴鍵上,對草草附耳一句。


    草草便對著眾人,凜然道:“我們娘娘要獻上的是一曲《夢中的婚禮》。”


    我微抬著手,這個《夢中的婚禮》乃是我學了近三月才學會的曲子。因為在這之前,阿鑫都讓我把基礎的指法學好來。


    為此,因為我按下鍵,手指無力,阿鑫還狠狠地戳我的手指。


    我咬著唇隻喊疼,阿鑫才送了手,讓我再彈彈看,確實好了許多。


    我不知道眾多穿越的小說裏,那些主角好似從不懷念過去的日子。


    好似經曆了那麽艱辛,那麽多背叛後,便可以完全摒棄了。


    《夢中的婚禮》其實出自法國,若直譯過來,便是“基於愛情的婚姻”。


    而我一來到這個世界,便是是一個有夫之婦,還是一國之母。


    好像我從小所幻想的與如意郎君結婚的場麵,我兩世都見不到了。


    我的手指在琴鍵上飛舞,行雲流水般地嫻熟。


    故事那麽多,隻有彈奏者心知。


    音樂聲空靈地縹緲夜的空,那個美麗的故事好似浮現眼前。


    夢之國的邊境,一堆篝火冉冉升起,綿延,繚繞……


    不知為什麽,我腦海中那些傷心的記憶,又一幕幕的在腦中重現。


    我至今覺得,我現在是在做一場夢。我的前世曾經的不堪與背叛,離我很近很近,


    我好希望自己生活在一處編製美好的華胥之境,這個夢境……永遠都不會醒。


    一曲終了,我起了身,在眾人還未恍神之際,我向皇帝告了醉,想出去吹吹風,散散酒氣。


    他點頭應了。


    今日酒宴,白翎羽不再像從前那樣幫我擋酒。


    我應對那麽多向我舉杯邀酒的人,實在不知該如何拒絕。


    於是,我現在很是頭暈,特別困。


    我的酒量其實並不好……


    我拋下酒席,逃似的走了。


    這場繁華,本不是我想參與,便可以如魚得水的。


    我喜歡看著宮路兩旁那些散發著微光的宮燈,我才覺得我是活著的。


    或者說……


    我才覺得我是我。


    很奇怪的想法和自覺吧。


    我也這麽覺得的。


    當草草扶著我的手,到附近的亭子坐下時,我覺得自己眼睛都快睜不開了。


    今天這個宴會十分重要,我沒有辦法那麽早就離開。


    來了那麽多皇宮貴族與他國使者,我怎能拋下白翎羽獨自應對,怎能負我皇後稱謂。


    其實我覺得,白翎羽沒了我,應對那宴會的眾人也是如魚得水。


    嗯。


    草草拿著帕子去亭子下麵的湖邊沾濕了,給我擦了擦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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