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扇同慕天遙以及車夫呈一字站於下方,因著是背著聚義廳大門而站,背光之下,三人臉上不免籠了一抹淺淺的暗影。[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綠衣女子從上方往下而望,見粉扇瑩白如玉的嬌嫩麵龐滑膩細致,水亮烏黑的眸子正盯住了自己。


    “說得也是······”綠衣女子聽了竟然籲了口氣,眉心輕輕折起,顯然也很鬱悶:“怕是沒用,不過這位倒黴的姑娘你就算不怕,也同樣沒用。”


    “什麽意思?”粉扇的眉心微微蹙起,她一時猜不透那女賊話中的意思。


    “什麽意思你等就會知道。”女賊冷笑著道。


    粉扇朝慕天遙看了一眼,而慕天遙隻是站著,對於身旁的一切似乎置若罔聞。


    車夫瞧瞧粉扇,再瞧瞧慕天遙,滿心希望這兩個人能好好求饒,爭取賊匪們大發善心放他下山。可見可兩人的神情,他的這點子希望算是破滅了。


    看來,求人不如求己。心動不如行動,說動就動。


    他忽然“哇”地一聲哭出聲來,上前兩步“撲通”一聲跪在了地麵,便不管不顧地哀求開:“這位美麗善心的女菩薩,我隻是一個小小的車夫,並沒有什麽值錢的財物,身上的幾文錢也早被你們拿走了。可憐可憐我上有老下有小的,女菩薩你就發發善心,放我回家去吧。隻要女菩薩肯放了我,我回家後給你立個長生牌供著,讓菩薩保佑女菩薩容顏永駐,健康長壽!”


    車夫沒有膽量,想法簡單,思緒透明,這樣的人並不笨,隻是太膽怯了而已。他的膽怯注定得不到綠衣女子的憐憫,其實行走江湖的人,更為敬重不畏生死的硬骨頭。


    可是車夫不是,他隻是一個平凡的市井俗子。


    “住口,什麽菩薩保佑女菩薩亂七八糟地,說些什麽呀?”綠衣女子橫了車夫一眼,語氣很是鄙夷:“你以為叫我菩薩,我就放你回家了?你看看你,你看看······”說到這,綠衣女賊伸出一個指頭戳著車夫的額角,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歎息道:“你堂堂一個大男人,像女人一樣哭哭啼啼的像什麽樣子?”


    車夫磕頭如搗蒜,惶恐不已:“是,是,我承認我不像樣子,可我也沒辦法,我隻想女菩薩放我回家去呀。”


    “不就是死麽,有這麽可怕麽?”一聲冷哼從綠衣女子鼻中發出,帶著幾分不屑道:“腦袋沒了隻不過碗大的疤,幾十年後,你還是一條好漢呢?”


    “不不不,我不要死,我隻想活著。(.棉、花‘糖’小‘說’)”車夫被綠衣女子這翻話嚇得半死,今生還沒活夠呢,雖然生活清貧,但能侍奉老母,守著妻子,看著孩子,這也算是幸福吧?


    不能死,不想死,絕不能輕易死了!


    可是自己眼下畢竟是在賊窩,想要一個殺人不眨眼的賊匪輕鬆地放自己離開,那簡直難如登天。


    “求你,女菩薩······”車夫繼續磕頭,滿心希望這女賊能心軟一次。


    慕天遙在一旁看了半天,忽然發話問:“你求她有用麽?她要真是菩薩心腸,就不會去做賊了。”


    “公子你······什麽,什麽意思?”車夫抬起頭,額頭處已被自己磕破了一塊皮,一絲絲的血正常那破皮的地方滲出。


    慕天遙歎道:“你真是搞不清楚狀況,求她,不如求我照著你!”


    好歹他們也是一條繩子上的蚱蜢,該同心協力才對的,哪有去求敵人的道理?


    車夫瑟瑟問:“你雖然會武功,可不也是自身難保嗎?我求你、求你管用不?”


    慕天遙蹙眉,滿臉鬱悶:“你都沒求我,你又怎麽知道沒用?”


    “這······”車夫啞口無言,求女菩薩好,還是求泥菩薩好,他心裏在暗暗計較。


    綠衣女子從上頭交椅上走了下來,一步一步,走得穩妥而緩慢。


    “我說你們就別吵了,省著點力氣上路吧!”綠衣女子慵懶地說著,雙眸在三人身上掃過來,掃過去,似乎在決定該先送誰上路。


    她的話,一字一句敲打在車夫的心裏,無形中給了車夫更大的壓迫,車夫如受驚的飛鳥,恨不得插翅快逃。


    “女菩薩饒命、饒命啊!”車夫繼續哀求,他真擔心這女賊匪一掌朝著他的天靈蓋拍去。


    粉扇見還跪在地上哀求不已的車夫顫抖不已,心裏生出一些不忍。若不是她和慕天遙雇他的馬車,車夫也不會被這些賊匪抓來這。


    想到這,愧疚之感油然而生。


    但麵對女賊匪,粉扇知道,哀求是沒有用的。心念一轉,她猛地彎腰一把拉起那車夫,冷聲道:“不要求她,起來!”


    “可是,可是·······”車夫見女賊匪已經站到了跟前,膽子差點都嚇破了。一句話說不完整,腿肚子還在打顫。


    綠衣女賊視線瞥過粉扇,淺淺一笑,兩頰生出圓圓的小酒窩,她徐徐道:“不錯,不要妄想同山賊講道理和良心,我們過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道理和良心都不能讓我們過得更好,更不要說是活命了!”


    粉扇昂首,冷漠以對:“說吧,接下來你要將我們如何?”


    女賊沉吟,以手扶額道:“這個······你那麽心急地想知道麽?”


    “痛快點,要殺要剮,給個痛快!”粉扇露出厭惡的神情,她不喜歡這女賊猶猶豫豫難以決定的態度。


    綠衣女賊拍手讚道:“好,有骨氣!”


    “天啊,骨氣不能讓我們活命啊,姑娘,公子,求你們趕緊求求這位女菩薩,求她放我一條生路吧?”車夫見粉扇誓不低頭的樣子,嚇得不輕。


    “你實在是······”粉扇對車夫無奈極了,想想,忽然轉換了一種懇切地語氣對著那女賊匪道:“放了車夫吧,他和你們無冤無仇,就不要為難他了!”


    慕天遙看向粉扇,生死關頭,這小女子顧念的卻是別人而不是自己。


    “這樣吧,女菩薩你把這位姑娘和這位車夫都放了,我慕天遙留下來。女菩薩你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慕天遙開始學車夫叫那女賊為女菩薩,一副有話好說的口氣。


    粉扇轉眸望向慕天遙,低聲輕呼:“慕天遙,你······”


    “別感動,我不是為你求情,而是怕我自己死了,連個收屍的人都沒。還有就是,我還希望日後有人來我墳前澆兩杯酒呢!”慕天遙看見了粉扇眸中的感動,嘴裏卻故意說著一些很不吉利的話。


    粉扇別過了視線,心裏猛然湧起酸澀,這男人其實並不壞。若能再多些時間相處,或許她們能成為朋友。


    隻是人算不如天算,也許今天便是他們在這人世的最後一天。想不到到最後,卻是與一個陌生男人共赴黃泉。


    子卿,你到底在哪裏?我今生都無緣得見你了麽?想起子卿離去四年,粉扇痛心不已。


    有著絲絲悲戚浮現在她臉上,她強忍著酸澀道:“不要這樣說,你是個好人,好人會有好報的!”


    “嗬,姐姐你一直討厭我,一直當我壞人。”慕天遙笑笑,帶著戲謔的意味。


    “不······”粉扇搖頭,卻是不知道該再如何接話。她回以淺笑,聞言道:“你不壞,是我太多心。”


    而綠衣女子的神色極為難看,眼前上演的這一幕,似一片風沙漫天卷來,並有沙子落入了她的眼簾,她極是不爽。


    “死到臨頭了還你儂我儂,既然這樣,不如讓我早些送你們兩個上路!”說著,綠衣女子掃過兩旁站的如石雕的賊匪,厲聲道:“來人,將他們三個給我綁起來!”


    “是!”她話音未落,便有賊匪上前欲將三人綁住。


    慕天遙反抗:“找死!”說著,便要動手。


    而那綠衣女子冷冷一笑後,手中紅綾甩出,立即纏上了不遠處粉扇的腰身,接著她將粉扇往眼前一帶,粉扇還來不及哼一聲便被綠衣女子扼住了咽喉。


    “你若反抗,她便要死!”綠衣女子逼視著慕天遙,語氣充滿著要挾。


    慕天遙不敢造次,隻是靜靜地看著粉扇被綠衣女子控製後動彈不得,唯有從微張的口中發出沉悶之聲。


    綠衣女子見慕天遙不肯收手,忽然咯咯一笑:“昨天你中了我的迷魂軟筋散,難道還沒察覺你渾身使不出力氣麽?”


    “你說什麽?”慕天遙吃地問。


    “這迷魂軟筋散除了能迷暈人之外,另一個功效就是讓會功夫的人如同廢人。”綠衣女賊微微側首看了粉扇白皙的臉頰之後,便又笑盈盈地望住了慕天遙,她故作安慰道:“不過你放心,隻要三天過後,你的功力又恢複如常,不會有丁點的損害。”


    被扼住咽喉的粉扇無法說話,隻能以斷斷續續的“啊啊”聲來表示反抗。


    奈何綠衣女子手下未肯放鬆半分,她看著慕天遙由緊張到稍稍釋然的神情又是咯咯一笑之後,接下來的語氣卻一轉,霎時間變得陰冷:“隻是,還要看你能不能活過三天。”


    慕天遙憤憤地盯著那綠衣女子,似乎恨不得用自己憤然的目光在她身上戳個洞。


    漠然瞥過憤然的男子,綠衣女子斷然命令:“來呀,把他們三個都給我綁起來!”


    為了粉扇,慕天遙不敢反抗。


    三人立即被賊匪綁個五花大綁,接著,齊齊被推倒於地上。


    綠衣女子轉身坐回了交椅裏,看著地上被綁得動彈不了的三人,臉上表情極為古怪。


    “傳疤子來這!”一手把玩著紅綾的她徐徐發話。


    “是!”有人領命出去


    綠衣女子頭也不抬,接著又吩咐:“茶!”


    有人將一盞冒著清香的滾茶端了上來,躬身道:“二寨主擔心燙!”


    下麵三人幽冷眼神瞪住綠衣女子﹐視線一直未離開她身上﹐而她卻沒感到一點不自在。她伸手端起茶盞,隨意地托住了茶杯,置於唇邊,輕輕地吹了吹,飲下一口。


    一雙杏眼微微閉起,怡然自得的神情顯露無疑。


    她正欲飲第二口,那右邊臉頰至頸項處一大片紅疤的男子匆匆進入了聚義廳。


    疤痕男子一見那綠衣女子,便恭敬地施禮:“啟稟二寨主······”


    “都準備好了?”綠衣女賊匪斂眉低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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