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如霜,飛鷹山的夜色依舊如夢似幻。[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粉扇的屋子前,幾株修竹搖曳生姿,在朦朧月色下宛若嫋娜佳人教人移不開視線。


    若得美人在懷,夫複何求?


    慕天遙緩緩走近,凝視著月色下身姿孱弱的女子,臉上浮現溫柔的笑意。


    女子黑發如墨,發髻上除了一支扇形簪子外並無其他點綴。


    她是粉扇。


    她此刻正立在屋子前靜靜地凝望著那一輪圓月出神,慕天遙的來臨,她並未察覺。


    “夜深露重,姐姐為何還不歇著?”他挨近她,與她一起看天幕的明月。


    她側首望他,朝他淺淡一笑:“人的一生真是莫測,根本無法預測明天會發生什麽。”


    慕天遙英俊的臉上付出一抹若隱若現的微笑,說:“比如說·······”


    “比如說,我明天就要嫁給這飛鷹山的寨主,從此,我便成了這賊窩的一員。”她的語氣淡而虛無,仿佛抓不住的煙絲:“而這樣的宿命,不管是天定,還是人為,總之都由不得自己同意和不同意。”


    慕天遙有片刻的怔忡,他知道她不甘心,卻又無可奈何。


    而他卻·······


    “姐姐不該答應他們!”他低沉道,眸中有一閃而過的糾結。


    粉扇再看他,月色下,他麵容深邃而俊美,好一個男兒。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不會眼睜睜看你被他們打死。天遙,不要自責,是我自己選擇的,不是你的錯。”粉扇隱隱歎息,她能感受到身邊男子的自責。


    未想,慕天遙自責更深,好像她今日的處境,都是他一人的錯。


    他握住了身邊粉扇的手,低聲囑咐:“姐姐,答應我,不管之後發生什麽,你都要好好的。否則、否則我不能原諒自己!”


    四目相對,粉扇的心亂成了一團,他眼中的擔心讓她動容。原來,就算是萍水相逢的人,也有著患難中的情分。


    她由著他握緊自己的手,並同樣囑咐他:“你也要答應我,不管以後如何,不管我怎樣,你都要好好的。”


    她希望他能好好活著離開這飛鷹山,他那麽出色,那麽年輕,他不該在被困在這賊窩被一生。[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自己的宿命無法改變,她隻能希望身邊的人能夠平安無事。


    而他未想到,他如此輕易便得到了她的憐憫和真心。他原本就對此求之不得,於是很認真地點頭,像是許諾般給她以安心和安慰。


    這個俊美的男子坐在粉扇咫尺之遙的地方,望著佳她清瘦側臉瞬間綻放出笑容,宛若枝頭春花,讓糾結在心頭的難過情緒刹那間煙消雲散。他眸中的光色,仿佛暗夜中竄出的一族火焰,濃烈而熾熱。


    他握緊了她的手,動情道:“相信我,我會讓你幸福!”


    月色籠著她瑩白的小臉透明如玉,她的眸子忽然睜大,裏麵有著濃濃地狐疑。


    她不明白,他為何說出如此突兀的話。


    他給她幸福,為何?


    或許是想到暗淡不已的未來,而這情深款款的話卻慰藉了她長久孤獨的心,她竟然莫名心動。她心中最柔軟的地方,有水紋綻放的痕跡。一漾一漾的,浸透了長久以來厚重的寂寞。


    他拉她入懷,在這春寒之夜,他想給她溫暖。


    她倚靠在他懷中,微微合眼,眼前卻浮現子卿的音容笑貌。


    她歎息,她不是不明白給他倚靠的這個男人的心思和情意,隻是她無法背叛心中摯愛。


    三千弱水,隻取一瓢,這就是她要的情愛。


    三天後。


    這是飛鷹寨大好的日子,寨主要娶壓寨夫人,滿寨同歡。飛鷹寨上下都籠罩著一種醉人的喜氣,整個寨子都掛上了紅色紗幔,刺眼的顏色鋪天蓋地,讓人逃無可逃。


    粉扇穿著大紅嫁衣,梳著新婦的發髻,蓋著紅蓋頭。她被人強行拉著去同那未見過麵的寨主拜了堂,接著又被強行拉進了洞房,之後,洞房的門便被關住。


    她猜想那洞房外肯定守著幾個彪形大漢,以這般賊人的作風,絕對不可能在今天對她輕易放鬆警惕。畢竟那慕天遙的傷勢已經痊愈,他有一身的好武功,難保不會冒險帶她走。


    她心思翻湧,想了許多,既雜且亂。一念回轉,竟又訝異自己在下意識裏期盼著慕天遙來救她。


    時間一點點流逝,外麵的喧鬧聲漸漸隱去,隻留下濃鬱的美酒氣息充溢在這空氣中。


    徐徐而來的春風透過半開的窗戶溜了進來,拂動了粉扇頭上的紅蓋頭,鑽進了她的肺腑。


    那是喜慶的酒,可粉扇卻絲毫沒覺得有喜慶的味道。一切不好的情緒,隻是在於這不是她想要的婚宴。


    風涼,夜靜,外麵人聲漸漸隱去,隻留下濃鬱的酒香充溢在空氣中。


    被人製住穴道的粉扇呆坐在喜床上,一動不能動,她覺得時間過得太緩慢了,慢得讓人窒息。


    洞房外傳來一陣響動,細聽之下竟是有人來了。她猜想來人不是女子,這步履沉穩有力,分明是一個男人。


    粉扇心裏一慌,莫非來人是今夜的新郎,飛鷹寨的寨主,那個窮凶極惡的魔鬼?


    這,這,這怎麽是好?


    她想要藏起來,卻移不開腳步,穴道被人製住,她無法自救。


    她隻能聽著那漸行漸近的腳步聲如錐子一樣錐在了心上,生生地痛著。


    “你們退下!”


    “是。”


    來人屏退了洞房外當值的人,淩亂的腳步聲漸漸離去。


    門“吱呀”一聲開了,接著一線寒風溜了進來,拂過屋內明亮喜燭,那光焰便搖曳不已。


    風又掀起粉扇蒙在頭上喜帕的一角,就差那麽一點,那喜帕就從她頭上滑了下來。


    她想要看見的一切事物,又被那喜帕阻隔了視線。


    她隻看到一雙男人的腳······


    男人邁著穩穩地步伐靠近她,直至來到她的跟前才停了下來。


    粉扇的心“咚”地一聲亂成了一團,她分明能感覺到男人伸手過來想要揭開她的喜帕。


    若喜帕被揭下,她該如何與他相見?


    此時此夜難為情!


    半晌,喜帕並沒有落下,依舊好好地蓋在她的頭上。


    這是怎麽回事?


    莫非他對樁莫名其妙的婚姻開始猶豫、彷徨和後悔麽?


    她隻能猜測,卻無法詢問。


    粉扇低垂的視線透過喜帕的間隙,看見男人的雙腳就僅在咫尺遠的地方。她想,若自己能夠動彈的話,她的計劃便可以實施。


    哪怕結果是失敗。


    可是,她不能動。


    她不由得鬱悶不已,這世上,新婚之夜被人製住穴道,全身無法動彈的新娘恐怕也隻有她一個吧?


    她輕輕合眼,決定不去看這男人。


    心潮翻滾的何止是她,實際上,在他慢慢走進洞房的同時,他的心也開始起伏。


    眾人一杯接著一杯敬酒,他,一杯接著一杯的喝。他滿心歡喜,即便如此,他又怎麽舍得真的醉過去?


    他咧開嘴,沒有意識到自己的步伐不穩,但他知道得放慢速度走近喜床。


    他不想床上人兒認為他是個莽夫,是個粗俗得不能再粗俗的男人。他想要做到最好,想要自己能配得上她。


    床上的人兒沒有絲毫的動靜。


    他根本無需擔心她會逃走,他很清楚飛鷹寨守衛森嚴,就算是一個身懷武功的人也休想輕易離開。何況床上坐著的那女子嬌弱如此,又被封住了穴道不能動彈。


    他念及到這一點,心裏有很深的愧疚和憐惜。長時間被控製著,她肯定不舒服極了。


    他其實不想這樣對待她,很舍不得她受一點點苦。


    就著明亮的燭光,他凝視喜床上嶄新的錦被,想起婚後的春光無限,得意之情洋溢於臉龐。


    若要問他喜歡她什麽,他會說喜歡她嬌弱溫柔的模樣,喜歡她生氣時蹙眉的神情。


    總之,她的一切,他都喜歡,他為她深深著迷。


    終於靠近了她,他有些激動,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麽,會不會唐突佳人。


    佳人一襲紅衣,無言而坐。


    “別怕!”他說,訝異自己的嗓音有些沙啞和慵懶。他扶著床沿坐下,離他的新娘很近,近到能聞到她身上的幽幽香氣。


    她沒有吭聲,亦無法動彈。


    “你餓了嗎?”他接著又問,語氣滿含寵溺,他側頭望著那遮住她嬌容的紅蓋頭溫和一笑,又道:“折騰了一天,或許你已經困了吧?”


    她還是不言不動。


    打了個酒嗝,他依舊低嘎柔聲道:“唉,我竟然忘記了!”


    話剛落,他朝她伸出一指,點在了她身上某個地方。


    而她隻覺得一顫,穴道似乎已被解開。


    因著長時間的呆坐,她的身體僵硬到接近麻木的地步。這被封住的穴道一被解開,她不由得癱軟在喜床上。


    遮住她嬌容的喜帕滑落於臉側,她的臉容在喜燭的光暈中散發著誘人的光澤。長長的睫毛好似蝴蝶的翅膀,在眼瞼處投下淡淡的暗影。


    她的雙眸,竟然微微閉合。


    她還未看到身穿喜服的男子,她已拜過堂的夫君。


    她是睏了,還是,害怕見到眼前的男人?


    “累了?”他就勢而下,順手抱住了床上的女人:“你真美!”他低柔的聲音帶著一種蠱惑,仿佛在引誘她沉淪。他熾熱的氣息吹拂在她的臉頰,使得她感覺到有些癢。


    可她,沒有動。


    他低嘎地柔聲道:“不管怎樣,過了今晚,你就是我的人了。相信我,我會好好對你。”


    他的聲音出奇的低沉、好聽。


    她知道他就貼在自個兒身上,在這麽近的距離下他刻意壓低了聲音,熱氣和酒氣吹拂在她的耳畔,古怪的感覺讓她情不自禁地抖瑟。


    她拚命告訴自己千萬別出聲、別亂動,隻有隱忍,趁他不備,果斷下手,方能達到自己的目的。


    “你肯定不知道······”他低嗄的聲音又回蕩在她的耳畔,她緊閉著眼睛,因為男人的靠近而全身僵硬。她其實很想推開他,他身上濃烈的酒氣簡直快讓她窒息了!他意亂情迷,炙熱的嘴唇摩挲著她的臉頰,他動情道:“你肯定不知道我到底有多愛你!”


    愛?他竟然對一個從未見過的女子瞬間產生了深深的愛?


    她在心裏嗤笑,不肯信他半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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