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環此刻對粉扇說這些話,無非是想勸粉扇遠離拓跋雲飛罷了。[.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至於拓跋雲飛是否真對粉扇有沒有意圖,是何意圖,就不是小環能去管得了的。


    粉扇眸中閃過一點感激之意:“多謝你,我知道你關心我。想要知道他人心裏的是否有意圖,這事很難。若讓讓你從表麵就能看出對方有什麽意圖來的,已經沒什麽可怖了。小環,不管怎樣,我會記住你的話,對拓跋雲飛保持一些距離。”


    小環稍稍安心下來,隻要粉扇肯同拓跋雲飛保持一定的距離,或許有些事情就不會那麽容易發生了。


    粉扇見小環如此,便悠然一笑:“拓跋公子麵前,你還是給足他尊重。我也不希望你因對他有所猜忌而對他有所失禮,反倒招來你家寨主的責備。”


    小環點頭應聲“是”,她是丫鬟,這些不可缺失的禮數她還是懂的。


    “還有就是,今夜的事情,你不要同寨主提起,省得他又胡思亂想。”粉扇苦笑,慕天遙的脾氣,她可是領教過了。


    小環點頭,她當然不會沒事找事。雖然她來到粉扇身邊有監視她的任務,但她也不會真的事事都去匯報。


    “隻是山寨耳目眾多,隻怕我想替姑娘保密,這事也藏不住。”小環提醒,今夜之事,未必沒有人看到或是聽到。


    此刻,說不定早有人去稟報了兩位寨主。


    粉扇微微一震,似是被她的話觸動,眉目間驟然有了一絲無奈。


    “小環,即便是被你家寨主知道了,他若問起,你就實話實說,不要刻意替我隱藏,你不要因為我而被你家寨主責罰。”


    聽到這句話,小環心頭暖流潺潺流過,知道粉扇這句話在關心她的為難處境。


    “我明白了,夜色已深,姑娘還是早些歇下吧。”小環望著淺笑的粉扇,那淺笑如新月之彎鉤,眸如夜,藏著如許的醇色,燦如星辰。


    這是一個無限美好的女子,隻是不知為何籠上了一抹如煙霧般的滄桑。


    服侍著粉扇睡下,小環亦退出了這屋子。


    屋子內陷入一片黑暗,隻有淅瀝雨聲夾著細微的風聲隔著窗戶傳入耳際。


    輾轉難眠,粉扇在情思空白的須臾,隱隱聞到了一縷淡淡的梅香,清冷甘冽,一點點沁入心脾,教人沉醉。


    那是拓跋雲飛送來的白梅所散發出的香氣,她知道這梅香是不染纖塵的純淨,可她並不知這拓跋雲飛是否如那梅香一樣出塵。(.無彈窗廣告)


    若他是,又是否年年能夠如這白梅一般暗香如故,纖塵不染,更不會有零落成泥碾作塵的那一日。


    她不知道,卻在柔腸百轉間,漸漸地睡去。


    夜幕低垂,暗夜無光,風聲簌簌,雨聲淅瀝,讓人感覺寒意無限。


    一個穿著夜行衣的男子站在拓跋雲飛的房中,哆嗦著身子背著燭光搓著手。看樣子,他是冒雨了的。


    一邊不停地搓著雙手,一邊望著拓跋雲飛頎長的身姿,他沉聲道:“公子,四個地方有事發生。”


    這傳信的人口氣沉重,似乎是發生了什麽大事。微微搖曳的燭光下,拓跋雲飛劍眉皺起。


    “說吧,是什麽大事?”拓跋雲飛微微鎖眉,他才離開多久,帝都便有事情發生。


    “杭州、鄭州、蘇州、柳州四個太守在七天前全部被殺,家中老弱病殘,無一幸免。”黑衣人語氣間流露出些許憐憫。


    窗縫裏灌進來一絲風,吹得燭盤內的燭火猛地一閃。火焰跳躍間,忽明忽暗,兩個人的身影在便這飄搖的光影裏便顯得虛渺不真。


    “這次居然死了四個太守?”拓跋雲飛很意外,但精神為之一振。他將視線鎖著黑衣人:“看來,那姓楊的狗皇帝也不蠢,知道斷其手足,傷其要害。”


    “可不是,誰不知道,那四個太守全是鄭丞相一手提拔的。如今皆遭暗殺,並禍及整個太守府的人,這也夠令人發指了。公子你知道麽,連一隻老得快掉毛的雞,也沒有放過。”黑衣人連連感歎,微微躬身說到。


    “帝王權術,第一要緊的就是心狠手辣,幾個人幾十人乃至幾百幾千人的性命相對於皇位和江山來說,都是微不足道的。你悲憫四個太守府的人遭此厄運,我倒是佩服楊家老賊的淩厲手腕。”


    “是,公子教訓得對,是小的婦人之仁了。”


    拓跋雲飛一笑,笑得有些冷酷:“記住,帝王之爭從來都是殘酷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死,沒有什麽情義可講。心若懷有慈悲,就永遠得不到那萬裏江山。”拓跋雲飛的臉在燭光下顯得有些冷硬,深邃的輪廓已不見白日時的溫文儒雅。


    黑衣人右手揉著酸疼的脖頸,左手上捏著一個梨木盒子。又道:“這是冰兒小姐讓小的專程給公子的。”


    “嗯,小姐可好?”拓跋雲飛接過那盒子,看著黑衣人道。


    “小姐一切安好,叫公子不要記掛她。還有就是,小姐交代小的記得提醒公子,在飛鷹山要萬事小心。她覺得慕天遙不是那麽容易聽勸的人,還有慕小狸是施毒高手,千萬要提防她。”


    “嗬??????”拓跋雲飛聞言,不禁展顏一笑,道:“冰兒她真是操心,竟然將她的哥哥當個不知事的小孩來叮囑。”


    “足見兄妹情深??????”黑衣人笑笑,每一次兄妹分開,那拓跋冰兒不是替這哥哥擔心這,擔心那?


    拓跋雲飛說話間打開了那梨木盒子,看了一眼,隨即又蓋上。


    臉上神色不變,沉吟片刻,他問黑衣人:“現在帝都那邊情勢如何?”


    “這段時間帝都局勢緊張,鄭丞相依舊稱病不上朝,皇帝不但不置一詞,還送給鄭丞相許多名貴藥材。噓寒問暖,無不彰顯皇恩浩蕩。”黑衣人如實敘述。


    拓跋雲飛冷笑:“若真是皇恩浩蕩,又怎麽會殺鄭相手下的四個太守?殺雞儆猴,隔山震虎罷了。”


    黑衣人頷首說是:“也不知道這鄭丞相同皇帝之間到底出現了什麽裂痕,當初同生共死的兄弟,如今竟成了眼中釘,肉中刺,皇帝非要除他而後快。”


    “所謂功高蓋主,臣子不服君王就是這樣,導致權分兩股,明爭暗鬥。爭到最後,誰輸誰嬴,沒人能預測。”拓跋雲飛悠然道。


    黑衣人怔了怔,問:“可是這樣一來的話,不是給了外族有機可乘嗎?兩個掌控生殺大權的人,竟然不知道內訌會引起外患?”


    拓跋雲飛睨了他一眼,冷笑道:“豈會不知,在表麵上看來,這君臣不是挺和睦的嗎?”


    黑衣人訕訕然,沒有吭聲。


    拓跋雲飛又道:“就算殺了丞相的人,那狗皇帝還不是暗殺。既然是暗殺,那麽對天下人便可以宣稱是被什麽山賊為錢財所殺,要麽,也可說是被仇家尋仇。總之,到了那一天,皇帝想怎麽說都行。”


    “也是,鄭丞相權利再大,也不敢撕破皇帝的臉皮。那這一口氣,他豈不是要生生咽下。”黑衣人竟然有些替鄭丞相鬱悶起來。


    此次被暗殺的四個太守皆是鄭謹深為器重的人,而這四個太守更有其他心腹得力之文官武將維護擁戴。近些年來,於私,為鄭謹拉攏了不少勢力。於公,也替朝廷做了不少貢獻。四太守本該是春風得意,官運亨通前途無量,誰知道竟然會一夜間慘死。


    “當然是忍著這口氣,一個做大事的人,必須要隱忍。哪怕皇帝今天下旨殺了他的親爹親媽,他也得忍下這口氣。想要翻盤報仇得到自己想要的,就要等待合適的時機,時機不成熟,任何的起事都會一敗塗地。”拓跋雲飛一邊說,一邊將那利木盒子放在了書案上。


    “公子能有這樣的睿智,何愁日後不能成事?”


    “你倒是會說話??????”


    “等公子大業得成,千萬不要忘了小的這千裏來回奔波,傳遞情報的辛苦。還請公子給小的一個差事做做,不要讓小的餓死街頭才好。”黑衣仆人嘴上恭維著,眼前卻浮現著未來沒好的情景。


    拓跋雲飛笑意深深,並未說話。


    黑衣人卻隻當拓跋雲飛已經默許,臉上漸漸有得意之色。他告訴自己,為著這錦繡前程,他一定要好好替拓跋雲飛效力。


    拓跋雲飛豈會不知這人在討好於他,他也不急於答應,隻是轉換了話題問:“除此之外,帝都還有什麽新鮮事麽?”


    “新鮮事??????”黑衣人愣了愣,努力地想了想,似乎也沒有什麽新鮮事。


    “你第一次去帝都,帝都是否有什麽讓你覺得大開眼界的?”拓跋雲飛似無所指,好像同這黑衣人嘮叨尋常之事一般。


    “要說這京城新鮮事,我還真說不出來。不過,讓我開了眼界的事情倒是有幾樁。”說到這,黑衣人“嗬嗬”地笑了笑。


    拓跋雲飛見他有些難為情的樣子,奇道:“哦,你挑最想說的說給我聽聽。”


    “還未入關時,小的總以為咱們北漠的女子是最美的。能騎善射,能歌善舞,能說會道,可是一到這帝都才看呆了眼。原來這帝都的女人比咱們北漠的女人更美,她們雖然不會騎射,但是身段嫋娜,容顏嬌俏,歌舞方麵比咱北漠的女子有過之而無不及。公子,要是小的以後能夠討個帝都的女子做老婆多好,成親第二天死掉我都值得。”


    “呸呸呸!你個烏鴉嘴,你要是成親第二天就會死,別說是貌美如花的女人,就算是個瞎子聾子,或者是八十歲的老太婆,也不會嫁給你這短命的。”拓跋雲飛截住了他的話,隻覺得這話聽著很荒謬。


    黑衣人也自知失言,訕訕地笑笑,想要將話再說說好:“是是是,小的說話有些荒謬。京城的美人雖美,也夠溫柔,但是說到底,還是不夠咱漠北的女人知心呀。”


    拓跋雲飛瞄他一眼,不置可否,那燭火搖曳下,隻見黑衣極盡自己所能想要說得讓自己公子滿意。


    公子滿意了,日後他才有大好前程啊。隻可惜,他壓根就不明白拓跋雲飛想要聽些什麽。


    拓跋雲飛關心的不是帝都的女人美還是漠北的女人更溫柔,他要的是,是關於帝都的眼下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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