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過千百種辛姨聽我要接她走,會有的反應。但獨獨就是沒有想到她的反應會是這種。我抬頭看了一眼辛姨的眼神,感覺好像洞悉了一切一般,這感覺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而我下意識的反應就是低頭不敢再看。


    可這也太尷尬了,難道我說了要接她走,我們倆就是相對無言了嗎?我略微有些緊張的舔了舔嘴唇,想要說點兒什麽。沒有想到辛姨的第一個反應竟然是進了自己的房間,關上了房門。


    聽見關門的聲音,我更加的尷尬,更加不懂辛姨此時是怎麽樣的qing緒?而一時間我也沒有敲門的勇氣去和辛姨說些什麽,總是有些心虛,是那種替辛叔心虛,也為自己心虛的感覺。也不敢細想當辛姨知道一切後的心qing,不管我們的立場是什麽,這總是欺騙啊,而且處在她的角度,這一生都算得上背負著別人帶給她的苦楚。


    可是,又能去怪誰呢?這世間的對錯從來都不是那麽分明,而紛紛擾擾zhijian,每個人好像都很無辜,卻又像都在犯錯,所以修心才要講究堪破,堪破之後不染塵緣,不沾是非,也就無所謂因果纏身,最後大自在吧?


    我抹了一把臉,腦中亂七八糟的,說不上來的心煩,又不敢去敲門叫辛姨,隻能給自己點上了一支煙,希望冷靜下來看看能怎麽辦?


    而辛姨進去了好像了就不願意再出來一般,一直到我抽完了兩支煙,她都沒有動靜,看了一眼時間已經過去了快二十分鍾,辛姨究竟在幹什麽呢?


    我終於是有些焦急,原本準備點上第三支煙,到底還是煩躁的把煙揉碎了,站了起來。我沒有辦法,如果實在不行,就坦白一切。既然辛叔這麽說了,我是肯定要接辛姨到望仙村的。而我想,辛夷如果醒來了,也是很想要看見辛姨的吧?


    這樣想著,我終於站在了辛姨的門前,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敲響了房門,試探xing的喊了一聲:“辛姨?”


    門後沒有任何的應答,我又敲了兩聲門,在這個時候,門突然打開了,我看著辛姨,想要說些什麽,可是看見眼前的辛姨,我就如剛才進門時那般,又愣住了。


    之前的辛姨說是要打掃衛生,一副不修邊幅的模樣,和我記憶中的她有些背離,讓我感覺到位她心酸。而現在的辛姨,竟然是算得上盛裝打扮了,穿著一件兒顏se比較鮮豔的高領毛衣,外頭罩著一件兒看起來嶄新的大衣。頭發也梳理的整齊了,還細心的弄了個簡單的盤發,臉se看起來也好多了,仔細看應該是抹了一層薄薄的粉什麽的。


    辛姨原本就很漂亮,在小時候可以說,她是第一個啟蒙了我什麽叫做女人的美的人,如今這麽一收拾,就算是這個年紀了,還是很有氣質,帶著一種安然嫻靜的美。


    但這些都遠遠不是重點,我還記得剛才辛姨那一si悲傷的神qing,似乎洞悉一切的眼神,怎麽轉眼間又打扮上了?我真是猜測不透這一切。原本鼓足了勇氣,準備大不了坦白,看見辛姨這副樣子,反倒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倒是辛姨很淡然,整理了一下衣衫,說到:“無論怎麽樣?總是要去說清楚的,他要見了,我就去見。這麽多年,該不該死心,也死心了。隻是女兒現在的qing況我不是很清楚,我也不知道你這孩子是不是瞞著我什麽?如果真有什麽,他也是要出一份力的。不是因為這兩點,我不會去見他的,我的日子挺好的。”


    我有些吃驚的看著辛姨,但額頭上卻控製不住出了一層細汗,我第一個反應便是辛姨難道什麽都知道?可口中的話語卻是:“姨,你,你在說什麽啊?”


    辛姨沒有理會我,反倒是又進了屋子,到了梳妝台前,拿起了一管口紅,塗了,又擦去,又拿起了另外一管口紅,在塗抹。


    然後一邊塗一邊對我說到:“正淩,你這孩子,也幫姨看看這樣抹一點,是不是顯得氣se好一些?姨年輕時候還喜歡打扮一下,現在不愛了。也不知道自己弄的精不精神。這出去見人啊,也不能失了禮數。”


    這都什麽啊,我對於這個一點都不懂,更不明白辛姨這樣到底是個什麽意思?腦中亂哄哄的想著的都是辛姨剛才的話,看樣子辛姨好像明白些什麽,怎麽還有心思打扮啊?我隻能隨口說了一句:“姨,你很好看,隨便收拾一下都很好看。”


    “是嗎?”辛姨聽見這一句似乎很開心,但我心中焦急,也隻能故意避開剛才的話題,說到:“辛姨,那你是要和我一起去嗎?”


    “去啊。”辛姨淡淡的回答到,說完話她已經放下了口紅,走出了門來,看著我說到:“走吧,他在哪兒?竟然還要你上門來撒謊,見了我還要回家收拾呢。”


    “啊?”我想辛姨可能是誤會了什麽,偏偏在關鍵的時候,嘴笨的要死,想要解釋,話語卻一直翻滾在喉頭,不知道從何說起。


    辛姨卻看似很淡定了走到了客廳,還催促了我一句,看起來很隨意的摸了摸頭發問我:“正淩啊,我白頭發是不是很多?”


    我已經受不了這種尷尬的氣氛了,也懶得再去猜測什麽?從小到大,辛姨就真的像是我姨媽,或者半個媽媽,我爸媽忙碌的時候,她也照看我。而我在她家來來去去簡直就如自己家一樣,這種如同親人的qing分,讓我也不想再繼續這樣下去了,我幹脆很直接的拉住辛姨,說到:“姨,你到底知道了什麽?怎麽忽然這樣了?而且,我要接你去的地方不近,又要坐車,又要坐飛機,還要趕路的。你怎麽也得收拾一些東西啊,你這慌著出門是要做什麽?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麽?”


    我一連串的問題問出來,心中到底舒服了不少,也有一種豁出去的心qing,反倒是辛姨帶著疑惑帶著猜測,還有些著急:“他不在這裏?難道真的是辛夷出了什麽事qing?她在哪兒?怎麽這麽遠?還要趕路?正淩啊,到底發生了什麽?辛夷她…?”


    在這個時候,我反倒冷靜了下來,拉著辛姨坐下,很堅定的說到:“姨,你相信我,辛夷沒有危險!她若出了什麽事qing,我不可能好好的冷靜的站在這裏和你說話,我和辛夷什麽感qing,你是知道的。而這些年,我也陸陸續續透露了,我和辛夷是相愛的。”說完這話,我有些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其實這並沒有什麽好隱瞞的,隻是對著辛姨說,感覺還是不一樣的。


    對於這一點,辛姨並沒有什麽特別吃驚的樣子,反而是欣慰的笑開了,忍不住摸摸我頭,說到:“我就覺得你們這兩個孩子是會在一起的。女孩子早熟,我家丫頭的心思啊,我早早的就看出來了,就看你是什麽心思?我還擔心著,但這些年我也知道了,不用你今天特意說,也知道。姨挺開心的,你爸媽也開心。可是,你們兩個孩子好像不著調,我們都盼望著你們什麽時候能告訴我們就這樣定下來,把事qing辦了。”


    “可是你啊,一年到頭見不到兩次。辛夷這孩子,更是幾年沒有見著人了。你今天這樣說,我的心寬了一些。但我是她媽媽啊,我了解她,這幾年沒見人,如果不是發生了什麽?怎麽會這樣?你告訴我的那些理由雖然好,但我還是會不放心的。直到今天你說著這句話,我才真正…”辛姨沒有繼續說下去了,眼眶倒是有些紅。


    我的心翻滾著對我父母一樣的內疚,忍不住拉著辛姨的手,握的緊緊的,很多時候我們自作聰明,以為瞞住了父母,以為他們就可以不cao心了。誰能知道,不管是我爸媽,還是辛姨,甚至天下的父母有時候應該是洞悉一切的,反倒是他們不想要我們cao心,反倒是他們有時候故意去逃避,去相信我們,內心深處又難以安心。


    “姨,辛夷她現在很安全的,這一次我接你去,你真的能見到辛夷的。”我心中那麽感觸,也想盡量安慰著辛姨,但說出來的話隻有這樣。


    現在還不是揭開真相的時候,不是不能說辛夷的qing況,而是說了出來,要拉扯出來的事qing就太多了,我為了避免辛姨的追問,隻能趕緊的轉移話題:“姨,那你剛才是要做什麽?說的話真的讓我都吃驚了,我都不明白…”


    見我這麽問,辛姨打斷了我,反倒是疑惑的問我:“你難道真的不知qing嗎?我以為你知道的,我以為是他讓你來的。”


    “他是?”我心中深知不可能辛姨會知道辛叔的消息,如若是這樣,辛叔早就對我說了。所以,我真的疑惑了。


    “辛夷的爸爸啊。”辛姨簡單直接的說到,然後又接著說了一句:“他沒死,他肯定沒死,這些年我一直都知道。”〖衍.墨.軒.小.說.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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