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便接到通知,方老爺子讓許安安和李子淮今天到方家去一趟。[.超多好看小說]一點沒掖著藏著,直接就告訴許安安,就是為了她的身世。


    方老爺子派了警衛員來接他們。


    到了方宅,許安安發現今天當真是來了個圓全。方家二老是在的,方中夫婦,方華夫婦,白良旭夫婦,還有一個許安安沒見過的,跟方老爺子一樣炯炯有神,老當益壯的長者,正跟方老爺子交談著。隻是許安安一進來,那人就停了交談,目光切切地看著許安安。


    被這麽多人盯著著實有些不自在,這可是比巴黎秀場的鎂光燈都厲害。


    進門先跟方家的長輩們問了好。那與方老爺子差不多的老人,許安安自然也是從善如流地叫了爺爺。隻是輪到白良旭夫婦時,許安安頓了一下,略一思量,還是跟李子淮一樣,叫了一聲“白叔叔。”


    這一頓一叫,在許安安看來不過是思量間尋了個叫法而已。然則聽在眾人耳中,卻沒有那麽簡單了。


    方家人聽來,這一頓恐怕是許安安表明立場的前奏。這父女要相認,恐怕有得磨了,看許安安的樣子就知道這事阻力不小啊。


    而聽在白家人的耳朵裏,不外乎便是這許安安心中憤懣十足。改口,是個攻堅戰啊白家老爺子瞥了自家兒子一眼,意味不言而喻。無論多麽困難,也要無條件拿下


    白良旭心中亦是苦悶,然卻也說不得什麽,便也是含糊一句應了下來。


    這樣的開頭著實算不上愉快,是以招呼完畢,客廳裏便是一陣難堪的沉默。


    最後還是方老爺子打破了沉默,率先開口道:“這些年,你與子淮便長在我方家,便是我方家的孫子,爺爺從無二般對待。你與子淮又是年少英才,尚未成年便創下如今這一份家業,即便是縱觀全國也是再找不出第三人的。但是這並不會影響你二人在這個家的低位,你們就是我方家的孫子,就像宇倩、宇生、宇翔一般,爺爺對你們必定是一視同仁的,你說是也不是?”


    許安安鄭重地點頭,“是這些年,是您給了和哥哥溫暖,給了我們家人的溫暖,給了一個溫暖的家。許安安心裏也是把您當我的親爺爺看待的”


    一番話擲地有聲。不是場麵話,句句都是許安安的肺腑。這些年,方家的恩情當真是許安安如何也還不清的。人,本就有七情六欲,因情而生,因愛而活。不說方家所給的物質與背景的支持,單單是這些年他們為許安安與李子淮提供的這個家,便已是天大的恩情


    即便許安安本身是成年人的靈魂,但是她畢竟還是個人有些感情,有些依賴,有些關心,還有些愛,是李子淮永遠無法提供的方家給的溫暖,讓許安安快樂、幸福、安心。所謂生恩不如養恩大這些年,方家的角色,方家眾人便是充當了一個家庭中所有家庭成員的角色,給許安安和李子淮一個溫暖的家。這邊是最大的養恩許安安始終心懷感激。


    白家老爺子在聽到許安安說那一句‘許安安心裏也是把您當我的親爺爺看待的’心中便是無限感慨,這個流落在外的白家子孫,當真是品行端正的,心胸廣闊,知恩圖報,果然是個好孩子。[.超多好看小說]有這樣的孫女,是他的福氣啊


    方老爺子點點頭,繼續道:“有你這句話,也不枉爺爺這番看重你們。不過,如今的情況也有些不同了。安安,你並非孤兒,白參謀長便是你的父親。這些你應該一早便知道了。今天叫你來,爺爺便是想,他既是你的父親,那麽你們也該父女相認的好。”


    許安安挑眉,看向一臉希冀的白良旭,沉默了下來。


    等不到回答,客廳裏再次陷入沉默…


    眾人心下一片了然。以沉默對之,其意不言而喻。


    白良旭看著許安安,開口道:“安安,我知道你心中必然少不了對我有所怨懟。如今,我無心對於過去的事情再做什麽解釋。不管怎麽說,我對你是始終有所虧欠。但是我還是希望你能給我個機會,讓我能補償你。”言辭懇切,字句中飽含著期待與祈求。


    旁邊白良旭的妻子蘇家女兒雖然不發一言,但是看向許安安的眼神卻也是誠懇的。既然是她丈夫欠下的債,那麽她自然也要跟著一起承擔的。白良旭總有一句話的對的,不管當年的事情是誰的錯,許安安都是無辜的。試想處在許安安這個位置的是白靈呢?同樣是母親,總要將心比心的。


    許安安看著誠懇的白良旭夫婦,舔舔嘴唇。想要開口,卻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麵上沒有絲毫顯露,但是李子淮看得出許安安的迷茫與無助。悄悄拉住許安安的手攥在手心裏,默默給予她支持的力量。


    白老爺子咳了一聲,道:“容我老頭子說句話。安安丫頭,你不要去想大人的恩怨糾葛,他們之間的恩怨自有他們自己去解決。我希望你知道,你的父親良旭,並非是那拋棄妻子之人。在那樣的年代,總有許多的無可奈何。或許現在的你還無法體會這四個字的艱難。但總有一個事實無法掩蓋,那就是我們,不管是良旭這做父親的,還是我這做爺爺的,都對你有太多的虧欠。今天我們既已將事情攤開來講,那麽爺爺就要懇求你,給我們一個機會,讓我們彌補你所失去的。”


    “終歸是血濃於水的親情,你們總是骨血至親,打斷了骨頭連著筋哪。”方奶奶在一旁感慨了一句。


    的確,骨肉至親,打斷了骨頭連著筋


    許安安咬咬嘴唇,說道:“白爺爺您多慮了,這些事我還是明白的。我母親與…”


    許安安看了白良旭一眼,但是那一句‘爸爸’終是叫不出口。


    無視白良旭期待的眼神,許安安繼續道:“與我父親之間的恩怨,自有他們自己去了解,我並沒有想要為我的母親討要什麽。”


    白老爺子眼睛瞬時一亮,“那這麽說,安安丫頭你是同意了?”


    許安安有些為難地看著白老爺子道:“不,我並不是這個意思。不管如何,父親對我總有生恩。然而,這些年,我也確實流落在外。生命中,從來沒有父親這個角色的存在。如今,卻突然出來這麽一個人,作為我的父親。對於我來說,確實是有些困難的。”


    “可是我確實就是你的父親啊”白良旭急急地道。


    “您是我的父親。”許安安看著白良旭的眼睛道,“但是於我來說,也確實是突然冒出來的人。”


    白良旭看得出許安安眼中的疏離,隻感到心中一陣悶痛,卻也說不出道不來。


    “我知道,終究這些年我虧欠你太多。”白良旭聲音低沉。


    許安安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抿了抿唇,終是沒有說話。


    卻是一直沉默的白良旭的夫人開了口:“安安,不知你能否聽我一句話?”


    這句話成功地把眾人的注意力都引過去。許安安更是不自覺看向她,不知道這位她名義上的後母會有何高見。


    “你心裏有怨,這是無可厚非的。隻是凡事總要向前看,我們不能總是留在過去。你沒來得及體會父愛,便失去了良旭。你縱然是再大怨氣,我們也不能說什麽。但是我隻希望你能暫且放下這些怨,能給我們一個機會,同時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給我們機會去撫平你內心的怨與傷,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從過去的種種中擺脫出來。這樣的怨,傷了你的父親的同時,亦傷了你自己啊”


    白夫人一席話,在座之人無不點頭讚同。賢妻良母,大抵便是白夫人這樣吧?


    盡管許安安本身並無此意,但是經白夫人這一通貼心掏肺,言辭懇切的話語,許安安也是被逼到牆角。目前的局勢,許安安哪裏還有轉圜的餘地?


    這根本就是變相的逼迫


    許安安心中很是不悅,周圍一個兩個等著她的回答。隻為了他的安心,自己的感受便可以不用顧忌了麽?


    一時間,氣氛又冷了下來。


    李子淮有些心疼地握緊許安安的手。幾個大人,你一言我一語,雖然是出於好的目的,但如今卻已經成為許安安的負累。他們又何曾想過許安安的感受呢?


    “夠了”李子淮站起來說道,“各位在座的,請聽我一言。”


    眾人紛紛看向李子淮,卻不知這個從始至終都保持沉默的男孩有什麽話要說。


    其實大家都很關注李子淮會說些什麽。作為從小便與許安安相互扶持,共同創業至今的人,兩人的感情顯然是他人所不能比的。他們是最為了解彼此的人,而此時李子淮的說法很大一部分也代表著許安安的想法。


    “白叔叔的意思,相信在座的都已經很清楚得了解了。您愛許子,對於以往沒有照顧好她而導致許子流浪這麽些年,心懷愧疚。如今您想補償許子,重新給她所失去的一切。您這麽做的確無可厚非,隻是,您在這麽堅持的時候,是否了解了許子的感受呢?”


    李子淮的婉轉溫和的質問,讓眾人皆陷入了沉默。的確,剛剛白家三人接連表明心跡,大家便都理所當然地傾向了結果,傾向了最好的發展,卻忽視了作為當事人的許安安的心情。這哪裏是可強求的事情呢?


    坎坷生活了十來年,習慣了與李子淮相依為命,習慣了沒有父母的生活,習慣了沒有一個完整家庭的感覺的此時,麵對突然出現的父親,她又是什麽心情呢?


    許安安自小懂事,想得自然也多。大家隻忙著把注意力放到她是否怨恨,卻忘記了,出去怨恨,還有這麽多年的隔閡即便是血濃於水,但是也不要忘記,時間能夠消磨掉一切感情


    許安安感激地看著李子淮,他所說的,就是她所想的。沒有人想到她的感受,隻有他


    回頭淡笑著看著在座的眾人道:“我也是這個意思。不是因為怨恨,僅僅是疏離。一直以來,我的生命中便是隻有哥哥,我習慣了與他一起生活,習慣了兩個人相依為命的感覺,習慣了沒有家長的約束的日子。我們的一切隻有我們自己決定。可是如今,您的出現徹底打亂了我的生活節奏。不瞞您說,剛開始察覺的時候,我甚至希望您根本沒有發覺甚至,即便知道了,也並不將真相揭開,就這樣就好。”


    白良旭包含著愧疚,心疼,失落,傷心等諸多情緒的眼眸定定地看著許安安。他沒想過,他的出現於她,竟是件避之唯恐不及的事情。


    “不過,既然今天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那我幹脆還是說開了吧。我可以認您。”


    白良旭眼中霎時溢滿光彩,其他人也是驚喜地望著許安安。


    “但是,也僅僅是認了您而已。”許安安依舊淡淡笑著說,“我會承認您就是我的父親,但是也僅止於此。我希望現下的一切都能維持原樣,您不要試圖來幹涉我,我有我自己的人生軌跡,我會向著我的人生目標前進。但是在這個旅途中,我會始終記得,您是我的父親。”


    這已經是許安安最大的讓步。定定地看著白良旭,隻等著他的回答。


    白良旭有一種深深的頹然的感覺。自己的女兒,終究是裏自己很遠。許安安的條件,他不是不明白。意思很明顯,他們就是一對名義上相敬如賓的父女而已。親情,或許日子長了會滋長那麽一點,但是恐怕終其一生,自己與許安安也做不到尋常人家父女那般融洽自在了。隻是,自己還有得選擇嗎?


    緊緊看著許安安,白良旭緩緩點了點頭,“好。”


    許安安終於如釋重負地笑了,這算是她的設想中最好的結果了。


    方老爺子幹咳一聲,說道:“這樣,也算是圓滿解決了。”


    雖然,這結果與在座所有除許安安與李子淮的人外都相差太遠,但總算有一點是殊途同歸的,兩人的父女關係算是定了下來。所以說,一開始他們就打錯了算盤,看輕了對手


    對於許安安的提議,雖然白老爺子很是不滿。但是仔細想想,許安安的那些理由卻是正當得很,怎麽說自己這邊也是虧欠孩子的多,便先依著她好了。時間長了,感情深了,哪裏還有這麽些條件呢?這麽想,心裏頓時敞亮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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