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一名上了船的修仙者道:“唉,你說仙子怎麽會突然就離開伽摩了?我原還打算在城中等幾日,買幾張煉器符呢。[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哪怕是一級二級的也好,結果啥也沒盼上,人就不見了。”


    “這也沒辦法,人家想走,莫非還得跟你打聲招呼?說真的,即便符號裏有煉器符,多少人等著搶呢,咱們擠不擠得上都難說。這下好,走吧走吧,誰也撈不著,正好!”


    “你真看得開……唉,好不容易煉器符出世,價格出人意料的公道,老子這麽多年沒沸騰的心都碰澎湃了一把。”


    “你們說,靈地此番下了昭書,仙子會不會也往靈地去了?說不定能碰上呢?”


    幾個人一邊嘀咕,一邊領了出海文書,便一齊往甲板的一角坐去,打算接著嘀咕。


    突然有人喝道:“什麽仙子不仙子的!她不就是會煉個煉器符麽?你們就把她捧上天了,她有什麽了不起的!”


    幾人聞言一愣,抬頭循聲望去。立在船首的冷霜凝也是一愣,見那說話之人不是旁人,竟是巫鈴兒。


    巫鈴兒此時已轉過身來,眼神小刀一般戳向那幾個人。


    身後少年不停地拉她的裙袖,“你別亂說話!”


    “我哪有亂說話!我說的哪句不對了?”巫鈴兒擰著眉頭,神情憤怒,“她本來就是個忘恩負義、知恩不報的女人!也不知烈哥哥看上她哪一點了,烈哥哥明明對她那麽好,她居然還不告而別。上回一走就是一年過,害的烈哥哥****到大漠尋她,還挨了皇上的斥責。結果呢?她又不辭而別!這回好了,烈哥哥被昭去萬赤城,吉凶未卜,她在何處?她可知道?若是烈哥哥對我這麽好,我死都跟著他去萬赤城!”


    船甲板上一片寂靜,繼而“嘩”地一聲。


    不少人饒有興致地看向巫鈴兒。


    有人笑道:“原來巫大小姐心儀烈王殿下啊!”


    “嘖嘖,小姐這話在此處說有些虧,若是在烈王殿下跟前兒說,指不定他就回心轉意了,哈哈。”


    五國大陸雖崇尚修仙,但女子在公眾場合坦言愛慕哪名男子的,到底還是少數。至於巫鈴兒對冷霜凝的指責,倒沒多少人在意。畢竟女子間爭風吃醋,即便是修仙者中,也是常事,這話當不得真。再者,即便是真的,又與眾人何幹?他們隻管煉器符的價格自個兒買不買得起,其他的,誰去管別人閑事。


    況且,煉器符的定價一事,和昨夜廟街酒樓一事,親眼目睹過的人,倒不覺得冷霜凝像是巫鈴兒口中所說的忘恩負義之輩。


    哄鬧聲裏,巫鈴兒神色坦然,卻終究是孩子心性,見無人信她,不免生氣跺腳,轉身就下了船艙去。(.好看的小說棉花糖


    與她同行的少年五官差點糾結成一團,本還想留在甲板上望風,但實在怕了這哄笑聲,不由也跟在她後頭下了船艙。


    直到兩人的身影都消失在視線裏,立在船首的某個少年才哭笑不得地撓了撓頭。


    她說剛到伽摩時,巫鈴兒對她挺友善,怎麽自己閉關出來之後,在煉器師堂會裏再見到她時,她就一臉敵意,鬧了半天,自己是被誤會了……


    冷霜凝搖了搖頭,她對澄清誤會之事不太熱衷,倒覺得眼下最要緊的是船起航之後暗地發個飛信符去往伽摩城,鳳凰仙島太過危險,哪怕大巫祝派幾個長老來護著,至少要巫鈴兒和那少年不至於有性命之憂。


    見此時船板上人多,而自己也已無事,冷霜凝便也決定回艙室去。


    不想剛走到中段,便聽船工到:“哎哎哎!你站住!”


    冷霜凝一愣,以為是叫她,不由停步回頭。


    這一回頭,卻見船工正抓著個男人不放。


    冷霜凝一見這男人便怔住了,這不正是昨夜酒樓中遇見的醉漢麽?


    男人依舊衣襟半敞,墨發披散,下巴胡渣叢生,腰間掛著個酒葫蘆。


    “身份文牒,十塊上品靈石!你這人上船怎的半點規矩也不懂?混在人堆裏就悶頭往裏擠,你想偷溜上船不成!”


    乘船渡海的人大多是修仙者,船工通常是不敢隨意呼喝的。但見這人一身素袍,不修邊幅,方才混在幾個上船的人裏,確實有些可疑,這才言語強硬了些。


    “身份文牒?哎,方才忘了,船家勿怪。”男人此時已無昨夜醉酒之態,氣質卻仍是頹敗,笑起來雖有些爽朗,但眼底仍像醉漢一般朦朧。


    他從懷裏掏出身份文牒來遞給船工,船工細細看過,這才還了他,臉色稍好些,伸手道:“船資。”


    男人明顯挑了挑眉,忽然哈哈一笑,勾肩搭背地攬過船工,笑嗬嗬道:“船家,過來談,過來談。”


    船工摸不著頭腦,被他哥倆好地拉去一旁,小聲嘀咕。


    男人聲音雖小,但船上可都是些修仙者,耳聰目明,聽得真切。


    隻聽那男人道:“船家,此去仙島路途多久?”


    船工莫名其妙,答:“行船十八日。”


    男人問:“船資多少?”


    “十塊上品靈石!不是告訴你了麽?你這人真沒乘過船還是怎的?”


    “哎,莫急,莫急。”男人勾搭著船工的肩膀,作勢拍了拍,言語蠱惑,“行船十八日,船資才十塊上品靈石,合著一日才半塊上品靈石的酬勞,船家不覺得勞苦?”


    船工不答,兩人的背影望去,他隻把頭偏了偏,半晌才問:“你究竟何意?”


    男人嘿嘿一笑,“在下的意思是,你看這船上如此多的人,出海大半月無事可做未免無趣,不妨把這船甲板借我開一路賭局。到時船資雙倍付給船家,贏的銀錢咱們對半分!如何?”


    ……


    一片靜寂。


    原本豎著耳朵在聽的眾人不由呈現石化之勢。


    連冷霜凝都勾了勾唇角,表情怪異。


    半晌,船工率先打破寂靜,一跳蹦得老高,指著男人驚天怒罵:“好哇!你這無賴!鬧了半天你是沒錢付船資,想要胡混一程!”


    他這一蹦,顯得有些逗趣,船上眾人再也忍不住,轟地一聲大笑起來。


    哄笑聲中,男人撓了撓披散的頭發,“哎,這怎說我是想要胡混?我都說了開個賭,贏了不就有錢了嘛。”


    船工被他氣得滿臉通紅,隻差暴跳如雷,轉身便將他往船下推,“走走走!老子行船多年,你這般無賴還是頭一回見!趕緊下船!”


    “哎,船家,你莫要如此死板嘛。”男人被他推著往下船的方向走,脖子不住往回擰,神情無奈。


    “下船下船!沒什麽可說的!”


    哄笑聲越大,船工越是不講情麵,推搡的力氣也越發大,眼看著男人就要被他推到搭起的船板處。


    男人忽而抬頭望了望天,神態平靜,輕輕一歎。


    這一歎,似帶著些無奈感慨,又似全然無所謂,意味難以品讀,卻隻見他的衣袍間忽而輕輕起了風……


    昨夜在酒館中,冷霜凝便覺此人不太簡單,因而自從見他出現在船上起,便細心留意他的一舉一動。


    那風起時極輕,隻是剛剛掠起,冷霜凝便神色一變,喝道:“慢著!”


    船工和男人都是一愣,哄笑聲也漸歇,船上所有目光都聚到冷霜凝身上。


    隻聽冷霜凝道:“罷了,出門在外,誰都有不方便的時候。這位前輩的船資,我替他付了。”


    眾人麵麵相覷,那男人卻是...一個反應過來。


    他忽然笑了起來,這一笑正迎著日出金光,海風拂來,吹起他披散的發,一瞬間俊朗的五官如沐在金光裏,渡一層金輝,竟襯得眉峰如刀,氣宇如山河,灑脫不羈。


    這一刻,冷霜凝愣了愣,她好似看見一個昔日堂堂男子頂天立地,勢拔五嶽氣吞山河,而非眼前這個無賴妄為的醉漢賭鬼。


    但這感覺隻是一瞬,不由讓人覺得不過是錯覺。


    他笑著奔過來,拍拍冷霜凝的肩,“我就知道出門會遇貴人,這世上還是有好心人的。小兄弟,謝你了!”


    冷霜凝一側,閃開他的拍打,拿了十塊上品靈石給那船工,便轉頭要走。


    卻聽他在身後對那船工道:“船家,這靈石是小兄弟替我付的,你不如先把這靈石給我,讓我做個底錢,拿來開幾日賭局。”


    ……


    又是一陣靜寂,眾人又哄笑起來,船工大怒,自是不肯給。


    那男人竟回頭喊冷霜凝道:“哎,小兄弟,你和他說說嘛!這船家實在太過死板。要不,小兄弟借我些底錢,我……”


    他話沒說完,冷霜凝已走進船艙,連頭都沒回。隻是下了船艙,不由搖了搖頭,皺了皺眉頭。


    她確定,方才那一眼絕對是錯覺!


    ...七十七...抵達風波


    烈日當空,海風鹹熱。


    天將正午,連船工都躲去了船室裏。冷霜凝特意挑了個沒人願意留在船板上的時辰,打算來放飛信符。


    但她沒想到的是,這世上總有些人的行為是以常理無法揣摩的。當她上了甲板後,不由愣了愣。隻見此時船身一側,一名男子正在烈日下呼呼大睡。


    他支著手臂,以臂為枕,睡得安穩。他衣襟半敞,側著身子睡著,大片結實的胸膛在烈日下被曬成麥色。


    冷霜凝足足怔愣了一會兒,她目光掃視了眼四周,此時大船正行在炎海上,海風寂寂,船板被烈日烘烤地發燙,隻站了一會兒,便覺得腳下被熱氣兒烘得難受。她看了眼男人,不知他好好的艙室不睡,為何要睡在船板上,又如何能睡得著的?


    她搖了搖頭,這男人真是叫人看不透。


    但別人既然已先占了船板,在此午睡,她自然不好吵醒人家。於是盡量便放輕腳步,繞著男人走。她本身就是女兒身,即便易了容,身量也是極輕,加上有意放輕步子,幾乎是踏地無聲,輕易便來到船身的另一側。


    她自懷中取出一張已寫好的飛信符,念動法訣,符紙化作一道流光向伽摩城的方向飛去。


    待那流光在眼前消失,才又轉身準備回去。


    這時,卻見對麵睡著的男人緩緩打了個哈欠,伸手抓了抓敞露的胸膛,嘴裏咕噥一聲,手臂一展,伸了個懶腰,整個人平躺在船板上。


    “醒一世,醉一世,醉夢初醒方覺千年。”


    男人聲音懶散而雄厚,乍一聽全然不似剛睡醒的聲音,倒像是一直靈台清明。


    但待他睜開眼時,眸底卻分明是睡意惺忪之色,順帶還打了個哈欠,懶散道:“啊,這一覺睡得舒坦,舒坦……咦?”


    男人目光轉過來,像是這時才看見冷霜凝,“小兄弟?”


    他也不起身,雙手放到腦後枕著,麵露喜色問道:“你也上來睡覺?”


    冷霜凝搖頭,她才沒這嗜好!


    “吵醒你了,不好意思。我的事已經辦完了,先回屋了。”她衝男人微微點頭,轉身便要走。


    “屋裏怪悶的,還是外頭好,烈日當空,總比見不得天日好。”


    冷霜凝回頭,見男人已坐了起來,邊衝她招手邊牢騷道:“我見小兄弟是好人,不如陪我坐會兒。這船上之人都太迂腐死板,竟沒人願陪我開賭。我身上的酒帶的又不多,這下可悶死了。”


    冷霜凝搖頭道:“我要回去修煉,實在不能奉陪,抱歉。”


    她雖與這男人有過兩麵之緣,又兩次都幫了他,但都是出於形勢,又覺此人深藏不露,一時好奇罷了。說到底,與他並不熟悉,而且此行艱險,她也不願意浪費修煉的時間。


    卻不想,男人聞言倒來了興致,“修煉?嘿!原來最死板的人在這兒。連這十餘日都不願虛度,莫非,小兄弟此番去仙島,也是衝著開放的...五重仙島去的?”


    冷霜凝不語,她不想細說的那麽明白,卻也不否認。


    男人笑道:“說句不怕得罪小兄弟的話,以你此時的修為,最多能進入...三重仙島,再往裏……莫說是正麵招呼,便是遠在千裏之外的神獸威壓,便能讓你寸步難行了。”


    冷霜凝聞言神色卻半分不動,反而生出幾分堅毅來,“既然如此,那便更要抓緊修煉。”


    “莫說十餘日,便是十餘年,於修仙者來說也不過彈指即過,十來日能修煉出什麽來?不如陪我一賭,快意瀟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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