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天不僅不放開,還緩緩笑開了,眸光流轉,在她身上轉啊轉,曼聲道:“我一天不過看你幾個時辰,要看的地方多著,如何夠用?”他流轉的目光在她的脖頸、肩頭轉去胸前,毫不害臊地定了定,仿佛都能感覺順著那流暢的腰身滑下,落在那引人遐想的倒琵琶上,隨後又往下……


    冷霜凝被他看得又去咬唇,發現自己想扳回一城的想法根本就是錯誤的,不能跟某些人比無賴和臉皮厚!她段數完全不夠!


    剛這樣想著,就見鳳天身子往後退了退,冷霜凝一愣,心想這人終於良心發現?正狐疑,果然見他放下手,順道將她拂去耳後的發絲整理好。(.無彈窗廣告)


    冷霜凝微微鬆口氣,卻忽然撞上鳳天微深的眼眸。


    她一愣,鳳天為她整理發絲的手已探去她腦後,猝不及防將她往前一帶。冷霜凝剛卸下防備,就被殺了個措手不及,被鳳天這麽一帶,不由身子向前一撲,男子歡喜將她接住,軟榻裏一翻,便將她壓下。


    等冷霜凝反應過來的時候,鳳天的唇已然落下。


    房間門都沒關,但王騎們知道鳳天在,雖然對他這個他們眼裏的烈王殿下的情敵有幾分防備,但他們卻很尊重冷霜凝,鳳天不在,他們或許還會好奇冷霜凝在屋裏做什麽,有時探頭探腦來看看,鳳天在這裏,他們絕不會突然進來。


    屋裏靜謐,午後陽光窗台流瀉,映那花架上盛開的粉芍,映那枝葉間透去的軟榻上繾綣的人影。


    這一吻綿長,吻罷少女臉頰紅透,眼神殺氣凜凜。


    為何會有殺氣?


    因為她要頂著紅腫的唇聽報告!


    某人實在太奸詐,把時辰掐算得剛剛好,知道下午鐵洛等人要來例行報告,所以在時辰差不多的時候放開了她,還一副意猶未盡歎息的神情,好似別人打擾了他。實際上卻給她留出了整理散亂的發絲的時間,等她整理好,鐵洛剛好帶著人來了,奈何冷霜凝臉頰紅暈雖微微褪去些,唇卻還紅腫著。


    冷霜凝橫一眼鳳天,眼裏刀刃雪寒,颼颼直射!鳳天八風不動,含笑喝茶,害的冷霜凝隻好低著頭聽報告,怪異的模樣更引來鐵洛等人多看了她幾眼。


    冷霜凝頭壓得更低,命令卻還是要吩咐的,她招手讓幾人過來,吩咐的命令卻是叫人心底發寒的。


    如今萬赤城中各大二三線的家族皆亂,但這些家族由於各自站隊,依附四大家族,所以還是有著自己的小團體的,那些分家的子弟再鬧,一旦觸及整個家族的利益,他們或許還是會暫放恩怨。這不是冷霜凝的目的,她的目的是將他們的小團體也種下仇恨和混亂的種子。


    於是她派鐵洛帶人出去悄悄的散播消息,這回不找那些相互之間有過節的,現在被她這一鬧,家族們之間過節夠多了。她吩咐王騎們找那些一個陣營的家族,雖然是一個陣營,但勢必有平時意見不一致的,想法相左的。她命人就去找那樣的,在這些家族子弟中間點些火,還是從那些分支家族的子弟入手,這些人最近已經夠火大的了,在他們之間煽風點火很容易,原本就對家族的壓製和處置不滿,一有點風吹草動,立馬能就燃起來。[]


    隻要他們燃起來,不必王騎們出手,他們自己就能打起來,到時候手重了,出點人命什麽的,那是最好的。


    經過這些天的忙碌部署,鐵洛等人也大致看明白了冷霜凝想要什麽,不由對她的聰慧和睿智深深折服。


    事實證明,這些日子在這座北街不起眼的小宅院裏,一名少女的謀算和部署,為日後烈王反出帝京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甚至在日後赤烈軍攻占城池殺回帝京之時,皇城的諸家族之間仍有芥蒂存在,效率之低下為赤烈軍贏得了諸多戰機。此舉的影響不可謂不深遠,也正是此舉,在後來將五國皇族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這以上古符咒師之名橫空出世的少女身上,也讓她正式踏上五國局勢變遷的舞台。


    但此時此刻,她還待在北街的宅院裏,被滿城通緝。


    次日落日時分,她偷偷從後門出去,一路施展隱身咒到了白國使節團所駐紮的館驛,在鳳天的配合下,順利潛入他的轎子。


    鳳天素來愛穿月色的衣袍,今夜卻難得盛裝,一襲淺紫的月錦,乍一眼素淡,細一看那淺紫的衣袂間壓著暗銀的流紋,轎子晃動間,銀紋漾動似如水月華,低調的華貴。他腰間一條白色玉帶,白得似那萬千春紫枝頭落下的雪,暗影流動的轎子裏晃著男子流麗如三月春芳的眉宇,絕代風華。


    冷霜凝一入轎子便被這風華晃了眼,拔了好幾次才把目光拔開,告訴自己要專心正事。目光掉開前卻一眼瞥見鳳天腰間掛著她送的佩飾,那佩飾掛在腰側,寬大的袍子半遮半掩。


    “這場合你還戴著,不怕惹眼,被人搶了去。”


    這佩飾隻那兩顆五行神木的玉珠,便足以媲美五國皇族的國寶。這東西相信連白國皇族都是沒有的,鳳天好歹是白國的臣子,她以為他會在這樣的場合裏佩戴在裏衣內,誰想到他就這麽掛在腰間,也不怕被同僚看在眼裏,以此生事。


    “你給的東西,自然要戴著。”鳳天一笑,眉宇間卻有上位者的傲然,“這世上能從我身上搶東西的人,還沒出世。”


    冷霜凝揚眉,這話要是換了別人說,她定然不以為然。但鳳天說出來,她就覺得絕非虛言。他的修為她至今看不透,麵對雲嵐時還能感覺到那種神階不知不覺間流露的壓迫,麵對鳳天,她卻隻覺得深不可測。她也不問他,總想著等自己修為到了一定的境界,總能親眼看明白。


    冷霜凝隔著轎簾往外看了眼,約莫著過了一條街,便問:“扈家的轎子什麽時候能遇見?”


    “再轉過一條街去。”鳳天笑得萬事底定,牽過冷霜凝的手,放在掌心輕輕撫,“放心吧,一會兒讓你見識下易容之術。”


    修仙者的世界易容丹易得,易容術也就很少有人研究了。平時王騎們裝扮入城打探消息,不過隻是改裝一下,並不複雜。但今晚冷霜凝要換一張臉,自然就不同了。


    轎子轉過一條街,冷霜凝從轎簾的縫隙間看見外頭從扈家主宅裏抬出一頂華轎,前後有侍衛和儀仗,見了鳳天的轎子,打過招呼,便跟在了後頭。


    鳳天笑著牽了冷霜凝的手,“走,我們去後頭的轎子坐坐。”


    兩人下了轎子時施了隱身咒,無聲無息來到後頭的華轎,鳳天連停都未停,也不見他如何動作,便見轎簾輕輕掀起一角,他如風化影般渡進去,隨後轎子裏伸出一隻精致的手腕,冷霜凝被拉進轎子時,扈瑾蘭已歪倒在地上,仰麵朝上,眼睛睜著,卻散漫無神,好似被人攝了魂魄一般。


    鳳天控製人心神的手段冷霜凝是見識過的,可謂神乎其神。縱使扈瑾蘭的修為已在真仙期,在女性修仙者中已屬頂尖,但當初鬼族帝京仙宮的兩名長老在鳳天麵前可是毫無還手之力,因而她這麽快就被放倒,冷霜凝一點也不稀奇。


    她越過扈瑾蘭坐進轎子,一坐下來時提了口氣,警覺地掃了眼外頭的轎夫。她相信她和鳳天進來時,絕對有本事做到無聲無息,但原本轎中隻有扈瑾蘭一人,如今突然多了兩人的重量,別人發現不了,轎夫一定有所警覺。除非她這一路都提著氣,但這可是個考驗耐力的活兒。


    “放心坐。都安排好了,哪會叫你這般辛苦。”


    鳳天含笑的聲音傳來,冷霜凝轉頭看去時,見他手上不知何時多了個錦袋,裏麵倒出許多藥膏和一些小鑷子等物,冷霜凝一眼掃過去,發現各種瓶瓶罐罐,足有二十來樣。


    冷霜凝對傳說中的易容術很感興趣,眼神灼灼盯著那些東西,聽鳳天輕笑道:“坐好了,可不許動。”


    話雖如此說,他卻順手遞來一樣東西,冷霜凝倚在角落低頭一看,竟是個精致的鏡子。那鏡子不大,圓麵,四麵銅雕,玉蘭花以通透的白玉鑲嵌,點著翠玉,雖是不大的東西,卻是雅致精美。


    冷霜凝微微垂眸,心暖於這高華如神的男子此刻細膩的心思,臉頰上卻微微一涼。


    冷霜凝目光一轉,見鳳天手裏托著隻圓木盒子,小巧精致,雕著梅花,裏麵是類似乳霜的東西,轎子裏光線昏暗,兩旁錦簾拂動間的縫隙透來的亮光裏可看見玉白一樣的晶瑩,擦在臉上清涼透爽,有一種沁入肌骨的涼,淡淡的清香。


    她拿鏡子照了照自己的臉頰,發現那霜塗在臉上竟沒什麽變化,除了涼絲絲的,沒別的感覺。冷霜凝輕輕挑眉,這東西,該不會是隔離霜之類的吧?


    她眉頭剛挑起來,鳳天便幫她壓下,他指尖溫熱,觸在她冰涼的肌膚上,更覺得火一般。冷霜凝的眉尖在他指腹下輕輕跳了跳,跳得鳳天抬眼笑看她。冷霜凝趕緊將眼神投向鏡子,絕對不接受在這種時候某人的美色誘惑。


    轎子裏卻傳來鳳天低而優雅的笑聲,他轉手換了瓶藥膏,執過一支玉片,在冷霜凝眼角輕輕的塗。她眼睛很美,眼角很有韻味,但扈家四小姐的眼睛比她長些。


    冷霜凝感覺塗在眼睛的藥膏感覺像蛋清,冰涼的玉片在她眼尾輕輕的掃,她的眼角便在鏡子裏慢慢拉長。她的臉頰上肉不多,這大半年來忙碌不停,下巴更是瘦得有些尖,但扈瑾蘭卻是麵若銀盤,平日養得極好。


    鳳天在冷霜凝臉頰上塗的藥膏接近膚色,不像前麵兩種薄而潤,而是類似於膏狀的麵膜,但糊在臉上並不會覺得硬,是一種軟軟的感覺,好像敷在臉上的果凍。


    冷霜凝正盯著鏡子,看著自己的臉頰一點一點變得飽滿,忽聽鳳天歎了口氣。


    “你何時臉上也這麽有肉就好了。這些日子原以為能把你養胖些,奈何你天天還要過問外頭的事。今夜見著赤子烈,我一定要跟他好好說道說道。”


    “今夜能見著他?”冷霜凝以傳音的方式問鳳天,她現在嘴巴不敢說話,“他不是被軟禁在宮中?前段時間行宮被毀,想必他被看得更緊,今晚的宮宴他會出席?炎國皇族不是一直嫌他是廢修,覺得他有損皇族顏麵麽?今夜三國皇族在場,炎皇為了麵子,也該叫他避開才是。”


    她原想著今夜到了宮中,在宮宴上想個什麽法子溜走去找赤子烈,但聽鳳天的意思,似乎在宮宴上就能見到他?


    鳳天一笑,“炎皇此人疑心甚重,尤其是你和赤子烈的人這些日子在城中生亂,他不會放心在宮宴時把赤子烈放在視線外的。宮中人雜,眼線甚多,赤子烈的人能在城中如此生亂,在宮中安排內線也不是不可能,因而炎皇定然會允他出席宮宴。反正五國皆知赤子烈是廢修之體,此事已不是秘密,炎國皇族被嘲笑幾百年了,也不差這一回,最終所有的賬都會算在赤子烈頭上。”


    “哼!誰算誰的賬,還不一定!”


    “赤子烈這些年身在大漠,雖然是個比鬥狂,但本身並無大錯。炎皇欲殺他,卻苦於無名,安排的暗殺也沒有結果,大多都折損在大漠沙海。這次你們在城中生亂,本是個將他問罪的好機會,奈何使節來訪,皇城中又混入魔族,局勢稍亂,這才沒時間理他。若今夜宮宴將聯軍之事談妥,使節一離開,炎皇勢必會著手清理赤子烈的人。”


    “哼!那就看誰比誰快了。不用等使節團離開,赤子烈就會從炎皇的眼皮子底下不見了。”冷霜凝冷哼一聲。


    “宮宴上你機會不多,宮宴結束之後,我幫你。”


    說話的時間,鳳天已將冷霜凝的臉頰塗好,鏡子裏的臉完全換了個模樣,倒跟扈瑾蘭真有六七分的相似。但臉上的藥膏厚實,太過明顯,這個樣子還無法出去見人。鳳天細細盯著冷霜凝的臉看了看,微微一笑,又換了瓶藥膏,這回卻是俯下身去,塗在了扈瑾蘭的臉上和頸子上。沒一會兒,藥膏幹了,便見他指尖輕輕在她脖頸邊上一彈,一張薄如蟬翼的麵具就這麽被揭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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