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司文說吳夙的屍體你不能運走,我還要找人來解剖要找更多的細節。


    “你要什麽細節來我們醫院也是一樣,我姐姐的身體不能交給別人胡來。”吳芊山麵對黑道頭子倒是一點都不畏懼。


    陸司文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活到現在還沒人敢這樣對她說話。


    正想要發作,被kiro攔了下來。


    “行了,隨她去吧。”kiro對吳芊山說,“如果你有發現什麽新的線索也記得跟我們說一聲,你也知道你姐姐這件事很玄乎,若是你一個人來調查的話也是勢單力薄。我們可以一起調查,查出殺害你姐姐的真凶,也可以為你姐姐報仇。”


    吳芊山不卑不亢地回應kiro:“多謝蘇小姐的大恩大德。”


    這種話連白浴燃都快要聽不下去了。


    更讓白浴燃始料未及的是就在吳芊山把吳夙帶回去之後不到五分鍾,kiro的手機響了起來。kiro不耐煩地接起來喂了一聲,對方似乎感覺到她可怕的低氣壓,既然沒敢吭聲。


    “說話!”


    從kiro那囂張的態度可以推測出電話那頭肯定是蘇家的家仆。


    “二小姐……”電話那頭終於鼓起勇氣發話了,顫顫巍巍地說道,“剛才,老爺他突然……沒有了心跳……您在哪裏?可以回來一下嗎?”


    kiro聽到這句話腦內當機了幾秒鍾,白浴燃見她臉色不對上來詢問:“怎麽了?”


    kiro將手機拿下,貼在胸前,凝視著白浴燃。


    白浴燃被她那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弄著急了:“到底怎麽了?啊?你跟我說啊!”


    “我爸……”kiro緩了好幾口氣才把剩下的話說完整,“可能要不行了。”


    kiro趕回家的時候醫生已經宣布蘇爸去世,病房內充斥著低低抽泣的聲音,蘇爸躺在床上閉著眼,麵容安詳就像是睡著了一般。這半年多來他一直都躺在那裏靠藥物維持生命,kiro知道他很痛苦,卻不能忍心親手幫他結束這場噩夢。


    kiro走到他身邊,撫摸他的臉龐,低語道:“這樣也好,你也不用再受罪,也好……”


    kiro的話讓周圍的人更加賣力哭,白浴燃站在人群的最外麵,目光穿越層層疊疊的肩頭尋覓kiro,跟隨著她,包裹著她……


    kiro很累,白浴燃知道,那麽她可以做點什麽讓kiro開心些呢?


    因為是疾病死亡,蘇爸的葬禮很快就舉行了。


    蘇家有自己的一塊墓地,蘇家的所有長輩都安葬在那裏,蘇爸今天也長眠於此。


    葬禮那天,很矯情地下雨了。kiro一身黑站在雨中,高她半個頭的白浴燃站在她身邊為她撐傘。


    雨點從傘麵往下滑,一縷縷地經過kiro的眼前,卻未能模糊她的視線。


    包裹著蘇爸的那口棺材緩緩地沒入地麵,這個讓她又恨又愛的人,這個帶領她來到這個世界的人就此要徹底消失,再也無法相見……自從得知爸爸生命進入倒計時後kiro早就最好了打算,心中也模擬過多次葬禮的場麵,本以為可以非常坦然地麵對離別,麵對這世界最最簡單自然每個人都要經曆的生死,可是當這一幕真的發生時,kiro切切實實地失去了這些生命中重要的人那一刻,她才明白再多的預演都隻是預演,它真的到來了才是一把鋒利的刀,割在心上,讓你真切感覺到什麽是痛。


    斜風細雨,kiro和白浴燃坐在台階上,白浴燃依舊為她撐傘,kiro點了根煙抽。


    “抽煙這種事還是少做為妙啊……”白浴燃沉默了半晌才來這麽一句。


    kiro輕笑,細長的手指夾著煙頭,吐出青煙:“我沒癮,不會抽太多,隻是覺得煙這東西的確很管用,抽一口頭皮都麻了,其他疼痛就可以緩解一些了。”


    白浴燃將她執煙的手臂往外推,吻上她的唇。


    “還有更好的辦法讓你緩解疼痛,你怎麽不多試一試呢?”


    kiro被白浴燃逗笑,拍拍她的臉龐:“你還有心情做這種事,我也是服了你了。”


    “現在開始咱們在這個世界上可就是真的相依為命了,當然要趕快增進一下革命感情了。像我們這樣的人以後就算老了死了,也不會有後代為我們送行,唯一能依賴的就是伴侶了啊。現在不快點彼此討好的話以後死了沒人收屍那就太慘了。”


    kiro很認真地看白浴燃:“我發現你對很多事都特別想得開,你到底是真想得開還是在逞強?”


    在一起不到一年,kiro和白浴燃聚少離多基本上處於各忙各的的狀態。kiro對白浴燃的確細心觀察,但很多秉性不是認真觀察就能用肉眼觀察出來的。白浴燃這個人不是假灑脫,很多事情她看得開,而且在相當短的時間內就看開了。kiro不禁好奇,到底是怎樣的成長才能讓白浴燃擁有現在這種個性呢?


    生命的終結伴隨的總是新的開始,白浴燃對於她生命的開始很久沒有這種想要傾訴的衝動了。


    白浴燃沒有見過她爸媽,或許在很小很小小到沒有記憶的時候見過,但這兩個本應該是最重要的人在她的心裏卻完全是陌生的存在。


    她也不是在孤兒院長大的,那種地方對她來說的確有些高貴冷豔了。


    她有記憶以來就是一個人住,偶爾會有一個自稱她小姨的人來看看她,給她送錢,帶她去學校報道。小姨住在美國,每年回國一次順便來見見她,白浴燃也有問過她小姨關於父母的事,小姨說她父母車禍去世了,沒有更多的解釋。


    白浴燃童年時代對於人生是迷茫的。同齡小孩有父母帶領她們認識這個世界,而白浴燃隻有靠自己慢慢摸索一些道理,明白這個世界的遊戲規則。


    更多的時候她都糾結在“我為什麽要來到這個世界”的漩渦裏掙紮。


    活著沒有意義,沒有任何事情讓她感興趣。


    來到這個世界上究竟能做什麽呢?有什麽是讓人非活著不可的事情呢?


    直到有一天她謊報年齡去秀場打工,看見一位位身材高挑冷豔又高貴的模特從她麵前走過,燈光燦爛的t台仿佛是另一個世界,模特們全都不是和她一個物種,她們自信地展現自己的身體和服裝,一雙高跟鞋將世界踩在腳下。


    白浴燃被這個陌生又充滿誘惑力的世界迷住了,她終於明白人為什麽活著。


    就是要在這般閃耀的背景下變成更閃耀的焦點。


    “可能這種想法很傻吧,你可能也看不上眼?”天空漸漸放晴,白浴燃將傘合了起來,“但的確是因為想要成為模特的想法一直支撐我活到認識你之前。”


    kiro笑:“我對你而言有那麽重要嗎?”


    “有。”白浴燃正經說,“認識你之前我也有交過女朋友,這是實話你別介意。雖說是交女朋友,但我知道她們不和我走心的,基本上就是空窗期,玩玩女女曖昧的遊戲就算,打發時間的一種方式,和玩線上遊戲或者看電影逛街之類沒什麽區別。這個圈子裏都是速食愛情,或者她們根本不把愛情放在多重要的位置上。其實我也不覺得愛情很重要,一個人也能過,但偶爾又會想……很寂寞啊,如果有個人願意一直聽我說話,也願意將自己的心事告訴我,然後我們兩個人一直一直在一起的話,那也是很不錯的一件事。”


    白浴燃歎息,靠在kiro的肩頭:“我本來一點都都不害怕死亡,我一直視死亡為回歸。可是後來遇見你,我變得有些怕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最近搬家,一堆事,有多少更多少吧~見諒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作死(GL)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寧遠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寧遠並收藏作死(GL)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