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仆將白浴燃背到蘇家的私人醫院,kiro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給吳夙打電話。


    可是在手機裏找了半天找不到吳夙的名字,kiro這才想起來這支手機是備用手機,裏麵隻有緊急聯係人的名字沒有吳夙;再想,吳夙已經去世了,再也聯係不上她了……


    kiro真心覺得自己挺惡心的,為什麽隻有在這個時候想到吳夙?


    將電話拋到一邊,打開盛家穎給她的盒子,裏麵放著一個精巧的藥箱和一張盛家穎的名片。


    kiro給盛家穎打電話過去:“如果白浴燃喝下你的藥後出事的話,我一定會殺你全家!”


    盛家穎很開心:“我全家也隻有我一個人了,所以你算是接受的我提議了?”


    kiro掛了電話,叫人去熬藥。


    一副藥下去白浴燃睡得很踏實,kiro睡在她身邊,夜半她感覺到白浴燃在翻身,她也跟著翻上去將白浴燃摟在懷裏。


    第二天早起,kiro一睜開眼睛見到麵前空無一人,一下子坐了起來。


    “早啊。”白浴燃竟然已經起床,手中端著一杯牛奶鬆餅和水果:“我知道你喜歡喝咖啡,但是咖啡喝多了實在不好,所以我私自將你的早餐換成了牛奶,你不介意吧。”


    “介意倒是不介意……”kiro走到白浴燃麵前翻她眼皮。白浴燃也讓她翻。


    “你這是什麽毛病?是說要你喝牛奶的話就要忍受被你毀容麽……”


    kiro見白浴燃眼裏的血絲都褪去,這才算是舒心了:“你沒事就好,昨晚可嚇到我了……”


    “蘇二小姐竟會這麽膽小?這可不好啊。”白浴燃將牛奶遞到kiro手裏,kiro乖乖地喝掉了。


    “所以。”白浴燃突然問,“我是不是快死了?”


    奶杯還在手中,本是和白浴燃相視的目光突然就移開了:“為什麽這麽問,你想什麽啊。”


    “昨晚我看見你和盛家穎在車裏,她親了你。”


    白浴燃說話的方式向來直接,kiro最是討厭那麽些拖泥帶水,可是麵對白浴燃的毫不猶豫也有些招架不住,似乎她從來不懂得什麽叫做掩飾什麽叫善意的謊言。


    “沒錯。”既然喜歡的人是如此個性kiro也懶得矯情,“盛家穎說她有可以治療浴雪後遺症的藥,我想要試試,所以……”


    白浴燃一把將用作切水果的刀刀尖抵在喉嚨處,kiro手抖,奶杯掉在地毯上:“喂!你……”


    白浴燃雙唇微微張啟,卻不說話,可以清晰地看見她眼睛裏聚集淚水的過程,而那眼淚卻倔強地凝聚在眼眶中沒有滴落。


    “如果我活下去的代價是要你出賣自己,我寧願現在就自我了結。”


    kiro如電般迅猛赤手握住水果刀,阻止白浴燃的動作。鮮血立刻從握成拳的掌窩裏流出來。白浴燃立刻放開刀,kiro麵不改色地將刀奪了過來。


    白浴燃覺得自己已經夠狠了,但她永遠都沒有kiro狠。


    “說好了一起下地獄,如果你先離開,你要我怎麽繼續活下去?”kiro鬆手,血和刀一同砸到地麵,發出悶響。


    白浴燃一直都覺得kiro的眼睛很漂亮,特別是透明的眼淚經由眼下的淚痣滑落到小巧的下巴上時,有種倔強中帶著逞強的完美。


    生死有命,生老病死是最簡單的自然規律,每個人都要經曆,多麽公平。可是我卻不曾這麽怕死,我怕死了就見不到你,不能再知道關於你的任何事情,怕你忘了我。


    雖然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能幸福。


    當然,以上都是相當自私的想法,我該很欣慰,最起碼這輩子我已經認真喜歡過一個人,也被一個人認真喜歡過,細致品位過宇宙中最大的奧秘,實在是太好了。


    這種陰冷的天氣還要下雨,實在是太讓人煩惱了。


    偏偏,張芹還要去上班,罌燚身體又開始不好,從大早上就聽見她咳嗽的聲音,等張芹去衛生間洗漱的時候竟然發現廁所紙簍裏有幾張顏色奇怪的衛生紙。以做了二十多年女人的經驗和數年警察的經驗來判斷,張芹覺得那紙上沾著的東西有古怪。將紙撿起來攤開,果然……


    “你生理期?”張芹洗漱完在穿外套的時候問又躺到床上去的罌燚。


    罌燚縮在雪白柔軟的被子裏,就像是香噴噴的花卷。她從迷亂的長發間露出一隻眼睛看張芹:“是啊……”


    “你半個月前不是剛來過嗎?”


    “……你這人怎麽這麽無聊,居然還算人家生理期的日子。”


    “因為你跟我住了一段時間後生理期的日子和我前後腳,我自己的當然會記得住。說吧你是怎麽回事。”


    罌燚把腦袋藏到被子裏去。


    張芹單膝跪在床上去扯罌燚的被子,罌燚死死拽著不鬆手,兩個人無聲地僵持了一會兒罌燚突然衝出被子對著地板大聲咳嗽。張芹覺得情況不對,幫罌燚順背,聽她咳嗽聲音瞬變,伸手在她嘴前一擋,一口血噴在她的掌間……


    張芹看著滿手鮮紅,問罌燚:“你都這樣了還想瞞我?”


    罌燚一邊喘氣一邊轉過臉去,低聲說:“我隻是不想你看見我隻有一隻眼睛的臉。”


    張芹愣了愣,推了罌燚腦袋一下,罌燚怒道:“幹嘛啊!”


    “誰會嫌棄你。”張芹去衛生間將血洗掉,拿了毛巾和水過來幫罌燚擦幹淨,讓她喝水。


    “你這到底什麽毛病?不去醫院看看?”


    罌燚艱難地喝完水又要往被子裏縮,張芹幹脆直接把被子全部抱起來丟到一邊:“多大人了,怎麽一有事就整天縮?你這是不是那個倒黴的蘇大給你留下的毒還沒清除啊?你倒是給我說明白啊。”


    罌燚摁著張芹的肩膀將她推開:“不許你說大小姐!”


    “我就說了怎麽著,她給你下毒,用你身體當解毒劑的培養皿,你倒是還念著她的好……”


    “你想說什麽,張芹?”


    張芹一點都不委婉:“你是不是喜歡你家大小姐啊?”


    罌燚一臉難以置信:“神經,你別這麽猥-瑣好不好。”沒被子蓋,她索性翻身下地。


    猥-瑣?張芹這小半輩子還真是第一次被人家用這種詞語形容,跟上去:“我哪兒猥-瑣了?問問不行嗎?”


    “有你這麽問的嗎!”罌燚一邊往衛生間去一邊戴上眼罩。


    “我怎麽不能這麽問了,我想知道不行麽?”


    “哎呀你別煩!”罌燚快步要奪入衛生間,張芹比她更快一下子將她堵住,罌燚“嘿”了一聲,相比身手的話張芹還真不是她的對手,但罌燚又一點都不想要弄疼張芹,一個縮身就從她的手臂下鑽了過去,反手一隔,張芹撐著門框的手發軟彈開了。罌燚得意地吐了個舌頭將門“咣”地一聲關上。


    張芹覺得自己有點治不了這中二病少女了。


    不僅治不了,自己一把年紀了好像也被她傳染得越來越中二……


    開車上班的路上張芹就琢磨,她們同居也有一段時間了,曖昧是有的,可是那些小曖昧一轉身就覺得好像是自己的錯覺一樣,那姑娘真的明白她張芹按的是什麽心思嗎?說出來估計也是要被念,張芹不覺得自己是那種和喜歡的人睡在一張床上還特淡定說我們柏拉圖就好的人,太假。每次罌燚對她耍小脾氣的時候她都很想之間給她摁牆上吻她個生活不能自理得了。


    但這種事張芹做不出。


    她最近為自己不夠禽獸這件事非常苦惱。


    而且你說罌燚小姑娘心裏怎麽想的呢?一提蘇西就急,張芹還就愛逮她這點戳,就想多戳幾次戳的她炸毛能自己喊出真相:我就是喜歡大小姐怎麽了!我就是忘不了大小姐怎麽了!


    如果這樣都好辦,張芹還就能順勢上演深情攻勢,告訴罌燚,沒關係,我知道你特重感情,蘇西對你那麽重要你就把她放心裏邊唄。你放你的,咱們處咱們的,不耽誤。


    真是情聖才能說出的惡心話,作到張芹都想扇自己耳光。


    不過也沒機會真扇,因為人家罌燚壓根就不跟她談這件事,讓張芹作的機會都沒有。


    真是一出好戲啊……


    張芹這一路腦內風暴比開專案回憶時都要積極。停好車往辦公室走的路上手機進來一條短信,就一個字——“蠢”。


    張芹飛快回複:“說誰呢。”


    根本就是當即時聊天軟件用了:“說你呢。”


    “哪裏蠢?”


    “哪裏都蠢。”


    張芹忍不住笑出來——和小孩嘴炮真是會被拉低智商啊。


    安欣迎麵走來,看張芹對著手機笑,拿文件夾拍她的腦袋:“你也成手機奴了?一邊走還一邊笑。”


    張芹將手機拋到外衣的口袋裏:“什麽事啊你今天不是夜班嗎,來這麽早。”


    “我也不想,當然又是有大事發生,我被叫來了。我多可憐,被你連累。”


    “被我?我怎麽了?”


    “跟我來吧。”


    張芹一路疑惑,等安欣打開辦公室的門她看見蘇二的時候,一切都明白了……


    張芹拿來文件夾和安欣一起坐到kiro的對麵:“說吧,這次又是怎麽回事,蘇二小姐。”


    “我要報案,人口失蹤。”


    “誰?”


    “白浴燃,女,23歲,失蹤48小時。”


    “對方是你什麽人?”張芹明知故問,“是否親屬?”


    “不是。”


    “那讓她親屬來報案。”


    “她沒有親屬。”kiro站起來,張芹以為黑二代又要發作,結果她說:“拜托你了,張警官。我很擔心她……”


    張芹和安欣對視一眼——真是流年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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