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背靠著門,心思雜亂,說不在乎名義丈夫跟別的女人曖昧那是騙人的,畢竟,她不確定自己能不能離婚,既然兩人的名字寫到同一本結婚證裏,心中多多少少有些疙瘩,但是她打心底不能接受一個陌生人的親近――當然,親人丁曉晃和珍妮這種類型的除外。[]


    她近乎粗魯地摸了把臉,打開浴室門準備沐浴時,窘了。裏麵寬大豪華的按摩浴缸看著舒服,但是,她不知道怎麽使用……


    她正準備出去找珍妮,卻看到床上擺放整齊的兩套睡衣和浴巾,珍妮已經把他們晚上要穿的衣服選好了,而她的那套一看就是節工省料的類型。她的臉瞬間爆紅,也不敢去找珍妮了,連忙把自己的那套睡衣收起來,還心虛地看了看房門,因為焦倪琛的衣服也在這裏,她不確定他什麽時候會進來,雖然房門被她反鎖了。


    她在房間裏摸索了會兒,終於找到衣櫥的位置,衣櫥旁邊是梳妝櫃,她有看到珍妮把丁小雅的保險櫃放在梳妝櫃下麵最大的那個抽屜裏,她放下找到的最保守的長袖長褲式睡衣,打開了櫃子,她又看了看房門,外麵的聲音一點聽不到。她摸摸保險櫃,還是沒有嚐試打開。


    她雖然困頓,卻不急著洗澡睡覺,因為焦倪琛隨時可能過來取衣物,便打開了其他抽屜,抽屜裏滿滿的是精致的盒子,隻看外觀有種低調的奢華感。她輕輕打開盒子,眼前便是一亮,裏麵是成套的女式項鏈、手鐲、耳環等等。她拉開其他抽屜,二十多個盒子裏都是女式首飾,璀璨奪目,瞬間瞌睡蟲全跑光了,傻笑幾聲,一一撫摸過去,鑽石反射燈光透過她的指甲,幾乎閃花她的眼。


    她的腦子裏湧現數個想法,第一個便是偷偷地埋幾件首飾在明珠大學的某棵樹下,說不定哪天她與丁小雅換回來了還能刨出來,這麽完美的鑽石足夠她衣食無憂一輩子。她為心裏的這個想法震驚不已,呆呆地不動了,難道僅這麽幾天的豪門生活已經腐蝕了她的心嗎?


    雀躍的心陡然沉下,她搖搖頭,任由誰看到這些首飾都會心動的吧?突來的富貴讓她始終沒有真實感,就像在做一場華麗卻不美麗的夢。她將首飾盒子挨個關上,珍妮告訴過她,這些首飾裏的一半也是她的嫁妝之一,有不少是焦嬌給買的。那麽,另外一半就是焦家給的了。


    還有最後一個抽屜,她想了想,還是忍不住打開了,卻是七八個小些的盒子,其中一盒是犛式手表,其他的則是各式各樣的領針和與之搭配的袖扣。小雅沒有像之前一樣伸手摸上去,因為金屬反射的光冷冷的,就像誰的目光漠然地注視著她。她打個冷顫,手心裏濕濕的,更加不敢碰他的東西。


    這時,外麵響起敲門聲,小雅心虛,猛地回頭,門沒開,她慌慌張張地合上盒子,揚聲問:“誰啊?”沒人回答,她更加忐忑,以為是焦倪琛過來了,連忙做賊心虛地關上最後一個盒子,推上抽屜,深呼吸一口氣,才抱上焦倪琛的睡衣走到門口,打開門。


    原來是珍妮。


    房間的隔音效果很好,珍妮說話的聲音她聽不到。


    珍妮看看她手上的焦倪琛的睡衣,曖昧地笑了笑,道:“太太,先生在沐浴嗎?那我就不打擾你們了?”


    小雅想死的心都有了,後悔自己一時小氣不願讓焦倪琛進門,準備把他的衣服直接送到門口。她還能說什麽?現在不是跟珍妮攤牌的好時候,她正要找借口,珍妮搶先說:“太太,有事給我打電話,我房間裏的電話隨時為您開通。”她道聲“晚安”,有鬼追似的下樓了。


    小雅張著嘴站在門口,她的背影被樓梯遮住才輕輕說聲“晚安”給空氣聽。[.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她抱著散發清淡的古龍水味道的睡衣在門口呆愣半晌,看看客房,這套複式公寓的二樓有一間主臥,四間客房,還有一間書房,她不知道焦倪琛在哪個房間裏,將衣服放在主臥門口的想法在腦子裏隻停留一秒鍾便被她否決了。這麽晚了,焦倪琛應該已經睡了吧?那麽,他不需要她手中的衣服吧?


    她抓抓頭發,轉身進房,光裸的腳後跟踹上門角,“砰”一聲合上房門。焦倪琛似乎偏愛長羊毛的手工織毯,主臥裏除了洗漱間外,連更衣室都鋪了地毯。小雅暗罵幾句敗家子,在浴室裏搗騰半天終於找到浴缸一個角落裏貼著的使用說明書,按照步驟一步步來,好歹沒有弄成大河泛濫淹了自己,匆匆洗了澡,舒服地歎口氣,將自己埋入柔軟舒適的公主床。


    她睡前,模模糊糊想,豌豆公主在這樣的床上肯定能睡得著覺……


    昏暗的光,密閉的簾帳。


    墨鏡男人砸碎玻璃,拖出躲在窗簾後麵的女孩,問:“這是哪裏來的小強?”披頭散發的年輕女子搖晃她的肩膀,邊搖邊厲聲責問她是狐狸精。


    女瘋子抬頭,她大驚,為什麽女瘋子的臉跟她一模一樣?畫麵倏然轉換,她在鏡子裏看到自己的臉從一張熟悉的臉,慢慢扭曲變形,成為另一張陌生的臉,她的臉上滿是痛苦的猙獰,披頭散發,血紅的旗袍。


    有人抓住她的手,身邊的景物以光速向後掠過,兩人停下,她飄飄忽忽的身體終於有了著力點,抬頭一看,紅色的十字架下有幾個燙金大字“惠恩精神病院”。那人戴著黑色的墨鏡,她看不清他的臉,無力地向後掙紮欲逃脫,墨鏡男人卻抓住他,獰笑幾聲,將她扔到十字架上。她痛苦地在十字架上如受難的耶穌般,張口大叫卻叫不出一個字,想要掙紮卻發現自己的四肢都被釘住。


    “瘋子不進精神病院還能去哪裏?”墨鏡男人嘿嘿冷笑。


    她看到一個女人躺在浴缸裏絕望地任由刀子從手中滑落,鮮紅的順著手腕蜿蜒滴落,染濕了她的眼……畫麵轉換,墨鏡男人哈哈大笑:“你就呆在這裏吧!”


    絕望淹沒了她的全部心神,掙紮無用,張大的口型隻說一個字“不”,卻看到那男人手臂抬起將要摘下墨鏡。她手上一掙,“砰――”,平地響起一聲炸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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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雅倏然驚醒,從床上翻身彈起,手心扣上心髒的位置,那裏撲通撲通跳得厲害,


    她努力回憶夢中情景,卻怎麽也想不起夢到了什麽,隻記住了那種絕望沒頂的感覺。床頭點一盞昏暗暈黃的小台燈,燈光虛弱地投射進來,似乎吹動簾帳的紡紗邊緣輕輕晃動,她嚇一大跳,驚恐地看向周圍,哆哆嗦嗦地下意識摸到枕頭邊的遙控器,“啪”一聲打開臥室中央的水晶吊燈。瞬間的光明讓她心安不少,這才恍然記起自己身處何地。


    她拍拍胸口,驚喘幾口氣,安慰自己,珍妮已經檢查過房間,何況這裏是頂樓,除非是焦倪琛的死敵派殺手來殺他,否則,絕對不會有人能爬到這裏來。鎮定幾分,她才發現原來是自己喘息過於厲害,呼出的氣體吹動了簾子上的紡紗花邊。


    她擦擦額頭冷汗,一摸眼角,竟然是濕的,恐懼再度襲來,手放下時壓到枕頭,枕巾上有塊****。任何不屬於自己的溫度這時都能讓她如驚弓之鳥,難道她在夢裏哭了嗎?四周過於靜謐,後背上汗濕極其不舒服,她恍恍惚惚地撩開簾子下床,鞋子也沒顧得上穿,隻有一個念頭――她要去找珍妮。


    “啊――”腳下踩到什麽東西,她痛叫,跌坐在地,仔細去看,地上有東西在燈光下閃閃發亮,拈起一塊,原來是玻璃渣,再看地毯上濕了一片,順著水跡往上看,床頭組合櫃上灑了一大片水,還有零碎的玻璃渣。


    她恍惚記得自己在睡夢中掙紮,再去看床頭,果然昨晚自己為了防止半夜口渴而放的水杯不見了,應該是她不小心摸到床帳,床帳又帶掉了杯子,怪不得她在夢裏聽到一聲炸雷。對於那個詭異的夢,她心有餘悸,呆愣了會兒,隻回憶起零碎的片段。


    她摸摸紮破的大腳拇指,血滴滲到地毯裏,似給白色的羊毛染了色,有種驚豔的淒美。突然不想去找珍妮了,淒涼之感從心底裏一點一滴蔓延到心頭,她找到軟拖鞋,扶著床沿一瘸一拐地挪動到臥室裏的落地窗前。


    本來這麵向南,幾乎整麵牆做了落地窗,是欣賞堪培拉都市美景的好地方,卻因為她前身的恐高症被封閉得嚴嚴實實。她在窗前的躺椅上找到遙控器,落地窗緩緩打開另一個視野,堪培拉的夜景盡收眼底,萬家燈火與繁星爭輝。


    她看了看長椅,大概焦倪琛到澳洲出差時就住坐在這裏看風景吧。她沒有躺到躺椅上去,而是扶著躺椅坐在鬆軟的地毯上,看著羊毛淹沒自己的腳掌到腳腕,癢癢的,傷口上的疼痛比不上內心的寂寞孤獨。


    陌生的人,陌生的國度,陌生的香水氣味,甚至陌生的空氣濕度,她覺得自己是那麽格格不入,怎麽就讓自己到了這步田地呢?她情願望著窗外讓人目眩的夜色,也不要看身後如黑洞般要吞噬人的靈魂的華麗房間。


    她想念父母家人,想念四處奔破而充實的莫小雅的生活,而不是隻有一個珍妮真心關心的丁小雅的生活。夢中的情景陸陸續續湧進腦子裏,那是她內心最深處的恐懼。


    她拖下躺椅上的一條毛毯,圍在身上,似乎這樣就可以保護自己,凝著遠處的光亮,分不清是燈光還是星光。半晌,一滴如水晶般晶瑩剔透的淚珠從眼角滑落,滾落到羊毛裏跌成碎片……


    焦倪琛一大早到主臥換衣服,敲敲門,無人應聲,懷著僥幸心理轉動門把,竟然打開了。一絲詫異在眼底滑過,他腳步輕輕地走向衣櫃,眼角不經意一掃,卻發現床帳敞開,床上平坦的毛毯告訴他它的主人不在床上。他很快發現房間的異常,因為窗簾拉開了,窗子外柔和的旭日緩緩升起,然後他就看到了地上躺著的小雅。


    他低咒一聲,沉思兩秒,沒心情欣賞旭日東升的美景,快步走到窗前,彎身抱起她。她的鞋子掉了,腳趾上一片紅色映入眼簾,他的眼底倏然暗沉,焦躁地叫了聲:“小雅!醒醒!”


    小雅前半夜做噩夢,後半夜好不容易安穩,一時半會兒醒不來。香港與澳洲的時差雖不大,但是昨天坐飛機的確累著了,尤其對她這種剛換了芯的身體來說。她聽到有人叫她,但就是睜不開困乏的眼睛。


    焦倪琛輕柔地將她放到床上,他發現了地上的玻璃碎渣,眼底了然,有些明白發生過什麽事。在桌子上的電話本裏找到珍妮房間的座機號碼,即將按下最後一個數字的時候,他的手指停留在按鍵上,嘴角習慣性地勾起溫柔的弧度。


    他放下了電話。


    腳趾上突如其來的疼痛喚醒與周公約會的小雅,她的腳一縮,沒縮回來,昨晚的夢突然湧進腦海,她驚懼地睜開雙眸坐起,眼前的景象讓她的眼睜得更大。


    焦倪琛正一手握住她的腳固定,一手拿鑷子小心地夾住紮進肉裏的玻璃渣。她穿高跟鞋的,習慣將身體的重量放到前腳掌,因此,玻璃渣紮得很深,幾乎整個沒入她的肉裏,難怪她會疼得驚醒。


    焦倪琛很專注,仿佛把她的腳當作稀世珍寶一般,目光的焦點聚集在她的腳趾上,另一手的指腹按在她的腳掌和腳背上,有些許薄繭,微微的癢。那專注的目光讓她忽然覺得腳上燥熱,腳趾微動,有些手足無措,淡淡的感動在心底流淌。


    “你醒了?”焦倪琛抬頭看她一眼,目光溫潤如水,嘴角笑意淺淺,“別動!”


    小雅疼得“嘶”一聲,不敢再動,頓時覺得他的笑容很礙眼,忍過一陣疼,昨夜的記憶回籠,自己的坐標從窗子前重新回到床上,窗簾已經拉上了。她尷尬不已,輕聲問:“你怎麽在這兒?”


    焦倪琛看到她眼底的紅色,笑容越發溫柔,口吻越發溫和:“我過來換衣服,看到你暈倒在窗子前。才一個晚上,你怎麽把自己弄得這麽淒慘?怎麽不給我或者珍妮打電話呢?”


    他目光專注,小雅臉色微紅,他以為自己是因為恐高症而暈倒嗎?可是心底的秘密沒法向他解釋,低聲道:“我怕麻煩你們。”


    “再晚點兒處理,腳趾長出新皮,這玻璃渣可要長在你的肉裏了。”他直直看進她的眼裏,語帶揶揄。


    “怎麽會?唔――”小雅正為他難得開玩笑而驚訝,腳趾上傳來鈍痛,原來是焦倪琛趁她分神,將玻璃渣整個夾了出來。


    玻璃碎渣再次摩擦皮肉,小雅幾乎疼得流出眼水,手心捂住嘴,硬是忍了下來,心想,焦倪琛是不是趁機報複她占了他的床?


    才止血的傷口又流出血來,染紅了淡黃色的床單,像一朵朵梅花妖冶地綻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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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雅突然覺得委屈,心想,你不會做這種事就不要逞強啊?


    焦倪琛似看透她心中所想,笑道:“總是要疼這麽一回,醫生來了也一樣,而且澳洲這邊不好請家庭醫生,你知道的。”


    焦倪琛會請不到醫生?笑話!小雅抿抿嘴,低垂眼皮,這種小事珍妮就能做好,或者她自己掰著腳趾頭也能挑出玻璃渣,不是非得請醫生,她又不是沒受過傷。果然是不知人間疾苦的“何不食肉糜”。


    焦倪琛仔細給她纏紗布,他的小腿受傷見慣護士的處理,因此倒不太生疏,又係個不太難看的蝴蝶結。小雅要自己來,他隔開她的手:“傷患要有傷患的樣子,乖,聽話一點。”


    小雅滿身爆雞皮疙瘩,這人溫柔得惡心到姥姥家了。


    “謝謝你。”思及他是第一個出現在她噩夢後的人,還好心地抱她回床上,雖然是個誤會,總歸是他安慰了她,她就不計較他讓她又疼一回了。


    她抬頭看他,他沒動正打量她全身,小雅被他的目光一驚,慌忙低頭檢查自己的衣服,長袖長褲沒有不妥,唯一不妥的是這身衣服的名字――“睡衣”有點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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