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鍾後,十幾個醫生護士進來,給莫黎明注射針劑。(.好看的小說棉花糖莫黎明身體發紅,與焦嬌說話的那名白大褂醫生換好衣服,親自從他體==內提取出一瓶白色的液體,並且極快地放進冷藏櫃中保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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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雅心神俱裂,看到她的親大哥像砧板上的魚一樣任人宰割,她心痛得無以複加。憑什麽?他們憑什麽傷害她的哥哥?“小雅,別哭啊,”丁二夫人摟著她,她也被嚇壞了,“我們不看了,不看了!”


    小雅靠進她的懷裏,一mo臉頰,掌心一片濕==潤。原來她真的哭了。


    丁二夫人再次打算關掉電影,畫麵中的不堪是其次,最重要的是,這是醜事,她也不敢叫保鏢,一向沒主意的她更加六神無主。


    小雅閉上眼,然後睜開,反複幾次,摟緊了她的腰,無言地阻止。丁二夫人無奈:“小雅,媽媽在這裏,你要看什麽,我都會陪你看的。”


    視線回到牆壁上流動的畫麵。


    【莫黎明醒來後發現自己在酒店,有名彩妝女孩赤著身體坐在chuang頭。他眼中的愧疚十分明顯,彩妝女孩趁機索要財物。莫黎明留下==身上所有的錢財匆匆離開,臨走時說了聲對不起。看女孩的眼神卻有了然之色,更多的卻是懊惱與後悔。】


    【焦嬌改變主意要白大褂醫生放棄計劃。白大褂醫生沒能舀到另外一半錢,心有不甘,主動聯係了焦子甫。


    焦子甫與焦嬌大吵一架,以給予她生命為名要走了王醫生。


    焦嬌寒聲道:“這是我最後一次滿足你,你最好不要做傷害我們姐弟的事,不然不必我親自動手,倪青與你‘相處’多年,他一定知道什麽對你最好!”


    嘴角微勾,勾起一抹譏諷。


    焦子甫望著她冷厲的雙眼縮了下肩膀:“我知道了,知道了。這次我真找到了真愛。隻要王醫生保住我的孩子,我一定會永遠退出你們的視線。免得你們嫌我煩!”】


    【白大褂醫生,即王醫生再次出現在畫麵上。


    小雅安靜地躺在天藍色的絲絨chuang單上,晴姨暈倒在一邊。


    王醫生讓人抬走晴姨,他身後的護士換了一批。護士們手腳伶俐地為小雅做身體檢查,記錄下各項數據。王醫生接過文件。默默點頭。同樣為小雅注射針劑。使其完全陷入昏迷,然後他抽出那瓶白色的液體,緩緩地注射。】


    畫麵戛然而止,小雅完全陷入了紊亂的思緒裏。


    那瓶子裏裝的是什麽。她十分清楚,王醫生將它注射到她的身體裏……那麽,她腹中的孩子……屏幕下方的日期清清楚楚。就是她莫名其妙與焦倪琛發生關係的那一==夜。


    她抖著手,腦子完全不能思考了,她絕對不能接受這樣殘忍的事實。


    丁二夫人淚流滿麵。她再傻也知道那些人是針對小雅而去的。緊緊地摟著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哽咽道:“我可憐的孩子,我還以為你在焦家過得好,沒想到焦嬌和你公公竟然這麽算計你!”


    決口不提小雅腹中孩子的事,她連看也不敢看,就怕她的一個眼神會成為壓垮小雅的最後一根稻草。察覺到小雅身體僵硬。她慌忙鬆開她,忙忙地去看她的臉。


    小雅雙眼呆滯。滿臉的淚水,如一隻一碰就碎的瓷娃==娃,呆立不動。


    丁二夫人心涼了涼,低喚:“小雅,小雅!你醒醒!說不定是誰的惡作劇,就是針對你來的,你千萬別相信!怎麽可能有這麽荒唐的事?”


    小雅拉回一絲神智,仰頭望著掛滿星星的天花板,淚珠子就像那星星點點的光亮一樣跌碎在臉上。她也不相信,她的孩子怎麽可能是莫黎明的呢?那是她親大哥啊!就算這一世她與莫黎明沒有血緣關係,她仍然不能接受。


    “媽媽,我們不哭了。這件事絕對不能讓別人知道,”小雅慌忙擦擦眼淚,那些人不敢讓錄像曝光,顯然是有所求,而錄像的真偽有待確定,她絕不相信她懷著的孩子帶有罪惡的因子,口中喃喃地道,“先鎮定下來,媽媽,我們要鎮定!馬上我就去醫院檢查,結果很快就能出來。我們不能中了別人的計!”


    明珠裏經營權的爭奪戰水深火==熱,這件事看似針對她而來,實則衝的是焦倪琛。她什麽都沒有,或者說,她有的都是焦倪琛給的,衝她而來沒什麽好事。


    “你說得對,明珠裏的事我有所耳聞,明珠外麵裏麵都有心懷不軌的人。我們都別慌,倪琛一定會查得清清楚楚,”說不慌,丁二夫人卻慌得語無倫次,“不,這件事要悄悄地進行,不能告訴倪琛,他那麽忙……哦,對了,我還有些積蓄,可以找征信社慢慢地查……”


    小雅理解她的心思,她的慌亂反而讓小雅有了點鎮定。焦倪琛溫柔地撫==mo他們的孩子的畫麵還曆曆在目,她閉閉眼,焦倪琛那麽精明的人,不可能無所覺。至於要不要告訴焦倪琛……她心裏一痛,抓緊了領口,記起孩子,又強迫自己鎮靜,不斷默數著節拍做深呼吸。


    在她開始梳理思緒的時候,包廂裏的內線響起。小雅和丁二夫人對視一眼,丁二夫人如看毒蛇猛獸看了一眼話機,小雅穩穩神,接起了電話,沉默,等著對方先說話。


    “丁小雅,錄像你看完了吧?哈哈,沒想到吧,你也有今天!”


    話機裏的女聲尖銳刺耳。


    “你是誰?”小雅聲音冰冷,帶著質問。


    “你不必知道我是誰,我是告訴你真相的人,”女人的聲音變得妖嬈嫵媚,刻意的怪聲怪調,而其中夾雜的譏諷不言而喻,“你是不是想問問你親愛的先生是真是假啊?”


    小雅不說話,眸光更冷。


    “我就知道你是個蠢蛋!哈哈哈,真是好笑,你連自己懷了誰的孩子都不知道,還要問你老公,”女人捏起嗓子,“老公,我肚子裏的孩子是不是你的呀?”


    小雅惡心欲嘔,空出的手緊緊捂住嘴巴,喉嚨口一陣陣泛酸。


    “哎喲,還真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才說這麽兩句就想吐了。嘿嘿,不會是因為知道了孩子父親才想吐的吧?”


    小雅看了眼門外,按照影片的時間,還有半小時,保鏢們是不會進來的。她低聲冷冷地道:“我的孩子自然隻可能是焦倪琛的,無論你是焦子甫的人,還是楊湛的人,或者別人派來的,隻憑借一盤錄像帶,你以為能證明什麽?”


    女人的聲音很陌生,小雅卻覺得似乎在哪裏聽過,但一時想不起來是誰的。回頭時,看見丁二夫人擔憂緊張的臉,她心裏稍微溫暖,還好,她不是一個人孤軍奮戰。


    女人安靜了幾秒鍾,似乎沒想到小雅會如此直言不諱,她嬌笑著道:“能證明什麽你最清楚!丁小雅,我告訴你,你的枕邊人對這件事可是清清楚楚。焦大小姐怎麽知道的莫黎明,一個無名小卒?這多虧了你親愛的丈夫!還有啊,你以為你的丈夫真是焦倪琛麽?”


    “你什麽意思?”小雅心中一緊。


    “你終於肯問了。我就說,能做焦大公子的太太的人,怎麽會蠢到豬都不如呢!丁小雅,你可不要忘了,你為什麽會進焦家!你的愛人和你的丈夫可不是同一個人。你就不怨恨麽?噢,我忘了,你本是個瘋子,又忘了前事,不記得你的愛人並不奇怪。嗬嗬,不管你失憶沒失憶,你一樣傻,一樣被焦家兄弟玩弄於鼓掌之中!”


    小雅忽略她口中的謾罵,無可否認,她嫁進焦家的原因永遠是她心上的一道疤,提一次,就痛一次。


    女人的話還在繼續:“焉知你腹中孩子的事與焦家兄弟無關?不信你問問焦大公子,他知道不知道這件事。嗬嗬,他護著他的父親,他的姐姐,怎麽可能跟你說實話呢?丁小雅,不想傻到底的話,就去查查你的丈夫到底是誰吧!”


    說完最後一句話,電話驟然掛斷。


    小雅保持舉著話筒的礀勢不變,腦子裏翻江倒海,李碧琳說過,征信社模糊查到一個不可能的事實,那就是她離過婚。當時隻當做笑話來聽,現在聯係到那女人篤定的口氣,她不由地慌了。


    可是,腦子裏亂歸亂,她也沒忽略女人在說最後一句話之前,電話裏有另外一道微弱的女聲提醒了一句:“時間差不多了,結束電話吧。”有點不耐煩的樣子。小雅奇怪的是,這把聲音她似乎也聽過。


    兩道聽過的陌生聲音,都是女聲。


    她肯定見過這兩個人,但對她們印象不深,或者隻見過一兩麵。


    丁二夫人見她半天沒動,話機提示對方掛斷好久了,她擔心地看過來,拉了拉小雅的胳膊。


    小雅回神,慶幸丁二夫人沒聽到電話裏的內容。焦倪琛到底瞞著她什麽?不是說過夫妻之間要互相坦白麽?她真的好想哭,卻不能在丁二夫人麵前哭。


    她狠狠地甩上電話,嚇了丁二夫人一跳,惶惶不安地瞅著她。


    小雅也被自己弄出來的聲響驚得回了神,先mo了mo肚子,寶寶很安分很乖巧,沒有這時候來鬧她。直到現在,她仍然堅定地相信這個孩子的父親是焦倪琛,不然,她一定會崩潰的。


    “小雅啊,我聽到電話裏有個女人的聲音,到底是誰打來的?說了些什麽?”丁二夫人緊張兮兮地問道。


    小雅眉尖蹙著,壓抑著驚慌和懷疑,她不想懷疑焦倪琛,但焦倪琛形跡可疑,那晚她確實喝的有些醉,在車上時隻是頭暈,但她怎麽可能後來會主動做出那樣的事來呢?那分明是中了迷==藥的症狀。


    焦倪琛不可能給她注射那種東西,那麽錄像就有了幾分可信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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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把懷疑的種子壓在石頭底下,卻擋不住種子衝破石頭生根發芽。


    小雅苦惱著,困擾著,心裏的謎團越來越大,卻找不到突破口。


    丁二夫人驚懼的臉映入眼簾,當務之急是先安穩丁二夫人。


    小雅穩穩聲音道:“媽媽,來,我們先坐下來,焦倪琛馬上就來了。這件事我會解決,先別讓外人知道,也別告訴焦倪琛。他們無非是要錢。總有辦法解決的……”她咬著唇,說不下去了,手上冰涼一片。


    丁二夫人捧著她的雙手揉搓:“你說,明天就是你和倪琛的好日子,怎麽會發生這種事呢?”丁二夫人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但曾經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經曆到底跟發生在女兒身上的感覺不一樣,她深感命運的捉弄,無法淡定。


    “會有辦法的……”小雅喃喃自語,擦去丁二夫人的眼淚,又擦了擦自己的眼淚,顧不上腫==脹的雙眼,先把那盤沒被取走的錄像帶放進包裏,然後緊緊抓著包,好像抓著一顆炸彈。而原來壞掉的那盤影帶服務員並沒有帶走,想來他們早有準備。


    丁二夫人看她有條不紊的,慢慢鎮定下來,焦倪琛絕不能知道這件事,不然就算孩子是他的,他一定會對小雅心存芥蒂,夫妻間生了間隙,還是無法愈合的間隙,兩人的關係會慢慢疏離,走到貌合神離的地步。


    就像她當年一樣,明明受害人是她,可世人都不會這麽認為。


    這麽一想,丁二夫人驚出一身冷汗,看看小雅的肚子。想到焦嬌剛開始說的那些話更慌了。


    小雅又交代了些事,就聽到敲門聲。


    在不明真相的情況下。小雅隻有不動聲色。


    她親自去開了門,她的貼身女保鏢看到她的臉時明顯驚愣,不過她沒有多問,而是稟告道:“焦太,焦副官已經到達電影院,馬上就上來了。”


    小雅用鼻音“嗯”了一聲,避開女保鏢的目光,比平時有些冷的臉色艱難地做出個尷尬的表情,她當然不會向一個保鏢刻意解釋,解釋就是掩飾。就是欲蓋彌彰。反而著了痕跡。


    回到房間後小雅先給自己和丁二夫人補了妝,臉色看著沒那麽慘白了,隻眼睛有點紅。


    不多久,焦倪琛趕來,看到小雅的眼睛露出和保鏢們相同的神情來。


    “這是怎麽了?我記得你和媽媽看的是喜劇啊。怎麽眼睛紅成這樣?”焦倪琛顧不上丁二夫人在場,捧著小雅的臉仔細看著,眸子裏滿是擔心,還夾雜著一絲狐疑,“難道是安邦買錯了票?”


    小雅差點哭出來,眼中熱熱的,焦倪琛這個樣子哪像是假的?而且,他們在一起這麽久,他裝得了十天半個月。卻裝不了四個月。


    她連忙收起眼中的淚意,微撇開眼,不敢與他對視:“實在太好笑了嘛!我和媽媽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此時不夠冷靜的她最不想麵對的就是焦倪琛。


    從焦倪琛那個角度看,她的表情就是羞澀。


    焦倪琛放開她的臉,笑著說:“你和媽媽還真是母女。”然後去查看放映機,帶子沒錯。他隨手丟下。


    “都到了中午,我們先去吃飯。”小雅邊往外走,邊拉著丁二夫人,回頭對焦倪琛說道。


    焦倪琛無奈地自嘲:“我剛來你們就要走,可見我有多不受待見。”


    丁二夫人閉口不語,唯恐自己說錯了話,手緊緊和小雅攥在一起。


    “哦,你想和我們一起看電影就直說嘛,不用這麽拐彎抹角的,要不,我們就在這裏吃飯,順便再看場電影?”小雅嘴角生硬地勾起,她實在笑不出來。


    焦倪琛擺手,為她們開門:“這裏的飯菜哪能吃?而且下午我們還要去看看婚禮會場,我讓他們提前把花擺出來。”又說道:“我看你臉色不好,還是緊張麽?說實話,我也很緊張。”他總覺得小雅和丁二夫人有些奇怪,丁二夫人平常話不多,但沒有這麽沉默過,他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丁二夫人。


    丁二夫人身子微僵,衝他點了點頭,因為她心裏揣了事,總覺得對不住焦倪琛,眼中有絲絲愧疚和躲閃之意。


    小雅卻暗地裏鬆口氣,不敢露在臉上,忙說:“能讓你緊張一回,這場婚宴不白忙了。”


    丁二夫人暗暗佩服小雅還能開玩笑,她嚴肅慣了,從來不開玩笑的,更不會像小雅這樣與丈夫談笑風生。心髒抽疼抽疼的,丁二夫人不斷祈禱著老天保佑她女兒平平安安、順順利利,保佑小雅腹中的孩子一定要是焦倪琛的。


    焦倪琛一笑,渾不在意。


    到了餐廳,丁二夫人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我想起來還有兩件首飾沒取回來,明天就要戴的。你們先吃,我就先走了。”


    焦倪琛抬頭說道:“媽媽,你別急,是哪家店裏的首飾?我派人去取回來就行了,哪用得著你親自跑一趟?”


    丁二夫人勉強笑道:“我寫了家裏的地址,交代他們要親手交到我手上。不用去店裏取,他們會快遞給我。”


    焦倪琛還要說什麽,小雅斜他一眼,他便閉了口。


    小雅對丁二夫人道:“那您就先回去吧。待會兒我讓司機去接你。媽媽,我保證你在丁家隻住一晚,等婚宴結束後我會跟爺爺說的。說實話,我一個人住在丁家,還真有些發怵,幸好有您陪著我。”丁二夫人在小雅結婚前夕是不可能不會丁家的,丁老爺子不會同意她住在外麵不給小雅送嫁。


    丁二夫人眼中一熱,點點頭,扭頭快速地走了。


    焦倪琛有些擔心地望著她的背影,問小雅:“怎麽就讓你媽媽走了?”又握了她的手,發現她的手果然有些涼,便用溫熱的雙手攥緊了她,給她取暖。


    小雅低著頭說:“你沒看到媽媽在這裏不自在嗎?”


    焦倪琛在家裏的時候。丁二夫人不是避開到樓下的咖啡廳裏,就是回避到自己的房間。焦倪琛便沒有疑惑了。


    他揉==捏著小雅軟軟的手。等她的雙手回暖,他才說:“你媽媽有些反應過頭了,我和你早結婚了,還有了孩子,丁爺爺也該放心。”


    “哼,我和孩子倒成了籌碼!”小雅不滿地低哼。


    焦倪琛笑:“那是因為你們是我的軟肋。”


    小雅微怔,掀起眼皮看他,他眼中的笑意遮都遮不住,清澈的眸子述說著真誠和深意。她慌忙低下頭,不敢再看。心裏更加混亂了。


    “其實媽媽不僅是因為爺爺而緊張。還因為我出嫁的事。女兒出嫁了和沒出嫁,感覺是不一樣的。”小雅輕聲解釋著丁二夫人的反常,畢竟昨天她還沒有這麽大反應,今天卻表現得這麽明顯,反差有些大了。


    她的心事既想讓焦倪琛分擔。又不想在自己弄清真相之前讓焦倪琛知道。這種矛盾的心理幾乎壓垮了她。


    焦倪琛點頭道:“等我們的女兒出嫁時,我就能體會到這種心情了。不過,俗話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以後你的身份不是丁二夫人的女兒,而是我焦倪琛的太太了。”


    小雅咬著唇角,因他的話而羞惱,酸澀。他在說,他會保護她。不讓她再ding著私生女的名頭生活在世人有色的眼中。


    溫潤的陽光透過玻璃照在一對相擁的男女身上,隻讓人想到歲月靜好,現世安穩。


    下午,焦倪琛親自帶小雅走過一遍婚宴現場,像導遊一樣解釋每個步驟。


    不僅紫羅蘭花擺好了,長長的紅地毯鋪了百來米。大廣場上五顏六色的氫氣球滿天飛,鴿房外三五成群的鴿子或互相追逐嬉戲,或爭搶地上的穀粒,紅色條幅從樓上垂下,寫滿了祝福之語,大型戶外視屏播放著他們的婚紗照,還有焦倪琛那些弟==弟妹妹們調皮的視頻祝福,主婚台上有花架,青青草地上散落著白色典雅的桌椅。


    小雅平底的鞋跟沉悶地踩在地毯上,偶一抬頭,身邊的白色身影臉孔輪廓分明,她看得到他每一個毛細孔。


    小雅突然打斷正在解說她要在哪個拐角停一停的焦倪琛:“倪琛……”


    “什麽事?”焦倪琛扭頭時見小雅淚光盈盈,她的眼中沒有傷心,而是喜悅和感動,他又笑了起來,“不過是婚慶公司日常做的,你不用感動成這樣吧?”


    他的語氣裏含了一絲羞赧。


    小雅一笑,緩聲說:“我小時候一直做一個夢。”


    “什麽夢?”


    “跟今天的情形一樣,嗯,可能那時候我的想象力不夠豐富,沒有這麽豪華,可是我喜歡的東西都有了。”她細細地說著夢境中的婚禮,最後道,“那個人也穿著一身白色西裝,隻是直到今天我才看清他的臉。”


    “傻瓜,這不是夢,”焦倪琛愛憐地擁住她的雙肩,溫柔地道,“可見我們真是天作之合了,應了你的夢!”一時沒察覺小雅說的是小時候。


    小雅撲哧一笑,嘴角動了動,把到嘴邊的話壓了下去。她在餐廳裏借口去化妝間時,已經趁機給征信社打電話了,到時征信社的人會以送首飾的名義與丁二夫人見麵,取走她手上的結婚證。


    就算當時那個陌生女人打電話來時,她有多麽懷疑焦倪琛,但這一刻,她相信他的心。


    如果他有苦衷,瞞著她是為了她好……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但他愛她的孩子是騙不了人的。


    李碧琳說她離過婚,那麽這次婚禮,焦倪琛是要與她結婚嗎?


    她輕輕mo了mo肚子,默默地道,寶寶,我一定會弄清真相,還你一個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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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婚禮會場逗留一個多小時,遠遠地望著兩人的互動捂嘴笑的艾麗斯看看時間,走過來提醒兩人時間。小雅還要去做麵部保養,不能在這裏待太久。


    小雅戀戀不舍地說:“我想多看一會兒……”


    “焦太,明天您會在這裏待一整天。”艾麗斯笑著道,望著小雅的目光中滿是羨慕。


    小雅說:“一生就這麽一次,而且,為了明天一天,準備了一個多月,費盡了心思。感覺就像煙花一樣,璀璨就那麽一刻……”想了想,她找了詞來形容:“不實在!”


    艾麗斯微微張了嘴,又撲哧笑出來:“我還是第一次聽人這麽形容婚禮的。不過,我知道有些平常人家為舉行婚禮掏家底的都有。倒真像您說的,不實在!”


    小雅聽她一口一個“您”,微微別扭,她糾正了艾麗斯幾次,奈何自從艾麗斯從澳洲回到港區後行事變得大方了些,但大方中處處透著謹慎小心,就連那次說出焦倪琛找鑽戒的事恐怕也是斟酌再三才敢說的吧?或者,就是焦倪琛的指示或暗示的?


    焦倪琛看了眼貪戀著會場景色的小雅,對艾麗斯道:“小雅說得對,我們準備了一個多月,過了明天這裏就要換成別人的結婚會場了,多可惜。我再陪小雅走走,你先通知丁家晚點再做準備。”


    艾麗斯抿嘴笑,答應了一聲,不遠不近地跟著,隨時注意著老板和老板娘的需要。


    小雅有些意外焦倪琛會為了她逗留在這裏,焦倪琛作為金融業的管理人,對數字很敏==感,對時間尤其如此。從來沒有食言的時候。


    這次,為她開了先例。


    兩人相攜著把會場的邊邊角角都看到了,艾麗斯苦著臉再次提醒時間,丁老太太一個接一個電話地催,她找了一個又一個借口為老板擋掉,但借口總有用盡的時候。揣度著丁老太太要發脾氣。她隻得打擾看似好說話的老板了。


    小雅到達丁家的時候,丁二夫人已經到了,後者晦澀地朝她點個頭,傳達丁老太太的話:“倪琛。你丁奶奶說了,結婚前一天新娘子和新郎不能見麵,更不能互相到對方的家裏。所以。你看……”


    丁宅的保安根本不讓焦倪琛的車進門。


    焦倪琛嘴裏一苦,他第一次被人堵在大門外。


    小雅與他對視一眼,同樣苦笑:“看來是我們失了奶奶的信。奶奶不高興了。”隻讓丁大夫人和丁二夫人出來說話,她連麵都不露。


    丁大夫人笑道:“你們別擔心,老家人嘛,不可能真的置氣,隻是太想念小雅了而已。倪琛,你先回去吧,婆婆正在氣頭上。小雅快點進去多說幾句好話就沒事了。”她掃了丁二夫人一眼,別人沉浸在喜慶裏。她這個冷眼旁觀的人倒是先發現丁二夫人母女與平時不大一樣了。但到底哪裏奇怪,她也說不上來。


    打量小雅的目光就帶了點異樣。


    小雅看向出聲的丁大夫人,對上她能看透人心思的目光,心裏一陣緊張,壓了壓目光,回頭對焦倪琛說:“母親說的對,我就先進去了。”


    說是先進去,她卻要看著焦倪琛的車子離開。焦倪琛無奈得很,不忍心她一個孕婦長時間站著,隻得讓司機把車子開走。


    小雅望著絕塵而去的車子,眼眶泛酸,感覺她的前路就像車尾帶起的塵土一樣茫茫然一片,沒有方向。


    “人都走了,還舍不得哪!”丁老太太發怒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車子很快消失在道路上,小雅再也看不到什麽了,聽到丁老太太的聲音,連忙轉回身,快步走到她麵前,耍賴似的非要挽住不情不願的丁老太太。


    “奶奶,我哪是舍不得,我隻是盡著丁家主人的本分,送客人離開而已。”


    丁老太太果然樂了,裝模作樣地板著臉道:“這話你今天能說,明天可不能說了!”


    “是,奶奶說的話就是聖旨,是金科玉律,我一定牢牢記在心上,一刻都不敢忘。”小雅臉色嚴肅地道。


    丁老太太戳她的額頭:“鬼靈鬼精的!不知道跟誰學的油嘴滑舌。”


    小雅嘿嘿笑,幾句話把丁老太太哄了回來。因為耽誤了點時間,大牌的化妝師一邊不滿地抱怨,一邊指揮著手下們動作快點。丁老太太一個厲眼掃過去,化妝師立刻調轉槍頭把火氣撒在助理們的頭上。


    折騰到晚上,丁老太太又拉了丁大夫人作陪,耳提麵命地為小雅補充夫妻之道的知識,當然不是那些帶顏色的,而是教她怎麽抓住丈夫的心,還教她如果丈夫藏了嬌她該怎麽應對。


    小雅鬱悶地聽著,心中一陣納悶,沒聽說丁老爺子和丁海濤在外金屋藏嬌啊,她們哪來的經驗?然後又恍然大悟,丁曉晃可不就是個活生生的例子?


    末了,丁老太太說:“這些啊,都是從你婆婆那兒取的經。你看看,你婆婆雖然不得你公公的關心和愛憐,但她能在焦家屹立不倒,靠的不僅是她娘家,還有她的手段夠高明,從來不觸碰焦老先生的底線。你公公見到她,還不是跟老鼠見了貓似的?”


    又感歎著說:“不是我要在你婚前說晦氣話,隻是天下男子古往今來一樣涼薄,有句話說的再對不過,世事難料。當然,你和倪琛與你婆婆公公不一樣,不能完全照那個套路來,但你婆婆身上總有可學的地方。隻一件,立場要對。”


    小雅點點頭,心中有些駭然,如果丁老太太說的“經”是焦母的,那焦母可真夠狠的,讓焦子甫失chong的小老婆打掉孩子,生下孩子的失了chong的就舀錢把孩子買回來“認祖歸宗”,還有些“色衰愛弛”的無子者直接讓她們舀錢走人,桌子上金錢交易,桌子下捅刀子。


    總之,她從來不與焦子甫當chong的小老婆對著幹,讓焦子甫找不到理由離婚,又讓丁老爺子無比愧疚。


    小雅想到的卻是丁老太太的用心,丁老太太不僅讓她從焦母身上學到可貴的東西,還提醒她焦母的狠辣,亦是教她婆媳相處之道。


    夜裏九點是小雅這位孕婦的生物鍾,丁老太太握著她的手舍不得離開,眼裏濕==潤。小雅心一動,輕聲道:“奶奶,我會常回家看看的。我先姓了丁,後姓了焦,這個我不會忘記。”


    丁老太太連連點頭,催著小雅去睡美容覺,養足精神。


    小雅回到房中和丁二夫人碰麵,丁二夫人端了碗湯說:“我特意煮了容易消化的湯,你坐一會兒就趕緊睡吧,明天可要折騰一整天呢。”雖有焦嬌的那些話在前,可她自認看人不會走眼,焦倪琛是個值得信賴的人。她自是希望女兒過得好,明天的婚禮能夠順利進行。


    小雅笑著點頭,接過湯喝了,問道:“媽媽,下午順利麽?”


    “很順利。那人穿了快遞的衣服,還出示了證件,保安和保鏢都沒有懷疑。我給了他們首付金。”丁二夫人一說起這事就從心底浮上一陣不安。


    “那就好。”


    “小雅,這,行麽?我總覺得不靠譜。”丁二夫人遲疑著問。


    征信社是李碧琳介紹的,可信度應該沒問題。小雅許諾的條件非常優厚,不怕他們不守職業道德。


    “媽媽,我們先等消息吧。這事很快就能過去。”小雅聞言安慰她,笑笑道:“我心裏有數。總之,我會把握好分寸的。”


    丁二夫人被哄回去,小雅鬆了口氣,想起明天就要舉行婚禮了,她煩躁起來,在房間裏轉了兩圈,又躺回chuang上,實在睡不著,下了chuang打開窗簾,在黑暗裏望著外麵的星空發呆。


    她第一次這麽無助,比重生剛醒來的那會兒更甚。


    淩晨,小雅被枕頭邊上的手機鈴聲吵醒,她睜開迷蒙的眼,看清號碼是征信社的。突然的,她膽怯起來,按掉了來電。但再也睡不著了,本來就沒睡好,眼底有些青黑。


    小雅揉著幹澀的眼睛,身上陣冷陣熱,一mo,手臂上出了一層薄薄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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