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鞅到頭來還是不知道成龍哥哥是誰,我是誰不說,他自是不知道,不過他也不會去多想,相交這些時日,他已然知道,我是誰總會口出怪言,言不及意,意不喻表,表不為理,與他爭這口舌之道,實不為智者所為。


    “話說……其實些微小事,我尋一親兵帶你去就是了,何以一定要拉上我?”公孫鞅還是有不明白的,所以他還是要問的。不懂就問,這正是年青的智者所為,問出來了,那知識就是你的了,不問,就可能一輩子都不知道。


    “廢話,”我是誰很囂張道:“帶個小兵哪有你這個中庶子威風,再說有小兵能有你的錢多嗎?不夠你還得借我呢。”


    公孫鞅一拍腦門子,感情原因是在這裏頭。這也是君子可以欺之以方,就是他公孫鞅了,人品好,人要借,他但是有,豈有不借的道理,我是誰是摸明白這個人了,當然要把這個備用的錢袋子帶上,不然,買不到他想要的東西,可不是虧大發了麽?


    至於借錢?我是誰覺得,一個合格的理財專家,是一定要學會負債經營的。


    再說了,借公孫鞅的錢,那公孫鞅一定不好意思連連催要,時間長了,一年,十年,二十年,這錢指不定還還不還了,到時不還了,哪怕我是誰家大業大了,可蚊子再小,也是肉呀,能省一點,不是好事麽?


    兵營就在墟鎮之邊,抬腳也就進了。


    墟鎮,說是鎮,其實非也,也不過是幾麵有圍的土牆,高不高,低不低,大大小小,三五十間的院房,算不上大,但這卻是這四鄰村子趕籲的圍子,於是有商人建了這房子,再圍上幾麵土牆,這才算是個鎮,這也是這個時候這個歲月的一道風景。


    沒有顯赫的叫賣聲,也沒有吵嚷,一切都很平靜,各個商戶架支起了自己的字號,由著軍爺們自己進入,觀賞,看中了,才論及價格,一切顯得有條不縷。


    我是誰左看看,右看看,但他並沒有買,這裏有劍,有長兵,還有食物,甚至有酒水,還有一支支經過了加工的箭頭。


    對箭頭的加工有兩中,一種是箭頭,有多樣的箭頭,還有一種是箭頭上的用料,商家的聰明之外顯出來了,他們不會賣你原料,而是賣你箭支。有烏冬的箭頭,有蛇毒的箭頭,還有鳩毒的箭頭。


    軍隊士兵裏也有自己加工的箭頭,用尿淋過的,用大便汙了的,但這種東西不是立時做出來的,因為非戰時做出這種東西,太惡心了,自己還要帶在身邊,可以的話,誰都不想這樣,所以,有錢的話,買上一兩根,刻上自己的名字,一經射死了敵軍的大人物,這功勞,大大的,升官,做火箭似的,不要做火箭了,隻要升成管人的官,那還不比做小兵好?


    所以,有錢的小兵兵們對這種加料的箭頭是十分的喜愛,但有錢,一定會買。當然,前提是,你得是個弓弩兵。


    不過這一點很容易,因為能做弓弩兵的都不是窮兵,弓兵是體力活,弩兵也是技術加體力活,所以他們的錢比一般的步兵要貴,在大魏,第一待遇的是車戰兵,第二待遇的是魏武卒,第三待遇的,就是他們弓弩手了。


    我是誰什麽都不是,他甚至沒有自己的劍,所以他什麽都是要的,但目前,他什麽也看不上。轉了一會兒,他受得了,公孫鞅可受不了了。


    “你到底想要什麽?”公孫鞅話裏有氣,耐心再好的男人,陪再美的女人逛街,都會累,何況我是誰是個男人,還不是美女,公孫鞅發火,理所當然的。


    “不是要貨比三家麽?我花錢,當然要最好的,我和那些傻瓜不一樣,買東西,不買最貴的,隻要最好的。”我是誰永遠不會缺了辭令。


    “說得好,買物不喜貴,唯尊好,那位軍爺,當可光顧小號一二。”一名大商行了過來,在他的身後,兩名劍手昂然而立。


    “貴號是?”問的是公孫鞅,魏國大商他知其泰半,是以才有此一問。


    哪知道,他這邊一問,那大商卻是跳了起來,身子一衝,到了公孫鞅的身前,一個長長大大的深揖,道:“可是丞相府衛鞅?”


    公孫鞅立知這是一個知道自己的,當下道:“爾何人,知鞅之名?”


    大商起身笑得好似牽牛花:“在下鄭重,是鄭氏商號之門下,前年曾往丞相府行禮,見過公子(在戰國,公子是一個高貴的稱呼,不是五胡之後,那些啊貓啊狗的都叫起公子來了,首先,你至少得是一國王族,公孫鞅是衛國王族,所以當得起這個稱號。),公子大才,別人不記得,鄭某是一定記得的,沒想到千萬之幸,竟得公子貴足而臨,喜之不盡矣!”這也是他的知機,看出公孫鞅出生於相府,假以時日,又一個魏國丞相也是不一定的,這正是看人不看眼前,而看長遠。


    公孫鞅本身就是大才,出入過相府的人都是知道,公叔痤與公孫鞅名為師徒,實則是友,公叔痤很多行政要令都是在公孫鞅的協助下而行的,商人之所以為商人,看人的眼光是斷斷不能錯的。公孫鞅也不以為意,向他表露出此種情景的,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鄭管事不必多禮,在下這回是陪我這位小兄弟置辦身行頭。”


    公孫鞅說著,在我是誰的耳邊道:“你的行頭來了。”


    魏國大商,鄭、白、賈、魏。名大商就是大商,是說這個商戶可拿出堪比於國的財富。


    鄭氏自是其中之一。


    在魏國,大商之中,魏名第一,魏國公子卬就是一個會做生意的,他的生意不是實物,而是參股,公子卬雅人,好雅樂周禮,但凡是這種貴族情趣的喜樂之事,沒有他不知道的,所以很多商戶借助他的名號,向他行禮,公子卬也以此為商,要求在對方的生意裏參股,所以,他手下雖無實業,但每年下來,卻是可以白白的吃很多錢。


    其次為白氏,白氏就是前大將白圭創下的生意,白圭精於做生意,他在世的時候,言我不能再活下去了,再活下去,天下的錢都要叫我賺光了,所以天容不下我了。這話雖是荒唐,也可見明白氏生意之豪,不過,在白圭死後,白氏的生意在魏國萎縮了很多,現在,白門新主女公子提出了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裏的理論,把國內很多生意結算了,改在各國開生意,結果,雖然白門的生意在各國是不大,但合在一起,卻是很多了,甚至可以說是穩。人說戰爭影響生意,但各國大戰,總不可能全都打起來吧。


    至於鄭氏和賈氏,前者多做鐵具兵器的生意,後者做米糧生意,各有千秋,在魏國,也是一支獨秀的。


    是以看到這鄭家的管事,公孫鞅心中感歎,生意來了,沒想到鄭氏會出現在此,可能這隻是鄭氏的一個小家頭,想要賺點私錢,這很正常,鄭家太大了,和魏國的大頭生意做完了,再來這行軍路上做做小生意,也是正常。


    古時行軍並不是似現在這樣帶小跑的行進,因為古時戰爭很長,在戰國時,一方守,一方攻,不要說打十天半月了,就是打上半年的也是比比皆是,所以公叔痤這一路救兵自是走得不徐不疾,要知道,公叔痤和上將軍龐涓一向不對付,龐涓覺得公叔痤是個保守的老頭子,公叔痤學得龐涓是個喜兵好戰的瘋子,魏國再大的國力也吃不住這個瘋子這樣不停的打仗,不是你龐涓太囂張,至於引來韓、趙攻魏麽?搞不好連秦國也會引來。


    所以,大軍的行軍才會這樣慢騰騰的,甚至士兵還可以有足夠的時間睡覺。


    不過,仗還是要打的,所以麵對將至的韓、趙二國,公叔痤還是要小心,同時,最讓公叔痤擔心的,正是秦國。


    的確,秦國是個窮國,秦穆公這個老瘋子死時把國中良將大臣帶著和他一起陪葬了,國人大慟,始有黃鳥問世,後經厲、躁、簡公、出子之不寧,禍亂四世,把穆公時的底氣又磨光了,又趕上了魏國不世名將吳起出世,這瘋子同樣對秦國開戰,誰叫你秦國內亂哩,不打你打誰?


    結果,一戰之下,吳起大破秦人五十萬大軍,河西之地盡失,秦國始由大國,而衰。


    後來天不棄秦,看吳起太過份了,沒事幹老欺負人家,不就是窮點麽,好,把你趕走,結果吳起離秦,到了楚國,沒多久,這個不甘於寂寞的老頭子就死在楚國之亂裏。


    而在吳起走了以後,秦國的新君贏師隰即位了。


    這也是個瘋子,秦都本在雍城,結果贏師隰第二年就把國都遷到了櫟陽,也就遷在了魏國的眼皮子底下,這還了得,即位才一年,就敢做遷都這樣大的事,你說贏師隰的雄心有多大?這老兒誌氣有多高?貴族們還反對不了,奪回河西之失地,這個理由太光明正大了,任誰也反對不了,再說了,人家贏師隰自己都不要命了,老窩都安在了櫟陽,打起來,要死還不是他死?人家連死都不怕了,貴族們還有什麽可說的?


    而在這之後,老瘋子就開始了他在秦國的窮兵黷武,一次次的向河西進兵,擺出了一副和魏國死掐的樣子,要知道,魏國,這可是魏國,自三晉分封之後,魏國由文侯變法,為天下霸者,國力最強,兵力最雄,實力最大,更有鬼穀子門徒龐涓在國中為上將軍,這樣的一個國家,窮秦竟然敢打。


    結果魏國理所當然要報複,但是,問題出來了,他們不知道,也沒想到,他們麵對的是一個不壓於吳起的瘋子,人家吳起最多就是殺了老婆,看不上魏國小公主。但這個贏師隰卻是個破罐子硬碰美玉的瘋子,魏國在一次次的交手中,赫然發現,秦國窮是窮,但這個國家的人太善戰了,一個個都不要命,打起仗來全都不怕死,因為,在他們麵前,是他們的國君,贏師隰每戰身先士卒,而對這樣的君主,這樣的國王,魏國這才害怕,可來不及了,河西之地是吳起打下來的,吳起卻不在了,而龐涓雖好,隻有一個,魏國卻是太大了,大到,一個上將軍明顯是鎮不住場子的。


    在這種情況下,秦國終於在贏師隰帶領下,窮其功,畢役於石門,石門大捷,向世人宣告了魏人非是不可戰勝的這個事實,於是,天下人心動了。


    由於魏國的一家獨大,早早的就讓韓、趙二國不滿,於是兩國連兵,攻打了魏國。


    因為他們知道,兩國一連兵,別人或許會看笑話,但有一個人一定不會光看的,他一定會打擊魏國,這人就是贏師隰。


    不先打垮了魏國這頭大老虎,韓、趙二國怎都有可能給魏國吞了。要知道,韓國從來都是小國,國小民弱,兵也不怎的。而趙國,更不要說了,總有是戎狄之患,國中還有一個中山國,內部不寧,怎麽能忍得魏國這樣獨大下去?


    同樣,燕國也好,齊國也罷,包括楚國,沒有一個國家不想看魏國笑話的。


    於是,這才有了韓、趙攻魏的戰事。


    鄭重大訝的看向我是誰,我是誰老老實實的樣子,一頭亂發已經係在腦後,公孫鞅想讓他紮起來,但我是誰不幹。“頭皮疼。”這真是個莫名其妙的理由,但公孫鞅由此覺得這真是一個隱士級的人物,如此的自由散漫,但又不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武人,當然是個世外高人了,大爭之世,世有野賢,這太正常不過了。


    總有人雖有大才,卻不喜歡受人拘束,他們或隱於野,或興於商,就是不肯出仕。


    在公孫鞅看來,我是誰就是這麽一個人物,而且他的身上還有著為人所不知的故事,比如這個人怎麽會出現在道路野徑之邊的,怎麽會光著身子的,如果不是因為從哪方麵看他都不似是個探子,老公叔早就看也不看的下令殺了他了。


    但公叔痤素有相人之能,他看出了這人的不凡,所以留下了他,並沒有殺他,而是收之為門客,這裏的門客說得上是一種客卿,如果我是誰不知趣,那不要說了,公叔痤八成會殺了他,但我是誰同樣也聰明,他也的確是沒地方去,幹脆就跟著這個老頭混飯吃了,並且,我是誰覺得公孫鞅這人不錯,都是年青人,沒有代溝,就願意和他交流,兩人就這麽的走到了一塊兒去。


    “不知,這位兄弟稱呼?”


    “江河浮萍本無根,天涯有姓君莫問。”我是誰叫我是誰,這名字說出去解釋就是半天,還不如不說,神秘點好,在這時,神秘主義占上風。誰叫這時是古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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