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醒了……沒辦法……骨頭太硬……我以前砍過狼的頭,狼的骨頭就很硬……但我沒想到人的頭骨也很硬……”那個人說著話,一劍劈下了一個人的人頭,然後打散他的頭發,這時,這個人才站起身來,將手中的那口銅劍丟在一邊,反手從身後抽出了一口鐵劍。鐵劍從銅鞘裏出來,在這隻有火星子跳舞的寂靜中滑出了一道龍吟。


    劉羲側頭看向紀元。


    這人的膽子已經寒了,他甚至後悔,怎麽會就這樣找上了門來,紀元現在恨不得有多遠走多遠,能無聲無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把他的人一個一個全都殺了,這是什麽人呀!世上怎麽會有這樣的一個人?


    紀元不知道,劉羲是一個從三歲起就開始紮馬步學習打拳殺人的人,他僅有的時間裏,學得都是如何殺人,從十七歲拿起槍後,劉羲才告別了對刀劍拳腳的學習,相對來說,劉羲更喜歡的就是用冷兵器殺人,這也是他在新疆虐殺過分給調走的原因。


    看著那份鮮紅在自己麵前綻放,劉羲從心裏感覺快樂。這種快樂並不足為奇,和現在遊戲的人一樣,在遊戲裏,不就是以殺怪奪寶為主嗎,比如暗黑,讓人體會的,不就是自己殺死那些怪特的虐殺快感麽?


    人的天性和動物一樣,不過人比動物殘忍,這種殘忍不是天生的,而是人類把周圍比他強的生物一一踩下去,長年累月積在心裏的快感!就是要殺人,就是要見血,大多數人都有這樣的殘忍基因,早在部落時代,一個大點的部落也就是幾十人,他們十幾人去打獵,但真正能打到的很少,因為對於大型野獸來說,人類反而是他們的食物。


    這是進化史的必然成果,強者生存,弱者死去,人類成為大地主宰,身為強者,怎麽會不喜歡殺戮呢,隻不過,隨著文明的誕生,大多數人迷失在農田文明裏了,農業使人不願再冒著生命危險去獵殺那些凶猛野獸,所以農耕文明總是受到放牧民族的攻擊。


    而劉羲,他從小的時候,就已經喚醒了這種戰鬥的基因。在戰場上,他又迷上了虐殺的快樂,因為虐殺,所以平常的劉羲看上去和藹可親,斯文有理,但當殺人時,他就會變了一個人,我們在看恐怖片,裏麵有些殺人狂魔他們優雅,風趣,談吐讓人傾心,就連殺人也帶著詭異的美感。比如說吃人醫生漢尼拔,七宗罪裏那個品格高尚的殺人凶手。


    再比如馬家爵,在他暴起殺人前,他隻是一個生性內向的學生。


    比如在五胡時代,石趙的開國者,石勒,他就是蔡文姬的後人,崇尚儒雅的他殺起人來卻是那麽瘋狂,正是他,揭開了五胡時代的序曲。


    “你這魔鬼……你這瘋子……你殺了我所有的人……”紀元已經語不成聲了。


    “想和我交手?”劉羲冷笑:“看看你的手,他在發抖……你在害怕……是不是……真是丟臉……你也是做賊的,早晚有一死,怕什麽……”


    因為這句話,紀元大吼一聲,反而向著劉羲撲來。


    劉羲冷笑著閃過,動作太僵硬了,劉羲已經給他定了性。這是一個有著大力氣的普通人,他也許會一點擊技之術,不過那太浮淺了,雖然在戰國時,武技已經開始技巧化的大發展,可對於紀元這樣的粗人來說,他並不是劍手出生,他隻是力量大過旁人一點罷了。


    僅此而已。


    “吼——”紀元抓起兩個無頭屍向劉羲扔來,平常,總會有人給他這一手嚇住,抓起一個人來舞動,在當時的戰國,這就是力士的特點,可劉羲精於一兩拔千斤,身子微微一個斜動,就自然的彈開在一邊,這是對力學的運用,可紀元不懂。


    “呀……”他用一支長戟向劉羲掃來,從這裏就可以看出,他怕成了什麽樣子,一般來說,兩人對擊,當是用劍,在戰國,劍術比拚是一種高雅的禮節,相當於文明社會的火槍決鬥。可紀元卻怕劉羲,不敢與他相近。


    隻是紀元並不知道,劉羲手中的是一支鐵劍,工布鐵劍,這不是銅劍,如果是銅劍,想要一擊削斷這柄漆過的戟杆,當是很難,可那是鐵劍。


    隻一擊,戟杆就斷了!


    “嗚……”紀元發出一聲嘶呼,他是那麽憤恨與不甘,對手的劍是一口絕世好劍,明白這個道理,他更絕望了,可他同樣知道,這是一個不會原諒的人,所以他沒有跪下來乞求生命,而是尊嚴的拿回自己的重劍。


    “知道……為什麽我不在你不注意的時候殺你麽?”劉羲笑著說,他視麵前那柄顫抖的重劍如無物,因為那劍根本打不到他的一根腳毛:“美味的食物總要在最後品嚐,最好玩的對手也當留在最後,殺了你,是我今晚最快樂的一件事……而它……又顯得那樣容易……知道麽……你真弱……”


    這讓紀元更火大了,他不怕別的,但縱是死,可這樣被人無視,這絕對是讓一直以強者自居的紀元所受不了的,他大吼一聲,向著劉羲衝上。


    兩人堪堪而過,紀元很滿足,他差了那麽一點就可以傷到劉羲了,對他來說,這很不錯。其實此刻,紀元並不奢望能殺死劉羲,那太不現實了,但隻要給他那麽一下子……一下子……讓這個強者知道自己的厲害,讓他在往後的日子裏凝視那傷口時能想到自己……這是最後的榮譽。


    戰國時的武士和後期的那些人不同,此時代的武者有著他們自己的尊嚴與自尊。


    士可殺不可辱!


    這裏麵的士,不是文士,但在儒學當道後,儒生們偷天換日,把士這個詞指摘為文人學子,到了科舉之後,這又成了有功名的文士。


    曾經能文能武的士族成了見馬驚為虎的懦弱文士。


    戰國的士族,一般來說,他們至少都能揮動劍,殺死一般的對手兩三人,能射箭,並且射得很準。孔子甚至把射定為禮,射禮,正是春秋戰國時的一種禮節,貴族們狩獵便是行射禮的一種,甚至三國時呂布的轅門射戟,其實就是一種射禮。


    古代文士有時就會在對比射箭中,用之以賭,而決定一件他們有爭議的事。


    所以紀元哪怕是要死了,可他仍牢記自己士族最後的尊嚴,那怕是死,也要反擊。


    “知道嗎?我開始欣賞你了……”劉羲這樣說,他說的是實話,劉羲喜歡這樣的人,先提是這樣的人是他能控製的了的,當然,也會有一些雖然強硬,但讓劉羲痛恨的人,那是指他遇上的民族獨立份子,遇到這種人,劉羲總恨不能把他們撕成碎片。


    劉羲是個愛國者,他對國家的愛,僅在自己之下。


    不要小看這一點,也許你會覺得一個人愛自己勝過了國家是一件不對的事情,但事實上,在現代社會,大部分人比劉羲還要不堪,他們先愛的除了自己,還有女人,別墅,車子,房子,豪華遊泳池等等。到了最後,也不一定能找到國家。


    所以,如果可能,劉羲的確會想把紀元收在自己的門下。


    但那種王霸之氣一閃,對手納頭就拜,口稱主公萬歲,永遠隻是笑話,現實裏,紀元可能會效法勾踐,最後殺他,還要再帶上全家,以此雪恥。


    劉羲不敢收他做自己的門下,紀元也不會有這樣的奢想,兩人之間隻有死鬥。


    紀元深吸了一口氣,他甚至感覺到自己胃裏的牛肉氣息,這讓他再度奮起精神,一劍衝去……但……下一刻……他卻多邁了一步,用這一步,紮紮實實的穩住自己的身子。


    在他的左腳後根的肌筋,已經裂開了,血開始從中湧出。


    “嗬嗬……”劉羲笑了:“你沒感覺到自己中了劍吧……因為這把劍太快了,加上我出劍也夠快,所以你連疼也沒感覺到,就中了劍……”


    居然……已經中劍了。紀元眼睛發紅,他現在知道自己真是死定了,但就算是死,也不能放棄抵抗!他還有一隻腳!還有兩隻手!還有他的劍!


    紀元跳著腳衝向劉羲,他這是求死,對於這一點,劉羲也看出來了,但正如他之前說的,他為的就是殺人的這最後樂趣,豈有立時將對手殺了的道理?似他這樣慢慢殺人,最後人沒殺成,卻讓對手跑了,那永遠隻是電影電視裏麵的故事,真實往往是,他就是這樣,慢慢的把對手折磨,直到死亡。


    麵對紀元的劍,劉羲一個斜身,讓過攻勢,忽然扣住紀元的手,工布劍一挑,人再後退。


    紀元的劍落在地上,他的手顫抖著,手筋也給挑斷了。


    再吸一口氣,紀元告訴自己要撐下去,他用另一隻手拿起劍,他還要戰鬥。


    沒有投降,沒有求饒,沒有同情,也沒有憐憫。


    一個注定死亡的人與他的對手做著最後的戰鬥。


    這一回,劉羲輕輕閃過紀元的劍,對於一個斷了一隻腳,傷了一隻手的對手來說,想要讓過他的攻擊,哪怕是小孩子也可以,更何況是劉羲。


    閃身在紀元身後的劉羲豪不留情,提劍揮下,一下向下的斜削,注定了紀元另一隻腳筋的斷裂,現在,紀元如果想用腿,他隻能用膝蓋跪行了。


    紀元撲倒在地上,他大叫著,這一回,他感覺到了腳後的那一片冰涼。他當然知道是怎麽回事,他沒想到對手這麽狠,這不是殺他,這就是辱他,士可殺不可辱,但對手就是辱了他,又能怎麽樣!他的手緊緊捏著劍柄,那是一口上好的銅劍,所以劉羲看上了。


    工布劍狠狠紮在紀元的手臂上。


    “啊————”紀元大叫!在他的嘶吼中,劉羲一腳踢開了這柄劍,徹底解除了紀元的戰鬥力,紀元沒哭,他在憤恨,他等著劉羲給他最後一劍。


    但劉羲不會如此,他在紀元的身上來回劃了幾劍,撕開了他的**,又避開了主動脈血管,傷了他,又不會讓他死去,至少短時間裏是死不了的。


    做完了這一切,劉羲鬆了口氣,他還沒殺紀元,而是打理那些馬和賊頭去了,一匹馬尾後麵掛一顆人頭,做完了之後,有五匹馬後沒有頭,那是前頭山邊頂上的四人,和紀元本人的頭。


    紀元潑口大罵著,他叫著,吼著,奢想著劉羲會忍受不住,給他一劍。


    可惜紀元不會說相聲,如果紀元說一段二零年後的春晚相聲,劉羲一定會無聊的把他殺了,讓他閉嘴!劉羲真是不明白春晚的相聲怎麽那麽難聽,記得小時候自己還是很喜歡聽相聲的,紀元在大罵,他不會京戲,也不會廬劇,那些罵人的話語在劉羲聽來還算是有趣,聽聽地方話也是好呀。


    直到劉羲打理完了一切,做完了這一切,紀元反而不罵了。


    劉羲套好了馬,帶好了群,這樣他一個人就可以拉走這五十九匹馬,還有賊人們身上還算可以的一些兵器,劉羲連舊兵器也沒落下,重新溶了還可以再利用。


    這樣一來,劉羲就要走了,那麽,劉羲一定會殺紀元。


    劉羲走到了紀元的身前,忽然道:“你是不是以為我一定會殺你?”


    紀元愣了,忽然明白,劉羲還是不要殺他,因為現在的紀元走不能走,行不能行,哪怕是一根手指的移動都要費死了力氣,這樣的人,不殺他他也活不了多久,真殺了他,反而對他是一種恩德,劉羲有什麽理由殺死他呢?


    正當紀元明白痛悔的時候,又是龍吟,這是鐵劍從銅鞘中拔出特別的聲音。


    劉羲抽劍在手,沒有一點猶豫,也沒有一點的停留,他一足把紀元踢成了正麵,工布劍一記下劃,輕輕的,沒有一絲煙火氣的掠過了紀元的咽喉。


    他割斷了紀元的聲帶,但沒傷到其餘,連氣管也沒擦到。本來劉羲沒有這本事,可今天他得到太多的練手機會了,所以這一劍也就分外的有把握,而且紀元自知要死,很配合,卻是不知,劉羲隻割他的聲帶。


    笑著收劍,劉羲牽著頭馬,就要離開這裏,但這時,他怔住了,隻見無聲無息間,從第四彎處轉出了兩騎馬,月光如白水瀉下,照在那兩騎身上,赫然是兩名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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