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市拳手,一般都是用腿來打,和正宗拳法不同。


    正宗的拳法,是講平衡的,如果出腿,哪怕是再快,但腿一經踢高,就會失去平衡,這是怎麽都避免不了的,兩條腿比一條腿站得穩當,是當然的事情。


    可正常情況下,那些黑市拳手都知道,腿比手力氣大,大過了兩到三倍,甚至五倍。


    同樣的條件,如果練拳,你一拳未必能打死對手,但用腿,就算踢的人擋,也會在腿的大力下腦震蕩,就算不是腦震蕩,也會不行,會頭昏,那就意味著死亡。


    一腿下去,如果沒有防備,那麽,敵人的頭就會和西瓜沒多大的區別。


    當然,小五沒有學過黑市拳,但她有馬步,她在馬步上下過苦功,你永遠不會想到,什麽叫苦功,沒吃過這種事的人不會知道。


    在現代,一個有毅力的女人減肥,如果她真的肥的話,那麽,她甚至可以在一個月不到的時間裏減去十五斤以上(這一點千真萬確,本人就試過這種滋味,並成功的在半個月多點,就減去了二十多斤。)


    小五付出的代價非小,她是苦練了大半年,你知道大半年的馬步意味著什麽嗎?


    就是這樣,縱然是小五這樣的小丫頭,也一樣可以把西豲大狼主這樣的一個大胖子踢倒!


    “猗大……”小五大叫。


    哪用她叫?猗大一個箭步衝過來,把劍放在了西豲大狼主的脖子上。


    大狼主是一個有尊嚴的人,縱然是落入敵手,也不可能放棄抵抗,這是一種必然,雖說西豲的生活在諸族中算好的了,但在草原,最鄙視的就軟蛋!


    可他的手沒有抓住銅刀,小五一步就上來,對他的手狠狠踏下去,足掌運轉,當即把西豲大狼主的手骨踩得斷碎,再也合不攏了,那還怎麽拿刀子?


    西豲大狼主還有另一隻手,猗大出手了,他回了劍,一下子就把他的手拇指給削下來了。


    同樣的,這樣也可以廢除西豲大狼主的武力,讓他拿不住兵器。


    “住手……大狼主在我們手裏了……”小五高聲叫著。


    劉羲這時又殺了兩個人,道:“讓這裏的人把兵器放下去……”他的目光轉動,但有一個慢的,立時上前,沒有人可以在劉羲的雙劍下走上兩招。


    也沒幾個武士了,劉羲目光再度轉向姬白和姬萍:“把劍丟出來。”


    姬白是不用了,姬萍卻是還想動手,但隻片刻,她就放棄了,因為她看得出來,在劉羲麵前,她的劍技和蚊子一樣弱小,甚至於,連給對方一個蚊子包也做不到。


    “鐺鎯”一聲,姬萍把劍丟出來了。


    “好劍!”那是一把一尺三寸的短劍,但絕對是好劍,在鐵劍大行其道之時,銅劍就開始走藝術道路了,這口銅劍就是精品中的極品,劉羲再傻眼也看出這劍鞘上的黑寶石和描絲金邊,加上那古樸的紋路刻雕,足以證明這是一把有曆史有價值的好劍。


    看著劉羲貪婪的把劍收到自己身上,姬萍的嘴角閃過一絲不屑的輕蔑。


    身為燕國的公族,姬萍和她的哥哥燕公一樣,都迷醉於燕國六百年老方伯的威名之下。


    時人眼裏的七大戰國——魏、楚、齊、趙、燕、韓、秦,其中唯有燕國是周武王滅商後直接分封的“公”字號老諸侯國,第一任國君是周武王的弟弟召公奭,一脈延續六百餘年竟未失政。


    另外六國,楚國是蠻夷部族自立為諸侯國,西周第三代天子周康王才予以正式冊封,迄今五百年曆史。


    秦國是周平王東遷洛陽後冊封的諸侯,迄今三百多年。


    現下的齊國也不是周武王分封的老齊國,那個齊國的君主是薑姓,第一任國君是赫赫大名的薑尚,世人稱為“薑齊”。


    目下這個齊國,是老齊國的田姓大臣田乞在勢力坐大時殺掉了薑姓國君,田乞自立為國君,至今已經傳了六代,世人稱為“田齊”,時下也就一百多年。


    魏趙韓三國,原是老牌諸侯晉國的三家大臣,勢力坐大後,三家共同瓜分了晉國。周威烈王於魏文侯四十三年不得不正式冊封魏趙韓三家為諸侯國,迄今不過四十餘年。


    這就是說,七大戰國中,有四個是坐大奪權建立的,指齊魏趙韓。


    一個是山高水遠先自立而後被王室認可的——楚。


    隻有燕秦兩國是正式冊封立國而一脈相延的諸侯國。


    燕國是西周的開國諸侯,秦國是東周的開國諸侯,燕國比秦國恰恰老了整整一個時代。


    正因為如此,燕國是七大戰國中最為孤傲的一家。


    做為老牌的諸侯封國,燕國的上下,不僅止是公族,還包括士族,都自傲不凡。看不起它人,縱然是當今的霸主,在燕人的眼裏,也不過是方興的暴發戶而已。


    可是,姬萍再怎麽瞧不起劉羲,也不得不正視劉羲現在的強大。


    劉羲收了劍,心裏正高興,然後腳下一軟,這才意識到,自己踩到了胡舞女的屎,給嚇出來的屎,這真是丟臉大發了。


    “可惡!”劉羲大怒,他可沒吃過這個虧,怪隻怪那些女人膽小,竟然這樣一點點的就嚇出了屎來,可惜,現在的劉羲火在頭上,不會有一點客氣,反手一劍,就殺死最靠前的一個胡女,這一劍殺出了性,他眼角一抬,繼續殺了下去,胡女驚叫連連,但叫有什麽用?她們並不會音波功,也不會唱五音不全的比良阪尖叫,所以隻能一一死在劉羲的劍下。


    殺到了這時,現在,這間主大帳內,隻剩下了西豲大狼主,姬白和姬萍了。


    小五拿出了繩子,她看向姬白,道:“師父,也要一發兒殺嗎?”


    “不,這兩個是燕使,可能還有價值……”劉羲說到這裏,道:“先綑起來先!”


    西豲大狼主叫道:“你們是什麽人,就算是抓了我,你們也離不開這裏……”


    劉羲上前,話也不說,先正反給了他兩個耳光子,然後才惡狠狠的道:“你娘咧,我給你兩個五指山,不打你個滿你桃花開,你***不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你覺得老子出不去嗎?老子帶著你這頭豬,還怕出不去?”


    小五拿著繩子綑人,這時,幾聲連響的足音,劉羲虎視眈眈,姬萍已經交出了兵器,不敢動手。隻是小心扶著姬白,但頃刻之間,小五過來,拿著繩子按頭就綑。


    幾個西豲武士衝了進來,隻是一瞬間,劉羲出劍,劍光疾馳掠過,一一劃過眾人的喉間,四個漢子就此倒下,就如他們沒有站立著一樣。


    劉羲探頭出去,不一會,又有兩個武士進來,方一進來,劉羲就一劍斬斷了他們的後頸,這會讓他們不至於死去,但活著是活著,卻是手足不能動,地道的生不如死。


    小五忽道:“師父,你看,他似是不行了……”說得是姬白。


    因為之前的姬白中了小五一劍,給砍斷了一隻手,斷了一隻手當然不會是大事,死不了人,可如果失血過多那就大不同了。


    劉羲看了看姬白,對著姬萍道:“這個人如果失陷,你們燕公會不會出大價錢救他?”


    姬萍冷冷說道:“不必燕公,就是他自己也有足夠的錢贖買其身,所以,你們想要錢,就不要讓他死了!”


    劉羲哪受這一套,當即一個耳光子摑了上去,來回兩下。


    姬萍從小到大,幾曾吃過這個,當下就氣得要死,但劉羲冷聲道:“什麽玩意,你和我橫?說話就說話,不好好說話,你的舌頭我可以做主替你拿掉!想瞪眼?我還可以拿下你的眼睛!”


    姬萍這才意識到,這個人可不是燕國的人,不會把她放在眼裏,隻能權且在心裏記下,一旦回了燕國,才再思報複之策。


    劉羲拿過邊上的一隻幹火把,從油燈點上,然後對著姬白的手斷處就燒!


    姬萍又驚又怒,叫道:“你要做什麽?”


    劉羲再度給了她一記耳光,道:“替他止血!”替人止血有很多法子,比如說用繩子紮緊斷口部分,還可以用灰泥等物把傷口封住。


    當然,如劉羲這樣,用火直接把傷口的斷處變成死亡細胞,用來阻止血繼續的流。


    這當然痛了,可無疑也是最有效的一個法子,隻是燒過的傷口會很重。


    其實,人被火燒可算是一種極其殘忍的刑法了。


    中世紀的西方人把大量他們認定罪孽深重的人用火燒死,從這裏,就可見於一斑了。


    所以,用火來止血,雖是最即時,最有效的一個法子,也同樣意味著最疼痛。


    “啊——”姬白本來昏昏沉沉的,現在又給痛得大叫起來。


    劉羲一下子打昏了他,對姬萍道:“如果我得不到我要的好處,你看著,我會讓他生死兩難,你也一樣!知道麽?我會讓你們吃屎,讓你們和野**配,哪怕你們不願意!”


    三個人給拉到一起,帳門挑開,他們大步的出去了。


    息虎向著馬欄,小心翼翼的過去,他不是一個人,還有他的手下。


    “看出誰是頭馬了嗎?”想在馬群中看出來,息虎不是沒有經過訓練,但他仍是不確定。


    “那一匹……”樹上飛說,他微微用下巴指示著:“那匹黑馬,它雖然離群,但那不是真正的離群,所有的馬都禮讓它,我覺得是這樣……”


    又有一人叫道:“這要看跑,十五說過,馬跑的時候,要看頭馬,隻要是頭馬,就會跑在前邊,我們不用管它怎麽跑,我們隻要跟上它,總會套住它的,這樣我們就可以占領它們了,它們就會成為我們的。全部都是!”


    息虎深以為然。


    一名西豲將軍過來,道:“你們要幹什麽?”


    息虎大聲道:“我們想要看看馬,你們這裏的馬真好呀,我們趙國就沒有這樣的馬。”


    西豲將軍哈哈大笑道:“怎麽會呢,我聽說趙國陰山總是能出好馬的。”


    息虎道:“可惜比不上這裏的馬,你看,這些馬,多肥,多壯!”


    “那是當然……”西豲將軍得意道:“這裏的馬都是我西豲精選出的戰馬,可是與別不同的,你看那匹黑的,對了,那是頭馬,本來這裏麵有一匹頭馬的,但這匹黑的一來,立時就把它給踢死了……”


    息虎讚歎連連,話鋒一轉,引著那位西豲將軍向著馬欄而去道:“對了,這樣的馬當成為你們大狼主的坐騎,是不是?”


    西豲將軍臉上微微一笑,道:“卻不是呢,我們大狼主當然想要啦,可是那馬性子烈,不騎它還就算了,可要是想騎它,那可不行,非鬧上天不可,好在的是,我們時不時的放馬,馬兒出去,會自動的把一些野馬帶進我們的馬圈,你知道,想要引多少馬,全憑頭馬,所以大狼主不敢動這匹馬,也就不好用強了……”


    息虎道:“可惜,要是我的馬就好了……”


    西豲將軍道:“若是你們能出二十車鹽,五十車鐵,大狼主也許會同意出讓。”


    息虎歎道:“可惜我們隻是臣屬,自己哪有這許多的錢財呀!”


    西豲將軍道:“我不也是一樣,大狼主再大方,也是不可能把這匹馬賞賜給我的……”


    劉大五十人在幾名引路的西豲人帶領下向停車馬處行著。


    劉大對著帶頭人道:“那邊的車是不是燕國的車?”


    帶路人道:“是呀?你看車紋不都可以看出來嗎?”由於燕趙兩國常往來於戎地,所以西豲人一般也都可以從車子的紋路等種種跡象處看出車的出處。


    劉大點頭道:“這就對了。”


    帶路人沒有明白,也無心計較,道:“對了,你們停這裏也就行了,我們會準備一些羊,大家可以坐在一起吃上一些,我們還有秦國本地的酒,秦酒真是不錯,大家可以一起喝點。”


    劉大嗬嗬笑著:“那可就打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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