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如此,本來好好的,一場勝負約在秦無業的出現,變成了死約。青簡書成,再無更改!兩邊都落下了文字。留下了姓名。相對來說,北信君好一點,他隻要寫上自己一個人的名字就可以了。但那那邊卻是要著上十一個人的名字。亙步打頭,之後是秦無業、範病、式孫、令肆、車呈量、十馬當、角良、弓無害、席冰、阿毐。這些人一個個拿出了自己的劍器,其中那個拿大木錘的正是十馬當。他力大無窮,號稱十匹馬也不如,故叫十馬當。


    當這十一個人站在一起的時候,從哪裏看都是那樣的強大,特別是十個人分前站好,那十馬當站在後麵,別的不說,就是他手上的大木錘也是足可以嚇死一萬人的了。在這樣的大錘子下,一般還真是沒有可以對付的。一錘之下,力可以殺熊。如果隻是單對單,那也就算了,可是當有配合之後,這人也就可怕起來了。在秦皇時,大力士的鐵椎一擊可是天下聞名的。


    戰國是劍客的時代,但是也有力士輝煌的一角。事實上亙步等人也不是傻子,他們也是知道,北信君既然有著一力三百的美名,又有一年滅義渠的戰果,這證明北信君是一個可以搏殺於戰場上的強者,這樣的人,往往就體力上來說,是很大的。北信君在說話的時候,也提出了他的獨門兵器,在此,眾人一致認定這件兵器是一件重兵器,他們猜對了一半,所以拉來了這個大力士十馬當,有這種一力十馬的力士,想來不至於會吃大虧。


    所以他們的信心十足,所以在此,秦無業連衛薄也不放在眼裏,事實上,如果不是衛薄一向深居簡出,那麽秦無業早就考慮要襲殺衛薄了,他對衛薄的恨意是無以複加的。


    衛仲子道:“兩邊準備好了,現在開始驗看兵器!”這個驗看兵器是要看兵器上有沒有毒。這一點很重要,並且還要把暗器給去除,飛刀之類的暗器是不容於比武的。這隻是下流的玩意兒。不入正流。隻有那些在野的遊俠兒才會用,但在正規的場合下他們也是不會自暴其醜的,人,講的還是要憑自己真正的本事。


    秦無業等人哈哈大笑亮動兵器,惹得周圍的齊民們一片的叫好聲。


    亙步冷聲道:“北信君,你說你用獨門兵器,這就是說不禁兵器了,我們這邊也有一個獨門兵器,你可不要見怪啊!”他說著,以十馬當為首,全都笑了起來,無論怎麽看,他們這邊的威風都太大了,在這樣的場麵下,縱然是衛薄之流也是不敢輕易下場。


    秦無業也道:“北信君,聽說你的兵器特別,怎麽還沒有見到?不敢拿出來亮麽?”


    北信君哪裏理會他,隻是站那兒等著。衛仲子道:“北信君,你的兵器呢?”北信君笑了一下道:“在路上。”蔡情道:“裝神弄鬼,隻怕是拖延時間,到時尋機而散!”她聲不大,卻也盡夠人聽了,衛薄冷冷看她一眼。蔡情立時閉嘴。這蔡情對衛薄已經是情根深種,由於劍士愛劍,為了衛薄,當時他身邊沒有一口似樣的好劍,次點的劍不配衛薄,普通的劍更隻是拿來用的,而一個名劍大師,他的身邊一定要有一口天下聞名的名劍。於是敗家的蔡情就把家族裏最珍貴的名劍蔡愉給了衛薄,可惜的是衛薄收下了蔡愉,但卻仍是平常的對待蔡情。在他的眼裏,蔡愉劍才是真正的美人。相比起來,蔡情卻不是。


    秦無業如此深恨衛薄也是緣自於此,因為這口蔡愉劍他也是很中意的,他追蔡情也有此原因,甚至當時的蔡情對他也是一口一個秦哥哥,可惜,更帥的來了,女人變心是再正常也沒有的了,這口秦無業視之為己的蔡愉劍最後竟然跑到了衛薄的手上,這怎麽不寧他憤恨交加!若然可以,他都想生吃了衛薄。


    在一片笑聲中,煙塵揚起,這是北信君的神牛力士來了,他們騎著牛,速度上慢了一點。


    從牛上下來,兩個大漢提著大荒凶獸進來,真正見到了這把兵器,才讓人感覺到東騎人的那種創造力,人們很難想象,是怎麽樣的一種力量,讓這種造型的兵器出來,這哪裏是一件兵器,說是一個真正的凶獸是一點也不過分。特別是在在龍鼻和龍頭並龍頸下,那穿在十八個小指粗的環的馬尾鬃毛,讓這本來陰冷的鐵兵器發出野獸的生氣。


    凡是見到了這件兵器的人都在倒抽著冷氣,人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造型的兵器,突然一下子拿出來,那叫一個嚇死人。田嬰第一個跑過來,他手一摸,道:“鐵,是鐵,這不是真的獸……但是……這全鐵……那要多重!”田忌道:“我來!”他一把抓起此物,在手一舞,兩下過後道:“不行,太重,這樣的兵器,幾下子還可以,十幾下也行,但是君上,你真的能自由的使動嗎?”的確,如大荒凶獸這樣的武器,那種重量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就算是經過了訓練,但也不是說可以長久的揮動它戰鬥,萬一殺敵不成,卻把自己的力氣給用光光了,到那時讓哪兒哭去。正說著話,田忌哎呀的叫了一聲。


    田嬰道:“怎麽回事?”田忌道:“這上麵還有小球……這也是鐵的……打到我的頭上了……”他說著,露出頭來,漸漸的,出現了一個小包。田嬰駭然,這件兵器已經如此的可怕了,現在再加上這上麵的小擊子,那豈不是更加的可怕!這還怎麽讓人使動起來呢!


    北信君提過大荒凶獸在手上自由的轉了一個圈,然後槍尾朝下。提起手指,在槍的刃部輕輕一彈,發出了一聲響!衛仲子看向衛薄道:“你怎麽看?”衛薄雙目放光道:“用這種兵器,定然有怪,那對小鐵球,定然有怪,從方才一指響,他的手指力大無比,他人也是力大無比,但我不知道他到底厲害到什麽程度……不過……”衛仲子:“不過?”衛薄歎道:“無論如何,他敢一敵十,而且還是那些厲害的人物,我就不行,我正常一對三,最多一對七……”過了一會兒他補充道:“秦無業不在內的話。”


    衛仲子道:“你去驗北信君的兵器!”衛薄領命。蔡情不信道:“那個匹夫比衛師兄還強?”衛仲子道:“你說他是匹夫?你再找一個匹夫說敗孟軻看看!”解輝道:“看熱鬧,看熱鬧。”


    衛薄到北信君看他的兵器,一會兒道:“北信君練這樣的兵器多久?”北信君道:“十年吧!”衛薄點頭。槍劍同理,在劍上,要練十年,在槍上,時間更久。主要是現在還沒有白蠟杆子,白蠟杆是天然綠色灌木叢生植物,它通體潔白如玉、堅而不硬、柔而不折,杆身可彎曲到一百八十度不劈裂,柔韌性強,自身纖維密度稠,有較強的自然拉力,在幹燥的地方不劈裂,在潮濕的地方不變形,其彈性、韌性是其它木質不可比擬的。


    在槍法裏,利用這種白蠟杆子可以打出山舞銀蛇原馳蠟像的感覺。厲害到了不行。同時,也可以借助這白蠟杆子的抖動,回震自己的肌肉,達到煆煉自己的目的。通過這種耍大杆,可以明白靈活動用勁理,在這個角度上講,大槍高於劍,其對人體的效用遠遠不是劍能比擬的。也就是說,真正的大槍法,要想練得好,就要用軟槍,硬槍是練不出真正的上乘功夫。


    衛薄看不出太多,他不知道白蠟杆的原理,在他的麵前也是一條大大的鐵槍,而不是軟槍,他看到的隻是一支在沙場上縱橫無敵的神兵利器,卻不明白這件兵器的真正神妙。


    “無毒!”衛薄得出了結論,大聲的說出來,然後他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僅僅隻是站在北信君的邊上,他都能感覺到十人組的衝天殺氣,現在他真有點佩服北信君了。此刻的衛薄並不知道,在十年後,他將效法北信君知道的一個人,風蕭蕭兮淄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當時的北信君打下了燕國,並且有攻打趙國的趨勢,在趙恨的親自出馬下,衛薄決意刺秦!這個秦,不是指在史書上記載的西秦,而是在無定河大戰後,自立稱為北秦的秦國。


    不過那都是後話,這裏就不一一細表了。


    衛仲子來到兩邊中間,對兩邊道:“比鬥在即,動轍生死,在這生死之前,你們還有什麽話要說,還有什麽交待沒有?”亙步上前道:“北信君,亙步與你無冤無仇,雖以劍向,但實是爾辱及我儒家學派無禮在前!隻要你承認你在學宮胡言,承認我儒家大學顯學,此次比武,立時罷休,你看如何?”北信君哈哈大笑:“難道說!這就是儒學的仁義?用刀劍逼人說自己是顯學,是實學?說治不說法,說耕又不知農,一味貶商斥商,瞧不起百業百工,除了想要做官,一無是處,這樣說什麽什麽不懂,做什麽什麽不會,眼高手低之徒,也想當官?還想要表明自己是顯學?顯從何來?實從何來?大話欺人罷了!我北信天生直人,到頂了,也隻是頭頂天,腳踏地,可不會學你們,上嘴唇到天,下嘴唇到地!”


    田嬰大叫道:“那天地之間豈不是隻剩下一張嘴了麽?”說罷他與田忌一起惡形惡相的笑了起來。邊上的百姓也開始大叫大笑,古時候隻有幽默,還有一些警世的預言,但還沒有相聲。北信君這一說,田嬰這一和,可讓百姓們笑壞了。


    亙步大怒,跳腳罵道:“北信君休要欺人太甚,今日且就要叫你知道,人終需要為自己的話付出代價,我儒家不僅有仁義,也有護學的手與劍!”北信君冷笑道:“護學?學霸罷了!墨家有學,但也承認天下治國必法也,法家斥墨,也承認天下百工必墨矣。尊重他人才可尊重自己,儒學為求提高自己而一味貶低它學,這又算什麽仁義做法?天下各家學說,都有一定的用處,唯儒家,本君不知你們除了帶小孩子識字外,還有什麽用處!”


    秦無業大聲道:“北信君,休呈口舌之利,一會兒我們劍下見真章!衛薄,下一個就是你!”可惜,秦無業不說後一句話還好,但這裏都是衛薄的衛絲,他一說,頓時惹來一片罵聲,那些罵他的多是女子,這些女人可是比男人牙尖嘴利的多了,上嘴唇一碰下嘴唇,什麽話也可都說出來,不片刻,就把秦無業說得狗屎都不如,說他就連給衛薄**底板,他的舌頭都是臭的!還有人直接說起秦無業的父母,直把他的父母說成了是低能兒的結和。


    秦無業氣得要死,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沒法子,人沒人家衛薄帥呀!


    趙茗在小狐的身後,同時拉著小狐,不讓她衝出去。她現在已經有些麻木了,隻是一味苦忍。其實,如果現在殺了小狐會怎麽樣?趙茗想了想還是算了,她真正恨的是北信君,她不想連累它人。忽然身邊微風動,趙茗立時側身,這是劍士擺出拔劍式的起手式。那人忙道:“是我……”小狐回頭,卻是趙致。小狐先是一愣,然後趙茗道:“她是趙氏武館的弟子,是和我們一起進的臨淄。不過……”小狐笑道:“原來你是一個這麽漂亮的人啊,難怪要遮著自己呢!”趙致笑了一下道:“見過定陽公主,公主才是真正的大美人呢。”


    小狐搖了搖頭,長長的睫毛不住的抖動,道:“聽說你們求人沒成,衛薄不理人哩!”


    趙致難過的幾欲流下了眼淚,道:“我們不求他了,我們打算離開齊國,我們打算……”她有點說不下去了,回趙國,很可能給抓去當壯丁,但留在齊國,又不一定能找到合適的工作,畢竟,齊國有天下最有名的稷下劍道場,可以大批量的生產劍手,在劍手人才上,齊國一點也不缺,可以自給自足,甚至還會向楚國等大國進行劍手的輸出工作,若然非是如此,他們也不會到魏國討生活了。在曆史上,隻會記錄真正的大事,他們這些小人物的命運,卻有誰會在意?趙致當然可以過好一點,但問題在於她舍不下這些弟子,她的哥哥和這些人感情很好,甚至為了趙氏的名聲死在了比鬥劍場,死後還落下了不光彩的名聲,這讓趙致怎麽可能就此不管不顧的離去呢?


    小狐卻是讀懂了她的意思,輕輕一笑,道:“這有什麽難的,這樣好了,嗯,那個大壞蛋要在這裏建立商號,到時是肯定要請人的,如果你們可以付出你們的忠心,那麽我可以讓大壞蛋請你們,你覺得呢?”趙致當然明白小狐口中的大壞蛋是誰,除了北信君還有誰?她有點意外,坦白說,雖然北信君帶了他們一路,他們也對北信君有所感激,但卻沒有想過替北信君做事,或者說她從沒見到北信君有這個意思流露出來。


    一點是北信君自己就有足夠的人手,他身邊百多的囚牛戰士,自然不要別的護衛。二來白門自有足夠的劍客馬隊,還有猗梁,他自己也有十來個鐵心跟隨他的人。但是……如果北信君真的可以雇傭他們,那可就解開了趙致的心結,也就是說,她可以回趙國重新磨練自己的劍法了。正當她將信將疑的時候,趙茗在邊上道:“梁老大人要在齊國開商立戶,的確是很需要一批信得過的人。”趙致又驚又喜,道:“此話當真的嗎?”


    趙茗細心道:“當然是真的,你不信我,也可以相信公主!”趙致連聲道:“那我就多謝公主了。”小狐微微一笑,道:“這也沒有什麽……”她忽然一抽鼻子道:“你出了這一身的汗,身上卻還有香味,是用什麽香草?”趙致忙笑道:“……”


    “江離草!”卻是趙茗說話。趙致一怔,因為她用的江離草與別有不同,是一種特生的江離草,並且還進行過了一定的加工。如果僅僅隻是一般人,是絕對不可能聞出是江離草的,正所謂此江離非彼江離,就如紅樓夢裏燒茄子,一道茄子燒了幾十道工序,最後全然沒有了茄子味了,不是真正吃過的,是不會知道的。這個工序是趙恨在自己的小院子裏進行的,他現在的愛好就是種香草,也就是說,隻有趙氏核心的弟子才會知道這種江離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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