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虎那家夥呢?”北信君問。劉金吾立時道:“回君上的話,息虎將軍帶本部人馬趕去敦煌助而已將軍去了!”北信君點點頭,他很滿意,看著抓來的大量戰馬。這可是戰馬!一定要分清,戰馬是和普通的馬不同的。一匹戰馬是一定要經過訓練的,首先是要聽命令,其次是要不怕響,不怕煙,不怕光。訓練馬的時候,一定要用大鑼在馬的耳邊敲擊,要用光照馬的眼睛,要用煙點在馬的身邊。因為馬是一種十分膽小的動物,它的膽小十分離譜,看草原的野馬就知道了,一點點的動靜,就跑起來了。這叫受驚!


    可是現在擺在東騎人麵前的是禺支人已經訓練十足的戰馬,可謂神仙放屁,非同凡響。


    這樣的戰馬,白得的,多好!要知道東騎人發家就是靠著搶來的三萬匹戰馬!當時北信君大敗家,一下子殺了一萬多匹來吃,敗家到頂了,現在想想北信君都有點後悔!但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他要解決糧食問題,不吃馬哪行!如果不是他殺了這一萬匹馬,又換成了大量的人肉,北信君哪來的足夠食物和義渠人打一場後勤充足的大戰!


    “好!”北信君大喜,他抓著一匹看上去不錯的馬,就想要跳上去。劉金吾叫道:“別————”但卻已經遲了,北信君身子一晃,竟然從馬上斜跌了下來,好在水鏡在邊上,一下子抱住了勞累的北信君,可憐她小小的身子,給北信君砸下的後背撞得直晃,幸好她是一個**胸,如果胸口的肉多,神經線多,那一下子不定有多痛,哪如現在這樣,悶一下,也就沒事了。北信君扶住水鏡,打眼一看,氣得笑了。原來禺支人的馬隻有一個麻繩子的套子,哪來的馬蹬,更不要提雙邊了,隻是一邊。而且馬肚帶也是平平的,不怎麽緊,隻是讓馬背上多了一塊氈布,緊而而已,寒酸的到家了。騎這種馬,一定要很好的騎術,也就是騎術中的人馬合一之術,兩條腳要緊緊夾住馬腹。中國武術裏的馬步怎麽練出來的?不是學馬紮一樣練的,就是練夾馬身體的功夫,也就是說,馬步的基礎是出自馬術,後來才變成了武學的樁步!似現在這樣的馬,北信君不是不能騎,隻是非要累壞他不可!可惜北信君爬山下山,中間還有打鬥,這容易麽?哪怕北信君是一頭老牛,也有要喝水休息的時候呀!


    “君上恕罪————”劉金吾一下子跪倒在地,北信君搖了搖頭,道:“算了……駕車……我們去敦煌城……”陳武道:“阿父,你累成這樣子,一定要休息一下,這樣好了,後麵的戰鬥你都說了,我們自己去就行了,您就回營地吧,剩下的戰鬥讓我們打好了。”


    北信君暗道:“我怎麽放心!”但話一出口,卻是頓住!略微一想,自己帶出的這幫小子一個個還真不是好對付的主兒。遠的不說,就說劉金吾,這小子過往一直在劉已吾、劉而已這兩人的光芒之下,自己一個沒有注意,可指揮打仗,卻是沉靜而不果斷,同時奮昂激烈,不輸於人,打仗也沒有敗過的。正是他的表現良好,自己才讓他到這裏來以少搏多,在自己想來,他最多也就是打跑了敵人,盡也夠了,可是沒有想到的是,這小子雖然有人的幫忙,有人的配合,但他本人的才能也是在那地方,穩穩的就這麽把禺支人逼上了北塞山。


    而陳武,她做事是不讓人放心,但她打仗可是一把的好手,變態之處不下於人。至於息虎,有點自大,但還能控製,而且也是機靈,一下子就跑了,到敦煌城下打仗去了,現在這裏還有九百多的步軍,騎兵過五千。那還有什麽好怕的?想到了這裏,北信君道:“也罷,本君一向披堅持銳,隻是這一會便躲一次懶吧!”劉金吾眾人一並道:“君上聖明!”


    待到眾將圍來,北信君道:“三衛軍隨本君回營,其餘人等,自行到敦煌城下開戰!本君這就回營,小睡一覺,希望本君醒來的時候,你們已經拿下了敦煌城!不過你們仍要牢記,一定要避免重大並不必要的傷亡!”陳武吃驚道:“阿父,你是說這一仗剩下的怎麽打,隨我們的意了,是不是?”北信君點點頭,道:“隻一條,不能有重大傷亡!”陳武哈哈大笑道:“阿父放心,我們不會出亂子的!”劉金吾就沉穩多了:“請君上放心,末將定然不辱使命!”


    北信君目光一掃,落到了薑君集的身上。這薑君集隻給一看,頓時就明白過來了,連聲道:“我聽五將軍和劉將軍的話!”北信君點點頭,道:“好好努力。”薑君集大為感動,他是戎人的身份,說白了是二等公民,得北信君這一句話,那什麽死忠之心都上騰來了。


    之後劉金吾等眾人催的催,叫的叫,把那一個個士兵盡數弄上馬,好在的是東騎人大多都是牧人戎人出身,焉有不會馬的,隻將腿夾緊了馬腹也就夠了。這一點是北信君立國北方的天生條件。這一點殊不容易。騎過馬的都知道,不騎上多遍,將那兩瓣的屁股跌成四瓣是真難學會。一個士兵要會騎馬,並能騎著馬跑,要一年,而要騎著馬長跑,並且還要戰鬥,射箭,沒有三五年是不可能的!北方胡人的最大特征是什麽?不是別的,就是那一個個的羅圈腿!在漢人與匈奴人的戰鬥中,漢人以飛快的速度練成了一支鐵騎,這支鐵騎和匈奴人的騎兵有什麽區別?就是兩個,一個是馬鞍好,一個是雙邊的馬蹬。而匈奴人不是沒有,隻是僅僅在馬身上的一邊係了一條繩子,所以漢軍踏著雙邊馬蹬向匈奴人挑恤,匈奴人老鼻子吃虧了!而在東騎卻不會如此,東騎的人大多是原來的義渠人、草原散戶、老秦人!這三種人哪一個是不會騎的?還有就是那西戎的部族投奔來的民眾,還有大量的遊俠劍士!多不勝數。


    隆隆聲中,東騎大軍在劉金吾、陳武、薑君集三人的號令下向著敦煌城而去!


    徐英子水鏡過來,扶著北信君上了他的駟車。之後,徐英子到前頭駕車。囚牛衛急著開道。隨後是嘲鳳衛和狴犴衛的傷兵。北信君倚靠在車後靠上,將個頭漸漸向水鏡斜去。水鏡害羞,急著下車,但是北信君使力抓著她的手臂不放,水鏡見那手是傷手,不忍用力掙,但似這車子一晃一晃,讓那北信君一個勁的往她懷裏鑽,卻又是她受不了的。到底是一個姑娘家,哪怕是看慣了北信君的壞事,也是無法讓自己接受!


    北信君吃力道:“水鏡,你讓本君這麽抱抱不好麽?”水鏡道:“一身汗的,你抱什麽,快放我下車,你自己睡上一會吧!”北信君怎肯幹休,道:“不要……好水鏡,我就喜你身上的汗味兒,就是香呢!”水鏡咬著銀牙,捏著拳頭,就想打過去。正要動手,忽然大腿一重,北信君大頭竟然徑自的倒在她的腿上。古人形容大腿用股。用了這個字,其中的一個意思就是親近的意思!在古時,摸女子大腿,和現在把手伸去摸人的**沒有區別!這讓水鏡情何以堪,她的確是感念北信君對她的照顧,可這並不是說她就願意劈開大腿,任北信君施為了。似現代社會,往往三杯酒下肚,拉著剛認識的姑娘開房,那是絕對沒有的事!


    “你放手!”水鏡要起來,但卻給北信君的大頭壓在腿嬖骨上,竟然直腰不起!北信君耍無賴的道:“好水鏡,本君一身傷,你就讓本君歇息一會兒吧!”水鏡哪裏肯舍,她可不是彬菜一流,見到男人的疲憊,就舍了大腿讓人枕著睡覺,竟然提手就是一拳,打在北信君的額角上。北信君吃疼,頭一偏,將臉轉到了水鏡的小腹下,鼻臉嘴竟皆對著她的三角地帶,微微的熱氣隨著話發出道:“疼————”水鏡打了一個機靈,隻覺得身子都麻了,她清白的身子,幾曾吃過這樣的虧,心中一急,幾欲掉下淚來。當下用手抓著北信君的頭發耳朵往外扯。哪知道北信君就是不依,她越是用力,北信君就往她腿心處鑽,一口氣下來,讓水鏡羞的下身幾欲濕了。驀然,車簾一掀,徐英子的臉伸了進來,笑了一下又縮回去。


    水鏡隻覺得天旋地轉,忍不住拉過北信君的耳朵道:“起來!”北信君咯咯笑了起來,道:“你震得本君的耳朵好癢哩!”水鏡道:“你……你……你快給我起來!”北信君卻是不起,道:“水鏡,你不知道本君喜歡你麽!”水鏡吃吃道:“我可不喜歡你……你放過我吧……”說是這樣說,但聲音卻全然軟了下來!北信君心知其意,道:“本君好累,你隻讓本君這樣睡一下就好了,行不行?”水鏡苦臉道:“你這樣子成什麽樣子,你是大國君,哪有這樣賴皮的……快快起來!”北信君大叫:“不好,本君要死了,死了……”水鏡怒道:“你裝什麽裝!我好意扶你上車,你就這樣欺負我嗎?”北信君怔了一下,水鏡也怔了一下,她可從來沒有說過這樣軟的話過。這話說的竟然有幾分的嬌嗔在裏麵。


    不過北信君是什麽人,當下仰過臉道:“好了,本君不鬧,水鏡,讓本君好好休息一下,你不動,本君也不動,我們就這樣,讓本君輕輕枕著,好不好?”水鏡深知此人無賴,想要拉他起來,怕不是要一刀殺了他,才可以推開這個賤人,她心中本就是純善純良,怎麽可能下此毒手,頓了頓道:“那……那你……”北信君知道她的意思。放過身體,仰頭躺著,他這樣躺在水鏡的大腿上,耳鼻間盡是水鏡身上發出汗酸味的香氣,卻是說不出的安寧靜神。


    水鏡本來怕北信君再亂動,但現在北信君老老實實的躺在自己的腿上,卻也不好再推。看著北信君帶傷的臉,此時竟如嬰兒一般,心裏卻是感覺到了奇怪,暗暗想道:“他人這麽壞,又下流好色,難道我真的要把身子給他?我給他換得他做個好人也就算了,但我再怎麽對他好,也隻是他生命中的一個女人罷了!可恨男女情事我什麽都不知道,我到底要怎麽辦才可自處?要是桑姐姐在這兒就好了,我就可以問她了……”想到了這裏,又看向北信君的臉,忽然想起來什麽,笑著在北信君的頭上一拍道:“這壞人,還打桑紋錦姐姐的主意……”拍過之後又擔心北信君醒來,看北信君真是睡了,這才放心。忽然又想起了自己的好友水若,她與水若都是孤兒,給取了水字為姓,現在水若不知是不是還在大山裏,要是水若小姑娘知道自己的腿兒給一個下流男人這樣枕著,不知要吃驚成什麽樣子哩!話說回來,水若也美得緊,不知北信君是不是看到了水若也動心!說來也怪,想到此處,水鏡竟然覺得心裏有一股難言的酸意,小姑娘可憐不知道,情蔻既然動了,再想消退,哪那麽容易。


    大霧時分,隨著一聲的號令,鬼車帶著一眾兵士小心進入長長的地下甬道。


    為了小心起見,鬼車帶著火把,但是這仍是不好,長長的甬道,黑漆漆一團,永遠也看不見前方的路,眾東騎士兵提著自己的兵器小心隨著鬼車的身後。這鬼車也是放心,大步流星,越是往裏走,就覺得心頭越重,這種沉重竟然讓人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這其實就是這條甬道太長太深的緣故,空氣難以到達,故而會讓人如此。也就是他們一行隻十一個人,如果再多,比如說二十人,那身體不好的悶死在下麵也是正常!而且這份的黑暗也是可怕,長長遠遠,就似這條路走不到頭一樣。最可怕的是隨著空氣的不足,火把也開始跳動。


    那火焰一跳一跳的,似是想要從火把上脫離,又似是要革命,把一切都給燒起來的樣子,但它越是抖,越是跳動,就越是小,前麵本來可以看見一丈長,但是現在也隻能看前自己身前的三四步路了。而且,鬼車還不由自主的放慢了速度,生怕是自己走的快了,那火把卻是熄了!又走了好一會兒,總算是好了一點。鬼車縱是膽大,也是下定了決心,再不走這裏了!


    好容易,火把忽然亮了起來,一股清新的氣味過來。鬼車大喜,叫道:“快到了,大家別落後!”這是自然的,自然沒有人會叫,他們隨著鬼車,是大步流星走甬道!鬼車把火把向前麵高高舉著,因為近了,火把的火會回哺自己,那時就哭都哭不出來了。


    又走了幾步,鬼車忽然一驚,他竟然看不見光,卻又有風!他向前看去,竟然憑白的多出了一麵綠草的牆,這難道是那些禺支人後來發現了,所以就封死了道口?那樣一來,自己一眾人豈不是還要走回頭路?其實走回頭路也沒有什麽,但這種地下的甬道,最是悶氣,走上一遍也就算了,想著走完就算了,可是如果想要走上n遍的話,那就非常可怕!


    不甘心走回頭路的鬼車狠狠一拳打去,卻是打了一個空,甚至露出了幾許的光來。


    鬼車這才明白,因為是霧,外麵的能見度低,所以自己的才看不見光明,其實這草牆一樣的就是出口,隻是這草牆也太密了,這也是個當然,如果薄了,豈不是隨隨便便都可以看到看出這條密道呢!大喜之下,鬼車一頭鑽出來,頓時開心的跳了起來。他們終於從這條漫途亢長的甬道走出來了。身後的東騎兵也走出來了,一個個的都叫了起來。


    忽然,一個東騎人叫了起來:“馬!”鬼車看了哈哈大笑,這果然是禺支人的馬群,隻是現在全都是東騎人的了。大約是三十多人發財!他們都是步軍,自然知道馬的珍貴,正當眾人笑時,一把聲音叫道:“什麽人,笑什麽笑?”鬼車不知道對方說什麽,但這樣大聲和他說話,卻是大怒,摘下半角鑽雲槍,暫不發聲。


    眾東騎兵也一一亮出兵器。待到馬蹄聲響起,那隊的禺支人騎馬的巡兵到了,可惜的是人不多,馬更少。帶隊的軍官隱隱看見了鬼車一行,可惜的是他不知中原話,說起來:“#¥……—…………#¥#¥#¥”的,莫說東騎人了,就是他的手下也沒有幾個聽清的。其實他說的是你們是什麽人,怎麽跑到這裏不做事!可鬼車哪知道他說的是什麽,待到了近前,禺支軍官看清一切,這才大驚!東騎人的軍服他見到也非是一日,霧大看不出來,現在霧小了,豈有不知的道理,但他現在縱是知道了也沒用了,鬼車大力一揮手中的半角鑽雲槍,立時就給他來了一個開膛剖肚,同時絞得他體內內髒“劈哩叭啦”盡數掉到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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