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北秦兵失敗的時候,他們點燃起了峰火。夜點烽火,晝點狼煙。見到了烽火,趙軍脈脈無語,想要再行偷襲是失敗了,但要說就此退去,又大有不甘。伍良拔出鐵劍狠狠插在地上,道:“回去也是窮死,拚了,我們再往前,一定要搶到足夠的東西!”北秦伯曾經說過,人有三大原罪,弱、窮、無知!其中窮與無知是最要命的。弱隻是讓別人可以欺負而已,但人是可以自己變強的,但是窮……與無知……卻是會讓人自己犯錯。覺得自己沒有搶夠,趙軍選擇了繼續的深入。他們隻有一千人,但卻敢於這樣冒險,可見他們是窮到了什麽地步。和北秦伯他們癔想的一樣,趙軍是私自的一種行劫,這是一種沒有官方插手的行動,自然沒有什麽糧草了,他們是吃著和馬一樣的黑豆餅行軍的。


    黑豆餅對於馬來說算是一種精飼料了,但是那隻是對馬而言,也就是比草好一點。這種東西吃了,人是很難拉出屎的,往往要別人幫忙用小棍子在**裏挖,可憐到了這種地步。


    如此一來,如果不能有所得,那就真的完了。因為現在是五月,在北秦,這是流金的五月,西域的商路打通,北秦人征禺支國的財貨,全運轉起來,進進出出都是錢財。僅一個五月,北秦的貿易就達到了兩百萬金以上,而北秦更是花起錢來如流水。而對於趙人來說,五月卻是青黃不接的五月。田裏的秧苗方自插上,擺脫了農忙,集體餓肚皮。把種糧種上,不種吧,來年沒有吃的了,種了吧,現在又沒有吃的了!要不還得說人是萬物靈長,不會隻看眼前,趙人還是選擇把地給種了,可是……他們眼前卻是沒有飯吃了。其實……打獵也是一個出路……但是如果光靠打獵,那是不可能的。首先,他們不可能離開自己的馬太遠,也就是說,他們不能進山,進山有可能遇上大獸,馬會受驚,會跑,最後的結果也就可以知道了。


    他們也不能過於的深入草原,深入的話會有狼群,和大型的狼群遇上了,也不是一件幸事,和狼群的戰鬥就會死馬,用不值錢的狼肉狼皮換馬?這得虧多大本?還是一樣的要死人!也是不劃算。算來算去,他們隻有搶劫一條出路。正是這種窮苦的生活,才打造出了趙國邊軍的強大!伍良的話引起了窮人的共鳴,他們紛紛叫起來:“殺、殺、殺、搶錢……搶糧……搶鹽……殺、殺、殺、搶錢……搶糧……搶鹽……”伍良見軍心可用,一揮劍上了馬,道:“我們殺……”眾趙軍隨著伍良上了馬,轟轟隆隆的跟了上去……但是……


    北秦的邊關製,是把百姓遷到內地,在邊關處留下一個空白,而百姓居住的不是農莊,就是牧場,這些地方,一般都似個小堡一樣,有一定的守衛能力。但就算是如此,趙軍也是到不了。因為之前的北秦士兵已經在第一時間向西海點起了烽火。


    一接到烽火,正在宵夜的劉持白立時吐出了自己嘴裏的殘食,他一麵下令派出了斥候兵,一麵叫來了陳麻與公羊大。兩人也是披上了軍甲,身上同時罩上了北秦一慣用的綠色披風。劉持白沒有廢話,劈麵就問:“你們看見烽火了?”陳麻道:“看見了,沒想到真有人敢向我們動手,不知是魏軍還是趙軍!”公羊大道:“怎麽可能是魏軍,我們和魏軍的關係……”


    劉持白不同意道:“不對,陳麻老哥說的好(劉持白雖然在軍職上算是高出二人一頭,但是他是出身一期的小熊,實際還沒有到二十歲,年青的很。),西海扼守趙魏之邊,從地利上說,我們還壓在了魏國的上頭,要說魏國也向我北秦動武,非是沒有可能!我已經下令派出了斥候兵,但是我們也不能坐在這裏傻等,你們二位的野戰軍都在城外,如果入城,大是不好,再說我北秦也沒有過給人這樣欺負過,秦國尚不敢來攻,何況餘焉,君伯大事在即,北秦明年才算是正式立國,開國大典重要之時,任誰來襲,我們也要迎頭打上去!不能放過!我意出兵對敵,不管是秦、魏、趙、韓,本將軍血戰至死也不罷休,二位將軍如何?”


    公羊大方才失了麵子,這下立時道:“你小將軍不怕死,我們這兩個老人兒又怎麽會怕事,隻是我們的騎兵大部在巡邊,一直以來,我們這裏的兵力一向是維持在一千,我和老陳加起來,共是兩個旅,不知夠不夠?”劉持白卻是自信很足,說道:“二位將軍,自君伯西征以來,已經在一路的戰事都進行了記錄,從那些下發的戰記上來看,騎步的結合最具威力,二位將軍的騎兵縱然不多,也是不要緊,得君伯的幫助,我現在麾下的兵力達六千,很快,其餘四千也會到來,不過就目前來說,隻要來敵在三萬以下,我相信我們還是可以應敵的!”


    陳麻道:“隻是三萬好說,相信也不可能會是大軍團,如果有大軍團來我們這裏,我們早就該知道的,每每不都是有特別的人來告訴我們敵人的行動麽?沒理由小的事情他們會探知,但是大的事反而探不出來!”劉持白道:“我上軍校的時候,君伯曾經上了一次課,他說有的時候,軍隊未必是以軍隊的形勢進行調動,比如說一支三萬人左右的伐木工,或是建築隊,這時就有可能騙過敵軍……當然,這種可能雖然有,但是有君伯那樣的才能,非龐涓孫臏之流,相信這種人不會太多,但無論如何,我們還是先行出戰的比較好。”


    公羊大這時道:“我們全軍而出,萬一失了城如何是好?”劉持白道:“放心,西海城圖在我們的手裏,如果敵少,攻下西海,我們反手就可以利用西海全部殲殺,如果敵軍多,也不會攻打西海,相比起來,正麵擊敗我們這批出戰的軍隊,那西海不就自然的落到他們的手裏?故我意還是出戰,看看是什麽東西!至於西海,我們可以留下一個中隊,再有那些巡兵也就盡夠用了!”商議以定,劉持白下達命令,全軍出戰。這裏麵,劉持白帶出的是中央軍第四軍團,同時還有陳麻的第二野戰師團和公羊大的第六野戰師團。按北秦的規矩,中央軍節製野戰軍,但不會強行命令野戰軍的戰鬥,也就是說下達命令讓野戰軍戰鬥,至於野戰軍怎麽打,不管。另一個方麵,北秦已經進行了對第四軍團的擴充,現在的第四軍團有整整六千算得上不錯的士兵,西海更是有著過八十萬支箭支的儲存,也是如此,劉興波才會敢於出麵迎戰。不消一會兒,斥候軍回報,由於夜色,來的是多少人,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敵人不會太多。這就如同一粒定心丸一樣讓北秦人放心。同時,斥候對敵軍的方位進行了匯報。


    伍良大軍並不知道北秦在斥候兵方麵下了死要命的工夫。彭盧軍校裏的主要四門,分為雙**兵軍校,三熊步兵軍校,駟鷹斥候軍校,霧狼輜兵軍校。斥候給當成一個專科的學問分離出來,可見斥候工作的重要性。想要當斥候,要有三點要求,第一個身材不能太過於高大,第二要會精到的騎射技術,第三要學會盡可能輕隱的監視敵軍。所以雖然是匆匆忙忙的,但北秦的斥候兵卻騎著同樣包了蹄子的馬,一身的輕快,著夜行衣,套黑色的馬罩,這馬罩是雙色的,正麵是綠色,反過來就是黑色,如此一來,北秦斥候利用聽聲,察震,知道敵軍的大至數量,又探名了方位,剩下的,就是回報給劉持白了。劉持白知道這隻是一小股敵軍的襲擊,又是好氣又是好笑,怎麽都想不到,這竟然會是一個小股的兵力。還真以為是某大國正式打過來呢。可劉持白也不敢過於大意,當下排兵布陣,同時再發斥候,以防還有別的軍隊出來。在無知無覺的情況下,伍良引趙**馬繼續從林間小行……這要得利於北秦人愛種樹的傳統,所以他們可以於林間行動。但他們怎麽可能知道,他們的一切行動都在北秦斥候的耳目下。待出了林後,他們麵對的,就是北秦第四軍團的弓弩大軍。


    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就聽到劉持白的命令!一聲令下,千箭齊發。如同當麵撲來的雨點,北秦的弓弩可是十分的厲害,保養也是十分的得當,這當麵射來的箭支對於趙軍來說當真是再無情以過的打擊了。特別重要的是,趙軍的騎兵正常並沒有騎士的臂盾和什麽似樣的軍甲,就算有,在北秦弩軍的麵前,也是不堪一擊。趙軍立時遭到了迎頭的痛擊,付出了慘重的傷亡,由於趙軍人數並不多,在第三輪箭射來的時候,趙軍就開始了飛速的後退。


    呆呆看著趙軍退去,北秦軍兵開始上前檢點地上的屍體,一個伍的步軍上前,開始給地上的死者以仁慈的死法,屍體給丟在一邊,自有後勤兵士們來進行處理。這個所謂的處理,自然是要吃掉,當然,要由隨軍的扁鵲進行確認,也就是說,確定屍體是可以食用的,沒有皮膚病,沒有不健康的東西。然後會給分屍煮食,屍體裏吃剩下的碎骨會給運到積骨山。積骨山並不是一座山,而是建立在北秦駐軍的軍營旁邊。如五胡那樣,大肆的吃人當然不對,但是不得不否認,因為五胡的這種策略,和北地胡人的戰鬥中,漢人總是擔驚受怕,生怕死了怎麽樣怎麽樣,而在戰鬥中不肯出力死戰。桓溫伐蜀滅成國,但在北伐中,卻總是給胡人軍隊一擊而敗,原因就是士兵心裏害怕。他們保家衛國還可以,但是要渡江北伐,可就欠了膽氣了。所以北秦的野戰軍等前線士兵軍營裏,吃人是一種傳統,多是指敵人。


    在北秦,想要當兵,有三件事一定要作到!第一,要耗過三月的新兵營;第二,要上過**解剖課;第三點就是要吃過人……不是說你殺過人,但你至少要吃過人!想也是,上戰場的時候,士兵就會想,老子人都吃了,還怕別的嗎?這正是殺過人的兵與沒有殺過人的兵不同,打過仗的兵與沒有打過仗的兵不同,相對的,吃過人的兵與沒有吃人的兵更是不同。


    那些人頭,一般會給製成骨製的飲器,這玩意價格很貴,先進行脫肉的煮,然後用香料浸泡,最後用中藥洗滌,然後就可以包裝一下成器皿了。這可是純天然的有機物,和現在的木魚石杯一樣對人體有好處,健康還環保。可總有不要的骨器,骨匠師會定時選一次骨,然後把廢棄的骨丟在邊上,積在一起,這就形成了一座骨山,這樣的骨山是新兵一定要來的地方,可以練習膽氣,麵前白花花的骨頭,新兵會迅速的成長起來。


    陳麻覺得沒有趣,原本以為是一場大戰,他一時間還擔心騎兵的數量卻是不足,畢竟,他也好,公羊大也罷,兩人身邊的野戰騎兵加起來,也就是兩個旅。這兩個旅認真說來也不算少了,但如果對手是一萬人以上的騎兵,他們的這兩千人就會不夠用了。因為其餘的四千軍馬以中隊和哨為單位,進行著巡邊的工作。但是現在看來,雖然是兩千人,也足夠了,足夠進行一次的追殺。隻是這種用兩千人追殺剩餘不足數的敵騎,是不是有點牛刀宰雞呢?


    “鳥————”公羊大發出一聲的咆哮,其實算是大笑:“我還以為要打成什麽樣子呢,搞了半天,就這麽一通箭就解決了?這算什麽玩意嘛!”劉持白也是鬱悶,道:“這是怎麽回事?敵軍怎麽這麽不堪一擊呢?”陳麻笑道:“也別這麽說,一來這裏麵可能還有詐,二來,趙國邊軍的騎兵戰鬥力不在於和我們這樣正麵的野戰,這樣的戰鬥,正常幾人可以對抗你們這通的狂射,但是如果我們現在混在林子裏追擊,那可就不同了。他們箭射得沒有我們遠程和精準,但是在短距離裏,還是可以對我們有所傷害的!”公羊大舔了舔自己的上唇,笑道:“那又有什麽關係?他們還能一直呆在林子裏,這林子是我們這段時間種下的,稀而薄,天黑還可以,天一亮,他們就很難藏住了,而且林裏也不會有什麽大獸,他們沒有食物,吃馬麽?那更逃不過我們的追殺了,所以天一亮,或者說天亮前,他們就會逃命。他們的馬吃的大多是草和少量的黑豆餅,而我們的馬吃的一般都是精豆餅和黑豆餅。他們這麽遠的夜行而來,到了明天,他們的馬還有多少力氣?這樣回頭……哼哼……我們可以殺光他們!”


    “但是……”陳麻問向劉持白:“看這樣子,這些人是趙國士兵,從他們的人數上看,一定不是趙國的主力軍隊,可能隻是地方軍的私自行動,也可能是更下麵的人的行動,我們都聽說了,趙國現在的情況不是很好,太子語的十七萬大軍在中山一連的吃虧,毫無進展……這麽多的大軍卻沒有進展,趙軍糜費了多少的錢糧,所以征糧征錢不斷,下麵的百姓已經……”劉持白一臉平靜道:“它國的百姓,死活與我們有什麽相關!自己國家出問題,就到我國來搶掠,當真是豈有此理,我們還沒有去搶他們,他們反來搶我們……”


    這時,士兵回報:“報將軍,敵軍死於我軍箭下的人數達到了四百七十人!”


    劉持白微微一笑,揮手喝退他,然後笑著說道:“好家夥,能射死這麽多,”他看了看天,還是黑沉沉的,笑道:“待到天放光明大亮,還請二位將軍延路追擊,怎麽打隨你們,最好不要讓他們跑了,還有,完事後,如果我們入趙境不是太深,就盡可能的深入一點,以前我們隻是針對趙**方,對那些穿軍衣和沒有我們令牌的商人下手,但是現在我們不能放過那些趙國民眾,讓他們遷移進入我們北秦,順昌逆亡,不肯的,殺,眼神凶惡的,殺,不服氣的,殺,語出怨言的,殺。如果有殺一個人的,要把他的親人朋友一並殺死,我們要帶趙國百姓進入我們這裏,但並不是他們的仇恨!當然,如果是男人,那我們可以殺了他,把他的妻女作為我們的財產!哼,想趙國窮鄙,也就是這一點點的富餘了吧……”


    陳麻道:“貿然進兵,會不會給君伯添麻煩?正值我北秦立國整軍的時候,生出大亂來不好!”劉持白斷然道:“不行!戰國時代,天下大爭,誰弱欺負誰,誰軟就攻打誰,這是一個必然結果!我遭到了趙國人的襲擊,不論這是一個怎麽樣的襲擊,我們一定要十倍的報複回去。不然,秦國就會出現異動,連魏國也可能再瞧不起我們!君伯有罪下,我來擔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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