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秦伯天縱之才,過人之資,說起他的才智,隻怕隻有昔日墨子大師才堪比較。說起兵學知識,縱然先祖再世也不能及也……大王不要覺得奇怪,人道今不如古,卻是不知古其實不如今也。在昔日,大禹把持修築水利的人手,就可以逼姚重華(這裏指虞舜)退位。當時上古,軍隊的戰鬥力有限,禹利用修水的時機,就自然而然的把這支農民為主的大眾自組成軍,其力大過虞舜,虞舜老年,不想涉險,這才認命,把天下禪讓給他。當年禹握十萬眾,就可以稱雄天下,現在還可行麽?當然不行。現在諸國累累,方今大國裏哪個國家沒有幾十萬的軍隊,在這龐大的軍隊裏,又要分出精兵和普通的校人瘦人。如果當年姚重華的手裏有一萬……不……五千魏武卒,禹就算有二十萬人也是沒有用,不知大王以為然否?”


    齊王不由為之心折,他轉念一想,不由又是一驚,道:“如此說來,這北秦,假以時日,怕又是一霸!”孫臏再度笑了,他命人添上了北秦茶,給齊王喝了,然後方道:“的確,北秦伯年青力壯,從現在的角度來說,的確是有稱霸之機,但是……我王可以休慮也。”


    齊王虛心請教:“請先生明言。”孫臏道:“首先,要看北秦伯是不是會犯糊塗!”


    齊王好奇道:“先生方才說北秦伯天人也,為什麽又要說北秦伯會犯糊塗?”北秦伯笑著說道:“這也沒有什麽奇怪的,當年吳國的吳王夫差又當如何?他年紀青青就當了吳國之王,然後打敗了越國,由於吳國的軍隊戰鬥力強,國力也不錯,夫差漸漸的沉迷在自己的這種力量下,他打楚國,打晉國,打齊國,最後黃池稱霸,至姑蘇亡,雖有力量,卻不會用,亂使力氣,最後迷戀在自己的力量下,就此滅亡,也不奇怪。當然,現在的北秦伯很聰明,也會賺錢,這一點說他商人也不過分,所以他犯這個錯雖小,但不是說絕對就沒有可能!”


    齊王在心裏一句:“北秦伯快犯糊塗吧,打完趙國打魏國,打完魏國打秦國,把所有人都得罪光光吧……然後我齊國就可以……”這種美夢想了一會兒,齊王道:“不能光指望北秦伯犯糊塗,那北秦還有什麽缺點呢?”孫臏道:“北秦現在全靠北秦伯一人,北秦伯雖然厲害,可是話說回來,他隻一人,聽說他有四個孩子,可後宮之爭,三個孩子都失折了,隻活下了一個,還是一個女孩,女孩還是罪婦之女,所以不可能服眾,北秦伯雖然年青,但保不準有一個萬一的,他要是突然死了,什麽北秦國也就會煙消雲散,再也沒有威脅了!”


    齊王猶豫道:“北秦伯很年青呀……”那就是說正常北秦伯想要早死,也太突然了!孫臏笑了起來:“北秦伯雖然年青,也很武勇,但是他卻也同樣的很好色,想他一天到晚縱情聲色,你看魏王寵愛狐姬,於**卻也有度,可北秦伯想必不會過於控製自己,聽說他喜好女色從無忌憚,看見美女就想要追求,如此一來,縱然長壽,也是有限的緊了,就算北秦伯這樣縱欲,可他身體好,在死前有一大堆孩子也是可能的。隻是大王,天下間如北秦伯這樣的賢明之才,這樣的天資過人,想來是少之又少,就算是以後還會再出,先不說這是短時間裏出來的,就算是出來,就一定是北秦伯的後人嗎?前人再努力,而後人不賢,還不是會丟了一切!周武王和薑子牙兩個人一老一小,謀算了萬千,一個得到了大商天下,一個得到了齊國封地,可是現在如何?周王室已經風雨飄搖,隻是苟且偷安罷了,至於薑齊……現在大王就是明證!北秦與我大齊相隔著趙與燕國,打下這兩個國家,就可以讓北秦伯忙上一陣子了,就算是打下來了,想要把這兩個地方牢牢的占穩了,也足夠北秦伯用盡他的一生了,到了那個時候,天下誰屬,還是未知之數,所以北秦縱然再是張狂,也不會影響到我大齊!”


    齊王這才算是放心,他想了想,笑道:“既然北秦伯有子嗣之危,那寡人就幫幫他,聽聞北秦伯好舞樂,寡人再選一批美女給北秦伯,想來北秦伯定會感激於寡人的!”說罷哈哈大笑。孫臏也帶著一種和煦的笑陪著。在這裏,孫臏沒有說實話。雖然北秦伯有著上述的問題,可是現在擺明了,北秦伯並不是一個單純的兵法家,他同時還是一個有著別人沒有的政治眼光的政治家,他正在建立一套完整的製度,北秦正在辦各種學,一旦成功,北秦首先就不會再有人才不濟的問題,再者,北秦會有自己的規矩,從北秦伯現在的表現看來,他八成是算到了這一點,正在一點點的組建一個沒有他也可以運行的政府。不要小看這一點,雖說長策之類由北秦伯指出,可是現在的北秦的政治大多的管理全都是由下麵的臣屬進行,這就是說,在北秦伯死了以後,他有個兒子的話,隻要如常的坐在那個位子上,隻要如同從前的把國政交到一個可以放心的人手裏,那就不會再有任何問題,國家可以繼續的進行下去。


    不過這種話是絕對不可以說的。在這裏要再提一點,孫臏並不是一個道德完人,他不是我們在電影電視裏看到的那種,在一切的問題前,他最為關鍵的是考慮自己的安全。


    如果孫臏提出了這一點,齊王這麽精明的人就會想到此,他也會想著利用這一點,也會要進行這種變革,雖然說這樣會失去君王的部分權利,但以齊王的眼光,自然可以看出這裏麵的問題所在。對於子嗣不賢敗家的問題,齊王絕對不會不知道這種事的嚴重!曾經,有一個大大的晉國,這可是中原老牌的霸主,在晉國的麵前,秦國縱有穆公在世,也是一直吃晉國的虧,為此秦國人做了一首歌,唱道:“打到最後,覆水難收,哎呦呦,痛呦呦,為何要等到沒錢再打,才又想起家的溫柔。誰說無衣,讓我打仗。給我憑添許多愁,在戰場無盡等候。獨自淚流,獨自忍受。多想說聲我不想打仗,多想說聲和平萬歲。你哭著說和平已經,難再續,難再續。就請你再給我多一點點時間,再多一點點問候,不要一切都帶走。就請你再給我多一點點空間,再多一點點溫柔,不要讓我如此難受。你這樣一個晉國,讓我歡喜讓我憂,讓我甘心為了你,付出我的所有。”


    晉國不提,還有齊國,這可是一個也很老牌的大國,是薑子牙這個老貨苦心算計,幫著武王姬發小兒謀逆,殺戮了無數的大商人,這才算來的。從這方麵說,太公是一個劊子手。周打商絕對是一場不義的戰爭,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利益。在這場戰爭中,薑太公美美的分到了一塊大蛋糕。可惜呀,薑氏得國從這方麵說也是不正,最後沒有落到好下場,薑齊國給陳(田)氏替代了。不過不能講什麽天理道義,還是要說後人,後人賢明的話就不會有這種狀況,誰讓這兩家的後人一家比一家不賢,一家比一家不孝!敗家的水平也是一個比一個高。


    那麽,放棄部分不足道的權利,保住後人的安康和國家的穩定與強大,這是從哪說都是值得的。要知道一點,在秦國進行變法的時候,秦孝公可以說是地地道道的把自己置於法下。從孝公之後,所有的秦公都是如此。一直到秦始皇,他不滿意,最後下達了一條法令,他說他要在法之上,天下隻有他一個人可以立於法之上,可以殺人或幹任何事不用給法約束。這條的代價就是,他幹了很多大事,也讓秦二世而亡。得到與付出就是如此。在權利之上,得到與付出是呈正比的,你付出了足夠,就能得到多少,但反過來,你如果說得到了,可卻沒有力量付出足夠的,那反饋回來的力量也是同樣的巨大。秦國就是倒在這上麵。


    “北秦伯要開天下賽馬大會,先生有什麽意見嗎?”齊王提出了最後的一個問題。


    孫臏道:“北秦伯總有別有新意,他此做定然有自己的算計,如果我猜的不錯,北秦伯這樣做隻有一個目的……”齊王緊張起來,難道說北秦伯想要大殺四方,殺死參加賽馬大會的諸國之臣甚至君王嗎?孫臏說道:“大王想到哪兒去了?當然是為了錢!”齊王吃驚道:“為了錢?難道說北秦伯這樣大費周章,隻是為了錢?可是他辦這個大會許下的利錢可是百萬之金啊,這個大會他就可以把錢都賺回來嗎?”孫臏笑了起來:“北秦伯對自己的馬別有信心呢?這種問題,不是兵家的範圍了,大王問老刀比較好……”


    臨走時,齊王再看了孫臏身邊的那個小侍女……齊王一陣的失望,從哪方麵來說,小姑娘也是平平淡淡,不為奇也。齊王越加的不忿,道:“那個送給北秦伯的女子叫什麽?”


    “她叫鍾離秋,還是她的妹妹呢!”說著,孫臏淡淡的一指身前的小侍女。齊王道:“姐妹二人?這怎麽可能?她叫什麽?”孫臏道:“此女叫鍾離春。”齊王搖搖頭,轉身離去。


    見鍾離春拿眼偷瞧齊王,孫臏心中頓時明白。齊王的確是好相貌,英俊不凡。但可惜……


    齊王好色,顯然是一點也看不上這個鍾離春。同樣是姐妹兩個人,鍾離秋的確是比姐姐漂亮多了,也心細多了。孫臏感覺一陣的乏力,可惜這卻不是他能做主的地方。


    周武王之滅亡了大商,封召公於北燕。召公之治西方,甚得兆民和。召公巡行鄉邑,有棠樹,決獄政事其下,自侯伯至庶人各得其所,無失職者。召公卒,而民人思召公之政,懷棠樹不敢伐,哥詠之,作甘棠之詩。蔽芾甘棠,勿剪勿伐,召伯所茇。蔽芾甘棠,勿剪勿敗,召伯所憩。蔽芾甘棠,勿剪勿拜,召伯所說。就這樣,燕國成立了。


    從召公開始,一直到現在,天下變了又變,換了又換,可是在燕國,竟然一點也沒有什麽變化。這個古老的國家發散著陳腐的氣息,而偏偏諸國還都沉溺於這種氣息中。


    春秋時有五霸,齊桓公、晉文公、楚莊王、吳王闔閭、越王勾踐。但在燕國的心裏,除了齊桓公算是一個玩意,其餘不足道。晉文公也許還算是可以,但這老東西太老了,也和燕國沒有什麽交集,所以沒有什麽感覺,至於楚國,天下都瞧不起楚國,雖然楚國勢大,可是也有中原擋在那裏,楚國還是和燕國打不著關係。還有吳王闔閭、趙王勾踐,在燕國的心裏,簡直是小醜的代名詞。你中原想怎麽打就怎麽打,結果還是一出戲。楚莊王如何?也就是在南邊蹦著而已。吳王闔閭、越王勾踐都是這邊稱霸那邊完蛋。兩傻b,哪入得了燕國的眼,在這樣的條件下,燕國平平無奇的度過了近六百年。燕國的前君是燕桓公,由於在此之前,燕國的國主沒有斷,所以不可避免的發生了重號,先前已經有了一位燕桓公,故而現在這位就叫燕後桓公。


    燕後桓公死了,一切都是那樣平平無奇,沒有半點的波瀾,國家就傳到了燕國新公的手上。就是如此陳腐,但也許是由於這種陳腐帶著一種平淡的安定,所以新君也無益於改變。那麽,是不是說燕國就沒有危險問題了呢?當然不是的。燕國從開始就不斷的有著胡亂。在燕莊公的時候,有山戎之族,山戎乃北戎之一種,國於令支,亦曰離支。西麵為燕,其東南為齊國和魯國。令支位於三國之間,恃其地險兵強,不臣不貢,屢犯中原。先時曾侵齊界,為鄭公子忽所敗。至是聞齊侯圖伯,遂統戎兵萬騎,侵擾燕國,欲絕其通齊之路。燕莊公抵敵不住,遣人走間道告急於齊。


    齊國出兵打敗了戎軍,燕莊公那個感動呀,當時的燕國其實算起來並不大,還隻能說是一個小國,燕莊公送齊桓公,一出國境五十裏,齊桓公把這五十裏全割讓給了燕國,燕莊公在此地築城號燕留,言留齊侯之德於燕也。由於打敗了山戎國,燕國的地般向北擴張了五百裏,又向東進了五十裏,終成大國。這也是燕國和齊國關係好的原因。兩國縱然有一些的國事之爭,還沒有到真正撕破臉的地步。一直到……當時,燕國有一個子之的大將,牛的不行,打破了燕國薊城,燕國請齊兵助,可惜的是,當時的齊軍做事愚蠢,要麽滅了燕國,要麽好事到底。但齊軍打破子之讓燕昭王登位,卻拿走了燕國最後的一條褲頭。搶得太狠了!


    正所謂感情是好,金錢會薄,再好的友情可以打打仗,占占彼此的便宜,但這樣搶光光的那就太不地道了,於是才有了樂毅會盟天下伐齊,當然這也成全了田單。


    不過那都是後話,至少目前,燕國和齊國雖有一些小矛盾,但兩家的君王對此往往是付之一笑,就算真鬧起來,彼此給一個台階,就手就下了,雖然大多數是燕國吃虧,但是話說回來,誰讓燕國弱呢!隻是……燕公從榻上女子動人的**上起來,在心裏感歎:“燕國……怎麽可能不弱呢!”在燕國的北方,有著讓人頭疼的東胡、中山、樓煩、北匈奴、朝鮮族等。


    於是,大約十萬的燕國邊軍就隻能死死的守在北方,這裏麵包括了燕國的燕山鐵衛。


    燕山衛是燕召公時就起建的一支衛兵,最後慢慢轉變,一直成了燕國的傳統精兵。但可惜,人數不多,隻有五千多,他們是燕國真正的精兵,燕國每年有十分之一甚至還要多的錢都用在燕山鐵騎上麵。這說來隻是一個集團式的斥候騎兵。但燕國卻很注重這個麵子。


    此外,燕國有戰車新八百乘,老舊三千餘……窮……隻能如此。對外宣稱是五千乘大國。


    王城薊附近有著三萬城衛軍,在都下,有著四萬左右的兵力。必須說一下,都下的兵戰力一點也不強。最強的,在陽造。這裏是燕國北方最強的軍事重地,有十萬大軍,但實際上有七萬,多的時候也就是八萬,少的時候三萬亦有之。如此分薄了力量,燕國可以集中的兵力也就可想而之了。兵少民困,也是沒有法子的事。好在的是,燕國的北方胡人力量有,但如前所說,胡人就是胡人,有力量是一回事,但真正比起來,也不過爾爾,不足為道,燕國據城之利,這些小跳蚤,還是奈何不了燕國,但影響卻是一直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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