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射由覺得好笑,他打了十年多的仗了,親手射殺的人已經達到了三百左右,至於到底是多少,他並不知道,從開始的隊頭,當然有他家族的關係,可是升上來,也不是光憑家世的,他的真本事可不小。關於孫子兵法,他也知道,當然,指望他自己看是不可能的了,但是他聽人給他念過,這並不難,儒人很好對付,幾個小錢就可以對付了。所以對於軍事,姑射由覺得自己還是可以當一個稱職的將軍的。聽到一個莫名其妙不知從哪兒蹦出來的神秘黑衣女子對他說這樣的話,姑射由理所當然的感覺到了好笑,同時而生的還有一股的怒意!


    我堂堂大趙的將軍竟然還要你一個小小的不知從哪兒來的女子教我打仗?雖然從理性的角度上講,他該好好的請教一下,但姑射由可不是有那種心的人,當武將的都是直腸子,怎麽可能一下子就想那麽多:“我打了十年仗,這一點不用你教!”想也不想,姑射由就這樣說了。聽到了姑射由的話,那個黑衣女子也不氣惱,這似是她的意料之中,她平心靜氣的道:“是麽,那好,我也就可以省下很多話了,我隻問你,你知道北秦對麵的軍隊有多少麽?”


    姑射由一下子頓住,北秦軍的神秘是一向的,比如趙國曾經打探過西海有多少人,但可惜的是沒有打探出來,或者說他們有一份的資料,可是現在看來,以北秦國這樣的發展速度,那份曾經的資料隻怕是已經過時了。想要知道北秦軍的一些情況,要知道兩點,一是北秦軍的戰馬多少,以此來猜他們的軍隊數量,但在西海北秦軍的戰馬量達到了兩萬匹以上,這可怎麽算?難道說北秦國有兩萬的騎兵?而北秦軍的軍營,那是禁地,任何靠近北秦軍軍營的人都要抓起來,連北秦人也不例外,一旦察到可疑之處,立時處死,絕無二話好講。


    在這樣的情況下,姑射由等一眾趙軍竟然不知道北秦軍的數量,他們隻能從大至的情況下進行粗陋的判斷,雖然這種判斷十可中七八,但要說了解北秦軍隊,那是不可能的。


    “我不知道,姑娘知道?”隱隱的,感覺這個黑衣女子似是要幫助自己,想到了這裏,姑射由覺得自己不妨大度一點,要是能問出個什麽事,那豈不是美。黑衣女子搖搖頭,她平靜的說道:“北秦的軍事編組極其嚴格和保密,就算是北秦伯身邊的人也不是可以隨便知道的,關於軍隊,天下諸侯沒有哪一個抓得比北秦伯還要緊,因為北秦的軍隊戰鬥力十分的強大,從某種程度上說,是比魏武卒還要強大的軍隊……”姑射由聽著好好的,本來他也是用心聽,可是聽黑衣女子說北秦軍隊比魏武卒還要強,他可受不了了:“這怎麽可能!”


    姑射由和魏武卒打過,他有著百步穿楊的本事,這樣說有點誇張,但是在五十步左右,他的確是可以百發百中的,說射你的左眼,不射你的右臉,這個說法有點不好,但卻是真實的,人有失手,有時射偏了也是正常的,但是誤差也就是那麽回事了。起碼他射人左邊的時候不會射不中或是射到右邊去。準頭可是沒的說。但就是這樣,如果他不是一箭釘人的臉,也是很難射死人。魏國的武卒可怕就可怕在他們的重甲,那是地道的兩麵擋,前後都是的,是用兩塊大而厚的牛皮鑲鐵,將軍的用犀皮,然後在上麵鑲嵌鐵甲,這種甲的威力就在於,一般的武器幾乎是無效的。一個兩個少量的士兵裝備這種甲也就算了,可要是一整個軍隊都是這樣,還讓不讓人活了,趙軍大部可都是光著身子的(隻穿布衣。),連個皮甲也是不齊,自然不是魏軍的對手。當然,魏軍也不是一味的靠鐵甲,這甲再好,士兵體力不足,穿不上用不了,還不是一樣麽,所以魏軍的武卒在當時的確是很強大的一種存在。


    黑衣女子說什麽不好,說這種姑射由非常了解的魏武卒竟然不如北秦國的北秦軍隊,在姑射由這樣一個有著自己經曆的成年男子心裏,那怎麽可能!拿著黃牛屎當犀牛屎賣,你也得先搞到黃牛屎不是!說北秦軍隊比魏武卒強,姑射由不親眼看到,怎麽可能會相信。


    黑衣女子急切道:“你不能不信,我親眼看到的!”姑射由好奇道:“你親眼看見了什麽?”


    黑衣女子道:“我曾和北秦伯交手,但我的劍法,在他的麵前連劍也拔不出來,此人曾經號稱大秦第一勇士,豈是浪得虛名的,他一力搏三百,更是人所共知。就我親眼看到的,在齊國,稷門大戰,他一個人敵十一高手,卻是將十一人近數格殺,有人以大錘擊之,雖大錘加身,仍是不能傷他分毫!加上他以往的戰績,所以我懷疑,他可能是把自己的某種能力教到了自己的軍隊裏,所以他的軍隊才會有驚人的戰鬥力,你的軍隊既然打不過魏**,也一樣是不可能打敗北秦軍的,所以你切切不可冒險輕進,不然的話,你自己死是必然,你的軍隊也會死傷慘重,到時,北秦騎兵一行衝殺,你們就完了!”姑射由現在算是感覺到黑衣女子的好意了,他點點頭,然後道:“你來告訴我這些,我很感激,但是有一點,你剛剛的話中,說北秦軍的騎兵一衝殺,我們就完了,這麽說來,北秦的騎兵一定是很多了,他們的主力是騎兵是不是?”黑衣女子搖頭:“這我還不知道,我說了,想要打探北秦軍隊的消息是一件很難的事情,好在的是,我曾經到達過林胡,在林胡,我親眼看到了北秦人的戰鬥,一支四萬人的林胡聯軍剛剛被北秦軍的騎兵打敗,北秦人在開始的時候,投入的兵力竟然隻是一千人,在戰到一半的時候,他們又投入了一千人,這兩千人拖著林胡人的四萬大軍打,林胡人幾乎沒有還手之力,後來當樓煩人出現的時候,北秦人又增加了一支兵馬,此後,樓煩軍退走,林胡軍大敗,北秦人追殺林胡人,死屍遍野,現在的林胡人射回到了樹林子裏,不敢露頭,而同時有更多的林胡人反而去向北秦投降!在這裏,我從先前的馬蹄上看,北秦人有著不下於三千多的騎兵,這股力量非同小可,將軍不可大意!”


    關於騎兵,一直很讓人無奈,或者說在當時讓人無奈。首先,不是每一個士兵都可以成為騎兵的,其次,想要成為騎兵,還要有戰馬,而馬又如前文所說的,是一種很膽小的動物,比如說動物的**期,巨大的聲響,火光,都會對馬匹造成影響,沒有進行這以上訓練的馬匹是不可以隨便上戰場的。特別是**期,北方的牧人們進行著冬戰或秋戰,沒有聽說過進行春戰的,春天,是馬打駕的時候,中原往往就利用這一點打北方人,因為北方人不閹馬,而中原人閹。不過在當時,還沒有這種習慣,秦始皇開了一個頭,他閹割一部分不大聽話的馬。可是到了武帝的時候,漢軍不大善於騎馬,馬不去勢,就很難騎乘,從那開始,養成了中華一代代閹馬的傳統!可就算是如此,在戰國,養騎兵還是一件很費錢糧的事。


    眾所周知,馬的胃口其實比人還大,它們跑多了就要休息,吃的又多,想要馬好,還要給它們吃好的,最後下來,錢越花越多。燕國的常備軍裏,步軍有十萬人,但騎兵卻僅僅隻有六千,就是如此了。漢武帝派衛青、霍去病各帶五萬精兵,分兩路合擊匈奴。出時戰馬十二萬匹,回來的隻有三萬匹,這還是大軍打勝了的情況下!一場戰爭,對騎兵來說,死得多的,往往是馬,而馬又是那樣的費錢!養足一個騎兵,可以夠養十個步兵了。


    而不用騎,用戰車,那就會好一點,牢牢的車轅架會讓馬老老實實的聽從禦手的命令。除了戰車的速度及不上輕一的快騎,威力是騎兵遠遠比不上的。在當時的騎兵,沒有馬蹬沒有馬鞍更沒有馬蹄鐵,自然是沒有太大的威力。所以姑射由覺得,騎兵也就是小打小鬧,除了速度上好一點外,沒有別的了。聽到黑衣女子的話,他很不以為然。但從感覺上看,這個黑衣女子的確不是一個農家女那樣的沒有知識的普通刺客,她知道很多知識,這絕對是一個有背景的人,她如此說北秦軍隊的強大,並非是沒有道理,於是他道:“好吧,就算是北秦軍的強大,我也知道北秦伯是一個一力搏三百的人,但是我接到的是君侯的命令,命令已經下了不止一次,我也知道我離開皋狼不是很好,可我又有什麽辦法,現在我拖了這麽久,想來君侯的大軍已經開在了路上,如果君侯來了,我還不能渡過黃河,替君侯打開一條先路,我這項上的人頭還要不要了?這卻也經請姑娘教教我!”黑衣女子猶豫一下道:“如果隻是過河,我可以幫你!”姑射由大喜,正待要請教,門外卻發出了聲音。


    “你是什麽人,這是怎麽回事?”原來門外的那個黑衣女子的同伴雖然也算是小心了,可是這營地裏就算是熄了火,但古代的空氣好,天氣好,黑夜裏卻有如此明亮的月光。在這月光下,守門的那個男人給趙軍的巡兵認出來了,再一個上前,自然什麽都知道了,幾支長長的矛就對著那個男子。姑射由向黑衣女子點了一下頭。黑衣女子再不情願,也隻好收劍。


    姑射由大步上前,喝道:“混蛋,誰讓你們在本將軍的營前鬧事!”他一下子就出去了,轉頭看去,隻見那個男子是一個並不大的青年,但眼神中去有著一種名為堅毅的東西。這讓姑射由大為欣賞,好男兒。那話怎麽說的,男兒到死心如鐵。這個男人就是這樣的人。


    巡隊的趙軍隊長道:“將軍……”他手指著,可姑射由大聲道:“本將軍什麽事都沒有,你現在速速退下,不要在這裏礙事,等本將召喚,爾才可以上前來!”隊長呆了呆,行了一個軍禮,最後退下。由此可見,這支軍隊還是完完全全的在姑射由的手裏。趕走了那個巡衛的小兵隊長,姑射由回看向那個男子,對他道:“別再把本將軍的架子豎這兒了,抬回去吧!”那男子沒有說話,他真的就手,提起那重重的衣甲的支架子回到了軍帳之中。姑射由大步回來,哈哈一笑道:“這小子不錯,力氣也大,你們倆兒是一對?嘿嘿……”


    黑衣女子抱拳行禮道:“將軍,我們還是說正事好了!”姑射由道:“等等,本將軍也是很好奇,你到底是誰,為什麽要來說這番話?”黑衣女子頓了一下道:“我是身本當死,心曾經枯的人……”她說的好不淒然,那青年男子上前拉住了她的手。這才上黑衣女子好一點。


    姑射由卻是明白了,他就手從邊上的銅壺裏倒出了一點清水道:“行軍途中,非冷寒、征戰前,不得飲酒,但有清水,先喝一口吧!”黑衣女子點了點頭,輕輕接過喝了,然後道:“想來將軍也算是明白了,北秦劉羲作惡天下,人人都欲殺而快之,但是此人精通兵法,戰術,本人也有天下無雙的武力,所以想要行刺與暗殺,都是不可能的,而他治國也是極有一手,現在他正當時運,大趙當以黃河之位而守,不可輕動焉,將軍此次的出戰……可以說都是趙侯不智也!隻是縱然再說什麽也沒有用了,當此之時,戰不可免,但是要小心,不然就會大敗虧輸。北秦伯第一次攻打義渠,別人打不下來,他輕輕鬆鬆的就打下了,僅小處可以知大,就我所知的,北秦軍隊軍令極其嚴格,戰鬥力也是很強,現在是我們要攻,而敵人守之,在這黃河之上,船在敵手,守在他方,反而是我們的不利了!”


    姑射由道:“姑娘說的對,所以本將軍行軍一路,小心旦旦,不瞞姑娘說,在路上我們就已經遇到了北秦的斥候兵,我本也派出了輕騎上前,可是敵軍的斥候竟然用的是弩箭,打了我們一個冷不防,好容易我到了這裏,他們卻全都撤回到了對岸,還拉走了全部的船支,讓本將軍望岸而興歎!我現在派出人去找船,可是一時半會的哪有可能找到,不能過河,我的這個心可真是急死了!如果君侯來的時候我還不能架起橋來,那我豈不就有負於君恩?”


    “欲渡河,易也,我有兩策可以過河!”黑衣女子說的信誓旦旦!姑射由大喜,道:“還請見教於吾!”黑衣女子道:“但將軍渡河可,卻不能激於進取,否則我反而是壞了將軍!”


    姑射由道:“我但求可以過河,隻要過了河,我守住河口,就是大功一件!”見他這樣說,黑衣女子也沒有別的辦法,她隻好道:“一者,這裏離藺縣很近,我們可以最快的時間到達藺縣,在那裏直接建造小船,然後以小船排布,上麵鋪上木板,如此我們就可以搭成了浮橋!”


    這個方法雖然好,但是卻要驚動到藺縣。那樣難免有點不好意思,所以姑射由道:“那第二個法子呢?”黑衣女子道:“這第二個法子可也是簡單,就是把一批牛馬殺了剝皮,用它們的皮紮成氣囊子,這樣也一樣可以搭成浮橋,但是如果紮的不好,就會沉……不過速度會快一些!”姑射由大為歡喜,他可是沒有想到竟然會有這樣的妙招,當下就道:“好計,就用此計!”忽然站起向,向著黑衣女子一揖道:“姑娘大義而救助於某,可否告之名姓,我也好替姑娘在君侯之前替姑娘討個賞下來!”黑衣女子苦苦一笑:“我現在隻是一個死人,那些許的東西於我何用,我來的目的不是別的,而是要幫你減少損失,你一定要記住,切切不可和北秦軍隊貿然開戰,現在我們雖然不是很了解北秦軍,但同樣的,北秦軍隊也從來沒有和一個真正的大國正麵的戰鬥過,如果你打了,就會暴露出我大趙軍的不足,到時,形勢就會發生天翻地覆的變化,切記、切記……”說完,她回身給了那個年青男子一個眼色,兩人就雙雙而出。在她們兩個走了以後,那巡兵隊長又來了,道:“將軍……”


    姑射由搖了搖手,歎了口氣道:“她們雖然殺了我兩個門衛,但並不是要行刺於某,而是要和本將軍說說話……”隻是說話何至於殺人!既然將軍不追究,可以看出,這件事非同小可,那麽說來,**是北秦軍的軍情!巡兵隊長雖然不明白將軍的真意,但想來也是差不多的。他道:“那就聽大人的吩咐,放過她們算了!”忽然發現姑射由盯著自己,巡兵隊長道:“將軍……”姑射由道:“你是邯鄲人?”巡兵隊長有些自得:“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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