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言秀色可餐矣,就是說看到漂亮的東西會影響到味口。孔老二聽到好的音樂就不想要再吃肉了,他說食肉無味,日本人學習唐人宋人,在自己家的庭院裏種上一株櫻花樹,到了花開的時候,坐在櫻花樹下,拿著美酒佳肴,賞花品食,視之為人生大雅。北秦伯也是如此,不過他是叫來食物,然後捧到梅姑的旁邊,一邊把玩梅姑的**,一邊由著梅姑赤著身子向他喂食。人生的幸福莫過於此了。王良本來要找他處理一下公務,最後氣得踢了他兩腳走人了。想想也是,北秦伯一個信任就把一切的工作推到了她的身上,自己吃喝玩樂,殺殺人,溜溜狗,天下好便宜的事都給他占了,可不是讓人生氣麽,要是隻是這樣也是可以接受的,但是北秦伯卻如此荒**,這就有點說不過去了。換了誰心裏也不會服氣的。


    回到中廳,王良開始處理公事,她先以常規去看那些信鴿帶回的鬱郅城的公文,都是一些小事,雖然看上去很重要,但關鍵在於決斷,本來這種決斷權是在北秦伯的手裏,但現在全都交到了王良的手上。說來很奇怪,如果是在儒家獨大的時候,臣子們很容易就可以把持到國家的大權,但是在北秦卻是不可能。這一點和明朝有點相似,你看那有明一朝,從嘉靖開始到崇禎之前,皇帝經常不早朝,一個個修道的修道,雙修的雙修,賺錢的賺錢,做木工活的做木工。無論從哪一點上講,都不是勤政的人,但就是這樣的皇帝,在儒學的腐毒下,竟然能進化到資本主義的萌芽狀態,不是崇禎要勤政,怕不是要立憲了,不是偽清,怕不是要提前進行到徹底的資本主義製度了。但在這幾個皇帝的手裏,國家卻是一派的升平。


    就算是偽清,也是在崇禎治下強大起來的,在此前,隻是不入流的蘚芥之患。


    因為皇帝們怎麽做,怎麽不勤政,隻有一點,國家的軍權還是牢牢的把持的。軍隊,始終是在國家的手裏捏著,在皇帝的手裏!雖然曆代的皇帝拖欠軍隊的工錢而導致了軍隊的戰鬥力下降,但是總比秦二世幹脆不給士兵發錢的好,所以明還是支持下來的。北秦也是一樣,北秦的軍隊,軍校,軍校中的教科材料,一切的一切都是北秦伯一手建立的,現在有一個說法,叫北秦遍地劉。在北秦,劉姓是第一大姓,最可怕的是,原義渠族,竟然有百分之八十到九十的無名姓的低賤出身,他們選擇讓自己姓劉。一者是義渠文化影響,劉者通牛,所以他們對同音的劉有著一種親切感。再一點,劉是北秦伯的姓,這是國姓!於是間,一夜春雨筍後生,大片大片的劉姓者出來了。這種信仰,這種控製力,是任何人也無法架空北秦伯的。


    “這麽說來,秦國、魏國、韓國都有使者要來見我國國君?”王良問,她的臉在短時間裏紅撲撲的,顯出了一種嬌嫩,這種嬌嫩和她的明亮軍甲相比,更是達成了一種絕美的配合。劉持白在這種美色下一陣的癡迷,少年的心給撥動了,但他深深知道女相王良屬於不可褻瀆的女人,如果北秦這樣一直下去,總有一天,她會成為神一樣的傳奇!劉持白道:“是的,他們現在就在無定城對岸,他們是從鬱郅城轉道來的,而且,他們有鬱郅府府令革離大人的印信。”王良聽出了劉持白心裏的不快。北秦軍隊是一個特別的存在,他們不容外有的勢力進入北秦軍中。在軍營的附近,正常是不會有百姓存在的,就算是現在,在百姓的帳蓬和軍營的營地裏,還是有著不小的間隔。任何隨意擅闖北秦軍營的,無論大小,不管貴賤,軍方有權不問而斬!這是北秦伯的命令,不要說北秦沒有真正意義上的貴族,就算是有,也是要遵守這個命令,因為這是一個死命令,隻要是隊長以上的級別,每年都要進行教育,其中最大的一個要求就是北秦軍方保密法則。軍隊的事不許說,不許傳,不許泄露!外人要想對軍方進行接觸,在沒有上官命令的情況下,普通士兵就可以先抓捕,然後屠殺。


    也由於這個法令,在北秦軍裏,上上下下都不喜歡外人闖營,北秦軍方認定這是對軍方最大的一種侮辱!可是在這個態度上,理政的文臣們卻很難理解。由於目前北秦國的君伯北秦伯和北秦第一女相王良都是在無定城,所以鬱郅府令革離很自然的把三國使者給推到了無定。革離是一個墨家子弟,他是一個踏踏實實的墨者,他學的是墨家學派,管管老百姓,處理一些承上啟下的事還可以,但在軍方的這種保密上,他還缺根筋!他沒有意識到三國使者可能是內奸,所以出了麵,做下了這件事。王良直言道:“這件事要查!”說到這裏,她抬頭看見了劉持白,劉持白露出了一個苦笑,就算是查,也和他沒有關係,文臣不問武事,武將不理文政。無論鬱郅府令革離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他做了什麽樣的錯,但卻輪不到軍方理會。


    “還有什麽事麽?”王良歎氣!她想要找一個托詞,把這件事擋過去。北秦的國策是利用秦,交好魏、齊、楚。一切是因為這四個國家,北秦在短時間是不可能與他們交手的。


    在戰國發達的時候,一個詞出來了,縱橫。縱橫家的代表就是蘇秦和張儀。兩個人以口舌遊走天下戰國,笑傲風雲,縱王侯也是在二人指掌上左右著。雖然他們本人沒有力量,但是在當時,國與國之前的邦交文化是最淺薄的表麵利益,這種利益目光短淺且漏洞百出,蘇、張二人就利用這點,封侯拜相。憑的,是兩個人的才智。因為他們兩個可以清楚的看透國與國之間的關係,在這種關係裏牽針搭線,左右逢源,自然可以笑傲天下了。在當時,人們把這種對外的邦交文化叫長策。比如秦國的長策,就是遠交近攻。他們和楚交好,和齊交好,和燕交好,一力的攻打魏、趙、韓三晉和不成器的楚國。特別是楚國,雖然是一個大國,但是在外交上給秦國吃的死死的,最離譜的是楚懷王入秦,以一國之君而在可能大戰的情況下入秦,造成楚國政治軍事上的被動,讓楚國失去了漢水之屏,從此,楚國時時刻刻處在秦國水陸大軍的監視下,再也不得伸展了。以至於,秦竟然是先於燕齊而滅楚。以楚國之大,本來從戰略上講,是要最後一個滅的,但是楚國自己不爭氣,大而無當,反而成了秦軍的最佳目標。邦交,聯盟!這就是國與國間的戰略縱橫之術。北秦想要的是趙國與燕國,雄霸北方,虎視中原,再霸中原,才可鯨吞天下。這是戰略!在這樣的情況下,北秦想要安安穩穩的達成自己的戰鬥計劃,就一定要交好秦、魏、齊、楚四國。


    可是雖然北秦國的確是在這樣做的,但正如之前說的,別拿古人當傻b。特別是這個時代的古人,一個個的都是賊精,他們可能知道的事情和知識麵少了北秦伯兩千多年的積累,但是話說回來,以此說他們智商有問題,那才是見鬼。正所謂你算計人,人算計你,大家都在算計,焉有你獨算而眾之不算乎。特別是北秦如此飛快的堀起強大,這種強大深深的讓人忌憚,天知道哪一天這個國家就會成了自己的敵人。北秦國現在和秦、魏都接壤,而韓國雄心勃勃,但獨缺了軍事的部分,申不害當法家也不過是匡正法紀而已,並不是革新變法,他的才能魄力再大,也不是說他就是一個兵家。兵家之學,不經曆軍伍實學,怎麽能稱其為兵家。趙括天縱其才,天下無倆,可惜的是沒有從低層作起,最後淪落到了蒙羞受辱而死。


    “還有一件事。”劉持白道:“趙國也派出了使者。”王良微微一笑道:“給君伯說中了,帶他來吧,不過他們的隨員都要留在外頭,他們一個個都要蒙眼。”劉持白道:“遵命!”其實他已經下令蒙眼了。劉持白去叫趙使來。王良拔腿向外跑去,不消一會兒,就到了北秦伯的外頭,不用進,就聽見北秦伯正在作飯後運動,這個飯後運動不問可知,王良叫了兩聲,好一會兒,北秦伯才意猶未盡的從裏間出來,懶洋洋,說不出的寫意。


    王良道:“君伯,外頭可就要打仗了,你的心思就不能放在正道上?”北秦伯道:“本君不是已經把這場戰事交給你了麽?”王良“哼”了一聲道:“趙國出使,想來是要給我們下戰書的了,不知你要不要見見。”北秦伯自然是不想見的,但他轉念一想,見也無妨,便道:“罷了,讓他來吧,眼蒙了麽?”王良道:“還用你說。”說完就離去。北秦伯搖搖頭,發現水鏡正在外牆頭看著遠方。北秦伯上前兩步,道:“看什麽呢?”他說著用下巴放在了水鏡的肩上。水鏡本不想在這件事上介意,但是話說回來,她本就是一個瘦女孩,削瘦的肩上給北秦伯的下巴一杠,哪吃的消,抽肩道:“繼續去玩!”北秦伯歎息道:“還不是你不給我。”


    水鏡想要說什麽,但是說不出來。北秦伯微微一笑,站直身子,綢披風隨風輕輕擺動。


    水鏡這才道:“你說我們為什麽要戰爭?”北秦伯道:“你是擔心這一戰下來生靈塗炭?”


    水鏡點頭,道:“不過這件事我知道不能怪你的……這次我們墨門也知道,的確是趙國先偷襲我們北秦的。”北秦伯很高興水鏡承認自己是北秦人,看來北秦國的概念已經定下來了,他道:“放心,這一次,除非必要,我們不會大開殺戒。抓到的俘虜都會當奴,我們北秦缺人,一切以發展為重要。”水鏡喜道:“你說真的?”北秦伯道:“你知不知道,我們北秦的軍力有多強大?”他說著自傲一笑道:“隻消本君願意,就算是不要第一師團和第三軍團在,本君也可以打敗他們,戰爭之道,本就不是以人多人少決定勝負,趙軍在打仗方麵還差點火候,這個世上,救人也許很難,但是要殺人,卻太容易了!比如說,你看,本君派出少量部隊,帶著木製小船到黃河上彎遊,放柴草與油物,順流而下,以火攻之,一舉,本君就可以切斷趙軍的後路,而本君也可以率敢死之輕騎,衝殺入趙軍的營內,雖然會付出一些損失,但是大火一起,這些趙兵,立時可以燒他個幹幹淨淨!再以大軍掩殺,別看這些趙軍多,想要殺光,又何足道哉!”水鏡萬萬沒有想到北秦伯竟然已經有了完勝的算計。


    水鏡道:“你雖然是這樣想的,但是你怕是不會願意這樣做,除非是有好處。”北秦伯輕輕把手放在她的芳肩上,道:“的確,本君統領一國,豈能以戰而戰之。打仗是一門學問,會打的,能越打越強,甚至敗了也可以得到好處。打敗趙國不難,但如何打對我北秦有好處,那才是最重要的。我們打敗趙國,要得到好處,也要達成弱趙的目的,但是不能讓趙國就此一蹶不振,那樣反而是白白的便宜了別人,無論是燕滅趙還是魏滅趙,那都會讓我北秦的南麵再多一個大敵!我們要的是趙國既存在,又不妨礙我們下次徹底的滅趙!”


    水鏡道:“滅趙……你還想要滅趙?”北秦伯得意道:“那是自然,趙國窮弱,隻是戰心十分強,這一戰,本君打敗他們是其次的,更重要的是,誤導他們,**他們,讓他們從此走向衰敗!你看著吧,總有一天,這萬裏河山,全都是我的,我一個人的!”北秦伯這時太得意了,他順手的在水鏡屁股上拍了一記,得意洋洋的向正廳而去。水鏡卻是如遭雷擊一樣,他說真心話了,他說真心話了……“總有一天,這萬裏河山,全都是我的,我一個人的!”


    北秦伯沒有留意在這短短的一瞬間說了自己的真心話。他自然而然的到了正廳。


    王良坐在上首側席。下首站著一個男子,三十多歲的樣子,胡子很漂亮,一看就不是喜好征戰的那種純武將。這人手持節杖,懷抱木櫝。看來,他就是趙國的趙使。見到北秦伯過來,王良揚聲道:“這位就是趙使了!”趙使呆呆的看著來人。在剛才的時間裏,他已經吃了n多次的驚。從揭開蒙布的時候,趙使就眼前一亮,這個正廳並沒有什麽了不起,但在門外的兩條蒼猊犬卻是嚇壞他了。他是蒙眼進來的,怎麽也沒有想到,自己的進入竟是擦著這兩條蒼猊犬而入的,那玩意叫一個嚇人,其實現在的蒼猊犬還小,可是那種凶焰的氣息,卻是讓人害怕。不看見也就算了,現在看見了,那叫恐怖。此外,還有厚地氈。


    這是羊毛織就的地氈。北秦的織技已經在墨家的支持下有了很大的進步。在這裏要說一下墨家的大功臣,輔子徹和輔子洵,這兩人在何然的請求和北秦伯的首肯下,終於造出了新型的織布機。中國古代的紡織與印染技術具有非常悠久的曆史,早在原始社會時期,古人為了適應氣候的變化,已懂得就地取材,利用自然資源作為紡織和印染的原料,以及製造簡單的紡織工具。中國機具紡織起源於五千年前新石器時期的紡輪和腰機。西周時期具有傳統性能的簡單機械繅車、紡車、織機相繼出現。從前的北秦,在開始的時候,一台紡機隻能有一個梭,一名女工一個月可以紡一尺布。但是現在北秦墨家僅僅是把水平放置紡梭變成了直立紡梭,一台紡機可以帶八枚紡梭。這還僅僅是人力,當人力改成了騾驢馬後,一台騾機可以有三百枚紡梭,一個女工一天就可織出一丈布。墨家還發明了粗簡的縫紉機,這讓那些原本不能穿而隻能做地氈的粗氈布變成了毛呢布料。所以,原本粗糙的地氈現在踩上去,再不是從前的那種厚軟,而是一種別一樣的鬆軟。不止如此,除了這些,還有那桌上的玻璃器。


    王良很喜歡酒,她就那麽把酒器放在自己的身邊。奢侈呀……趙使可是知道,這種正常隻有齊國楚國才有的寶貝,一般都是貴得離譜,就算是魏國,每年吃下的琉璃器也是有限的。


    沒一會,他就看見北秦伯出現了,北秦伯是從畫著潑墨畫的紙屏風後走出的。現在的北秦伯已經把戎甲脫了,畢竟要穿上甲具不要太多的時間,看樣子也是要明天才打仗,北秦軍又是憑城而守,不怕趙軍襲營,自然是一副這種輕鬆與寫意的樣子了。他的腰間沒有玉簧,而是佩著一把土包裝的長弧刀,在他的身後,是一個白衣武士服的男樣少女。那種水天般的清秀出乎趙使預料,怎麽想得到在北秦伯這樣一個臭名昭著的人會有著這樣的一個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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