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這裏,張儀就沒有寫了,當北秦侯指出他的缺點的時候,張儀一下子就想到了這裏,但他是不認同的。可北秦侯並沒有指謫這一點。他大大方方的承認道:“中山國遲早會是我們北秦的肉,打中山,也是遲早的事,甚至可以說,無論是攻燕也好,攻趙也罷,都要先一步拿下中山,這是軍事要地,不能容於它國之手,拿下了中山,特別是靈壽和中人,這樣北秦的軍力才可以放心的對付趙國或是燕國!可……我們是不可能先一步攻打趙國的!”


    蘇秦道:“君侯信人,是不是因為與趙國之約?”北秦怎麽說和趙國簽下了約,現在要再起戰端,沒有一個好的借口,是不行的。但北秦侯還是搖頭,張儀不解了。北秦侯笑道:“這就是你考慮問題不周的地方,你的才學有了,大局觀也有,但你沒有看到細微處!”


    張儀是真想要知道,他道:“明明趙國國力虧虞,軍力不振,君侯要稱霸天下,不趁此良機滅趙,何也?”北秦侯道:“因為趙國剛剛經曆了一場大敗,現在的他們雖然不是強大,但卻不會願意再和我們北秦野戰了,不打野戰,他們就會守城,而全國也會動員起來,強行攻打趙國,隻會給它人做嫁衣裳,此是其一!其二,前次的大戰之後,我們北秦占領到了趙人好一片廣大的土地,為了守住這些,我們自然是要進行駐軍的,可是我們北秦說到底,隻是一個新興的小國。雖然我們的軍力強大,但人口基數還是不足,不能和中原大國相比,所以兵力不足成了一個必然,為了補足我們的軍力,我們隻好大量的任用那些趙國的降兵!”


    說到這裏,北秦侯沒有再說了,也沒有再說的必要,如果是一般人,說話不透也許麻煩,可對於張儀來說,聽到這裏已經足夠了,他完全可以明白這裏麵的意思。是呀,趙國的兵才剛剛變成了北秦軍,在這種情況下,如果打,隻怕反而會生出亂來,雖然趙侯在過去的時候過於熱衷於打仗了,但他仍可算是一個英明的主君,不是跑出了北秦侯,趙國還好好的呢!


    政治力量不足呀!這一點是很關鍵的。戰爭,說到底是政治的延續。目前來說,北秦的政治信用還沒有完全的破產,想要毀約,也要抓一個最恰當的時機,而不是現在匆匆的打一場沒有準備好的戰鬥。不要小看中原,一旦北秦真的打趙國打狠了,其它的國家感覺到危險,一定會出麵幫趙國的,北秦再強,還沒有想到要和那麽多的國家一起開戰!這一點是北秦容不下的。張儀這才算是明白到自己的錯處了。他恭敬道:“得君侯一席話,張儀受益非淺!”


    北秦侯微微一笑,指點了張儀,再對蘇秦道:“你在長策上說,北秦有一步棋走的好,就是控製住了西域,你說要控製好西域,就要恩於民,對當地的人好,要拉攏利用那些西域胡人,以達到我們北秦在祈連的最大利益,看來,你對祈連有一定的了解?”蘇秦道:“不敢,隻是我在大街上,看到來來往往,多以胡貨,且品種繁多,花樣叢新,讓人驚歎不已。我也看到一些散落的商隊組織著,要出發到西方行商,帶著大量的絲綢器物,夫國之戰,首在於國力,國力強,則國強,國力弱,縱有一時之強,徒然也,譬如秦國,兵雖血勇,但對上大魏,十餘年的征戰,卻沒有一點的功用,最後國力不濟,占的一切都還回去了。北秦雖然地處偏北,離中原矣,但手握著西域之路,必然財源滾滾,有此路,則君侯之國,必可長昌!所以對於北秦來說,占牢了這西域之地是至關重要的!這是在下的淺見,君侯勿怪!”


    北秦侯哈哈大笑,手更是不停的擊案,讚歎不已的說道:“蘇秦,好一個蘇秦,眼光之長遠,果然非常人所不能及!祈連王,你覺得呢?”祈連王!!蘇秦大駭!他回頭看去,隻見從那北秦侯出來的小門裏,又一個人出來。這人赫然是陳武。也就是祈連王!祈連王現在可是不同了,怎麽說也是北秦唯一一個王麽,她恭恭敬敬向北秦侯行禮,在北秦侯的身邊坐下,身上猶自散發著血腥味,笑道:“君父說過,寧失鬱郅,亦不可失西域!先生有此見識,大才!”這話說的蘇秦一怔!北秦侯竟然也看出了此點?蘇秦熱血上湧!


    知己呀!天下什麽最難得,那就是知己!蘇秦朋友不多,張儀算是一個,但除此之外,朋友就少了,這就形成了他略微孤僻的一個性格特點。聽到了北秦侯的肯定,這種心有戚戚焉的感覺真是太好了,讓蘇秦生出一股對北秦侯的親切之心。這種感覺也許很難理解,但就是如此。在一個班級裏,好學生和好學生玩,壞學生和壞學生玩,而天才……隻能孤獨。


    刹那間,得遇一個知己,這種感覺,真的是很好。但是可惜,北秦侯並沒有真正的肯定蘇秦,他旋即就指出蘇秦的不足與錯誤:“可你的想法卻太天真了,你說對那些人友好,要一視同仁,要關愛他們,給他們田地,讓他們享受到國家的利益……你……這是婦人之仁!”


    婦人之仁?這話擺明是罵人不能成就大事了。蘇秦臉色頓時蒼白了。北秦侯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繼續說道:“外人就是外人,胡人就是胡人,我們北秦是人我們北秦人,這兩點是決然不同的。我們沒有必要對那些給我們征服的人以友好態度,他們是我們的奴,他們將繼續當奴,從他們的爺爺開始,到他們的父親,到他們自己,到他們的兒子,到他們的子子孫孫,永世不變,本侯要的是,他們的孩子孫子出生下來,就要知道自己是我們的奴隸,他們的低下是不會改變的!他們,將會成為我們永世的奴才!我們會在他們小的時候進行奴化教育,讓那裏隻要不是我們華夏血裔的猴子們學習,讓他們學管理,學理財,他們會成為仆人,勞工,成為一個管家,但永遠不會是主人,不會有和我們平等的地位!我們占領那裏,我們要的是征服,不是做好人!本侯有沒有告訴你?這個世界上的人種?”


    蘇秦發呆,然後道:“這點在下聽過,世上有皮白者,也有皮黑者,不竟相同,還有皮膚發紅的呢!”北秦侯也是驚訝,鬼穀子就是牛呀,足不出戶,那些有色人種他丫的竟然知道?知道就知道,北秦侯道:“所以本侯再次和你說明了,那些黑人也好,白人也好,天生下來就是給我們當奴隸的,我們是黃種人,我們是黃金人類,我們是這個世上最完全的人種,沒有必要把那些不同膚色的人當成是人類,他們是低等動物,你知道狗吧,狗很聽話,也很忠心,但是你能當它是一個人類麽?你能想象和狗一起居家過日子?公狗和女人,或是男人和母狗一起生活?自然是不可能的,那些雜種膚色也是一樣!我們沒有理由當他們是人類!”


    這種論點北秦侯還是第一次發出,過去北秦侯為了國家的安定,沒有說這樣的話,但是現在不同了,他可以大聲說出來,當然,隻限於這裏,有些事是隻能做,而不能說的。至於說讓那些人當奴,既然英國人可以把阿三**好職業仆人,我們華夏人還不如古人麽?這就和印度的種姓製度一樣,隻要形成了規矩,一千年如此,一萬年亦是如此。


    “當然……這隻是一個比喻……本侯這樣說隻是為了讓你明白!對於那些不是我們的人,我們沒有必要客氣,你自己想想,當一個孩子生下來,我們告訴他,你生來就是一個奴隸,他會怎麽想?他會學到任何為我們服務的學問,但不會成為一個武士,不會成為一個學者,他們隻是管家,隻是仆人,”北秦侯喝了一口茶繼續道:“一代代的傳下去,永遠的傳下去,當他們生下來後,就成為我們的奴隸,一切形成了傳統,形成了規矩,那他們就是我們的奴隸群!對於他們,我們隻要給一點點的好處,就可以讓他們全麵的臣服在我們的手下,當然,那裏的經濟工廠一切的一切,都要捏在我們的手裏,這一點是最重要的……”


    奴化教育,這是征服一個部族最好的方法。不過也有不足。北秦侯道:“當然,肯定會有不服氣的人,肯定也會有不滿的人,但那都是次要的!”北秦侯在說這句話的時候,手那麽輕輕一揮,便如掃去自己麵前的一片浮塵一樣,感覺那些抵抗力量是如此的微不足道:“我們有最強的軍隊,我們會定期的對那裏進行管理……把身體強壯和聰明的外胡全都挑出來殺了,我們要他們生下來矮小,蠢笨。不要擔心那裏會有我們對付不了的敵人,祈連王掌管那裏的軍事,會對那裏進行攻殺,她會在我們管製下的周圍,時不時的出去打打獵,把多餘的外人清除掉,我們軍隊的戰鬥力是可以放心的,那麽,蘇大人,你覺得如何?在祈連府外,我們再開一個西域都護府,由你去管理那裏,你要做的就是向本侯匯報你的成績,殺人,越多越好,要讓我們的人更多,我們的移民會過去,大約先有一萬,薑國的羌人會漸漸的融入到我們的族群,你要多加的利用那些羌人,一定要告訴你,我們給你的幫助有限,軍隊方麵,祈連王會幫你,這樣說吧,我們出生了多少個我們的北秦人,你就要負責讓那些外胡少一點,在人口方麵,我們一定要讓那些外胡比我們少,至少也要達到一比一!不如此,西域都護府很難維持!你有沒有信心接受這個考驗?可以告訴你,這是一個長期的任務,大約要十年……還有一點,也許是本侯剛才忘了,我們已經派人去請你的家人了。”


    蘇秦的家人主要是他的老子和他的三個兄弟。他的父親叫蘇亢。他的哥哥是蘇昌,但蘇昌是資質最低的,蘇亢讓蘇昌隨自己學習經商維持家業。在蘇亢經商的時候,有一次受了魏國的氣,他找到了當時的丞相公叔痤……可惜的是,公叔痤是什麽人,大丞相事多了,怎麽可能為了他一介小商而去計較理會。雖然蘇家是經商的,可是話說回來,並不是大商,還是在洛陽混的,想也是知道,周室已經沒落了,誰還會把他一個洛陽的小商放在眼裏,於是丟人現眼了一回。蘇亢覺得這並不是別的原因,而是他的家裏沒有一個官身,於是他渴求自己的後人裏出一個大官,當下他給三個求學的兒子立下了規矩:若不能成名入仕改換門庭,死後不許入蘇氏宗祠!沒有等得多少年,洛陽國人便對蘇亢刮目相看了——蘇家三個兒子竟都是學問非凡,成了洛陽名士!這便是縱馬原野的蘇氏三兄弟——蘇秦、蘇代、蘇厲。


    隻是現在這三人還是小,蘇秦才剛剛從鬼穀門下出來遊學,蘇代和蘇厲還在讀書。


    蘇秦如何不知道北秦侯的用意,戰國時人才流動性太大了。你不要這個人才,他就會跑路。魏國不用吳起,他不就跑了麽。可嚴格意義上講,當時的魏國並沒有先炒吳起的魷魚,而是吳起先炒魏國。但是北秦侯卻是不容許有人違逆自己的意誌。他現在擺明了要用蘇秦,萬一這孫子不想幹了,或是鬧了什麽別扭,轉屁股就跑了,天下這麽大,就算是北秦侯也有顧之不及的地方,比如趙茗跑了,北秦侯到現在也是連個影兒也沒有見到。


    以家人為質,這樣就好多了。在秦國的時候,大將出征,自然是要把自己的家人丟在鹹陽。章邯就是這樣子的,可秦二世殺了他們的家人,逼得他們反了,不然的話,為了自己的家人,章邯隻能死手機訪問:.16[x]s.m拚到底,焉有降的道理。不過那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蘇秦有點不大相信:“君侯的意思是說……”北秦侯哈哈大笑:“不錯,你為西域都護府的都督!目前隻有你一個!在西域,你政權兵權一把抓,十分的重要,能幹的多好,就看你的才能!唯一的問題就是遠了一點,不知道你有沒有這個雄心?”蘇秦熱血上來:“有!”說了之後又有點心虛:“我不是要幹一輩子吧!”北秦侯再度大笑!他不怕蘇秦不做,隻要他做就可以做好。


    怎麽說也是曆史強臣,總不會差吧!北秦侯相信就算是出了問題,也會有劉而已的第四集團軍穩定一切不和諧因素!想到這裏,北秦侯很大度的說道:“幹好了,你就可以回來,你去,本侯會給你我們北秦全部的機密,你要在那裏建立我們北秦的製度,我們會給你人才,官員,你自己也要抓一抓,不行,可以讓第四集團軍幫助你,第四集團軍有六個野戰師團,任何不穩定因素你都可以解決!大量的殺人,不要怕殺人,僅管殺,我們會有一個助理團幫助你,你要的就是把整個西域全部劃到我們的手下,那些地方荒蕪了也不要緊,為了西域的安全,隻要邊上有出現強大有力的政治軍事力量,不管是什麽國家,打!打窮他們,抓他們的奴隸,沒有錢,給商人全運回北秦來賣,搜刮那裏的一切,這裏本侯可以放話,你怎麽刮地皮都可以,回頭算本侯一份!”蘇秦張目結舌!祈連王笑著對他說:“君父的意思,你可以發財,我們主要是要西域的穩定,為了西域的穩定,人少一點比較好,在西域,有大約三百萬左右的人口,可能還會更多,我們會全麵幫助你的!必要時,本王會親自出戰!”


    蘇秦正色道:“十年之內,臣給君侯一個穩定的西域!”北秦侯點頭……西域,這個問題給敲定了。一直以來,北秦打下了禺支國,但也就是占領了祈連山一代,可以說,並沒有真正的深入到西域,隻是現在的西域比較的聽話而已,可是現在不同了,北秦的軍力加強了,北秦又要打仗了,第三集團軍按編製會有兩個軍團和六個野戰師團,如果不打,這麽龐大的一支軍隊豈不是浪費了麽?所以,有了這樣的軍力,北秦侯不介意把整個的西域全部的拿下!


    張儀急急著說道:“那我呢,我呢!”張儀絕對是一個功利主意者。這卻是有原因的。


    張儀的父親是魏國大將吳起手下的一名千夫司馬,十年後又做了統轄萬卒的將軍。張家從此成為新興貴族。再後來,張儀老子棄武從文,做了魏武侯時期的一個下大夫,主司鹽業。


    哪知道問題出來了,往往這世上最害人的不是別的,而是在政治鬥爭中站錯了隊。張儀的老子成了公子罌政敵中的一員。後來公子罌即位,成了魏惠王,張儀老子一黨便慘遭塗炭。雖說是職位最小的“黨羽”,老頭子還是被放逐到離石要塞做了苦役。沒有三年,就死了。那時侯,張儀的母親還是一個漂亮的**。張儀才隻有三歲!大難臨頭,別無它法,張氏到山裏去隱居避難了,總算是運氣好,讓他們成功的避過了這場政治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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