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張楚把衣服脫光了躺在酒店的床上。一個陌生的,他完全不認識的男人正跪在他的兩腿間服侍他的小兄弟。419原來也不是不可以。


    這真詭異。


    地板上到處淩亂的酒瓶子和男人的臭襪子,和趙東明分開之後,他整日醉生夢死,如今已經三年了。


    三年了,整整三年他還沉浸在被相戀十年的戀人趙東明拋棄的痛苦中,這一刻他竟然覺得自己可以放下了。天知道這一切是怎麽發生的。


    張楚自己知道自己是個沒用的廢物,按照趙東明的話說就是長得人模狗樣但是要麽畏畏縮縮的一副猥瑣樣,要麽拽得人五人六的,讓人懶得多看一眼。


    “呃——”


    底下的陌生男人越發的賣力,將張楚的思緒重新拉回床笫。他沒有克製,大聲□,直白的表現自己的一切。他不年輕了,即使足夠英俊,三十四的年紀在這個圈子裏做0肯定也是比不上那些小年輕了。但是他媚,他浪,他足夠妖孽,他放得夠開。可惜,離開趙東明之後,他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了自己還有這樣足以吸引人的優點。


    三次之後,幹他的男人精疲力盡,直挺挺的躺在床上,被榨了個一幹二淨。餮足的男人從後麵伸手摟著張楚的細腰喊:“跟著我吧,我養你。”


    張楚掙開男人的手,有些腿軟的撿起男人脫下後就扔在地上的襯衣,用力砸在他的臉上:“滾!”


    男人顯然沒想到張楚會是這反應,呆了一下。張楚拿起一旁剛開還沒來得及喝的酒,一整瓶紅酒就這樣澆在男人的臉上:“清醒了?”


    被扔下的酒瓶在鋪著羊毛毯的地板上摔得粉碎,張楚伸手指著他的腦門,一字一句的說:“你可以去滾了。”


    男人怨恨的瞪了一眼,有些狼狽的穿上衣服走了。張楚看著他的背影,大笑出聲。身體被滿足後心滿意足的張楚徹底放鬆了自己的神經。他倒在濕潤的床單上,大笑了起來。


    張楚不是個容易看得開的人,愛了就難以割舍。如果他足夠幸運,愛上一個也愛他的人,必定會幸福一生。可惜趙東明不是好東西,利用了他又把甩了。


    張楚不是不知道想爬他床的人又多得是,隻是愛慘了,不敢幹涉趙東明,唯恐他發怒。這一忍就是十年,可還是管不住那個男人。沒了利用價值後就被甩了,趙東明翻臉不認人。三年,整整三年,他一直在等趙東明後悔,等他痛苦流涕求著自己回頭。如果沒有其他的變數,他的後半生可能會一直這樣幻想,一直這樣等下去。


    可變數出現了。


    張楚殺了一個人。


    他因為醉酒撞死了一個無辜的人。


    殺人償命,張楚拿起桌上的另一瓶紅酒,將整整一瓶安眠藥吞下。


    1


    周維死了。被一個開著大奔的富二代或者官二代傻x給撞死了。


    他的靈魂漂浮在自己的屍體上方,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他還以另一種方式活著。看熱鬧的人把他的身體圍了起來,悉悉索索的交頭接耳著。周維能把他們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無非是“可憐、作孽、不知道是誰幹的”這幾句話,卻沒有一個人上前看看他是否還有呼吸。


    周維大恨,為什麽人可以冷漠成這樣。因為憤怒,他的靈魂迅速的膨脹。他其實可以不用死的,在被撞飛倒地的那一刻,他還有呼吸他還活著。肇事者逃了,但隻要有人叫救護車,他就能活下去。但是沒人動,一個人都沒有,他們都怕惹上麻煩。


    尖叫著撲向一個最瘦弱的男人,周維想要附身。他要活!他要找到那個撞死他的王八蛋,把他碎屍萬段!


    一陣長久的昏眩之後,周維再次睜開了眼睛。他猛地坐起來,仰天大笑:“活了,又活了!老子命不該絕!哈哈哈哈!”因為複活而興奮的周維還沒來得及興奮,就被人在屁股上捏了一把。他立刻瞪大眼睛露出凶神惡煞的表情:“哪個王八蛋敢在太歲頭上動土!看我不收拾……”


    “哎呦!”周維話還沒說完呢,屁股上又是一巴掌。


    “小兔崽子,一天不打就上房揭瓦!怎麽啦,老娘還打不得你不成!吃老娘,喝老娘的,還不能被打?這是什麽道理?”一個燙著泡麵卷發的女人正橫眉冷對的指著他罵呢。


    這……周維欲哭無淚。他舅媽怎麽突然變年輕了?還穿成這麽個土老帽的樣子?周維正想著,忽然就聽到門外有人喊:“秀?是不是小維醒了?”


    如果說見到自己年輕的舅媽還不算什麽,聽到這聲音,周維卻是真的吃了一驚。這是他外婆的聲音!他外婆早就死了,怎麽可能……


    周維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手,這樣小,難道我回到小時候了?難道我附身不成卻重生了?他一把推開站在床邊的舅媽,也顧不上穿鞋,一溜煙就跑了出去。


    “慢點慢點,看著點腳下。”顧阿婆高高舉起原本拿在手裏的碗,看著撲進自己懷裏的周維,笑嗬嗬的說:“你這個搗蛋鬼!是不是聞到燉蛋的香味了?”


    周維把腦袋埋在顧阿婆的大腿上,樂嗬嗬的笑了起來。笑著,笑著,眼淚就止不住的流了下來:“外婆……哇哇……”


    “怎麽了,怎麽了?”顧阿婆沒想到平日裏皮得上房揭瓦被她兒子抽得一身是傷的都不哼哼一聲的周維能哭成這樣,一時間有些不知所粗。她猶豫了,試探著把手放到他的背上,輕輕的撫摸了起來:“這是怎麽了?是不是你舅媽又教訓你了?”


    周維聽她細聲細語的安慰,哭得更凶了。周維他媽從小就是村裏的一枝花,18歲出去打工,20歲的時候卻大著肚子回來了。別人問她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她就是不說。讓她打了,她又不肯。生下他沒多久,他媽就耐不住寂寞又走了。這一走就再也沒有回來。外公被她氣得不輕,年紀輕輕就去。他被丟給了外婆和舅舅夫婦。


    私生子的身份注定了他在這個小小的鎮子是不被歡迎的人。從小在村子裏就沒人願意和他一起玩,他不服氣,就和他們打。說起來也怪,周維從小到大,打架就沒輸過。每每都是把別人打得鼻青臉腫,哭得喊娘。


    一個白吃飯又經常闖禍的別人家孩子是不會被主人家歡迎的,周維小時候不懂這個道理。他以為自己和弟弟是一樣的。每次看到舅媽給弟弟買吃的、用的、玩的,沒一樣都很新奇,弟弟不給他玩,他就去搶。弄得他舅媽看見他就罵,嚴重了還上手去打,日日夜夜咒罵他是個養不熟的白眼狼。外婆和嘴硬心軟的舅媽不同,她總是格外偏疼他一些,死前甚至把自己的體己都給了他。


    走上社會之後,周維才知道小時候自己對舅媽舅舅的怨恨是多麽的可笑。無論舅媽再怎麽打罵,最終也還是養大了他,甚至還供他上完了大學。比起不負責任的父母,外婆一家對他恩深義重。可惜等他想明白的時候,舅舅一家也搬走了。


    不過這一次不同了,周維相信以他重生者這個身份,一定能……周維一邊哭一邊yy著他發大財之後的好日子……


    “呦,我不過就是說了一句,你個棺材還哭上了!”


    周維老臉一紅,三十二歲還哭成這樣可不是什麽有麵子的事情:“舅媽,對不起,我再也不搶弟弟的東西了。”


    文秀眼睛一瞪,說不話出來了。顧阿婆也愣住了,自己外孫的脾氣她最清楚不過了,今天能說出這樣的話實在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太陽要從西邊出來了!”文秀誇張的叫了起來,嘴裏嘖嘖的作響,繞著周維轉了一圈,“嘖嘖嘖,笑死人了!你的話要是能相信,母豬都能上樹。”說著重重哼了一聲,扭著水桶腰往廚房去了。


    周維撇嘴,抹了把哭得黏糊糊的臉,心裏說道:這語氣這態度活脫脫一個極品。呸呸,那是供你讀書的舅媽……就是這才悲劇,周維恨不能以頭搶地。


    顧阿婆不知道自家小外孫的心思,摸了摸他的頭,輕聲道:“好孩子,你舅媽就是刀子嘴,心還是軟的,還吃雞蛋羹吧。”


    “嗯!”周維用力點點頭,乖乖的和外婆去吃燉蛋。吃飯喝足後,老子就要帶著自家重生者的金手指大發神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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