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風見到這女子,還未來得及行禮,就見皇上不悅地說道:“你來這裏幹什麽?”


    那女子神情冷淡,她淡淡地掃了一眼如風,慢條斯理地開口:“本宮聽說陛下要單獨召見尉遲如風,傳言尉遲如風文武全才,長的也是貌比潘安,所以就想來見識一下,難不成陛下連這個機會都不給本宮嗎?”


    她口齒清楚,說話的時候語氣和神態都很是淡然,仿佛眼前的人不是九五之尊的皇帝,不是自己的丈夫,而是一個不相關的人。


    如風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隻好馬上跪下,道:“微臣參見皇後娘娘!”


    “平身吧,你和我的煜爵和煜宣都是好朋友,不用多禮。”皇後趕緊過來把如風扶起來,繼續道,“如風比煜宣還要小三歲,難怪看起來那麽小呢。”


    皇後饒有興味地看著如風,和對皇帝說話的冰冷語氣完全不同,讓如風受寵若驚,再加上她扶住自己的衣袖,更讓如風驚訝。


    所以不自覺地,如風朝皇帝望了一眼,見他竟然臉上有著笑容!


    如風更是驚訝了,皇帝兩度廢後又兩度立後,想來真的是很喜歡眼前這個女子吧。可是皇後的神情貌似對這個皇帝很不好啊,而且皇帝竟然也不難過!怪哉!


    如風笑笑,道:“娘娘,您一點都不像有二殿下那麽大的兒子,剛才我剛見你的時候,還以為你隻是二十歲左右呢。”如風這可是說的實話,至於別人認為是恭維話那就不關自己的事了。不過這皇後可真漂亮,有種特別的氣質,隻是讓如風感覺她很麵熟,而煜爵和煜宣看起來是集合了兩人的優點,所以長的也很英俊。


    皇後微微一笑,道:“你可真會說話,來,讓本宮看看。”皇後放開如風的衣袖,繞著如風轉了一圈,道:“如風長得真俊啊,果然名不虛傳。難怪這幾天有那麽多人來找本宮,個個都想讓本宮賜婚。”


    “娘娘過獎了。”如風低頭道,不就是一副皮囊嗎?值得她大老遠地跑來看?如風忘記了,她好像不隻一次為自己的容貌自豪過。


    不過皇後的眼神真是銳利啊,好像要把自己看穿一樣。那眼神除了沒有皇帝的冷度,其他火候都達到同一個層次了。如風暗歎,又看了一眼皇帝。


    皇帝的表情放緩了一些,道:“皇後,剛才朕在考如風才學呢。至於賜婚的事,就先別急,明天賞花會會有眾多千金,到時相信如風定能碰到一個自己喜歡的女子的,朕答應你,可以賜婚。”


    如風隻好又趕緊謝恩。


    皇後看著皇上,道:“哦,那皇帝就慢慢考吧,本宮還有事就先走了。”說著就向皇帝行了一禮,看了一眼如風,在皇帝的同意下,很快就離開了,正如她剛才匆匆地來。


    如風看了一眼皇後的背影,還是很麵熟啊。如風想了想,一時之間還是想不出來,所幸就垂首而立,等待著皇帝的下一招。


    皇帝半晌沒有開口,如風自然也不敢說話,她定定地站著,呼吸著帶著湖水氣息的空氣,苦中作樂地等待著。


    皇帝走了幾步,背對著連接陸地的小橋,捏起如風的下巴,輕聲道:“如風,你真是吸引人啊。”


    如風的小心髒頓時緊縮了起來,她瞪大眼睛看著皇帝。


    皇帝稍微俯下身來,和如風四目相對,兩人的呼吸氣息甚至可以聽得見。


    “朕聽說,你......喜歡男人?”皇帝開口了,身上的香氣很是熟悉,和自己經常在問塵身上聞到的一樣!


    如風正在呆愣間,就聽到皇帝再次開口道:“真是一個迷人的妖精啊!”他的手突然撫了一下如風的臉蛋。


    如風的眼睛瞪得更大了,藏在袖子裏的手不由得緊握起來,可惡的,真想把他這張大餅臉打掉!


    “皇上,您是在調戲微臣嗎?”如風脫口而出,拉開皇帝的距離,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以免一個衝動就把皇帝給打了,那自己就死翹翹了。


    皇帝突然開口大笑:“哈哈哈......如風,你真是個寶。”


    如風站在離皇帝一丈遠,低下頭來默然不語。笑笑笑,把牙齒笑掉好了,真是的,同一雙兄弟,怎麽問塵就那麽好,皇帝就那麽惡劣呢?


    那邊,有人匆匆忙忙地走過,報告道:“陛下,春藤國和繁縷國的使者來了。”


    如風一聽,鬆了一口氣,果然,皇帝看了一眼如風,道:“你退下吧,明天的賞花會一定要來。”


    如風應了一聲,很快就退下。


    走到小橋半路,如風和煜爵、煜宣和太子相遇了。


    一一行禮過後,如風不著痕跡地、狠狠地瞪了一眼煜爵和煜宣,眼神哀怨,讓他們不明所以,顧忌到太子在身邊,所以也就沒問。


    “尉遲將軍剛才和父皇說了什麽呢?怎麽臉色那麽蒼白?”太子慢吞吞地問道,瞟了一眼煜爵和煜宣。


    如風隻好恭敬地回答:“也沒什麽,隻是問了微臣一些小事罷了。”


    太子哼了一聲,神情詭異地看了如風一眼,道:“那算了,我們還有事,先走了。”說著就率先走上前去。


    煜爵和煜宣也跟上,隻是煜宣小聲道:“如風,我們今晚再聊。”說著就拋了一個媚眼。


    如風眨眨眼,惱怒地瞪了他一眼,也就乖乖地離開了。


    有小太監在前麵帶路,所以如風倒是不擔心會亂闖到什麽地方。隻是現在他已經沒什麽心情看那雄偉大氣的建築了,她現在的心情很糟,更糟的是,在一個拐彎處,小太監不見了,倒是出來了一個女子。


    此人身量嬌小,隻見她一張鵝蛋粉臉,粉麵紅唇,臉上還有少許的稚氣,穿著一身粉霞錦綬藕絲的緞裙,整個人恰如一朵嬌豔的桃花。


    似曾相識啊!如風歎道,以她良好的記憶力,自然知道此女是自己第一次入宮是遇到的女子,那次她假裝崴腳,結果自己漠不關心,她也就氣憤離去。當時自己還以為她是問塵派來的,沒想到後來證實了是自己的想法太無聊了。


    隻是這次,為什麽她又出現了?還出現在大白天的?難不成還是再表演一次崴腳?


    所以如風見到她的時候,隻是微笑地點點頭,就打算繞過她直接走了。


    “慢著!”少女嬌喝一聲,瞪圓了眼睛看著如風。


    如風隻好停下腳步,無奈地看著她,道:“小姐有什麽吩咐嗎?”


    “哼,你以為你長的好看就了不起嗎?剛才竟然不想理我?”少女蹬蹬蹬地來到如風麵前,叉著腰指著如風的鼻子,仰起臉看著如風。


    “小姐,你有事就直說吧,我有事要離開這裏。”如風很是無奈的看著眼前的少女,這才發現,其實少女長得是非常好看的。


    五官極精致漂亮,白皙的皮膚,而她也有一雙極動人的眼睛,琥珀色瞳仁,不是很大,卻是透著機靈黠慧,活潑狡黠,好像小狐狸一般可愛。雖然現在年紀尚小,但已經可以看出以後定是一個大美人。


    隻是......如風看了她的穿著,由於擦脂抹粉,所以就顯得有點老氣橫秋,不倫不類,白白糟蹋了她活潑可愛的氣質。


    “真是個可愛的小姑娘啊。”如風歎道,看著她的眼睛,微笑道,“小姐,你有一雙非常漂亮的眼睛。”


    少女臉倏地一下紅了,她指著如風的手頓時放了下來,結結巴巴地說道:“你......你胡說什麽呢?小心我治你的罪!”


    如風拱手行了一禮,戲謔地說道:“微臣參見公主殿下!”


    “咦?你怎麽知道我是公主的?”公主不解地問道


    如風不負責任的回答:“猜的!”


    “哼!”公主嬌哼一聲,瞪著如風。


    如風笑道:“公主叫住我有事嗎?”在這個可愛的公主麵前,如風也不想弄那麽多條條框框,所以回答還是比較隨性的。


    如風看了一眼四周,隻是一處轉角,草木茂盛,似乎沒什麽人經過。不過為了不惹麻煩,如風還是決定快點結束和公主的談話,於是就道:“如果沒事的話我就要走了。”提步就準備離開。


    “等等!”公主突然拉住如風的衣角,撅起嘴巴不滿地看著地。


    如風輕歎了口氣,道:“你到底想說什麽?”真是一個不成熟的小屁孩。


    公主眼巴巴地看了一眼如風,道:“我聽說你和我皇叔很熟?”


    如風一驚,仔細地看了她一眼,道:“是有交情,事實上,我和你二哥、三哥也很熟。”見公主還沒反應過來,如風又道:“公主,你長的很好看,很可愛,可是你年紀尚小,所以最好不要塗那麽多粉,自然就是最美的。”如風忍不住了,看著這張可愛的小臉被那些胭脂給淹沒,還真是暴殄天物啊。


    公主頓時惱羞成怒了,放開了如風的衣角,一跺腳,道:“要你管!還有,我叫澹台貝瑤,本公主允許你叫我的名字,反正我聽說你也是叫哥哥們名字的。”最後一句聲音很小。


    如風一笑,道:“你真是善解人意,謝謝你了,貝瑤。”如風覺得這個小公主的確很可愛,很率真。


    澹台貝瑤低下頭去,呐呐地問了一句:“那,明天你會去賞花宴嗎?”


    如風理所當然地點頭:“去啊。”皇帝都有旨意了,這下想裝病都不行了。


    澹台貝瑤飛快地瞄了一眼如風,又馬上道:“那我走了。”說著就飛快地跑開了,像一隻可愛活潑的兔子。


    如風笑著搖搖頭,跟著突然出現的小太監往宮門走了。


    回到將軍府的時候,尉遲槐陽已經等在正廳了,除了尉遲槐陽,還有爹娘和如雪。其他下人已經離開了,所以整個正廳就隻有自家人。


    “如風,皇上跟你說了什麽?”尉遲槐陽首先開口。


    如風搖搖頭,強忍住氣憤,道:“沒什麽,隻是考考我的才學和叫我明天一定要去賞花宴。後來有人來說兩國的使者已經來了,所以就讓我走了。”如風想到皇帝後來對自己所做的一切,就開始咬牙切齒,可惡的家夥,老不羞!


    可能是如風的情緒外露了,所以林以藍很擔心的喚了一句:“如風!”


    如風回過神來,看了一眼如雪,道:“爹、娘,你們把姐姐的衣服準備好了?明天可是個大日子啊,科舉剛過,所以肯定有很多青年才俊在場的,到時候說不定姐姐就和某一個人看對眼了。”如風說著就朝如雪擠擠眼。


    如雪氣紅了臉,道:“弟弟胡說什麽呢?”不是已經知道自己喜歡誰了嗎?還說這個。如雪在心裏暗自嘀咕,快速地看了一眼尉遲槐陽。


    尉遲槐陽一聽,就讚同地點點頭,道:“如風說得對,早幾年你還小,我也不強迫你,可是現在你都二十一歲了,再不嫁的話就晚了,所以就趁這個機會好好地挑選以為,然後爺爺再和你去說親。”尉遲槐陽淡淡地說道,是自己這幾年忙了,可是兒子和媳婦整天那麽閑,都幹嘛去了,累得現在一雙兒女都沒有嫁娶。


    如雪低下頭,低低地應了一聲。


    林以藍見狀,趕緊說道:“老爺子,以前也有人來提親的,就是那個二皇子和三皇子,那時我們拿不定注意,所以你看現在......”因為涉及到朝廷的事,所以林以藍也不敢做主,隻能乖乖地上報。


    尉遲鬆卻道:“還要如雪喜歡才行,爹,我可不同意你為了什麽原因把如雪嫁給一個她不喜歡的人。就算如雪要嫁,也是嫁給她喜歡的人,這就是我們為什麽一直留在身邊的原因了。人生大事,怎麽能匆匆忙忙地決定呢?”尉遲鬆是自由戀愛的提倡者,當初他就是和林以藍相互喜歡了,才想盡辦法爭取的。


    “是啊是啊,爺爺,要如雪喜歡才行。”如風趕緊點頭附和,卻在納悶自從回京城後,好像就沒有煜爵和煜宣來提親了,該不會是他們改變主意了吧?雖說尉遲家和他們早就在同一條船,但是以他們的思維不是要聯姻了才可靠嗎?


    “哼,就因為你們那麽寵著她,所以她都二十一歲了還沒成親,這像話嗎?難不成要等到三十歲才成親?那是隻怕我們出錢讓人娶都沒人願意了!”尉遲槐陽掃視了眾人一眼,冷聲道:“還有如風,都快十九歲了,整天就和一堆男人湊在一塊來鬼混,我看你真是像流言所說的,是斷袖了!如果真是的話,我就打斷你的腿!”


    尉遲槐陽很不滿地瞪著林以藍和尉遲鬆,道:“都是你們教出來的好兒女啊,一個個都不想成親,我不管,明天的賞花宴你們兩個就得給我找一個回來成親!”下了最後的通牒。


    如風也憤怒了,辯解道:“哼,什麽叫我整天和一堆男人鬼混?我和男人在一起是正常的,如果有一天我和一堆女人整天待在一起,那那時你是不是就要說我是花心大少,整天玩弄良家婦女,是一個吊兒郎當的浪蕩子?!反正我現在就是不想成親,不想!反正你隻是把我當成尉遲府的一個種馬而已,所謂種馬就是專門播種的,哼,你就隻想要後代,都沒想過我們願不願意!”如風強調道,聲音犀利,口齒清楚。


    “反了你了,尉遲如風,別以為現在不是在軍隊裏,別以為你長大了,翅膀硬了,我就沒辦法治你!來人啊——”尉遲槐陽氣得滿臉通紅,一邊不悅的盯著如風,一邊叫道。


    “怎麽?”如風高聲道,“難不成你想叫伏強陣?還是叫鍾英?我現在是不能用內力,但是惹急了,我也是會贏的。”如風有咕噥一句,“我還真想把事情說出來....”說了後就一了百了了,看這下爺爺還怎麽叫自己娶妻?


    見如風一臉的不屑,又想想他的頂撞,尉遲槐陽受不了這次刺激,很快就撫著胸口道:“你——你——這不孝的孫子!”一口氣喘不過來,很快就暈倒了。


    如風和其他人一驚,如風也趕緊衝過來,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胸脯的,尉遲鬆也趕緊找出醉月做出的藥,讓尉遲槐陽服用。


    過了一會,忙了一通後,尉遲槐陽悠悠地醒來,看了一眼圍在自己身邊的人,道:“氣死我了。”


    如風趕緊愧疚地說道:“對不起,爺爺,是我不好,我今天情緒不好,所以說話就沒注意分寸,您不要生氣,明天的賞花宴,我定會找出一名意中人來。”心裏很內疚,明明醉月說過爺爺的身體不能收到刺激的,可是今天自己竟然失控了,暈,難不成自己真的被皇帝和皇後刺激到了?


    哎,想到他們,如風就忍不住歎道:皇家的人真麻煩。


    “是啊,爺爺,我也會的。”如雪也怯怯地說道,她對誰都是落落大方,但是偏偏害怕這個爺爺。


    尉遲槐陽的臉色這才好了一點,看了一眼如風和如雪,道:“你們最好能說到做到。”


    一旁的尉遲鬆鶴林以藍無奈地相視了一眼,歎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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