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是一張網。


    生活,其實就是一張網,你越是掙紮,你越是不可知地深深迷失在其中。


    如風突然想到了這句話,自從回京城後,自己就一直在猜測什麽時候回被揭露身份,也一直在擔憂著,沒想到現在就突然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被揭露了,讓自己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而現在,自己就已經迷失其中了。


    如風微微一笑,才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所謂的天牢。


    如風看了一眼,幸好,還蠻幹淨的。雖然隻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和一張凳子。而且拿那被子也還算幹淨,所以如風也滿意了,隻是


    如風看著木問塵,道:“我和你共處一室?”


    木問塵點點頭,道:“怎麽,你不願意嗎?”眉頭皺了起來。


    如風撅起嘴巴,不是很高興的說道:“我在想,如果我們都要上茅房怎麽辦?我可不願意在你麵前上,那太丟臉了!”


    木問塵解下衣袍的動作一頓,耳根子發熱,幸虧牢房裏的光線不是很好。他暗自慶幸。


    “你解下衣服幹嘛?”如風奇怪地看著他,要是別的男子,她以為他想對自己用強的,但如果是木問塵嘛,那可能要反過來才行。


    木問塵理所當然地說:“我看這床不幹淨,我們坐在這裏就好。”說著就把自己的白外袍鋪在涼席上,然後才拉著如風坐下。


    如風看著他身上的白衫,佩服道:“你還真有準備,這大熱天的還穿那麽多。”


    木問塵又從懷裏掏出兩個拳頭大的包裹來,是用油紙包住的,他小心地剝開,道:“我看你除了今天早上就沒吃過東西,所以就幫你準備了一些。”


    如風一看,都是自己喜歡吃的糕點,而且是皇宮裏的禦廚弄的。因為前幾天晚上自己無意中說過皇宮裏的糕點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結果木問塵就在今天晚上把糕點帶過來給自己,還讓自己吃上癮了,而且自己貌似還胖了點。


    如風摸摸自己的腰,估計幾天的牢獄生活又會把自己好不容易養成的肉給弄沒了。


    不過看著眼前的糕點,如風很是感動地說道:“問塵,你對我真好,還注意到我沒吃什麽東西。”如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著他,還嫵媚地眨眨眼。


    木問塵視力良好,看到後臉一紅,道:“每有吃的,你嘴巴總是那麽甜。”甜到自己心坎裏了,木問塵突然覺得有些不妙,每次隻要如風對自己說好話,基本上她叫自己去殺人自己都不會猶豫。唉,看來以後也是這樣。


    如風甜甜地一笑,卻突然跳了起來,捏住木問塵的肩膀,使勁地搖晃著,雖然沒有成功,但是如風還是惡狠狠地說道:“說!你都準備這些東西了,那說明你早就知道我會被抓的,你這是什麽意思?還有,你幹嘛不光明正大地出現在賞花宴,反而偷偷摸摸地站在我背後?是不是有什麽陰謀瞞著我?還有,明知道我有危險也不救我,讓我傻傻地被抓!”如風劈裏啪啦地一口氣把話說出來,最後還雙手叉腰,凶惡地看著木問塵。


    木問塵愣了愣,隨即把如風的手拉下來,然後寵愛地把她抱在懷裏,道:“好吧,我說實話。”


    如風一聽,本來掙紮的就不動了,隻是眼睛亮亮地看著他。


    木問塵笑笑,道:“我本來隻是想在賞花宴上隨便看看,可是看到你在跳劍舞時,旁邊圍著的蜜蜂我就知道你的身份要暴露了,因為那些蜜蜂是我的母親帶過來是的,後來全部都不見了,隻是這次又重新出現。我知道沒辦法了,所以才中途離開,然後回我的房裏做好一些準備。”木問塵簡潔地把事情說了一遍,雖然,有些事情沒說出來。比如說被哥哥強硬留在屋內的事情。


    如風一聽,了然地點點頭,道:“看來不是皇帝就是太子想對付我了。去小吃街的那次,那個年輕的書生到底是誰呢?”如風納悶地說道。


    木問塵摸摸如風的頭頂,說:“不理他了,他們的目標已經達到了,來,快點吃吧。”說著就把剛才在如風發飆時轉移的糕點拿出來。


    如風一看,心滿意足了,很高興地吃著糕點,嘿嘿,木問塵不喜歡吃甜食,所以這裏全都是自己的了。


    木問塵看著她的吃相,微微一笑。


    “問塵,你說我會不會被殺頭啊?”吃著吃著,如風突然很憂慮地問。


    木問塵很堅決地搖搖頭,道:“不會的,我不會讓你死的,而且皇兄也不會讓我死的。”如果真是那樣,我也會陪著你。


    如風點點頭,失笑道:“不知為什麽,有你在身邊我很少動腦筋,總覺得你什麽事都可以幫我解決,這樣好像不太好哦,這樣下去的話,我會變得很依賴你,而且我的腦筋回生鏽的。”


    木問塵一聽,失笑道:“沒關係,等你光明正大地恢複了女兒身,你就可以自己動腦筋了,隻是現在是非常時期而已。”


    如風聞言點點頭,繼續吃著東西。


    半晌,她卻突然開口道:“問塵,你有沒有察覺你哥哥對你的態度很有問題?”


    木問塵的動作一頓,道:“他對我很好,既然你問到了這個問題,我也老實告訴你。”木問塵理了一下思路,才說道:“自從和你在一起後,我再回到京城和哥哥相處,就越來越感覺不對勁,他看我的眼神很奇怪”


    “是啊,是啊。”如風猛地點頭,道:“今天我在正殿上突然想到的,我看他看你的眼神就很奇怪,好像喜歡你似的。”最後那句話是悄悄地俯在木問塵耳邊說的。


    木問塵耳根一熱,突然把如風緊緊地摟進懷裏,猛地把嘴唇貼到如風的唇上,再如風嘴裏掠奪一番才肯放開。


    如風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住,等到剛要回味的時候他就已經停住了。


    “壞人!”如風叫嚷著,臉皮卻是一熱。這家夥,怎麽那麽突然就吻了自己?


    木問塵一笑,道:“你的嘴很甜!”笑容裏有點曖昧。


    如風生氣地說道:“那是因為我嘴裏還有糕點沒有吃完。”說著就在他的胸前亂捏一通。


    木問塵一愣,最後隻是笑笑,道:“別說了,我們好好躺一會吧。”說著就坐在衣袍上練起功來。


    如風摸摸他發熱的胸膛,看了看周圍的情況,算了,他們的初次還是不要在這裏發生好了,這裏不是個好地點。所以問塵還是忍忍吧,如風同情地看了一眼木問塵,不再敢撩撥他。


    “唉,現在外邊應該很亂吧?”如風歎道。


    外邊真的很亂,如風說對了。


    才一會的功夫,京城裏就流傳著“將軍府的尉遲如風是女人”這個勁爆的消息。很多人不信,特別是女子,標準地不見棺材不落淚,非要看到如風女裝才行。


    而男的就想知道,女裝的尉遲如風是否真的美的那麽慘絕人寰?


    當然,最令眾人擔心的是,如果如風是女的,那豈不是犯了欺君之罪?那如風的性命怎麽辦?


    消息一傳出,眾人就急匆匆地往將軍府跑,卻發現將軍府大門、小門緊閉,誰也出不得,這下消息應該是準確的了。


    這下,喜歡如風的人都在擔憂著了,特別是那些女子們,更是憂愁。雖然如風是女子,但是長得這麽俊。死了多可惜,而且她還為女子爭了那麽大口氣。想想還是紫羅國國的第一位女將軍呢。又是楓賢書院畢業的女學生,說出去多揚眉吐氣啊!然後讓那些男人們也看看女子的才能。


    而此刻的醉竹卻很憤怒,她拿起劍來,怒氣衝衝地說道:“太氣憤了!師兄是女子都一直瞞著我,她把我當外人了!我要向她討個說法!”


    醉月把她攔住,道:“師兄還不是不想讓人知道嘛。”


    “那你是怎麽知道的?”醉竹很不服氣地叫道,憑什麽都是師妹,醉月就可以知道師兄的秘密,自己就不知道了!難怪師兄受傷的時候她們不準自己去看,原來如此!


    南山雖然剛開始也很氣憤,但他還是很快就沉下心來,見她們兩個炒得火熱就道:“別吵了,現在師兄都已經被皇帝給抓起來了,是欺君之罪啊!如果師兄回不來了,你們吵死也沒用。”南山難得大聲說話,把她們兩個給怔住了。


    “那現在怎麽辦?”醉月連忙問道,雖然早知道師兄也許瞞不了多久,可是也沒想到那麽快啊,才回來京城沒多久,還沒等辭官就被發現了,虧師兄之前還成功地裝了那麽久呢。


    “為今之計就是馬上去將軍府,看看尉遲爺爺他們的情況,一人計短,兩人計長,總會把師兄就出來的。”南山腦袋也是一片混亂,師兄是女的?這刺激大了。現在自己已經沒有師兄了,反而變成師姐了。


    想到師兄穿女裝的樣子,南山就覺得怪怪的。


    “寒山呢,死哪裏去了?”醉竹一聽南山這麽說,就放下手中的長劍,大聲叫嚷道。


    此時寒山急匆匆地從門外走來,道:“快點,我備好馬車了,咱們馬上去將軍府。”


    眾人一聽就出發了。


    不久,四人已經到了將軍府,隻是此刻的將軍府自從尉遲槐陽從皇宮回來後就開始愁雲慘一片。


    “嗚嗚本來就想勸如風不做官的,結果還沒辭官呢,她就被識破了,嗚嗚這下該怎麽辦啊?”林以藍雖然平時行事潑辣了點,但是遇到這等大事也是六神無主,隻盼著家裏的男人出個主意才好。


    “都怪我,要不是當初項相公納妾,非要如風女扮男裝,她今天不會有事的。”林以藍又補充道,眼淚又一串串地掉了下來。


    尉遲鬆雖是心疼妻子,卻也是一籌莫展,隻是看著自己的爹,道:“爹爹,我尉遲家一向都是對朝廷忠心耿耿,陛下不會對如風怎麽樣的吧?”


    旁邊的南山卻輕聲道:“會不會是功高震主?”此話一出,全場安靜了一會。


    尉遲槐陽皺眉道:“應該不會,現在我尉遲家已經是人丁單薄了,而且,現在已經沒有男孫了。再說了,現在不是我尉遲家最鼎盛的時期,而即使在最鼎盛的時期,尉遲家也是在戰事結束後馬上交還兵權,絕不拖泥帶水,而且也沒有和朝中大臣來往密切,甚至也拒絕了和皇家的聯姻,可以說幾百年來,我尉遲家都是安分守己的。”說著就瞪了一眼林以藍和尉遲鬆,欺瞞自己的這筆帳等如風出來再算!哼哼!


    “君心難料啊!”南山歎道,想起了一些往事。


    醉月的臉色也跟著黯淡了下來。


    “那現在到底該怎麽辦啊?”林以藍一見大家都沉默了,又開始掉眼淚。


    “看來隻能找人幫忙了,我覺得如風不會有性命之憂,畢竟現在塵王爺陪著她在一起。如果是以前,我倒是不擔心如風有什麽危險,但是現在我就不敢肯定了。今天看陛下神情不對,而且近日我又發現二皇子和三皇子的神情,他們好像對如風很有感情,包括那個春藤國的國主。”


    “那不是很好嗎?”林以藍一聽,鬆了一口氣,沒想到自己的女兒竟然招惹了這麽多重量級的人物來,都是權貴。


    尉遲槐陽一瞪眼,沉聲道:“好什麽好,今天塵王爺在正殿裏表明要娶如風,現在如果二皇和三皇子也攪和進來的話,那陛下會怎麽想如風?區區一個如風就讓皇室裏的那麽多人爭奪,想想就害怕。”尉遲槐陽歎道,唉,孫女太優秀了也是一件麻煩事。如果如風不是那麽出色的話,她就不會引起各方人馬的注意了,也許身份也就一直能瞞下去了。


    角落裏,如雪一聽,眼淚流的更凶了。


    醉月安慰地拍拍她的肩膀,道:“姐姐,放心,師兄不會有事的。”


    如雪點點頭,心裏更是苦澀,現在誰也不知道自己是為什麽而哭啊?弟弟啊不,如風是一心事,但是另一件心事也使自己發愁啊!


    眾人正在想辦法的時候,卻突然聽到林以藍說:“要不要讓我爹幫忙?”語氣是遲疑的,“我爹是前朝的丞相,雖然現在已經辭官了,但是門下還有很人,也許可以能幫得上忙。”林以藍也是急糊塗了,所以就把自己的娘家給搬出來了。


    尉遲槐陽皺眉道:“且不說我們和你家以前的事,單是另一件事我就不好開口。你們不知道,回城的路上,我就察覺林家的那女娃易晗對如風很不好,當時也不明白,現在明白了,那易晗也是喜歡上塵王爺的,而且林家老頭對易晗非常疼愛,隻怕他會乘機提要求,甚至刁難我們。”


    “爹啊,現在都什麽時候了!我們還是先把如風就回來再說吧。”尉遲鬆忙說道。


    醉月她們幾個麵麵相覷,看來師兄招惹的人還真不少。


    尉遲槐陽有些拉不下臉,道:“實在不行再去找邱老頭吧,我先去二皇子他們那裏瞧瞧。”實在不行就讓伏強陣劫獄!他發恨地想著,怎麽說都是自己的孫女,而且還疼愛了那麽久,雖然是女的,但是也是一優秀的女子啊,說不定將來生出來的男孩會更優秀!


    尉遲槐陽亂想著,即使再不滿,現在還是把該做的事情先做了。


    而在尉遲槐陽想找煜爵的時候,欲絕他們也在想著如風的事情。


    “你來幹什麽?不知道現在有人盯我們盯得很緊嗎?說不定還會給某人抓到把柄,說我們兄弟倆通敵賣國呢!”煜宣不滿地說道。


    雲天澤慢條斯理地解下鬥篷,道:“誰會知道我們在這裏碰頭的?我都安排好了。不會讓你們太子發現的。不過話說回來,煜爵,你也太遜了,都這麽久了還沒有把太子扳倒,不像我。哼哼!”


    煜爵隻是一笑,隨即又斂起笑容,不語。


    “那是因為我哥哥沒你那麽心狠手辣!”


    “達到目的就行。”雲天澤不以為然地坐下來,為自己倒了一杯茶,道:“說真的,我還真不想做這皇帝,要不是因為我母後唉,我本該和如風一起縱情山水的。這樣吧,我計劃好了,等我和我如風的孩子出世後,我就把皇位傳給他,然後就和如風遊山玩水去。”說完就露出一個喜溢溢的笑容,一向絕美的臉蛋上竟然還有著一些孩子氣。


    煜爵和煜宣聞言馬上瞪了一眼雲天澤,煜宣甚至還有動手的打算。


    天啊,沒見過那麽一廂情願的人!


    “你別亂講,你們兩個都是要當皇帝的人,如風和我一起最好。”煜宣忙反駁道,這是他第一次在哥哥麵前說出這樣的話。


    煜爵卻沒空想了,他看著眼前如意算盤打的很好的人,一字一字地說道:“現在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們現在要怎麽把如風救出來!”說著就惡狠狠地瞪了他們兩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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