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小多如同星火一般的極速飛馳,以最快速度將這片區域轉了個大概,所有所到之處的地形,可以藏身的地點,都深深地記在腦海中……


    “方一諾身體力行得出來的這些熟悉地勢方法還挺好用,現在這情形,多熟悉一點點地貌地形地勢,就更多一點生機,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天際火焰槍雖多,總不能隔物傳功,隔空打牛吧!”


    左小多這會的態度分外認真。


    “腫腫也說過,熟悉地形地貌地勢,因地製宜,乃是為將者最基本的條件!”


    左小多沾沾自喜:“我感覺我已經具備了作為一代名將最基本的條件要素,傳奇新編,正在今日。”


    下一刻。


    一排火焰槍從天空悍然而落,左小多自詡對周遭地形早已經爛熟於心,縱意躲避,迅速移動了一處看起來極為厚實的山壁之後,一派從容……


    然後左小多就哭了。


    他所認為堅固的山峰,麵對這火焰槍,用形同虛設來描述簡直太貼切不過了,甚至,還不如完全沒有呢!


    完全沒有的話,自己還能一門心思,全身心的玩命逃避,但躲在那些個牢記心底自以為的障壁之後,卻隻是等著被刺,還有被炸的份!


    連續的轟鳴中,左小多背上,肩膀上,大腿上,還有屁股上……


    哪哪都被炸得血肉模糊,皮開肉綻,猶自隻能狼狽的逃竄,比沒頭蒼蠅狼狽。


    “擦,咋能這麽的不靠譜呢……還不如豆腐……”


    左小多怨念深重。


    “方一諾的經驗,李成龍的理論,全然沒有半點屁用!”


    又是幾個時辰過去,左小多已經不想別的了。


    因為……頭頂的大片大片火焰槍,已經緩緩壓到了幾十丈的高空位置,這幾乎就是近在咫尺、觸手可及了。


    哪裏還有閃避餘地?


    到了這個份上,若是還出不去,真的就隻剩下死路一條了。


    整個天空哪哪都是火焰槍,火焰槍的籠罩範疇比大地還大,這要怎麽躲?


    如同就在這時候,海魂山等人好似湊趣一般的找到了這裏,一個個臉色蒼白如紙。


    他們一路跟著左小多疲於奔命的跑,一個個幾乎跑斷了腸子。


    委實是左小多移動速度太快了,就那麽的一路疾馳,怎麽都喊不停……


    海魂山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擦,你丫的可是真能跑……我們這麽喊你都沒聽見麽?嗓子都要喊啞了,腿也跟著你跑斷了,嗯,你咋不跑了?你倒是跑啊?”


    他們是實在的氣急了,氣傷了。


    這個左小多簡直就是四六不通,油鹽不進,混不講理,壓根就沒有半點的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心思,九個人一肚子怨念,這甫一見麵便忍不住抱怨起來。


    眼見天際攻勢將臨,心知無幸的左小多很幹脆地坐在一塊大石頭上,雙手抱膝,仍自居高臨下,歪著腦袋道:“屁話,全都是屁話,你們不追我能跑?”


    跑也跑不出天際火焰槍的攻擊範疇,倒要看看這群人這麽追自己,追上自己卻又擺出一副對自己沒有惡意沒有敵意的樣子,又是要鬧哪一出?


    更為詭異的還有,隨著這幾個人的到來,天際已成殺勢的無邊火焰槍陣,生生的頓住了,雖然還在持續增多,卻貌似沒有再往下壓。


    似乎在等待什麽?


    “……”


    九個人扶著膝蓋大口喘氣:“稍等會,喘勻了再說……”


    左小多翻翻白眼,道:“就你們這一個個的還好意思號稱是習武之人,這肺活量太低啊……看你們喘的,丟不丟人啊?所謂的巫盟嫡係,大巫後嗣,就這點出息?”


    九個人紛紛翻白眼。


    要不是你,我們能喘成這樣?


    當我們想這樣子嗎?


    感覺一輩子的人,全都丟在今天一天了!


    過了一會,沙魂終於感覺輕鬆了些,率先開口道:“左小多,我們立場對立,份屬敵對,這個不假。不過,如當前這個局麵,已經無所謂敵我立場,皆以保命為第一優先,你覺得呢?”


    左小多無所謂的態度,道:“我可沒有你這麽多的感想,你直接說你想怎麽樣吧?”


    沙魂道:“有一點請你要相信,我們不是焚身令中人,不會為了你的命,豁出去我們自己的小命。所以自爆殺你這種事,縱使其他人能夠做得出來,但我們幾個卻絕不會,左兄,你覺得我這樣的說法,足夠坦誠吧?”


    左小多沉吟了一下,道:“這句話,倒是大實話。就你們這幫貪生怕死的家夥,對我自爆的確是做不出來。”


    沙雕忍不住怒聲反駁道:“誰貪生怕死了?不過我們要留著生命,留著有用之身,做更有意義的事情,更大的事情。”


    “嗬嗬……”


    左小多晃著二郎腿:“所有懦夫叛徒之類的,全都是這樣的說辭,不敢就是不敢,找什麽理由?我太小瞧你了。”


    鏘!


    沙雕拔劍。


    左小多眯起了眼睛,一抹殺機亦是凝然。


    “沙雕你給我閉嘴。”海魂山上前一步攔住了沙雕。


    現在是什麽時候,你不怕死,我們還怕呢。


    談判的時候你激動個什麽勁兒,這什麽狗屁玩意,想坑死我們所有人嗎?


    沙哲緊隨海魂山之後,幫手將沙雕拖走,隨即更是捂住其嘴巴,按倒在地,神無秀與屠雲霄二話不說直接就坐在了沙雕身上,不讓這家夥動彈,不讓這家夥開口。


    “我要自爆了他!我不怕死!”


    沙雕瘋狂咆哮,劇烈掙紮,一心隻想一件事:衝向左小多,自爆,非如此不足以證明自己不是貪生怕死之輩!


    但他被幾人死死的按住,更將嘴巴和鼻子按進了沙土裏麵,就隻剩嗚嗚叫喚的份了。


    “左兄,您可不要和這渾人一般見識啊,我們都煩透他了!”


    沙魂笑得格外的和藹可親,要多親近有多親近。


    左小多的心頭反而警鈴大作。


    沙雕那樣的,左小多還真不在乎,喜怒形於色,何足道哉,但沙魂這樣的笑麵虎,卻向來是左小多最最忌憚的。


    因為李成龍就是這種貨色,還是個中好手,左小多有經驗極了。


    “一句話說到家吧。”


    沙魂眯著眼睛,卻是選擇了最幹脆的做法:“左兄,你也看到了,這是我巫族前輩的傳承之地。我們有一定的應對手段……但我們手頭上的力量不足以接受傳承;以至於到現在,完全沒有看到傳承的痕跡,嗯,更準確一點說,全然沒有看到接受傳承的地方位置。”


    “這也就是說我們不符合條件,或者是欠缺某些條件。”


    “而要得到這樣的傳承,必須要經過生死的考驗,而現在生死的考驗,已經到來了。”


    沙魂指了指頭頂上近在咫尺的火焰槍。


    “撐過去,活下去,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左兄在內,全部都能得到好處。但若是撐不過去,我們一個也活不成。”


    沙魂道:“相信到了這個地步,左兄應該也有同樣的感覺。”


    左小多慢慢點頭,眼神愈發銳利認真了起來。


    “左兄不信任我們,乃至不相信我們所說的每一句話,這都是情理中事,理所當然。”


    沙魂眯著眼睛,說的話卻是極有條理:“因為我們本來便是敵人,無論怎麽提防,都是應該的。說句到家的話,就算見麵就生死相搏,也不過是人之常情。”


    “但在現在這樣的地方,左兄是聰明人,卻不該拒絕與我們合作。”


    沙魂道。


    “嗯?”左小多歪著頭,疑問的看著沙魂。


    “我想我有需要問左兄你一個問題,來佐證我的判斷!”沙魂微笑。


    “你說,看看你的問題,是否能夠打動得了我!”


    “左兄的修為,已經到了同階無敵,越兩級殺人也不過等閑事的地步。我們幾個人雖然自負一時之選,本族天驕,但相比較於左兄,仍舊不過井底之蛙,自愧不如。”


    “這個現實,無論我們如何不願意承認,總是事實!”


    沙魂慢條斯理地說道:“以左兄現在的修為實力論,想要殺了我們九個人,可以說是輕而易舉,舉手之勞。”


    他抬起頭,看著左小多的眼睛,微笑道:“但是左兄卻始終沒有對我們動手,卻是為何?”


    左小多沉吟了一下,道:“總感覺,在這裏,殺人不好。”


    沙魂撫掌笑道:“著啊,這裏終究是我們巫族前輩的傳承空間,左兄心有顧忌!”


    “不錯,這就是最直接的理由。”


    左小多嘿嘿一笑:“另一個不算理由的理由是,萬一殺了你們我自己卻出不去,豈不會很寂寞很孤單?留著你們總還能玩玩。”


    玩玩!


    這句話說的,讓眼前這九位巫盟天才齊齊臉上發紅,心中發悶,眼中冒火,卻又隻能暗氣暗憋,無能發作。


    太嘚瑟了!


    真想揍他!


    如果能打過他,哪怕隻有一點點的機會,也要大打出手!


    唯有拳拳到肉,打得這廝豬形豬相,不見人樣,方解此恨!


    幾個人都是感覺:這種情況下,說服左小多合作,並不困難。難的是,這份氣真的不好忍!


    “所以,其實左兄從確定當前狀況之後,就再沒打算與我們繼續生死之敵的關係了吧?”


    沙魂道:“我相信,隻要不是萬不得已的時候,不會再對我等刀兵相向,若是可以合作的話,不妨合作一把,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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