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野心會隨著實力和環境的改變而改變。


    虞嫃覺得她自己氣運在身。


    薑藥自己也覺得氣運在身。


    都沒錯。


    這個天下,有野心的人很多很多。


    問題是,隻要天下不亂,任何野心家都沒有機會。包括他,包括虞嫃,包括三大凶人,包括某些想當國主的閥主。


    隻有天下大亂,舊的體係出現問題,新的力量才會出頭。


    薑藥不在意虞嫃有什麽野心,他在意的隻是虞嫃的意見。


    虞嫃能說出這些,當然不是因為她比薑藥更聰明,而是她身份地位更高,見識更多,資源太好。兩人所處的位置不同。


    加上,真的是旁觀者清。


    所以她才能完善薑藥的“革命計劃”,使之成功率更高,操作性更強。


    “不過我提醒你,就算你混入天平神教,在天平神教的庇護下變法壯大,可最後的勝算,仍然很小。”虞嫃繼續說道。


    “哪怕你能利用天平神教,變法成功的可能也不會超過兩成。除非,你還有其他我不知道的依仗。但無論你有多少依仗,你的勝算都不高。”


    “站在我的立場,我不希望你的變法真能成功,可我又不得不幫你一把。我最想看到的,是你努力過,結果失敗後認清現實,然後回到我身邊,幫我。”


    虞嫃說到這裏,將下巴擱在薑藥的肩膀上,鼻尖幾乎觸碰到薑藥的臉龐,“薑藥,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薑藥想了想,平靜而堅定的說道:“我答應你。如果經過努力最終還是失敗了,我就放棄改變天下的變法理想,幫你走你的路。”


    虞嫃“咭”的一笑,在薑藥臉頰親了一口,笑嘻嘻的說道:


    “好,藥哥,這可是你說的,我等著你失敗歸來。你放心,就算你變法失敗,我也要保住你的性命。第二,我不會故意破壞你的計劃,不然就是耍賴了。”


    “我還會盡可能的給你一些幫助,直到你自己無能為力,承認此路不通為止。當然,萬一你成功了…呃,這可能雖小,卻也有可能啊。”


    “萬一你成功了,你會有很多誘惑。但你不能變心,不能有其他女人,要始終記得我,能做到麽?”


    就這?


    “沒問題,能做到。”薑藥笑道。


    沒其他女人而已。就算一直沒有女人,薑藥也能忍住。


    薑藥說到這裏,取出一枚魂道丹,“給你,魂道丹。”


    一隻雪白的小手立刻抓起魂道丹,小丫頭喜上眉梢,“你還算有良心,沒有忘記我。”


    她當然知道魂道丹的好處。


    她的魂魄,已經恢複到玄魂境,吃下魂道丹後,就能提升到真魂境了。


    “對了,八月份的少年高手榜擂台賽,你一定要參加。因為飛天仙塔開啟了…以你的本事,殺入前十問題不大。”虞嫃提醒道。


    薑藥點頭:“我舅父也讓我參加,要我拿到名次。”


    虞嫃道:“這次要重新比試,我才十一歲,要殺入前五是絕無可能了,隻能進入前二十名,獲得進入飛天仙塔的資格而已。”


    薑藥摸摸她的頭,“獲得進入資格就好,你如今的情況,不能和他們爭奪。”


    虞嫃認真的說:“我可能會敷衍一下,但你一定要認真。因為名次越高,進入的批次越提前。每五名一個批次,共分為四個批次。最先進去的,好處就越大。”


    “還有,名次越高,大商社每年的供奉金就越多。像排名第一的宣頌,每年能拿到五百萬資源的供奉,第二名的甄九冰,每年就隻能拿到三百萬了。”


    兩人商量了一番比賽的事,虞嫃就提到自己感興趣的話題:紅燒魚。


    “好,我給你做。”薑藥一口答應。


    自從虞嫃離開青閥,他已經多年沒有做過紅燒魚了。


    “走,我們去捉魚。”虞嫃拉著薑藥走出靜室。


    “道子大人!”一路走來,不斷有武道神宮的武師對虞嫃駐足行禮,神態十分恭敬。


    修為高的,虞嫃還點頭致意。對於修為低的,虞嫃看都不看。


    武道神宮是五大神宮之首,宮殿氣勢磅礴,巍峨宏闊,比藥道神宮猶有過之。


    藥道神宮充滿空靈飄渺的藥道氣韻,而武道神宮充滿著武道至尊的霸氣。


    虞嫃帶著薑藥,登上一座雲輦,吩咐道:“去飛葉池。”


    飛鹿拉著雲輦,在宮殿間穿行,數百裏之後,就到達一個偏僻的小湖邊。


    濃鬱的靈霧籠罩著小湖,使得飛葉池更加靜美飄渺。


    “嘩”的一聲,一條青色的魚兒躍出水麵,在靈霧中飛行了數丈,又在水麵上濺起一朵水花。


    “這是飛葉魚,不比薑水靈鱈的味道差,是最好吃的靈魚之一。”虞嫃說道,手一招,兩條一尺多長的飛葉魚就懸浮在她麵前。


    薑藥取魚在手,“六級靈魚,不是有身份的人,估計吃不上。”


    虞嫃笑道:“飛葉池中的靈魚靈蝦,隻供應丹子以上或者武仙以上,就是武神,都沒有資格來捕撈。當然,我吃的最多,最喜歡吃魚子。”


    薑藥道:“要說靈魚子,哪種靈魚比得上我薑水靈鱘啊?我跟你說,薑水鱘魚子一勺就值上萬靈玉,放進嘴裏就炸,那滋味…”


    “真的麽?”虞嫃不禁有點神往,“薑水當年被滅後,薑水被穆閥封了,中域就很少有薑水靈魚賣了,我還真沒吃過。到時我去薑水,你一定親自捉了給我吃。”


    薑藥點頭:“好,一定捉到給你吃。”他知道虞嫃是個吃貨,對美食沒有什麽抵抗力。


    虞嫃指著一條通往湖心的小橋,“藥哥,我們去湖心吧。”


    說著拉著薑藥的手上橋,等到兩人走入湖中,被霧氣遮掩,虞嫃忽然說道:“藥哥,你背我走。”


    薑藥有點無奈,隻好像以前那樣,俯身背起她,踏著小橋石徑前進。


    虞嫃趴在薑藥背上,一邊淩空攝取湖中的魚蝦,一邊嬉笑不已,還濺的薑藥一身是水。


    隨即,將一隻半尺長的靈蝦湊近薑藥的脖子,用蝦鼇戳戳薑藥的耳垂,低下頭,吐氣如蘭的笑道:“藥兒,為師最後讓你背一次,幾年後,你就是想盡這份孝心,那也背不到了。”


    薑藥笑道:“那嫃師快點長大吧,我就不需要再盡這種孝心了。”


    “哈哈。”虞嫃樂不可支,手一揮,再次濺了薑藥一身水。


    她打出一個手訣,忽然一堆水草爬出水麵,在水麵上搖曳生姿,猶如活物。


    再次打出一個手訣,湖水無聲立起,猶如雕刻一般,變成一個水波湧動的雕像,赫然就是薑藥的樣子。


    接著,又一個小小的水雕浮現,雕的卻是她自己。


    兩個水雕人物,都是神形兼備,栩栩如生,就像模子裏印出來的一般。


    虞嫃手訣一變,一大一小兩個水雕就翩翩起舞,和搖曳生姿的水草相映成趣。


    與此同時,水麵上又依次浮出一個個水雕,有的吹笛彈琴,有的鼓瑟吹笙,竟是一個大型的伴奏樂隊。


    而這些水波雕塑的樂師,形態各異也就罷了。而且它們同樣水波凝聚的樂器,竟然能發生絲竹管弦之音律,宛轉悠揚,很是動聽。


    唯一遺憾的是,各種樂器的聲音都帶著水聲,有點相似。但還是能清晰的分辨出各種樂器的聲音。


    薑藥背著虞嫃,忍不住驚訝的駐足觀看這湖麵上突兀出現的壯觀一幕。


    虞嫃如今剛剛恢複道武真初期啊,她的水係神通就修煉到這種地步?


    薑藥肯定,就是熟悉水係功法的武神強者,也未必都能像虞嫃這般,如此隨心所欲的玩水。


    “不錯啊,想不到你的水係神通,修煉到這種地步。看來,你在水係神通上很有天賦。”薑藥忍不住誇讚道。


    “切。”虞嫃學著薑藥的語氣,不屑的說道:


    “什麽叫水係神通上很有天賦?對我來說,金木水火土五行天賦是齊全的,並不是水係神通最突出,我玩火同樣玩的很好。”


    “你以為先天道坯是什麽?我跟你說,就是天地大道幾萬年選出來的…”


    “OK,OK,我知道的,知道的。”薑藥趕緊打住虞嫃的話。


    虞嫃哼了一聲,“行吧,藥哥,總有一天你會發現,嫃師的厲害根本就超出你的想象。”


    說著一拍薑藥,“駕!”


    倘若武道神宮的武師們發現道子大人如此天真爛漫的一麵,恐怕都會刷新對虞嫃的認知。


    兩人在湖中耍了一會兒,又捉了一些高級靈魚靈蝦,剛回到道子殿,就有人稟告虞嫃道:“道子大人,劍門許劍子拜訪。”


    “許二郎?”虞嫃一笑,“這傻孩子,他為何要來拜訪本座?”


    那人道:“啟稟道子,許劍子不是來拜見道子,而是得知龍城公子在這。他是來拜見龍城公子的。”


    “哦?”虞嫃一愣,隨即就明白了。


    許二郎是為了洛仙子才來的。


    洛仙子離開藥道神宮已經兩年多了,一直沒有回來,也沒有消息。許二郎幾次去藥宮打探她的消息,擔心她出了事。


    若非他是劍門的劍子,劍道大聖蓋離的衣缽傳人,藥道神宮怎麽會搭理他?


    “請許劍子進來吧。”虞嫃解釋道,“藥哥,這個許劍子出身寒門,是被洛兒帶到中域的仆人,結果因為有劍心血脈,被蓋離看中,成了劍子。”


    “可是他一直惦記著洛兒,倒是個忠心念舊的實誠人。”


    薑藥聽了,很是無語。


    心中一個聲音說道:這是洛仙子的事,與我薑藥何幹呢?


    不一時,許二郎被帶了進來。


    如今的許二郎,已經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之前的許二郎,不過武士修為,而且自卑怯懦,氣質卑微。


    可是現在的他,赫然已經是武尊圓滿的修為,而且自信沉著,渾身上下帶著一種鋒銳之氣,猶如一柄開封之劍。


    舉手投足之間,當年那個畏首畏尾的寒門小子,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從容不迫,氣勢逼人的劍門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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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二郎身穿一襲灰色短袖劍服,腰間斜插一柄長劍,步履沉穩的走過來。


    目光平靜,堅定。每一步都走的穩穩當當,不疾不徐,這簡簡單單的信步走來,竟然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氣勢。


    明明隻是個武尊,可麵對一群修為比他高的武宮修士,卻夷然不懼,氣定神閑。


    對於有劍心血脈的人來說,武道資質不重要,因為劍心血脈就是其最大的資質。在修煉劍道上,劍心血脈就是最頂級的資質。


    所以,許二郎的劍道,能帶著修為境界提升。


    “這就是許二郎。”虞嫃看著走過來的許二郎,對薑藥說道,“兩年多功夫,人字月票榜排名,從最後一名,殺到一百八十多名,進步一百多位。”


    “當今中域,無人不知許二郎,無人再小瞧這位劍子。”


    “嫃仙子過譽了,在下愧不敢當。”許二郎聽到虞嫃這句話,拱手行禮。


    虞嫃背著小手,“許劍子,這就是洛仙子的師叔,你有事自問他便是。”


    “謝嫃仙子。”許二郎又看向薑藥,神色恭敬的鄭重行禮道:“晚輩許二郎,見過薑前輩!晚輩冒昧打擾,望薑前輩恕罪。”


    “許劍子免禮。”薑藥語氣比較客氣。許二郎雖然現在隻是個武尊,可他是劍門劍子,身份擺在這。


    “聽嫃仙子說,許劍子要見的是我?”薑藥明知故問的說道。


    許二郎稽首道:“回薑前輩的話,晚輩此來,就是要拜見薑前輩。好教薑前輩知道,晚輩本是洛仙子奴仆,也是洛仙子救了晚輩。”


    “洛仙子對晚輩,有再造之恩,晚輩片刻未敢相忘。隻是,隻是…”


    薑藥道:“隻是什麽?”


    許二郎的神色終於露出一絲憂慮之色,“隻是主人離開藥道神宮已經二十六個月零十七天,至今未歸,杳無音訊,晚輩擔憂主人安危。”


    薑藥和虞嫃忍不住對視一眼。


    這許二郎,不說洛仙子離開兩年多,而是說“二十六個月零十七天”。


    這是有多思念洛仙子啊。


    薑藥咳嗽一聲,“許劍子忠主之心,真是有點令人動容。嗯,你之來意,我已知之。你放心就是,她在一個秘境突破藥仙,很快就要回中域了。”


    “說起來也真是巧,她或許本月就回藥道神宮了。”


    什麽?本月就回?


    許二郎聞言,一雙眸子頓時神采飛揚,之前的擔憂之色,一掃而空。


    “謝薑前輩!既然主人平安無事,那晚輩就安心了。也是,主人乃是天下無雙的世外仙姝,當然百無禁忌,逢凶化吉,晚輩真是多慮了。”


    虞嫃聽了這話,頓時露出一絲不以為然的神色。


    這個許二郎,很不會說話啊。


    當著老娘的麵,說李洛是天下無雙的世外仙姝,嗬嗬。


    這是搞笑麽?


    洛仙子是很不錯,但也就和甄九冰黎曦她們一個層次,敢稱天下無雙?


    她天下無雙?老娘往哪放?


    胡說八道。


    “好了,我是她師叔,天下無雙這話,雖說不算過分,但以後不要在其他人麵前說起。免得給你主人拉仇恨。”薑藥調侃的嗬嗬說道。


    許二郎立刻反應過來,他有點尷尬的看著虞嫃,“嫃仙子當然也是天下無雙…”


    “滾滾滾!”虞嫃笑罵道,“老娘不稀罕你的天下無雙!現在你放心了,趕快消失!”


    “是是!”許二郎很抱歉的笑笑,對兩人抱拳作個揖,就轉身大跨步離去。


    他離開的背影,顯得輕鬆多了。


    “這個許二郎!”虞嫃指指他的背景,“藥哥,用你之前的話說,這不就是情商低麽?”


    薑藥嗬嗬一笑,他想不到虞嫃還記得他說過的一些獨特詞匯。


    “他情商低,但他的劍商,卻又太高了。”虞嫃舉一反三,發明了劍商這個詞。


    ………


    許二郎離開武道神宮不久,迎麵走來一個武宗初期的修士。


    這修士正帶著一個武尊修為的女子,閑情逸致的在大道上徜徉,看上去,出身很不錯。


    許二郎想著不久後就會見到主人,就由衷的露出微笑。


    很快就要見到主人了,真好。


    唉,沒有見到主人,都不知道學劍有什麽意義啊。


    正在此時,忽然一個聲音說道:“站住。”


    許二郎側目一看,卻見那摟著一個女子的武宗初期,正神色冷厲的看著自己。


    “你讓我站住?”許二郎的笑容冷了下來。


    “好膽。”那武宗初期臉色陰沉,“你一個武尊,見到武宗熟視無睹,不知道駐足行禮麽?嗯?”


    一個“嗯”字,語氣嚴厲,隱隱帶著殺意。


    真界實力為尊,等級森嚴。低級修士見到高級修士,應該行禮。差距太大的,甚至還需要下跪叩拜。


    很少有許二郎這樣的武尊,麵對麵遇到一個武宗高手,竟然視若無睹的。


    事實上,這在真界絕對是不知尊卑的“無禮”表現,就算被當場格殺,別人也隻好說活該。


    可問題是,許二郎不是一般人啊,他雖然隻是武尊,卻是劍門的劍子,劍聖的衣缽傳人!


    一般的武宗修士,有資格讓他行禮?


    那劍子也太不值錢了。


    許二郎沒有發怒,他明白,此人肯定不認識自己。


    如果他認識自己,就絕對不會當街攔住自己,因為禮節問題而發難。


    所以,許二郎沒有計較。


    “前輩見諒,適才晚輩心神恍惚,魂不守舍,沒有注意到前輩。請前輩恕罪。”許二郎拱手行禮道。


    雖然他是劍子,但他仍然沒有依仗身份的意識。


    他出身寒門,對以身份壓人的行為一直很反感,自己也不想這麽做。


    見到許二郎行禮認錯,又見到他氣度不俗,那武宗也就沒了出手的意思。


    “滾!”那武宗喝道。


    在他看來,他不出手已經算大度了。


    許二郎眼睛一眯,目光一冷,隨即就恢複如常。


    算了。


    不過一個滾字,他是武宗,且讓他一回。


    許二郎剛走出兩步,卻聽那女子說道:


    “剛才我們說到哪了?哦,你問為何各大姬樓都有名叫洛仙子的真姬,這個我也不知道,好像是有大人物故意安排的吧,應該是那李洛的仇人,以此惡心她的…”


    那武宗修士笑道:“那又如何?終究都是假的,不過是個名字而已,又不是真正的洛仙子。”


    “唉,真正的洛仙子我可是見過一次,嘖嘖,硬是要得。要是她真賣肉,我就是花再多錢,也要包她幾夜啊,可惜不是真的。”


    他正說得高興,忽然一個有點熟悉的聲音冷冷道:“你說什麽?”


    武宗修士轉頭一看,竟然是那個之前無禮,後來認錯,又被自己喊滾的武尊修士。


    他頓時怒了。


    小子,你找死是麽?


    他身邊的女子,此時也胸相畢露,一臉狠厲的看著許二郎。


    武宗修士一臉殺意的看著許二郎,“你活膩歪了?敢用這種語氣和我說話?死!”


    死字出口,他就一巴掌扇了出去。


    他是武宗初期,對方隻是武尊圓滿,差著一個大境界,實力相差懸殊。就這隨心所欲的一巴掌,對方不死也要重傷。


    至於對方反抗…這不可能。


    所以,他雖然出手殺人,卻完全不是在打鬥,隻有碾死螞蟻般的心態。


    然而下一瞬,他就看見了一道劍光。


    這道劍光就好像萬裏無雲的晴空炸出的一道閃電,又像漆黑的海麵上迸現的一絲水光。


    快。


    明明他先出手,可是那淒厲的劍意已經冰冷刺骨,強大的劍域籠罩而下。


    武宗修士呆住了。


    他腦中突然就蹦出兩個字:劍子!


    此時此刻,他想祭出法寶,可哪裏還來得及?


    刹那間,死亡的恐懼就鎖住了他的意識。


    “等等…”武宗修士嚇得亡魂直冒,他來得及喊出兩個字,一顆頭顱就飛了起來。


    “噗嗤”一聲,在他頭顱飛出去很遠之後,他脖子上的血才迸濺而出。


    根本沒有求饒的機會,肉身連帶元神,就被一劍寂滅。


    死!


    那武宗修士死前最大的意識,或者不是恐懼,而是不解。


    “你,你,前輩…”武尊修為的女子看著長劍斜指,氣勢突然鋒銳無比的許二郎,嚇得花容失色。


    尿急的感覺,突如其來,不可阻擋。


    她也是武尊圓滿,可是和眼前這個武尊圓滿的劍修相比,她算什麽?


    這一劍,實在是太快了,太快了啊。


    “說,為何各大真姬樓,都有真姬冒充洛仙子?”許二郎聲音平淡,可語氣中的殺意,卻令人不寒而栗。


    “是,前輩。”那女修嚇的臉色蒼白。


    “晚輩也不清楚,隻知道城中各大真姬樓,不久前都推出了一個當紅真姬,打著洛仙子的旗號,豔幟高張,她們的生意,都是好得很。”


    許二郎怒發衝冠,按劍嗔目喝道:“鼠輩敢爾!你在哪個姬樓!速帶我去!”


    那女修見他要去自己所在的真姬樓問罪,趕緊賠笑著說道:


    “這…器大傷身,前輩莫要生氣,就在今日,忽然所有的‘洛仙子’全部改回了本名,再也沒有冒名洛仙子的姬女了,也不知為何…”


    許二郎冷哼一聲,語帶殺氣的說道:“為何?因為新任的藥宮道主李先生,乃是洛仙子的祖父!你們這是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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