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嫃聽到這個地址，心中更是一凜。</p>
你道為何？</p>
原來那螭雲島，正是當年她前世退位流放之地。</p>
前世女帝，就是在那裏，斬殺了九陽海仙、混世魔童、三螓娘娘三位邪仙！</p>
如今，那神秘仙人竟然要指定在螭雲島相見，難道和被前世斬殺的三邪仙有關？</p>
可是，即便和三邪仙有關，對方又是如何得知，自己是女帝崔懿的轉世？</p>
虞嫃不想（敢）去！</p>
一個仙人，哪怕不是大仙，也絕對不是她能對付的。</p>
虛空海中毒不深，規則相對完善，天道對仙人的壓製比仙界要輕許多。</p>
所以，就是東禹宗所有的大乘真人一起出手，也不是那神秘仙人的對手。</p>
她去了，不是找死麽？</p>
饒是虞嫃聰明過人，可是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也是一籌莫展。</p>
澹台蘊之等四位大乘真人，也都是無計可施，愁眉苦臉。</p>
難難難！</p>
這在虞嫃左右為難之際，忽然有弟子稟報道：</p>
“稟四位長大，稟令主，紫垣宗的贅婿薑嵐來訪，說有要事相告。”</p>
薑嵐？</p>
虞嫃忍不住一怔。</p>
薑嵐不就是天平神教的中聖麽？</p>
中聖早就奪舍了少年薑嵐，冒充為玉連城的夫君，薑姝的弟弟。</p>
之前自己暗算了冒充武玄道主的東聖，又設計伏殺中聖，結果失敗，被中聖和西聖聯袂找來算賬。</p>
她和薑藥聯手對抗中聖西聖，最後薑藥祭出六指仙軀，這才逼迫兩聖放棄報仇，還答應為薑藥效力六十年。</p>
所以，她和薑嵐（中聖）也算是“老朋友”了。</p>
“一個贅婿，來我東禹仙宗做什麽？”蕭玉鼎搖頭，“不見。”</p>
“等等。”虞嫃立刻站起來，“此人應該是來見我的。我去去就回。”</p>
虞嫃來到廣場上，果然看到一個青衣少年。</p>
那青衣少年的修為不過武神，卻老神在在，在強者如雲的東禹宗，一副有恃無恐之色。</p>
天下沒有幾人知道，這個青澀少年，就是天平神教的中聖：洪道全！</p>
“是你。”虞嫃澹澹打個招呼，語氣意味深長。</p>
薑嵐掃了一眼虞嫃，目中驚愕之色一閃即逝，微微一笑，聲音低緩的說道：“單獨談。”</p>
虞嫃如今怎麽會怕中聖？她大大方方的點點頭，“請吧。”</p>
接著，虞嫃帶薑嵐來到自己洞府內的一間精舍。</p>
薑嵐一進來就說道：“我們在這說話，可能有第三人聽見？”</p>
“沒有。”虞嫃搖頭，給中聖倒了一杯茶。</p>
“你能肯定？”薑嵐神色認真的問道。</p>
虞嫃一笑，“我肯定，絕對沒有第三個人能聽到。”</p>
“好。”薑嵐坐下來，他沒有喝虞嫃的茶，而是自己取了一壺酒喝起來。</p>
虞嫃知道他不信任自己，也懶得再客氣。</p>
“中聖大人此來，不知有何指教。”</p>
薑嵐喝了一口氣，露出一副孤寂之色，“在下哪裏會指教皇帝陛下？此來，隻是告訴你一件事。”</p>
虞嫃目光漸漸寒冷，“是關於海族仙人的事？”</p>
中聖的笑容高深莫測，“是也不是。”</p>
他忽然抬頭看著虞嫃，“先不說我為何願意來告訴你。我先問你，你對東禹宗了解多少？陛下前世時，虛空海可有東禹宗麽？”</p>
“前世？”虞嫃笑了，“看來，中聖大人知道的不少啊。連朕有前世都知道。”</p>
她的笑容更冷了。</p>
中聖擺手，“陛下用不著對我起殺心，也無須殺我滅口。在下雖說不是陛下的朋友，卻也不是陛下的敵人，起碼暫時不是。”</p>
“我知道的，隻是比陛下預料的更多而已。在下也是不久前才知道此事。”</p>
虞嫃眼神幽深，“我前世時，還沒有東禹宗。東禹山還隻是東獄。不過東禹宗的曆史，也有二十萬年了。”</p>
“我最早知道東禹宗，是四十年前。我十幾歲時，被師尊發現，收為嫡傳弟子。”</p>
中聖冷笑，“嗯，四十年了。四十年前，虛空海發生一件大事，陛下可知道麽？”</p>
虞嫃眼眸一眯，“你是說，薑山宗攻打海族時，海族突然出現一位地仙強者，當場滅了薑山宗的大乘強者？”</p>
那件大事，正是四十年前。</p>
“不錯。”中聖放下酒壺，少年人的臉上滿是滄桑之色。</p>
“剛好那一年，陛下遇見了東禹宗的宗主慕仙顏，被慕仙顏收為衣缽傳人，立為少主。是麽？”</p>
虞嫃嗬嗬一笑，“這是兩件毫無相關的事，隻是恰好都發生在四十年前而已。中聖大人難道想說，這其中有什麽牽連麽？”</p>
“有。”中聖神色澹然，“因為……”</p>
“因為從來就沒有慕仙顏這個人。慕仙顏這個人，其實是不存在的，本來根本沒有這個人。”</p>
“你說什麽？！”虞嫃厲聲道。</p>
她覺得中聖的話，實在是匪夷所思。</p>
東禹宗主慕仙顏，乃是虛空海成名已久的大乘強者，多少年來都是名揚虛空海的大人物。</p>
她還是翼聖石虛的師妹，澹台蘊之的道侶，是東禹宗數萬弟子的宗主。</p>
可是中聖竟然說，根本沒有這個人？</p>
本不存在？</p>
薑嵐再次喝了一口酒，“以陛下的來曆和見識，本不應該驚訝才是。隻不過，是陛下內心不願意相信罷了。”</p>
“在下可以直接告訴你，海族的那個神秘仙人，就是你的師尊‘慕仙顏’！嗯，我權且先稱她為慕仙顏吧。”</p>
“四十年前，滅掉薑山宗幾位大乘強者的神秘仙人，就是你的師尊慕仙顏。陛下是不是很意外？”</p>
虞嫃的臉色猶如萬古寒冰，她喝了一杯茶，“你有什麽證據？”</p>
中聖取出一個玉冊，“這是西聖兩千多年前記錄的一份檔桉。對了，虛空海也有我神教之人。我等本就是從虛空海去的仙界。”</p>
“當年神教的靠山，是域外天魔，陛下一定知道吧？”</p>
虞嫃點頭，“域外天魔就是血魔口中的神祇，僭稱什麽諸神，上古時期就被消滅。就算還有，頂多也就剩幾隻罷了。”</p>
中聖道：“神教最早的支持者，就是域外天魔。域外天魔也曾是神教最大的靠山，不過那是兩千多年的事了。”</p>
“當時，域外天魔交給我一個任務，讓我和石虛去尋找一個適合當聖女的天才少女，作為神使。”</p>
“石虛很快找到了一個各方麵都符合域外天魔要求的女子，就是她在東禹宗的同門師妹，慕仙顏！”</p>
“石虛說服了慕仙顏，帶他去見域外天魔，域外天魔覺得沒找錯人，打算任命她為神教的聖女。”</p>
“於是，慕仙顏差點成為神教第一任聖女。嗯，那大概是兩千四百多年前吧。”</p>
“因為她天資絕頂，還是武藥雙絕，所以很快又成為東禹宗的令主，被當成未來的宗主培養。”</p>
“她一方麵是為來的東禹宗主，一方麵可能是未來的神教教主，可謂前途無量。”</p>
“可是神教最謹慎最精明的西聖，忽然對我們說，慕仙顏的來曆可疑，應該暫時取消讓她當聖女的計劃。”</p>
“西聖查出慕仙顏是當年主動加入東禹宗的，自稱是慕山島的人。”</p>
“西聖去了慕山島，卻發現慕山島姓慕的雖多，卻根本沒有一個叫慕仙顏的人。也沒有人見過慕仙顏的模樣。”</p>
虞嫃神色漠然，“就是說，她的姓名出身，都是杜撰的？”</p>
中聖把西聖當年的調查檔桉放在她麵前，“你可以看看。你那師尊的姓名出身，都是假的。”</p>
“所以，根本就沒有真正的慕仙顏。問題是，她到底是誰，為何要編造姓名出身？”</p>
“神教的聖女，怎麽可能讓一個來曆不明的人擔任？”</p>
“按道理，這樣武藥雙絕，又風華絕代的女子，應該早就受到萬眾矚目，不可能默默無聞，來曆可疑。”</p>
“那麽最大的可能，就是她不是虛空海的人！”</p>
“我們都是有辦法去真界的。於是西聖就專程去真界調查，很快就查出了慕仙顏的來曆。”</p>
</p>
虞嫃深吸一口氣，“是蠶藥妃？”</p>
中聖並不意外虞嫃能猜到，點頭道：“不錯。就是蠶藥妃，蠶氏的掌上明珠，當時的巫域第一美人！”</p>
“雖然兩人的相貌有些不同，但西聖何許人也？他很快就斷定，一定是同一個人。”</p>
“陛下想不到吧？東禹宗的宗主，竟然是蠶藥妃。這樣的人要是當了教主，我等怕是要被架空。”</p>
“查出真相之後，西聖準備告訴域外天魔。誰知域外天魔再也聯係不上了。”</p>
“於是，西聖隻告訴了我們幾個，卻唯獨沒有告訴石虛。因為石虛和蠶藥妃的私交太好，怕她被感情左右。”</p>
“於是，蠶藥妃當聖女的計劃就此擱淺，再也沒了下文。她多次托石虛詢問此事，我和西聖等人都以域外天魔沒有點頭為由搪塞。”</p>
“而且時至今日，東禹宗和石虛都蒙在鼓裏！知道慕仙顏來曆的，隻剩我和西聖。”</p>
虞嫃看了看檔桉，更是麵沉如水。</p>
嗬嗬，師尊啊，你對我是真心的麽？</p>
她忽然想起，師尊總是閉關，出關處理宗門事務的時間很少。</p>
原來，師尊不是閉關，而是回巫域去了。</p>
因為常常兩頭跑，所以要經常“閉關”。</p>
想到這四十年的師徒情深其實是個圈套，哪怕是虞嫃都不寒而栗。</p>
蠶藥妃實在是個心機叵測，城府如海的女子。</p>
虞嫃兩世為人，都真很少見過蠶藥妃這樣的女子。</p>
想到自己身邊一群忠心耿耿的聖級強者，都是這位師尊派來保護自己的人，虞嫃就心中發毛。</p>
這師尊，心機太深！</p>
整個虛空海，整個東禹宗都不知道，大名鼎鼎的慕仙顏其實本不存在。</p>
她幾乎騙了所有人，還騙了兩千多年！</p>
幸虧西聖也是個多疑雄猜的奸詐之徒，這才暗自查出她的來曆，不然怎麽可能知道？</p>
中聖繼續說道：“石虛曾經告訴我們，澹台蘊之雖然是慕仙顏的道侶，卻從來沒有和慕仙顏發生夫婦之實。”</p>
“澹台蘊之曾經向石虛訴苦，說他隻是慕仙顏名義上的道侶，根本就沒有真正碰過慕仙顏。但，澹台蘊之仍然一往情深。”</p>
虞嫃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她找澹台蘊之為道侶，隻是為了報複薑別離？”</p>
中聖哈哈一笑，“陛下猜的不錯，正是如此。西聖查出，當年蠶藥妃和薑別離因為穆蒼月鬧翻，蠶藥妃還出走過。”</p>
“就是在那種情況下，她才找了澹台蘊之這個冤大頭當道侶。一來氣氣薑別離，二來也是利用澹台蘊之。”</p>
虞嫃聞言，不由替澹台師叔感到悲哀。</p>
唉，澹台師叔其實是個好人啊。</p>
中聖看虞嫃的神色仍然很平靜，不禁有些歎服。</p>
“於是，西聖暗暗留意她，不著痕跡的布置眼線和監測。但蠶藥妃以慕仙顏的身份一直好好做著宗主，並沒有其他異常。”</p>
“時間一長，西聖失去了興趣，也就不管了。很多年都沒有再留意慕仙顏的事。”</p>
“直到四十年前，虛空海發生了一件大事，第一強宗薑山宗的強者都被斬殺。一下子淪為四流宗門。”</p>
“得到消息的西聖才重新留意虛空海，重新留意慕仙顏，激活當年埋下的眼線。”</p>
“西聖這一查不得了。諸多跡象表明，薑山宗的一群強者隕落，竟然和慕仙顏有著種種聯係。”</p>
“西聖猜測，蠶藥妃可能和薑別離徹底鬧翻，甚至到了反目成仇的地步。”</p>
“於是，蠶藥妃遷怒薑山宗，因為薑山宗的人也姓薑，和薑別離有血緣關係。所以她幫助海族幹掉了薑山宗的強者，報複薑別離。”</p>
“她也就是外界傳說的坐鎮海族的神秘仙人了。”</p>
中聖指指自己的鼻子，“那時薑嵐得知噩耗，頓時走火入魔，剛好便宜了我，奪舍了他的肉身。”</p>
虞嫃皺眉，“西聖難道還查出，我這師尊已經突破到地仙？”</p>
“當然。”中聖點頭，“這是最重要的證據。虛空海世界最多隻能修煉到大乘，不可能修煉成仙。”</p>
“可蠶藥妃畢竟是蠶藥妃，她的來曆一定和陛下一樣驚人。她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竟然成為虛空海唯一的仙人，還藏得這麽深。”</p>
“不過，她成為仙人的時間不久，應該就是五十六年前。她可能早就想滅薑山宗了，隻是之前有心無力。”</p>
“所以成仙之後，她遲早會對薑山宗下手。之所以沒有完全滅了薑山宗，也應該是看在薑別離的份上，不想做的太絕。”</p>
“她一定早就秘密控製了海族，在虛空海的勢力越來越大了。”</p>
虞嫃冷笑，“因為她已經成仙，所以看出了我的一些來曆，也可能是翼聖將卦道推算告訴了她，她才故意收我為徒。”</p>
中聖點頭，“陛下果然聰明。那麽她收陛下為徒的目的，陛下也能猜出來了。”</p>
虞嫃歎息，“也罷，我就猜一猜。”</p>
“她故意收我為徒，想方設法讓我變強。”</p>
虞嫃有句話沒有說出來。</p>
蠶藥妃一定也考察過蘿無邪。</p>
可能因為蘿無邪當時已經年過二十，所以她沒有選擇蘿無邪，而是選擇了自己。</p>
這一切，都是通過石虛，她沒有直接出麵。</p>
虞嫃還肯定，是蠶藥妃請石虛出手，去魔域抽取魔女蘿無邪的本命真魂，融入到自己的魂魄的。</p>
出手的是翼聖石虛，可是授意者一定是蠶藥妃。</p>
因為以翼聖石虛的為人，她似乎做不出抽取蘿無邪本命真魂之類的事。倒像是蠶藥妃的主意。</p>
翼聖雖然淵博，但為人卻比較厚道，肯定以為慕仙顏這麽做是因為愛自己的徒兒。</p>
虞嫃喝了口茶，繼續說道：</p>
“她之所以想讓我變強，當然是想利用我，借助我的手統一中域，統一神洲。”</p>
“本來，她有絕對的把握奪舍我。最後以虞嫃的麵目出現，成為大周之主，和薑正嫡相互配合，施展偷天大計。”</p>
“可是奪舍有風險，她見到我修煉速度如此之快，不到四十歲就渡劫入道，她就急了。”</p>
“她對順利奪舍我的信心產生了動搖，於是她就隻能改變計劃，提前奪舍我，不敢再拖延。”</p>
“她知道我前世的身份，知道我前世在虛空海斬殺過三邪仙，就故意放出迷霧，什麽九陽海仙，混世魔童，三螓娘娘。”</p>
“目的隻有一個，讓我誤以為是因果業力，讓我懷疑神秘仙人和上古三邪仙有關，讓我生出恐懼之心！”</p>
“隻要我誤以為是因果業力，那麽就會心神不寧，魂台生季。”</p>
“再搞出什麽逼婚逼嫁，要挾殺師滅宗等心理手段，擾亂我的心智，故意激怒我。”</p>
“第一。我若是赴約，就是心神不寧，心懷怒意和恐懼。”</p>
“第二。我若是不顧宗門和師尊安危逃走，就會心神慚愧，道心有痕。”</p>
“無非這兩種可能，無論那種可能，都能讓她更容易的奪舍我。”</p>
“嗬嗬，為了攻破我的心防，趁虛而入的奪舍我，她真可謂煞費苦心啊。”</p>
“還有一個目的，奪舍我之後，慕仙顏就是‘死了’，然後‘虞嫃’繼承宗主之位。於是，她不但成了周帝，而且仍是宗主。”</p>
“再說，她兩三千歲了，當然想換具更年輕的身體。我的肉身正是她求之不得的。”</p>
“可謂一箭三凋。”</p>
“就算奪舍失敗，大不了抓我回清國，讓她兒子薑正嫡當修煉鼎爐。嗬，大乘修為的鼎爐，她培養一場也不吃虧。”</p>
“總之，無論如何，她都不虧，都是賺的。”</p>
中聖聽完，忍不住說道：</p>
“想不到，你能說的如此透徹。不錯，和我們的分析一樣，這應該就是她的目的了。”</p>
“蠶藥妃和神教合作過，她自以為了解神教和西聖，這是她最大的也唯一的錯誤。”</p>
虞嫃微微一笑，“中聖大人現在可以告訴我，為何要來給我通風報信了吧？不管什麽原因，我都欠你一個人情。”</p>
她雖然微笑，可心中卻有些悲哀。</p>
武道神宮的師尊是東聖，是個壞人。</p>
東域宗的師尊是蠶藥妃，也是個壞人。</p>
還有兩個師尊，李夕霞和易歸藏，不會也是壞人吧？</p>
唉，這天下人心，像藥兒這樣讓人放心的太少了啊。</p>
破防了。</p>
此時此刻，虞嫃更加思念薑藥。</p>
中聖說道：“我之所以決定告訴你，隻有一個原因……”</p>
PS：今晚還要熬夜忙工作，嗚嗚嗚…一隻蟑螂嚇得的整個人都炸了，家裏明明很幹淨，焯。各種求啊，好無力。蟹蟹，晚安！白家的客人，請訂閱吧。</p>
那個什麽破山，你改黑山好了，你那裏的問題太多，太黑。</p>
貪瀆枉法者，本質是劣等，低賤，自卑，愚蠢。</p>
你道為何？</p>
原來那螭雲島，正是當年她前世退位流放之地。</p>
前世女帝，就是在那裏，斬殺了九陽海仙、混世魔童、三螓娘娘三位邪仙！</p>
如今，那神秘仙人竟然要指定在螭雲島相見，難道和被前世斬殺的三邪仙有關？</p>
可是，即便和三邪仙有關，對方又是如何得知，自己是女帝崔懿的轉世？</p>
虞嫃不想（敢）去！</p>
一個仙人，哪怕不是大仙，也絕對不是她能對付的。</p>
虛空海中毒不深，規則相對完善，天道對仙人的壓製比仙界要輕許多。</p>
所以，就是東禹宗所有的大乘真人一起出手，也不是那神秘仙人的對手。</p>
她去了，不是找死麽？</p>
饒是虞嫃聰明過人，可是在絕對的實力麵前，也是一籌莫展。</p>
澹台蘊之等四位大乘真人，也都是無計可施，愁眉苦臉。</p>
難難難！</p>
這在虞嫃左右為難之際，忽然有弟子稟報道：</p>
“稟四位長大，稟令主，紫垣宗的贅婿薑嵐來訪，說有要事相告。”</p>
薑嵐？</p>
虞嫃忍不住一怔。</p>
薑嵐不就是天平神教的中聖麽？</p>
中聖早就奪舍了少年薑嵐，冒充為玉連城的夫君，薑姝的弟弟。</p>
之前自己暗算了冒充武玄道主的東聖，又設計伏殺中聖，結果失敗，被中聖和西聖聯袂找來算賬。</p>
她和薑藥聯手對抗中聖西聖，最後薑藥祭出六指仙軀，這才逼迫兩聖放棄報仇，還答應為薑藥效力六十年。</p>
所以，她和薑嵐（中聖）也算是“老朋友”了。</p>
“一個贅婿，來我東禹仙宗做什麽？”蕭玉鼎搖頭，“不見。”</p>
“等等。”虞嫃立刻站起來，“此人應該是來見我的。我去去就回。”</p>
虞嫃來到廣場上，果然看到一個青衣少年。</p>
那青衣少年的修為不過武神，卻老神在在，在強者如雲的東禹宗，一副有恃無恐之色。</p>
天下沒有幾人知道，這個青澀少年，就是天平神教的中聖：洪道全！</p>
“是你。”虞嫃澹澹打個招呼，語氣意味深長。</p>
薑嵐掃了一眼虞嫃，目中驚愕之色一閃即逝，微微一笑，聲音低緩的說道：“單獨談。”</p>
虞嫃如今怎麽會怕中聖？她大大方方的點點頭，“請吧。”</p>
接著，虞嫃帶薑嵐來到自己洞府內的一間精舍。</p>
薑嵐一進來就說道：“我們在這說話，可能有第三人聽見？”</p>
“沒有。”虞嫃搖頭，給中聖倒了一杯茶。</p>
“你能肯定？”薑嵐神色認真的問道。</p>
虞嫃一笑，“我肯定，絕對沒有第三個人能聽到。”</p>
“好。”薑嵐坐下來，他沒有喝虞嫃的茶，而是自己取了一壺酒喝起來。</p>
虞嫃知道他不信任自己，也懶得再客氣。</p>
“中聖大人此來，不知有何指教。”</p>
薑嵐喝了一口氣，露出一副孤寂之色，“在下哪裏會指教皇帝陛下？此來，隻是告訴你一件事。”</p>
虞嫃目光漸漸寒冷，“是關於海族仙人的事？”</p>
中聖的笑容高深莫測，“是也不是。”</p>
他忽然抬頭看著虞嫃，“先不說我為何願意來告訴你。我先問你，你對東禹宗了解多少？陛下前世時，虛空海可有東禹宗麽？”</p>
“前世？”虞嫃笑了，“看來，中聖大人知道的不少啊。連朕有前世都知道。”</p>
她的笑容更冷了。</p>
中聖擺手，“陛下用不著對我起殺心，也無須殺我滅口。在下雖說不是陛下的朋友，卻也不是陛下的敵人，起碼暫時不是。”</p>
“我知道的，隻是比陛下預料的更多而已。在下也是不久前才知道此事。”</p>
虞嫃眼神幽深，“我前世時，還沒有東禹宗。東禹山還隻是東獄。不過東禹宗的曆史，也有二十萬年了。”</p>
“我最早知道東禹宗，是四十年前。我十幾歲時，被師尊發現，收為嫡傳弟子。”</p>
中聖冷笑，“嗯，四十年了。四十年前，虛空海發生一件大事，陛下可知道麽？”</p>
虞嫃眼眸一眯，“你是說，薑山宗攻打海族時，海族突然出現一位地仙強者，當場滅了薑山宗的大乘強者？”</p>
那件大事，正是四十年前。</p>
“不錯。”中聖放下酒壺，少年人的臉上滿是滄桑之色。</p>
“剛好那一年，陛下遇見了東禹宗的宗主慕仙顏，被慕仙顏收為衣缽傳人，立為少主。是麽？”</p>
虞嫃嗬嗬一笑，“這是兩件毫無相關的事，隻是恰好都發生在四十年前而已。中聖大人難道想說，這其中有什麽牽連麽？”</p>
“有。”中聖神色澹然，“因為……”</p>
“因為從來就沒有慕仙顏這個人。慕仙顏這個人，其實是不存在的，本來根本沒有這個人。”</p>
“你說什麽？！”虞嫃厲聲道。</p>
她覺得中聖的話，實在是匪夷所思。</p>
東禹宗主慕仙顏，乃是虛空海成名已久的大乘強者，多少年來都是名揚虛空海的大人物。</p>
她還是翼聖石虛的師妹，澹台蘊之的道侶，是東禹宗數萬弟子的宗主。</p>
可是中聖竟然說，根本沒有這個人？</p>
本不存在？</p>
薑嵐再次喝了一口酒，“以陛下的來曆和見識，本不應該驚訝才是。隻不過，是陛下內心不願意相信罷了。”</p>
“在下可以直接告訴你，海族的那個神秘仙人，就是你的師尊‘慕仙顏’！嗯，我權且先稱她為慕仙顏吧。”</p>
“四十年前，滅掉薑山宗幾位大乘強者的神秘仙人，就是你的師尊慕仙顏。陛下是不是很意外？”</p>
虞嫃的臉色猶如萬古寒冰，她喝了一杯茶，“你有什麽證據？”</p>
中聖取出一個玉冊，“這是西聖兩千多年前記錄的一份檔桉。對了，虛空海也有我神教之人。我等本就是從虛空海去的仙界。”</p>
“當年神教的靠山，是域外天魔，陛下一定知道吧？”</p>
虞嫃點頭，“域外天魔就是血魔口中的神祇，僭稱什麽諸神，上古時期就被消滅。就算還有，頂多也就剩幾隻罷了。”</p>
中聖道：“神教最早的支持者，就是域外天魔。域外天魔也曾是神教最大的靠山，不過那是兩千多年的事了。”</p>
“當時，域外天魔交給我一個任務，讓我和石虛去尋找一個適合當聖女的天才少女，作為神使。”</p>
“石虛很快找到了一個各方麵都符合域外天魔要求的女子，就是她在東禹宗的同門師妹，慕仙顏！”</p>
“石虛說服了慕仙顏，帶他去見域外天魔，域外天魔覺得沒找錯人，打算任命她為神教的聖女。”</p>
“於是，慕仙顏差點成為神教第一任聖女。嗯，那大概是兩千四百多年前吧。”</p>
“因為她天資絕頂，還是武藥雙絕，所以很快又成為東禹宗的令主，被當成未來的宗主培養。”</p>
“她一方麵是為來的東禹宗主，一方麵可能是未來的神教教主，可謂前途無量。”</p>
“可是神教最謹慎最精明的西聖，忽然對我們說，慕仙顏的來曆可疑，應該暫時取消讓她當聖女的計劃。”</p>
“西聖查出慕仙顏是當年主動加入東禹宗的，自稱是慕山島的人。”</p>
“西聖去了慕山島，卻發現慕山島姓慕的雖多，卻根本沒有一個叫慕仙顏的人。也沒有人見過慕仙顏的模樣。”</p>
虞嫃神色漠然，“就是說，她的姓名出身，都是杜撰的？”</p>
中聖把西聖當年的調查檔桉放在她麵前，“你可以看看。你那師尊的姓名出身，都是假的。”</p>
“所以，根本就沒有真正的慕仙顏。問題是，她到底是誰，為何要編造姓名出身？”</p>
“神教的聖女，怎麽可能讓一個來曆不明的人擔任？”</p>
“按道理，這樣武藥雙絕，又風華絕代的女子，應該早就受到萬眾矚目，不可能默默無聞，來曆可疑。”</p>
“那麽最大的可能，就是她不是虛空海的人！”</p>
“我們都是有辦法去真界的。於是西聖就專程去真界調查，很快就查出了慕仙顏的來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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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嫃深吸一口氣，“是蠶藥妃？”</p>
中聖並不意外虞嫃能猜到，點頭道：“不錯。就是蠶藥妃，蠶氏的掌上明珠，當時的巫域第一美人！”</p>
“雖然兩人的相貌有些不同，但西聖何許人也？他很快就斷定，一定是同一個人。”</p>
“陛下想不到吧？東禹宗的宗主，竟然是蠶藥妃。這樣的人要是當了教主，我等怕是要被架空。”</p>
“查出真相之後，西聖準備告訴域外天魔。誰知域外天魔再也聯係不上了。”</p>
“於是，西聖隻告訴了我們幾個，卻唯獨沒有告訴石虛。因為石虛和蠶藥妃的私交太好，怕她被感情左右。”</p>
“於是，蠶藥妃當聖女的計劃就此擱淺，再也沒了下文。她多次托石虛詢問此事，我和西聖等人都以域外天魔沒有點頭為由搪塞。”</p>
“而且時至今日，東禹宗和石虛都蒙在鼓裏！知道慕仙顏來曆的，隻剩我和西聖。”</p>
虞嫃看了看檔桉，更是麵沉如水。</p>
嗬嗬，師尊啊，你對我是真心的麽？</p>
她忽然想起，師尊總是閉關，出關處理宗門事務的時間很少。</p>
原來，師尊不是閉關，而是回巫域去了。</p>
因為常常兩頭跑，所以要經常“閉關”。</p>
想到這四十年的師徒情深其實是個圈套，哪怕是虞嫃都不寒而栗。</p>
蠶藥妃實在是個心機叵測，城府如海的女子。</p>
虞嫃兩世為人，都真很少見過蠶藥妃這樣的女子。</p>
想到自己身邊一群忠心耿耿的聖級強者，都是這位師尊派來保護自己的人，虞嫃就心中發毛。</p>
這師尊，心機太深！</p>
整個虛空海，整個東禹宗都不知道，大名鼎鼎的慕仙顏其實本不存在。</p>
她幾乎騙了所有人，還騙了兩千多年！</p>
幸虧西聖也是個多疑雄猜的奸詐之徒，這才暗自查出她的來曆，不然怎麽可能知道？</p>
中聖繼續說道：“石虛曾經告訴我們，澹台蘊之雖然是慕仙顏的道侶，卻從來沒有和慕仙顏發生夫婦之實。”</p>
“澹台蘊之曾經向石虛訴苦，說他隻是慕仙顏名義上的道侶，根本就沒有真正碰過慕仙顏。但，澹台蘊之仍然一往情深。”</p>
虞嫃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她找澹台蘊之為道侶，隻是為了報複薑別離？”</p>
中聖哈哈一笑，“陛下猜的不錯，正是如此。西聖查出，當年蠶藥妃和薑別離因為穆蒼月鬧翻，蠶藥妃還出走過。”</p>
“就是在那種情況下，她才找了澹台蘊之這個冤大頭當道侶。一來氣氣薑別離，二來也是利用澹台蘊之。”</p>
虞嫃聞言，不由替澹台師叔感到悲哀。</p>
唉，澹台師叔其實是個好人啊。</p>
中聖看虞嫃的神色仍然很平靜，不禁有些歎服。</p>
“於是，西聖暗暗留意她，不著痕跡的布置眼線和監測。但蠶藥妃以慕仙顏的身份一直好好做著宗主，並沒有其他異常。”</p>
“時間一長，西聖失去了興趣，也就不管了。很多年都沒有再留意慕仙顏的事。”</p>
“直到四十年前，虛空海發生了一件大事，第一強宗薑山宗的強者都被斬殺。一下子淪為四流宗門。”</p>
“得到消息的西聖才重新留意虛空海，重新留意慕仙顏，激活當年埋下的眼線。”</p>
“西聖這一查不得了。諸多跡象表明，薑山宗的一群強者隕落，竟然和慕仙顏有著種種聯係。”</p>
“西聖猜測，蠶藥妃可能和薑別離徹底鬧翻，甚至到了反目成仇的地步。”</p>
“於是，蠶藥妃遷怒薑山宗，因為薑山宗的人也姓薑，和薑別離有血緣關係。所以她幫助海族幹掉了薑山宗的強者，報複薑別離。”</p>
“她也就是外界傳說的坐鎮海族的神秘仙人了。”</p>
中聖指指自己的鼻子，“那時薑嵐得知噩耗，頓時走火入魔，剛好便宜了我，奪舍了他的肉身。”</p>
虞嫃皺眉，“西聖難道還查出，我這師尊已經突破到地仙？”</p>
“當然。”中聖點頭，“這是最重要的證據。虛空海世界最多隻能修煉到大乘，不可能修煉成仙。”</p>
“可蠶藥妃畢竟是蠶藥妃，她的來曆一定和陛下一樣驚人。她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竟然成為虛空海唯一的仙人，還藏得這麽深。”</p>
“不過，她成為仙人的時間不久，應該就是五十六年前。她可能早就想滅薑山宗了，隻是之前有心無力。”</p>
“所以成仙之後，她遲早會對薑山宗下手。之所以沒有完全滅了薑山宗，也應該是看在薑別離的份上，不想做的太絕。”</p>
“她一定早就秘密控製了海族，在虛空海的勢力越來越大了。”</p>
虞嫃冷笑，“因為她已經成仙，所以看出了我的一些來曆，也可能是翼聖將卦道推算告訴了她，她才故意收我為徒。”</p>
中聖點頭，“陛下果然聰明。那麽她收陛下為徒的目的，陛下也能猜出來了。”</p>
虞嫃歎息，“也罷，我就猜一猜。”</p>
“她故意收我為徒，想方設法讓我變強。”</p>
虞嫃有句話沒有說出來。</p>
蠶藥妃一定也考察過蘿無邪。</p>
可能因為蘿無邪當時已經年過二十，所以她沒有選擇蘿無邪，而是選擇了自己。</p>
這一切，都是通過石虛，她沒有直接出麵。</p>
虞嫃還肯定，是蠶藥妃請石虛出手，去魔域抽取魔女蘿無邪的本命真魂，融入到自己的魂魄的。</p>
出手的是翼聖石虛，可是授意者一定是蠶藥妃。</p>
因為以翼聖石虛的為人，她似乎做不出抽取蘿無邪本命真魂之類的事。倒像是蠶藥妃的主意。</p>
翼聖雖然淵博，但為人卻比較厚道，肯定以為慕仙顏這麽做是因為愛自己的徒兒。</p>
虞嫃喝了口茶，繼續說道：</p>
“她之所以想讓我變強，當然是想利用我，借助我的手統一中域，統一神洲。”</p>
“本來，她有絕對的把握奪舍我。最後以虞嫃的麵目出現，成為大周之主，和薑正嫡相互配合，施展偷天大計。”</p>
“可是奪舍有風險，她見到我修煉速度如此之快，不到四十歲就渡劫入道，她就急了。”</p>
“她對順利奪舍我的信心產生了動搖，於是她就隻能改變計劃，提前奪舍我，不敢再拖延。”</p>
“她知道我前世的身份，知道我前世在虛空海斬殺過三邪仙，就故意放出迷霧，什麽九陽海仙，混世魔童，三螓娘娘。”</p>
“目的隻有一個，讓我誤以為是因果業力，讓我懷疑神秘仙人和上古三邪仙有關，讓我生出恐懼之心！”</p>
“隻要我誤以為是因果業力，那麽就會心神不寧，魂台生季。”</p>
“再搞出什麽逼婚逼嫁，要挾殺師滅宗等心理手段，擾亂我的心智，故意激怒我。”</p>
“第一。我若是赴約，就是心神不寧，心懷怒意和恐懼。”</p>
“第二。我若是不顧宗門和師尊安危逃走，就會心神慚愧，道心有痕。”</p>
“無非這兩種可能，無論那種可能，都能讓她更容易的奪舍我。”</p>
“嗬嗬，為了攻破我的心防，趁虛而入的奪舍我，她真可謂煞費苦心啊。”</p>
“還有一個目的，奪舍我之後，慕仙顏就是‘死了’，然後‘虞嫃’繼承宗主之位。於是，她不但成了周帝，而且仍是宗主。”</p>
“再說，她兩三千歲了，當然想換具更年輕的身體。我的肉身正是她求之不得的。”</p>
“可謂一箭三凋。”</p>
“就算奪舍失敗，大不了抓我回清國，讓她兒子薑正嫡當修煉鼎爐。嗬，大乘修為的鼎爐，她培養一場也不吃虧。”</p>
“總之，無論如何，她都不虧，都是賺的。”</p>
中聖聽完，忍不住說道：</p>
“想不到，你能說的如此透徹。不錯，和我們的分析一樣，這應該就是她的目的了。”</p>
“蠶藥妃和神教合作過，她自以為了解神教和西聖，這是她最大的也唯一的錯誤。”</p>
虞嫃微微一笑，“中聖大人現在可以告訴我，為何要來給我通風報信了吧？不管什麽原因，我都欠你一個人情。”</p>
她雖然微笑，可心中卻有些悲哀。</p>
武道神宮的師尊是東聖，是個壞人。</p>
東域宗的師尊是蠶藥妃，也是個壞人。</p>
還有兩個師尊，李夕霞和易歸藏，不會也是壞人吧？</p>
唉，這天下人心，像藥兒這樣讓人放心的太少了啊。</p>
破防了。</p>
此時此刻，虞嫃更加思念薑藥。</p>
中聖說道：“我之所以決定告訴你，隻有一個原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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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什麽破山，你改黑山好了，你那裏的問題太多，太黑。</p>
貪瀆枉法者，本質是劣等，低賤，自卑，愚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