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蕭君夕沒好氣的拍了拍她的額頭,笑道,“要聽的是你,嫌煩的也是你,偏伺候不好你一個了。<strong>.</strong>,最新章節訪問:.。請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說”


    他跟謝如琢玩笑話說慣了的,一旁的丫鬟們也偷偷笑了笑,而後在自己主子瞪過來的目光中,一溜煙的都跑了出去。


    見狀,謝如琢又是好氣又是好笑道,“你什麽話都敢說,也不顧及著人。”


    熟料,下一刻蕭君夕便黏了上來,將她抱在懷中,壓低了聲音道,“我跟自己的娘子說些貼心話,難不成還得避諱著旁人不成?你可是我明媒正娶的呢。”


    他說這話的時候,帶著一絲顯而易見的委屈,儼然是一個受氣包的口氣。


    謝如琢先是一愣,繼而便紅了臉,錘了他一下,嗔道,“原先倒是沒看出來,怎的現在越發的沒臉沒皮了。”


    當初那個謫仙一般的翩翩公子呢,為何成婚之後就成了登徒子了。


    這一定是她的錯覺!


    蕭君夕卻對她的評價甚是滿意,趁著她不注意,在她的‘唇’上啄了一口,這才心滿意足道,“便是沒皮沒臉,那也是對我的娘子,難不成娘子你不喜歡麽?”


    見他越來說話越不著邊了,謝如琢索‘性’將他推到了一邊,一麵走出去吩咐外麵守著的丫鬟道,“絳朱,傳膳吧。”


    她起來之後便等著蕭君夕一同吃早膳,到現在餓的肚子都要扁了,偏某人卻壓根都沒想起來這件事兒,隻顧著吃自己的豆腐了!


    一想到這裏,謝如琢就有些憤憤,看向蕭君夕的目光也多了一絲的控訴。


    蕭君夕將嬌妻重新摟了過來,一麵小意的安撫著,一麵又將話題轉移到了別處。


    隻是這話題終究是沒轉移開來,挨了謝如琢柔情蜜意的幾記粉拳之後,自家嬌妻的臉‘色’方才好轉了許多。


    五皇子蕭君奕謀反一案轟轟烈烈的鬧了月餘,到了十月末的時候,終於有了定論。經三司會審之後,與五皇子相關的一幹官員被抓得抓,斬的斬,一時之間,倒是鬧得京城中曾與五皇子有過來往的官員人心惶惶。


    可是當其他人都處置過之後,到了最重要的人那裏,三司也都開始互相推諉了起來。


    實在是不怪他們,旁人處置了便罷了,可這個始作俑者,靖帝的親兒子,又有誰敢隨意的處置了?


    於是,這件事情最終還是推到了靖帝的案頭。[]


    有主張將其殺之以正朝綱的,自然也就有主張饒恕五皇子一命,以彰顯吾皇仁慈的。


    在雙方官員吵吵鬧鬧之後,靖帝不堪其擾,正預備宣了其他兒子一同探討的時候,宮中卻出了一件大事。


    慧妃娘娘自縊身亡。


    芷蘭宮內跪了一地的宮人,原本喧囂熱鬧的宮殿此刻卻是死一般的寂靜,殿內的宮人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一個不小心便被麵前的靖帝遷怒。


    “這是怎麽回事?”


    靖帝深吸了一口氣,望著躺在‘床’上的‘女’子,隻覺得頭腦轟的一聲炸開來。


    就在半個時辰之前,有宮人來傳信,說是芷蘭宮的慧妃娘娘自縊了。原本他還以為是這‘女’人在耍什麽手段,誰知道趕到之後,看到的卻是她死去的屍體。


    她的身上沒有一絲傷痕,唯有脖子裏那一道深紫‘色’的淤青,顯示著她是以怎樣慘烈的方式離開這個人世的。


    聽到靖帝詢問,慧妃身邊的老嬤嬤壯了壯膽子回道,“皇上,早上的時候慧妃娘娘說想吃老奴親手做的雲片糕。老奴回來之後發現,慧妃娘娘的寢殿從裏麵鎖上了。守著的丫鬟說慧妃娘娘倦了要睡覺。原本老奴沒有放在心上,誰知道臨近中午了娘娘還沒有出來,老奴心中慌‘亂’,便著人強行將‘門’打開,誰知道,就看見娘娘她——”


    說到這裏,那老嬤嬤再也抑製不住,捂著嘴嗚嗚的苦出聲來。


    靖帝不由自主的走到‘床’前,慧妃的雙眼緊閉著,臉上也是一片安詳。縱然他不願意相信,也知道,她再也不會睜開眼睛看自己了。


    雖說蕭君奕做下那等事情,靖帝心中若說不怪慧妃,那是假的。可是他也從來沒有想過讓慧妃去死!


    “一群無用的奴才,朕要你們何用?打死算了!”


    靖帝心中窩著一股無名火,夾雜著對慧妃的不忍,全部都發泄到了芷蘭宮的宮人身上。


    那群宮人聞言,立刻磕頭哭道,“皇上開恩啊,求皇上饒命!”


    倒是先前的那個老嬤嬤擦了把臉上的淚,顫聲道,“便是皇上不說,老奴也會下去陪著慧妃娘娘的。隻是皇上,娘娘臨去之前給您寫了封信,不知您可要看看?”


    靖帝頓時扭過頭來,粗聲道,“拿來給朕!”


    那老嬤嬤站起身來,將桌子上寫著“皇上親啟”的信雙手遞了過去。


    那信上的封麵字體一片殷紅,還帶著特有的血腥之氣,一看便知是何種東西書寫而成。


    靖帝心頭一顫,迫不及待的將信打開來,卻又不敢看下去。


    他深吸了一口氣,方才將信紙展開來。


    “吾皇萬歲,杏‘花’微雨初見君,臣妾便知此生再無可避,心中所係唯君一人。得二十五載相伴,臣妾銘感五內,跪謝蒼天。然逆子不孝,竟做此大逆不道之事。臣妾為人母,未盡教養之責;為人妻,未做護夫君之事;心中愧疚,無顏見君。今日一去,再無相見之日。”


    “不孝子欺君罔上,臣妾不敢求情,隻盼君王凝神靜氣,不為外事煩憂。逆子咎由自取,有何下場全憑君處置。”


    “勤加餐,勿念妾,錦水湯湯,與君長訣。”


    這信是用鮮血書寫,從頭到尾未曾向靖帝求情,全是懺悔之言。


    靖帝捏著血書的手有些顫抖,眼中也緩緩的滴下了一滴渾濁的淚水來。


    自從京城事發,慧妃不止一次來求見靖帝,可是靖帝因著蕭君奕的事情惱她,從未見過一次。


    其中未嚐沒有讓她自己反思己過的意思。


    可誰曾想,她竟然一根白綾吊在了芷蘭宮裏,還留下了這樣一封血書!


    遙想當年,他也是寵幸過慧妃的。初相見時,她一身書卷香氣,嬌嬌柔柔‘女’兒家。隻是那時他無心無情,對後宮也是雨‘露’均沾,並未曾多留意過她。


    後來葉皇後去了之後,他拚命的找著葉皇後的影子,慧妃便是這時開始被他寵幸著的。


    多少個寂靜的夜晚,他同她閑敲棋子,聽她撫箏和曲。及至後來,又有了蕭君奕。


    便是一個影子,二十多年的陪伴,也早生出了情感來。


    更何況,他心中其實是有她的。


    帝王家最薄情,也最多情。


    良久,靖帝才收起了這封信,疲倦的看了一眼宮裏跪著瑟瑟發抖的宮人,道,“都下去吧。”


    那些宮人聽得這話,先是一愣,繼而慌忙謝恩,“謝皇上!”


    “去,派人將五皇子接來,見他母妃最後一麵吧。”


    聽到靖帝的話,林公公先是詫異的抬頭,又趕忙低下了頭,恭聲道,“奴才遵旨。”


    不多時,便有禦林軍將蕭君奕押送了過來。


    這些時日以來,靖帝頭一次見這個兒子。


    些許時日不見,他倒是瘦了不少,臉上也消失了曾經的張揚,隻剩下了麵如死灰。


    看到靖帝,蕭君奕難得的不做辯駁,隻漠然的跪了下來,磕頭請安。


    靖帝再多的火氣,在看到他的時候,也已經演變成了悲哀,道,“起來吧,給你母妃磕個頭去。”


    蕭君奕原本有些死灰的臉‘色’,在聽到這話的時候,猛然抬起了頭,朝著‘床’上看去。


    可是這一看,他霎時大驚失‘色’,從地上站起來,跌跌撞撞的撲倒‘床’前,一把抓住了慧妃早已冰涼的手,哭喊道,“母妃,母妃,你別嚇我啊!”


    靖帝將眼睛閉上,複又張開,將想要湧出來的淚水隔絕掉,才硬聲道,“你害死了她,如今可有什麽話說?”


    蕭君奕卻突然回過頭來,淒涼的笑道,“你說我害死了她?豈知你才是最大的凶手!母妃這些年來心心念念的都是你,從不敢行步差錯,何至於落得這個下場!一根白綾,這就是你最後對她的賞賜麽!”


    聞言,靖帝一腳踹過去,顫著手指頭指著他道,“‘混’賬東西,這話也是你說的麽?你母妃若不是為了你,何至於自縊?她是為了保你一命,才用一死來換的朕的心軟!”


    慧妃的信裏雖然隻字未提,可是夫妻這麽多年,靖帝又如何不懂她?


    她若是求了,靖帝未必會答應,可她不求,靖帝卻一定會去做!


    聽了這話,蕭君奕臉上的戾氣霎時便退了下去,他胡‘亂’的搖著頭,呢喃道,“不,不可能。母妃,母妃!”


    蕭君奕念到最後,聲音越發的淒慘了起來,那似哭似笑的聲音聽起來格外的淒慘,叫人心中都跟著涼了下去。


    到了最後,蕭君奕的哭聲逐漸低了下去,轉過頭來跪在了靖帝的麵前,幾乎是嘶吼著聲音道,“你不是皇帝麽,生殺予奪都隨你,快下旨啊,殺了我,給母妃陪葬!殺了我啊!”


    靖帝看著麵前幾乎癲狂的蕭君奕,往後退了一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猛地朝外麵走去。


    “小林子,傳朕的旨意,五皇子蕭君奕神智癲狂,致使德行有失。今削位剝職,囚禁芷蘭宮,永不許出。”


    若說誰非要對此事負責的話,那麽慧妃的一條‘性’命就夠了,更何況,他生而為父,也是沒有盡到責任的。


    這件事情到了結束的時候了,也不能再有誰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了!


    黃昏,逢魔。


    有哭聲從芷蘭宮中傳出,到了最後,又漸漸的變成了男子的呢喃自語。原本‘門’庭若市的芷蘭宮,也被宮人貼上了厚厚的封條。


    從此之後,宮中再無慧妃,也再無五皇子。


    本書來自l/32/329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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