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幾日匆匆而過,李小木的心裏越來越煩,這天一早就出了門,他決心不能再等了,一定要在師父他們出關前了結此事,沒尋到吳遲,隻能往另一條路上走,現在能相信的隻有喜墩,死馬當活馬醫吧,說不定小家夥還真能提供什麽有用的線索。


    喜墩自“初驗”過後,已探出了體內的靈氣,竟是很強的“金行之靈”,所以自然而然的脫離外緣身份,進到了“聚鑫宮”修行,李小木很替他高興,當時特地送給他不少靈符和靈藥,小家夥當然激動得淚流滿麵。


    但這一個多月卻沒了喜墩的消息,李小木多次找過,他不是不在房中,就是不在宮中,李小木也沒多想,隻道他刻苦修煉,沒時間再來陪自己瞎玩兒。


    可今天就有些不對了——


    還沒踏進“聚鑫宮”的地界,李小木遠遠的就看見一人,身子矮小單薄,不是喜墩還能是誰,他笑著大聲喊道,“墩兒,哥來看你啦!”


    不喊還好,喜墩一聽到那聲音,大步邁開就往林子中跑,李小木一愣,嗯?這小家夥又不欠我錢,逃開作甚?心中忽又想起一事——


    前幾天不止聽一個人說過,自打喜墩進了“聚鑫宮”,就開始躲著“靜淼宮”的人,見麵了也不打招呼,隻是低著頭裝作不認識,尤其是幾個漸漸和李小木交好的弟子,他更是躲著走,好像生怕多說一句會給自己帶來麻煩……


    有人說喜墩變了,為了修行,已打算和李小木等人“劃清界限”,畢竟“聚鑫宮”剛剛在“初驗”大會上丟了大臉,而李小木脫不了幹係。


    李小木根本就不信,但現在親眼見了,心裏也是說不出的難受,但轉念一想,罷了罷了,喜墩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完全可以理解。可想問的事兒也隻能找他,所以,李小木見四周無人,一閃身,鑽進了身邊的林子……


    喜墩低著頭匆匆往前走,邊走邊回頭向後看,發現再不見李小木的身影,他總算鬆了口氣,剛要邁步,嘭!頭撞上了一人的胸膛。


    “啊!”喜墩嚇了一跳,待轉頭過來,臉色大變,“呀,小、小木師兄!”


    “嘿嘿,墩兒!最近練得不錯啊——”李小木笑著揉揉胸口,“小腦袋殼兒硬得很。”


    “我、我——”喜墩把頭垂得很低。


    “嗬嗬,墩兒,你別緊張,我問你個事兒——”


    “我、我不知道——”喜墩調頭就跑。


    李小木愣了愣,一時呆在原地,見小家夥越跑越遠,他的心有些涼了,難道我真的……嗯?不對!


    他一眼盯住喜墩的腳,目中冷光撲爍……


    就在喜墩快要衝出林子的時候,眼前人影一晃,李小木又橫在了他身前。


    “啊?!小木師兄,您、您的身法——”喜墩驚得抬起頭,可隨即又猛的低了下去。


    但隻這一瞬,李小木已經看清了他的小臉,青一塊、紫一塊,嘴唇上還有兩道深深的血痕。


    “誰幹的?”李小木的臉冷了下來。


    “沒、沒誰……”喜墩緊咬著牙,腳下有些站不穩。


    李小木走近,喜墩想往後退,卻被一把抓住了胳膊,擼開衣袖,手臂上滿是傷痕,再掀起褲管,一隻腳踝已經高高的腫起……


    “‘聚鑫宮’的混蛋?”


    “不!不!是我自己練功,不小心跌傷的。”


    “你不說?好!那我就燒了‘聚鑫宮’,讓他們一個都不得好!”李小木說完,轉身欲走。


    “小木師兄!”喜墩一把拉住他,“別!別!您不是他們的對手。”


    “果然,不止一個。”


    “其實也不是——”喜墩的眼淚開始往下掉,“是我自己太笨了,對招的時候,總也打不過那些師兄。”


    “他們下手真狠!”李小木咬牙道,他現在明白了,喜墩躲著的目的不是想疏遠大夥,而是怕傳到自己的耳朵裏,因為小家夥怕他去打抱不平,再惹上麻煩。


    “走。”李小木拉起喜墩的胳膊。


    “不,小木師兄,我、我沒事,您別——”


    “走吧,我答應你,不會自觸黴頭。”


    喜墩終於被李小木拉走。


    兩人一路匆匆,很快就到了“聚鑫宮”,練功場上正有十幾個弟子在修煉,李小木離得遠遠的挨個指了一遍,喜墩搖頭,不是他們。


    又去了練符堂等其他幾個地方,喜墩還是不肯認,李小木有些急了,四處找柴禾就要放火,喜墩嚇得夠嗆,隻能實話實說:“小木師兄,其實大多師兄弟對我還是不錯的,隻有錩茂師叔的徒弟……”


    “叫什麽?”


    “銀、銀華師兄。”


    “在哪兒,找他去!”


    “師兄,不可!”喜墩變了臉色,“他是我宮‘銀’字號的高手,據說已經接近三階修為,咱、咱們鬥不過的。”


    李小木當然聽說過,“聚鑫宮”一些弟子的名號都是師父給取的,依據修為的高低分為各姓,最高的是“金、銀”,“銅、鐵”次之,其後便是“錫、鉛”等等,但他懶得去想這些,奸笑道:“嗬嗬,墩兒,師兄整人,還用得著看他的修為麽?”


    喜墩打了個寒顫,“可銀華師兄不在這兒,他一大早就被錩茂師叔叫去了,好、好像外遊的弟子得了一個寶物。”


    “寶物?”李小木眼皮跳了跳,”走,咱們去看看。”


    “啊?”


    “走啦!”李小木拉起他便走……


    ……


    “聚鑫宮”的內院是普通弟子不能進入的,因為這裏有整個門派最大的“煉器場”,一排排“煉器坊”相連相接,場中更有幾十座鍛造爐,近百弟子忙忙碌碌,有的在修習“鍛金術”,還有的在試探著打造夢寐以求的無上神兵。


    但神器隻應天上有,人間哪來幾回輪?他們也都知道,即便是天降奇遇,自己修成了可煉山河的神術大能,又去哪裏找來可供鍛造的高級金石?


    轟!


    突然一聲巨響,一座鍛造爐炸開了,其中的金石裂成碎片,周圍的弟子們紛紛衝上,從硝煙爐灰裏拉出來一個人,渾身黢黑,隻有牙和眼是白的。


    錩茂正巧經過,那弟子嚇壞了,也不顧身上的傷,“噗嗵”跪倒在地,“師叔恕罪!師叔恕罪!弟子無能,未控製好靈力——”


    周圍弟子也都嚇得變了臉色,看來這位師長素來嚴厲,無人不懼。


    但這次的情形有些出乎眾人預料,錩茂隻是輕輕哼了一聲,目不斜視,徑直走了過去,這讓後麵的弟子大大鬆了口氣。


    錩茂後麵跟著幾個人,衣著深黃,一看就是修為不低,他們也不說話,走到一處偏靜的地方站了下來,一個身膀體闊的弟子躬身道:“師父,一切準備就緒,隻等您一聲令下,便可開爐煉化。”


    “那就是銀華?”李小木和喜墩趴在不遠處的草叢中,一動也不敢動。


    喜墩點頭。


    “‘赤炎宮’的人來過了?”錩茂問。


    “剛剛離開——”銀華說,“他們推推拖拖,好像極不情願借出‘靈火’火種似的。”臉上頗為不悅。


    錩茂笑笑,“那靈物的品階不低,‘赤炎宮’的人自然極為珍視,如果不是為師與焱鳴子還有些交情,恐怕他們說什麽都不會借來一用的。記住——”他指了指銀華手中捧著的一隻大木盒,“‘烏金石’珍稀,得來相當不易,如果煉好了,或可成為天下罕見的頂級靈器!你們這幾日一定要看好了!如果有半點差池,哼哼,你們知道後果……”


    幾人連忙躬身,銀華道:“師父放心,弟子必定全力護寶,哪怕搭上身家性命——隻是……師父,萬事俱備,為什麽不現在開爐?反要再過幾日?”


    “掌宮將於近日出關,像這麽重要的寶貝,還是請他老人家親自煉化吧,莫讓我等暴殄天物。”錩茂道,轉而臉上露出神秘莫測的笑意,“歲尾將至,如真能煉出仙器靈寶,嗬嗬……”


    “弟子謹遵師命!”銀華幾人躬身退下……


    ……


    李小木和喜墩並肩走在林蔭小路上。


    “啊?!小、小木師兄,您要偷‘烏金石’?”喜墩瞪大了眼睛。


    “噓——”李小木白了他一眼,“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不行啊,師兄,剛才您也看到了,負責看守的人都是厲害人物,有一個更是達到了三階境界,別說您,就算是某位師長去了,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喜墩急道。


    “嗨,我也沒說一定要偷那個什麽破石頭,隻不過是想找找晦氣,讓他們吃些苦頭罷了——”李小木舔舔嘴唇,“墩兒,我問你,如果要煉化珍稀的金石,是不是也一定要用相應的源材?”


    “當然啊,聽說需要用高階的‘靈木’做柴、‘靈土’為爐、‘靈水’當引,而且最最重要的,還少不了‘靈火’!”


    李小木的眼睛閃了閃,“嗯,不錯不錯。”


    喜墩臉色有些發白,“師兄,您不會真的想打‘烏金石’的主意吧?”


    “也未嚐不可——”李小木摸著下巴說,“成或不成,至少能幫你出口氣——”


    “師兄,別——”


    “好啦,廢話少說,墩兒,你先幫我弄一套‘聚鑫宮’的衣服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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