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一,一百二十二,一百二十三……”


    山穀中的訓練場被擴大了幾倍,已經占了整個山穀寬度的一半還多,在訓練場的上方,用樹木和用日軍卡車上的帆布改製成的迷彩帆布搭起了一個巨大的偽裝棚,將訓練場籠罩在下麵,這樣即使日軍的飛機從山穀上方經過,也絕不會發現下麵的秘密。至於偽裝的質量,由秦陽這個二十一世紀的精英特戰隊員親手設計指導製作並嚴格驗收的東西,會被那些高高飛在天上的日本飛行員發現嗎?


    結果一直有一個,那就是:“no!”


    如果細心的人,一定會發現原本稀疏的人群,現在變得密集了,即使訓練場擴大了,依然把訓練場排的滿滿的。


    兩個月以來,山穀裏的人員迅速增加,從原來不到50人激增到了500餘人,除了一些因為體質不適合參加特戰隊的人員被安排到後勤外,特戰隊的正規成員已經達到了300人。


    這一切都讓秦陽和馬占亭欣喜萬分!


    訓練場上,特戰隊員分成每五人一組,仰麵朝天躺在地上,一棵水桶粗細的原木橫在他們胸口,他們奮力的將原木推起,然後放下,接著推起又放下……。


    號子聲此起彼伏,人們的身上和臉上都被汗水浸透了,但沒有人去擦一下,奮力的推舉著。


    推原木是鍛煉體能的一項基礎訓練,雖然簡單但卻是分有效,這項訓練即需要體力又需要五個人的配合默契,訓練了體能的同時也訓練了隊員們的默契性,為以後的小組配合做了準備。


    這就是中國軍人想出來的辦法,實用、高效、還經濟實惠!


    “鐵頭,多少個了?”一班長喘了口氣,問道。


    鐵頭搖晃了搖晃腦袋,讓臉上的汗水滾落下去,開口說道:“好像……好像是一百二十一,不,是一百二十二,好像也不對!”


    一班長火了,罵道:“你好像個屁啊,到底多少?”


    “忘了!”這回鐵頭倒幹脆。


    旁邊一個特戰隊員小聲說道:“是一百二十三!”


    鐵頭聽到了,立刻大聲嚷嚷起來:“對對,一百二十三,我就說了一百二十多了嗎?”


    “哪那麽多廢話,還有七十七個,完成不了你們都他媽的別吃飯!”馬占亭走過來,眼一瞪。


    幾個人不敢再說話,喊著號子繼續剩下的訓練了。


    站在訓練場邊,馬占亭望著場中訓練的特戰隊員,特別是那些增加的新麵孔,他心裏十分舒暢,這才短短幾個月的時間,特戰隊的人數已經從原來的47個,發展壯大到300多人,尤其是裏麵還有9個女孩,這樣以來,特戰隊裏黛兒也就有了伴,自然方便多了。


    在秦陽建議下,將黛兒和這幾個女孩從特戰隊中單獨抽出來,組建了特戰隊的醫護隊,在戰場上受傷是難免的,雖然特戰隊員都學習了一點戰場急救知識,但畢竟不專業,如果有一隻專業的醫護救治隊伍的話,可以最短時間使他們恢複戰鬥力或挽救他們的生命。


    這些特戰隊員都是秦陽和馬占亭的心頭肉啊,損失一個都心疼的要命。上次打日軍據點重傷了兩個,回來一班長和鐵頭被馬占亭罵的狗血淋頭。


    醫護隊雖然是後勤保證機構,但訓練上依然和特戰隊一線作戰人員訓練一樣,按秦陽的話說就是,隻要上了穿上這身軍裝,就沒有男人女人之分,隻有一個名字,那就是軍人。


    秦陽走到馬占亭身邊,望了望這個憨厚的老大哥,當初他可沒想到那個一隻手端著步槍射擊地血流成河的人會是這樣一個好脾氣的人。


    或許是因為看多了鮮血和死亡了吧,人的性格都會有些改變!


    有一天我會變成什麽樣子呢?


    是變得不忍,還是變得更加堅硬!


    秦陽也不知道,而且他也不打算去想!


    他隻要知道他是一名中國軍人!


    他的職責是守衛腳下這片熱土!


    如果說訓練場上什麽地方最引人注目的話,那就是醫護隊女兵的訓練場了,特戰隊都是血氣方剛的大小夥子,在特戰隊中間出現了這麽一群花季少女,自然而然的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所以醫護隊女兵訓練的時候,不但要應付沉重的原木,更要應付那些火辣辣的投過來的男兵的目光。


    雖然厚厚的衣服遮住了女隊員們玲瓏的身材,但那一張張青春少女所特有的姣好麵容依然讓男兵的目光不由自主的投過來。


    掛滿汗水的臉上,因為用力而一片通紅,沉重的原木每一次舉起,清脆響亮的號子聲就會隨之響起。這一切都讓男兵怦然心動。


    醫療隊分成兩個小組,每組五個人也和其他特戰隊員一樣的進行著推原木訓練,即使原木的粗細和長度也和其他特戰隊員們的一樣。


    本來秦陽的意思是給他降低訓練強度,畢竟這樣的訓練強度是按照男兵的體質製定的,對於黛兒她們不太適用,新的女兵訓練計劃他正在製定中,很快就能拿出來。但卻遭到以黛兒為首的醫護隊的全體反對。


    黛兒更是代表醫護隊找秦陽談話,說特戰隊要一視同仁,訓練不能搞區別對待。


    聽著黛兒用自己說過的戰場上沒有男女之分,隻有軍人的話來反駁自己,秦陽隻能苦笑了,既然話是他說過的,他還能說什麽。


    於是醫護隊終於如願以償了。


    “隊長,你說教官這麽年輕,竟然這麽厲害,什麽都懂,還身手那麽厲害,真是太男人了,嘖嘖!”剛加入不久的女醫護隊隊員肖月一邊喘著氣一邊說著。


    沉重的原木讓她們呼吸都有點困難,感覺胸口仿佛壓著巨石一般,在這麽大的壓力下,竟然還能說出這麽多話,不得不佩服肖月很有當女高音歌唱家的潛力。


    其餘三個女隊員雖然沒說話,也都從鼻子中艱難的擠出一個嗯來。


    黛兒緊咬著下嘴唇,奮力的伸直胳膊,把原木舉起,感覺到自己的胳膊都在不停地顫抖著,似乎隨時都可能支撐不住似的,聽到小月的話,她勉強擠出幾個字。


    “別說話,訓練!”


    聽到隊長的嗬斥,肖月吐了吐舌頭,不再說話,加緊訓練起來。


    躺在地上,想著肖月的話,黛兒眼前浮現了秦陽那張黝黑但堅毅的臉龐,特別是那次兩個人泉邊的相遇,他向屋子跑去時的一瞥和那矯健的身影……


    “隊長,隊長,你醒醒!”


    呼喚的聲音將黛兒從回憶中驚醒,他這才發現訓練已經結束,自己依然躺在地上,雙手朝上伸直,保持著舉起原木的姿勢,身邊醫護隊的女隊員圍攏在一起,不解的望著他。


    “哦!”


    黛兒臉一紅,連忙從地上爬起身,借撣泥土掩飾自己的臉紅,說道:“沒什麽,我剛才再想訓練呢!”


    “得了吧,隊長,我看你是在教官吧,看你那臉紅的!”肖月哈哈笑著,伸手指了指黛兒的臉龐。


    黛兒下意識的伸手摸了摸,隨即明白過來上了肖月的當,於是佯怒著朝肖月追去。


    “救命啊,隊長殺人啦!”肖月一邊笑著一邊向遠處跑去,黛兒在後麵追著。


    笑聲飄了一路。


    一天的訓練又結束了,秦陽一個人走出了山穀,朝峰頂走去。


    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秦陽發覺自己習慣了在傍晚到這個山峰來,做到巨石上,看紅日西落。


    殘陽如血,將西邊的雲彩染成一片殷紅,秦陽的臉上手上也像披上了一層紅色的細紗。


    秦陽坐在岩石上,望著一點點落下的太陽,久久的不動,遠遠望過去仿佛一尊雕塑。


    黛兒悄悄的出現在離山峰不遠的一塊岩石後麵,她默默的注視著岩石上那個熟悉的影子。


    她知道,自己已經喜歡上了這個冷漠的男人。


    他的每一句話,他的每一個動作甚至他的每一個眼神,都已經被深深的烙印進了她的心中,用什麽辦法也無法再取出來,聞著他的氣息,望著他的樣子,她就會感到安心,感到滿足。


    從秦陽第一次來到山峰上遙望落日的時候,黛兒就已經跟在了他的身後,因為怕他發現,她總是小心翼翼的躲在遠處的岩石後麵,默默的注視著他。


    能這樣望著他,黛兒覺得自己已經很滿足了。


    許久,秦陽從胸前取出那枚子彈做成的護身符,捏在手裏凝視著,眼中仿佛閃過一點亮亮的光芒。


    他舉起彈殼,放到嘴邊,一縷熟悉的音符從山峰上緩緩的飄下來;


    “寒風飄飄落葉


    軍隊是一朵綠花


    親愛的戰友你不要想家


    不要想媽媽


    聲聲我日夜呼喚


    多少句心裏話


    不要離別時兩眼淚花


    軍營是咱溫暖的家


    媽媽你不要牽掛


    孩兒我已經長大


    站崗值勤是保衛國家呀


    風吹雨打都不怕


    衷心地祝福媽媽


    願媽媽健康長壽


    待到慶功時再回家


    再來看望好媽媽


    故鄉有位好姑娘


    我時常夢見她


    軍中的男兒也有情呀


    也願伴你走天涯


    隻因為肩負重任


    隻好把愛先放下


    白雲飄飄帶去我的愛


    軍中綠花送給她”


    聽著熟悉的旋律,秦陽再也控製不住,淚水悄然滴落下來,打濕胸前的衣襟上,打濕身下的岩石,也打濕了遠處岩石後黛兒的心。


    這一刻,秦陽非常想軍營,想那永遠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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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此,第一卷結束,第二卷血戰喜峰口將展開,秦陽也將和趙登禹將軍重逢,在那慘烈的喜峰口,又會發生什麽呢?請大家繼續關注,精彩情節,即將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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