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長,你看,咱們的軍馬!”


    張建德手指著不遠處的一處日本軍營,朝自己連長宋貴喊著。


    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隻見日本軍營中用柵欄圈起了一大塊空地,在空地中放養著十幾匹戰馬。


    連長宋貴按照他指的方向看去,結果一眼就看到了自己最鍾愛的那匹梨花青,正被拴在柵欄邊的木樁上,焦躁不安地來回打著轉。


    “媽了巴子的,這是咋回事,咱們的戰馬怎麽跑到小鬼子的軍營裏去了?”連長宋貴那隻獨眼馬上就瞪了起來,犀利的目光在身邊跟的十幾個戰士身上掃過。 十幾個戰士立刻都紛紛低下頭去。


    見沒人說話,宋貴罵了一句,大踏步向日本鬼子的軍營走去。


    離日本軍營的距離越來越近了,跟在宋貴身後的那幾個戰士望著軍營門口柱子一樣站立的日本兵手中那上著雪亮刺刀的三八大蓋步槍,都有些猶豫了。 張建德伸手偷偷扯了下宋貴的衣袖,小聲地說道:“連長,算了吧,你看那鬼子那麽凶,我們才這麽幾個人,還是不要去了,就算去也要回去多找些人一起啊!”


    “窩囊廢,老子當初在喜峰口,大刀劈死過十幾個鬼子,難道還害怕了他們不成!”宋貴一把推開張建德,快步向日本軍營走去。


    “ぐらぐら煮えたぎる.煮立つ!”日本哨兵一眼就看到了向大門走來的宋貴他們,高聲喝罵道。 同時伸手舉起步槍,喀喇一聲拉動了槍栓。


    雖然日語聽不懂,但宋貴還是從日本兵臉上地神情和動作明白了他是什麽意思。 即使是這樣,宋貴依然沒有停下來,大踏步向日本軍營營門走去。


    兩名日本哨兵對視了一樣,然後左邊的那名士兵端起步槍瞄準宋貴腳頭裏一尺多遠的地方扣動了扳機。


    “——砰——!”


    一聲三八大蓋的清脆槍聲響起,宋貴腳頭裏騰起一股煙霧。 伴隨著泥土四下飛濺,宋貴的布鞋上也落了薄薄的一層。


    斜眼看了看地上的彈孔。 宋貴輕蔑地一笑,腳下根本沒有絲毫停留,依然向大門走去。


    日本兵見第一槍沒有效果,於是再次舉起了步槍,這次打在了距離宋貴的腳不到半尺地地方。


    宋貴腳下速度不減,等日本兵第三次端起步槍的時候,他已經來到了日本軍營的門口。 站在了兩名哨兵的麵前。


    抬起頭打量了一眼高懸在門側的大日本帝國駐豐台守備隊大牌子,又看了看軍營門口的那兩個日本哨兵,宋貴高聲喝到:“進去通報你們當頭的,就說二十九軍37師110旅騎兵團有人過來,找他來要回我們地戰馬了!”


    身後跟上來的人裏,有人還粗通日語,磕磕巴巴地將宋貴的話翻譯給了日本哨兵。 沒想到日本哨兵一聽就火了,掄起手中步槍往外磉著眾人。 嘴裏還罵罵咧咧的不停。


    宋貴被推的後退了好幾步這才站定,他回過頭來問那個懂日語的士兵:“小鬼子在說啥?”


    “他,他說——”那名士兵猶豫著要不要把日本兵的原話翻譯過來,但看到連長那幾乎能殺人的目光,隻得一字不拉地說了出來:“小鬼子說,你們這些又蠢又笨的支那豬。 給他滾開,別弄髒了他們日本的軍營!”


    “媽的,小鬼子太欺負人了吧!”沒等宋貴說話,其他士兵先火了,紛紛吵嚷著擼胳膊挽袖子的就要上前教訓日本哨兵。


    人們想不到的是,脾氣火爆地宋貴連長反倒冷靜了下來,他一把攔住正要上前的士兵們,沉聲說道:“不能打,打了就給咱們二十九軍帶來了麻煩了!”


    “連長,這小鬼子太囂張了。 不教訓一下怎麽行!”士兵們還是氣不出。 慫恿著宋貴,“連長。 你剛不是說你在喜峰口就殺過鬼子嗎,那你還怕這些小鬼子!”


    “你懂個屁!”宋貴沒好氣的罵道,“我不是怕小鬼子,但這一動手,引來的麻煩就到大了,咱們就給二十九軍招了事,回去營長還不扒了我的皮啊!”


    “那現在怎麽辦?”


    “能怎麽辦,先回去,告訴營長,讓他再來交涉!”


    士兵們一聽連長這麽說,也都沒了脾氣,轉身跟在連長身邊就要離開。


    這個時候,一隊日本兵突然打開營門,從裏麵衝了出來,不由分說地將眾人包圍在了中間。


    “你們想幹什麽?”宋貴冷著臉,從腰間拔出二十響駁殼槍,怒視著周圍的日本兵,身後,十幾名士兵們圍成了一圈,步槍全都舉了起來,對準了敵人。


    一名日本軍曹從人群中走了出來,操著半生不熟的漢語說道;“你們沒有經過允許,就擅自進入我大日本帝國軍營範圍之內,所以我們要將你們拘禁,讓你們的長官來交涉吧!”


    “什麽東西,你還真當成你們日本的領土了啊!”戰士們脾氣火暴的已經開口罵了起來,手中地步槍也慢慢就要扣動扳機。


    “把槍放下,都給我把槍放下!”宋貴厲聲喝道,命令戰士們放下武器。


    戰士們麵麵相覷,不明白連長為什麽讓他們放下武器,但宋貴地語氣十分嚴厲,他們不情願的將步槍放在了地上。


    宋貴清楚,他們十幾個人,在三十多個精銳地日本兵包圍下,頑抗隻能是白白犧牲。


    見二十九軍的戰士們放下了武器,日本兵如狼似虎地撲了上來。 將戰士們按倒在地上,用繩子捆起來,向日本軍營中帶去,最後隻留下了剛滿十四歲的張建德回去報信。


    宋貴一邊被推搡著往裏麵走,一邊回過頭來,朝張建德喊道:“小德子,回去告訴營長。 讓他趕緊想辦法,咱們那十幾匹好馬可不能便宜了小鬼子!”


    都這個時候了。 這個家夥還惦記著那十幾匹馬呢。


    張建德從地上爬起來,一溜煙地向豐台二十九軍的駐地跑去。


    ……


    在豐台區,駐紮著二十九軍37師110旅騎兵團的一個營。 二十九軍的軍營就在鎮北的一個村莊中,本來位於豐台鎮裏的軍營因為前兩年的“第一次豐台事件”,而被日本兵給搶占去了。


    村莊距離日本軍營並不太遠,張建德一路疾奔,就跑回了軍營。


    進了騎兵營地大門。 張建德就看到營長鄭大常正在院子裏磨著他那把馬刀,雪亮的馬刀上一道血槽,從刀尖一直延伸到刀柄,在太陽光下寒光閃閃。


    張建德連滾帶爬地跑到鄭大常麵前,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喊道:“營長,出大事啦,俺們連長讓人給抓去了!”


    鄭大常正欣賞著自己的馬刀,就聽到了張建德的匯報。 他眼睛一瞪,一把拉起了張建德,“哭什麽哭,跟個娘們似的,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說實話。 要說有人抓了宋貴,他還真不太相信,宋貴那小子是個狗熊脾氣,說翻就翻,一旦脾氣上來,就是他這個營長都不一定買賬。 這麽個混世魔王怎麽會吃虧呢,更何況是把他抓起來。


    張建德看出營長不相信,他於是把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邊,當說到宋貴為了弟兄們而甘願放下武器被抓起來,鄭大常一頓破口大罵;“混球。 你小子平時的脾氣哪去了。 就是他媽的跟鬼子拚了,也不能當俘虜啊!”


    雖然這麽說著。 但鄭大常還是點齊了兩個連地人馬,浩浩蕩蕩地向豐台鎮裏奔去。


    日本軍營已經遙遙可見了,鄭大常勒住了戰馬,回頭朝跟來的三連長和二連長喝到:“你們就給我呆在這,什麽時候如果日本軍營裏傳出槍聲,你們就給我死命的往裏衝,有敢攔阻的鬼子,全給我弄死,出了事我擔著!”


    “是!”兩個連長齊聲吼道。


    安排好隊伍之後,鄭大常帶著自己幾個警衛員向日本軍營而去。


    到了日本軍營門外,鄭大常看了看大門口盛氣淩人的日本哨兵,不由得皺了下眉頭,然後翻身下馬,大步向門裏走去。


    “站住!”日本兵伸出步槍攔住了鄭大常和他的警衛們。


    鄭大常正色說道:“我是二十九軍37師110旅騎兵1團三營營長鄭大常,要見你們守備隊長小野浩二,麻煩進去通報一下!”


    “等著!”日本兵看了眼鄭大常,然後快步跑到了大門口裏的崗亭中,撥通了電話,朝裏麵嘀咕了幾句,然後又跑了回來,站在哨位上不動了。


    鄭大常站在門口,一直等待了大概有半個小時,這才從裏麵走出個日本大尉。 日本大尉左右看看,在確定是他們之後,這才大搖大擺的走了過來。


    本來想昂著頭,居高臨下地俯視一下鄭大常的大尉,到了近前才發現自己比目標挨了足有二十公分,換成了一米八多的鄭大常俯視他了。


    忍住心中的不快,日本大尉朝鄭大常一施禮,貌似和善的開了口:“您好,我是副官加藤一,請跟我來!”


    鄭大常跟著加藤一向裏麵走去,身後的警衛員剛要跟上,卻被阻住了。 鄭大常回過頭來,若無其事地朝他們說:“好了,你們就在門口外邊吧,如果有什麽事,自己看著辦,不用什麽都等我決定,明白沒?”


    警衛們應了一聲,散開在大門外,警惕地注視著日本軍營裏的動靜,隻要一有情況就衝進去。


    “走吧!”看了眼侏儒一般的加藤一,鄭大常帶頭向裏麵走去。 加藤一怨毒地看了一樣鄭大常,跟在後麵向軍營裏麵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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