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第十六師團第九聯隊?!”


    當鐵頭和孟飛把從那名偵查隊長嘴裏審問出來的消息報告給秦陽後,秦陽沉默不語,半天沒說話。


    站在一旁的二十九軍110旅222團的那個營長湯二狗見秦陽老半天也不說話,急性子的他忍不住了,催促道:“秦兄弟,到底怎麽回事,你說出來啊,這麽憋著難受啊!”


    一直站在旁邊的鐵頭、孟飛、紅衣、柳逸臣、張慶餘、沈維幹等人也已探詢的目光看著秦陽。


    對於鐵頭他們偵查來的日軍這支部隊的情況,從鐵頭說出“第十六師團”那幾個字的時候,秦陽就已經了如指掌了。


    如果說別的日軍部隊他可以不知道,那麽這個第十六師團尤其是這個第九聯隊,每一個中國軍人都應該牢記在心,銘刻在靈魂裏。


    因為,就是這個第十六師團,一手製造了震驚中外的“南京大屠殺”,也正是這個第九聯隊,走出了向井明敏和野田毅兩名世界聞名的劊子手,在南京展開了人類曆史上慘絕人寰的殺人比賽,奪走了三百條鮮活的生命,史稱“百人斬”!


    今天,一聽是這支部隊,秦陽內心那無邊的憤怒就仿佛無邊無際的大海一般波浪濤天,他打定了主意,一定要盡快幹掉這兩個劊子手,讓他們今後都沒有機會再去做惡。


    想到這裏,秦陽看了看眾人。 開了口:“日軍第十六師團是日軍的主力師團之一,1905年7月18日編成,隨即就被派到了滿洲,也就是中國地東北三省。 曾經於1919年、1929年、1934年三次駐防在東北,每次兩年,但是卻一槍沒放過!


    沒想到他們已經開始調動第十六師團的部隊,準備登陸華北。 如果沒猜錯的話,這第九聯隊是前來打前站的。 後麵第十六師團肯定會在近期內就會趕到。 所以我們要抓緊時間,即使不能消滅掉第九聯隊,也要重創它,這樣才能把握住主動。


    第十六師團是甲種步兵師團,全員大概在28000人左右,轄2旅團(每旅團2個步兵聯隊),工、騎、炮、鎦各一聯隊。 共8個聯隊!戰鬥力非常強悍!最可怕的是他們喜歡屠殺俘虜和手無寸鐵的平民!所以我們一定要守住,不然的話,通州地百姓們就要遭殃了!”


    “怕什麽,我們現在也有一萬多人呢!,一個第九聯隊也就幾千人,難道我們三倍的兵力打不過他們!”湯二狗聽完秦陽地介紹,似乎很不服氣,拍著胸脯保證著。 好像忘了當處湯玉麟十萬部隊被幾千日軍打的潰不成軍的情形了。


    “你小子知道個屁,教官這麽說就肯定有原因,別以為你打過幾年仗就把尾巴翹到天上去,跟他比起來,你啥也不是!”鐵頭是秦陽的狂熱崇拜者,無論是誰。 隻要一說秦陽的不好,他立刻就翻臉,即使多年的生死弟兄也不行。


    湯二狗跟鐵頭從小一起長大,知道這小子的狗熊脾氣,所以對他地話並沒往心上去,而是接著說:“我就不信了,我們三個拚他一個,還拚不過他小鬼子!”


    “對,湯營長說得對,我們人數上占優。 再加上還有陣地的優勢。 不信扛不住鬼子的進攻!”沈維幹也讚同湯二狗的看法,從起義以來。 他就急著建功,好洗刷自己身上漢jian的恥辱,所以對於這次戰役,是極力的讚成,並且滿懷信心。


    “我不是說不能打,而是說明對於第九聯隊,千萬不能掉以輕心!”秦陽心中歎息,看來這些隊伍確實是不能堪以大用的,kao他們想抵住日軍第九聯隊的進攻似乎有些難度啊,不過現在也不能說太多打擊他們士氣地話,隻得說道,“既然要打,我們就要抱著必勝的心,如果還沒打就先認為自己肯定打不過對方,那麽你即使原本能打得過也打不過了!別忘了狹路相逢勇者勝!”


    “好,說得好,狹路相逢勇者勝!”湯二狗伸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高興的說。


    秦陽想了一下,然後對鐵頭和孟飛說:“你們潛回原來隱蔽的位置,看看能不能找到合適的時機,狙殺對方的指揮官。 隻要擊斃了他,日軍肯定會一片慌亂,進攻就會延遲或者停滯!如果有危險地話,不要勉強,立刻撤退,安全重要!”


    “好,我們馬上就去!”鐵頭和孟飛對視了一樣,兩個人伸出右手,在空中響亮的一擊,然後轉身走了出去。


    看著鐵頭和孟飛兩個人整天鬥嘴,但是又十分默契的表次現,秦陽心裏感覺十分欣慰。 打那次去鳳凰嶺的時候,他就注意上了孟飛,不管是孟飛的身手還是他的性格,給秦陽的留下印象都很深。 當初秦陽就想過要是有一天能夠將他收歸自己旗下那該多好。


    不過,當時似乎不太現實,風凰嶺如日中天,氣勢正盛,而且不管是過山刀還是過天龍都對秦陽懷有不小的成見,秦陽也隻能是想一想,而沒抱多大希望。


    或許是天賜良機吧,風凰嶺毀於王英和日本人之手,過山刀和過天龍戰死,反倒成全了秦陽,不但和紅衣有了親近的機會,還得到了孟飛這員得力幹將,還平白多了幾十個精悍的手下。


    就是不知道九泉下地過天龍如果知道自己地死反倒促成了秦陽,會不會被氣的活過來?


    “秦參議,你在想什麽?”張慶餘見秦陽站在那裏,低著頭一語不發,以為他為剛才地事情丟了麵子而心情沉悶呢,於是主動過來打招呼。


    秦陽從回憶中被驚醒。 這才想起來現在還正開會呢,不是自己走神的時候。


    這這麽想著,秦陽偷眼看了一邊地紅衣一樣,發覺她似乎察覺了自己是在想什麽,秀麵上浮著一絲紅暈,微微低著頭。


    “沒事,我在想接下來的作戰計劃。 所以走神了!”秦陽笑著說,隨便找了個借口把張慶餘給搪塞過來去了。


    張慶餘點了點頭。 見秦陽不是在生氣,心裏一塊石頭落了地。


    一名通信兵從門外跑進來,將一封電話記錄遞給原本駐防在通州的二十九軍110旅219團1營營長何守信。


    何守信接過記錄,掃了一眼連忙遞給秦陽:“秦參議,宋軍長讓你回北平,說有重要的事情!”


    “什麽事情?”


    “上麵沒說,隻是說有十分緊急的事情。 讓你馬上趕回去!”何營長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事,電話裏宋哲元也沒多說,接線兵也不敢多問。


    秦陽想了一下,猜測到應該是跟日本人有關係,不然的話宋哲元不可能催得這麽急。 本來他還想在這等鐵頭他們狙擊的結果,然後協助湯二狗他們跟鬼子血戰一場呢,現在看來是等不及了。


    想到這裏,秦陽跟湯二狗說:“我們馬上趕回北平。 如果鐵頭回來,你告訴他,我們回去了,讓他跟孟飛留在這裏,配合你們地作戰,暫時編入你的營吧。 不過你不能過多地限製他們的自由!”


    湯二狗一聽樂了,這麽好的事根本沒地方找去:“沒問題,鐵頭那小子跟頭野驢一樣,除了你,誰能拴的住他啊,我倒是想管呢,他也得聽啊?”


    屋裏的人們見湯二狗說的風趣,都嗬嗬笑了。


    秦陽安排鐵頭和孟飛留下,同時給他們留下了十名特戰隊員和十名風凰嶺的弟兄;這才帶著紅衣、柳逸臣他們上馬離開了通州城。


    ……


    張慶餘和沈維幹站在通州城裏地總指揮部門前,看著絕塵而去的秦陽一行人。 忽然說道:“老沈。 你認為秦陽是怎樣一個人?”


    “仗義、豪爽、身手不凡,但又城府極深。 是個能成大事的人!”沈維幹思索了一下,說出了自己的看法,然後又補充了一句,“你看他身邊的那些人就知道了,一個個都是能獨擋一麵的人才啊!”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啊!”張慶餘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讓人看不出他的心裏在想什麽,不過沈維幹還是從他的話語中聽出了他地意思,不由得心裏一驚。


    他知道張慶餘原本從商,後來才投筆從戎,比一些行伍出身的將領多了幾分圓滑,自然也更熟悉軍界和政界的內幕,看問題比一般軍人也深刻一些。


    “你是說——!”沈維幹緊皺著眉頭,似乎想到了張慶餘的意思。


    “此人鋒芒太盛,而且不會是肯甘居人下的人,將來必然會觸怒南京政府某些人,恐怕仕途不會太平坦啊!”張慶餘點了點頭,轉身向屋裏走去,一邊走一邊說道,“我們還是要和他保持適當的距離為妙,別最後引火燒身;另外這次戰鬥,不要死拚,注意保存實力,老本拚光了,咱們就成了沒用地棋子,會被丟到一邊沒人理睬的!”


    看著張慶餘慢慢走進屋去,沈維幹若有所思,他在門口站了會,轉身離開了!


    一陣微風吹過,台階上多了幾片半枯黃的落葉,兩個人的話語卻已經消散在了風中。


    中國人幾千年來的劣根性似乎像一道無法擺拖的魔影一樣,總是時不時的從心頭鑽出來,在人那脆弱的心靈上種下貪婪的種子,然後看著它慢慢長大,直到把整個人吞沒。 誰也想不到前天還慷慨激昂的冀東保安旅長竟然想法轉變地這麽快。


    這場戰役還沒開打,中國軍隊就已經輸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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