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桐護郎大佐從裝甲汽車中走下來,他個子不太高,體型有些胖,下巴上的胡子被刮得的幹幹淨淨,透著一片鐵青色,在肩頭上的肩章是兩道金邊,在兩道金邊之間則是三顆櫻星!


    從汽車上跳下來,片桐護郎大佐從手上扯下雪白的手套,抬起自己的馬靴踩在旁邊的一輛摩托車鬥上,用手套輕輕地抽打了一下馬靴上的塵土,然後抬起頭來向四周看去。


    四周是一片廣闊的平原,連年的戰爭使大片的土地荒蕪了,原本十分肥沃的泥土就這樣被白白的閑置了下來,而長滿了野草。


    彎下腰,日軍大佐伸出滿是老繭的大手,抓起一把散發著青草芳香的泥土,在眼前貪婪的看著,然後又拿到鼻子邊深深的嗅著,好一會才長出了口氣:“呼,支那的泥土真是太肥沃了,這麽美麗的地方,怎麽能讓這些低能的民族霸占呢,這些應該是由我們世界上最高貴的大和民族來享用的!”


    “聯隊長說的是,我們現在就是在用自己的刀,來為我們的子孫後代爭取生活的地方!”身邊一個個子中等,留著小平頭的尉官連忙說道,“可惜的是,這個低等的民族竟然不能理解我們是在為大東亞共榮而努力,還要抵抗我們,真是不識好歹!”


    片桐護郎的手在空中用力地一揮,語態度顯得十分強硬,似乎揮手間就能將所有的抵抗全部掃除一樣。 “任何阻擋我們前進腳步地人和國家,我們都將把他們全部掃除!”


    周圍的日本軍官們連忙雙腳一並,朝自己的指揮官應了一聲。


    在茂密的樹林中,鐵頭手中狙擊槍的槍口,隨著片桐護郎大佐的來回走動而緩緩移動著,瞄準鏡的準星始終牢牢地鎖定在他那顆不算太大腦袋上。


    見日軍大佐不停地來回移動著,鐵頭心中暗自罵道:“你他媽的別亂動啊。 走來走去地我咋開槍啊!”


    孟飛在他身邊,手中端著一支中正式。 沒有瞄準鏡的步槍上那核桃木的顏色在日光下閃爍著暗紅色,黑色的槍口始終對著一輛停在那裏的摩托車的油箱。


    在經過好一會炫耀般的指手畫腳之後,片桐護郎終於結束了讓自己地軍官都聽的有些厭煩的訓話,轉過身向那輛九一式裝甲汽車走去。


    鐵頭的精神頭來了,他手中的狙擊槍最後鎖定在了裝甲汽車的車門那,等待著日軍大佐跨上汽車的那一刻。


    終於,在鐵頭等的有些心焦地時候。 片桐護郎大佐終於慢慢騰騰的出現在了他的瞄準鏡裏,不太大的腦袋正好出現在那分割線的中心之上。


    “好小子,就等你了!”鐵頭咬著牙,手指貼上冰冷的扳機,平穩地扣了下去。


    “——噗——!”


    一聲狙擊槍特有的清脆槍聲在樹林中響起,安裝了消音器的步槍聲音十分輕微,即使就在他身邊近在咫尺地方的孟飛耳朵裏聽來,也隻是聽到了極其輕微的一聲。


    一顆高速旋轉的狙擊槍子彈從槍中急速飛出。 直向汽車門口的日本大佐射去。


    幾乎在子彈出膛的那一瞬間,片桐護郎一隻白手套從手中滑落,他連忙低頭去撿,而正是這低頭俯身的動作,使他躲過了這一次原本應該萬無一失的狙殺。


    子彈呼嘯著穿過片桐護郎大佐剛才站立地位置,從裝甲汽車半開地車門射了進去。 緊接著,從裏麵傳來一聲慘叫,伴隨著的是子彈穿入人體地噗的一聲。


    突如其來的襲擊,使日軍大佐周圍的日本兵愣了一下,但隨即就明白過來,兩名衛兵從旁邊撲了過來,將片桐護郎撲倒在地,用自己的身體遮住了自己的長官。


    “喀喇!”


    鐵頭拉動狙擊步槍的槍栓,任由彈殼蹦了出來,接著又推了回去。 槍口瞄準了地上的被遮住的日軍大佐。


    日軍慌亂著。 剛才的一槍來的十分突然,他們根本沒有發現這一槍是從哪裏打來的。 狙擊手是最難被發現的,如果想找到他,恐怕要付出的代價會很大很大。


    槍聲響起的時候,石兵衛條件反射一般跳了起來,身體在空中一個翻滾,落到了一輛摩托車的後麵。 神風特攻隊員們日常的訓練使他們最早清醒過來的,最早的做出了反應。 在各自尋找掩蔽物的同時,也在用自己手中的衝鋒槍尋找著狙擊手的位置。


    又有兩顆子彈打來,用身體遮住日軍大佐的兩名士兵身體一顫,接著後背上各自冒出了一點血花,心髒的位置赫然是一個黑紅色的彈孔。


    “武田一雄!”躲在裝甲汽車後麵的千島惠失聲驚叫起來,剛才用自己的身體掩護著長官的兩名士兵其中之一,就是剛才跟他坐在一起談天的那個青年日本兵。


    片桐護郎大佐趴在地上,不敢亂動,現在有兩名士兵的屍體,他暫時是安全的,如果貿然地推開他們,那麽很可能迎接他的就是要命的子彈。


    雙方沉默著,誰也不敢隨便亂動,日本兵各自尋找了自己的掩蔽物,並沒有莽撞的站起來,向四周盲目的掃射。 那樣的做法隻是讓自己成為狙擊手的靶子。


    鐵頭低下頭,透過瞄準鏡尋找著下麵的鬼子掩蔽的位置,雖然鬼子們盡量的找掩體來掩護自己,但畢竟有很多地方是沒辦法完全躲過鐵頭的居高臨下的。


    將幾發子彈壓緊狙擊槍,鐵頭看了看一旁手托中正式步槍的孟飛。 孟飛手托著步槍,槍口一定不動地瞄準原定的目標。


    現在還沒到孟飛出手的時候。 狙擊槍可以因為專有的消音器,不容易被發現,但是如果中正式步槍開火的話,那麽敵人就可以通過步槍開火的火光,迅速判斷出所在的位置。


    對於狙擊手來說,一旦自己地位置暴lou,那麽就意味著你的優勢已經失去。 你能夠選擇地隻有兩條路:一是馬上逃走;二是被敵人擊斃。


    現在鬼子在現場的人數就有二三百人,大部隊肯定就在不遠處。 一旦聽到槍聲趕過來的話,那麽自己這兩個人就會被重重包圍,到時候再想走就難了。


    接下裏的一段時間裏,狙擊槍聲不斷的響起著,伴隨著每一聲槍響,都會有一個日本鬼子倒在地上,要害部位上留著令人膽寒的彈孔。


    十幾名想要衝上來保護大佐的日本兵。 幹脆利落地倒在了鐵頭的狙擊槍下,沒有一個人能夠穿過掩蔽物和日本大佐的距離。


    石兵衛蹲在摩托車後麵,側耳傾聽著狙擊槍發出的位置,根據他的經驗來判斷敵人大概在的位置。


    沒有日本兵再敢從掩蔽物後跑出來,即使明知道自己的大佐就在不遠處的地方,被兩具屍體壓在下麵,隨時會送命。


    鬼子兵不在出來,鐵頭也不再冒然地開槍了。 雙方僵持著。


    片桐護郎趴在地上,身體上被兩具沉重的屍體壓著,屍體上流出的鮮血順著他的脖子往下流淌著,將他的臉上和脖子上染得滑膩膩的,十分地不舒服。


    但他現在不敢亂動,他知道狙擊手的槍正在對著他。 隻要他的移動使屍體lou出了縫隙的話,那麽子彈就會射穿他的身體。


    到了現在,雙方拚的就是耐心,不過形勢對於鐵頭他們來說,是處於不利的位置的,日軍大部隊隨時都可能趕到,他們必須盡快的幹掉目標,然後撤退。


    遠處傳來了一陣陣的喧鬧聲,似乎有很多地正在急急忙忙地奔來。


    孟飛在鐵頭地身邊,側耳聽了聽。 然後扭過頭來朝鐵頭低聲喊道:“鐵頭。 敵人的大部隊來了,趕緊撤!”


    “再等一會。 鬼子來不了那麽快!”鐵頭咬著牙,手指扣在扳機上,等待著日軍大佐地移動,他不相信對方能始終的趴在那裏不動。


    孟飛沒辦法,隻得端著中正式,默默的趴在那裏。


    鬼子們似乎也聽到了自己援軍即將到來,他們興奮了起來,好幾個鬼子同時從掩體後奔了出來,向自己的大佐而去。


    鐵頭飛快的扣動扳機,然後迅速的拉開槍栓,接著又推了上去,接著射擊,動作迅速熟練,一個個的小鬼子倒在了地上。


    “快走,再不走來不及了”孟飛已經能夠清晰地聽到鬼子兵的喊叫聲了,他回過頭來,催促著鐵頭。


    鐵頭雖然聽到了,但沒有動地方,他手中的槍在幹掉那幾個敢於走出來的鬼子後,依然穩穩的瞄準片桐護郎趴著的位置。


    片桐護郎也聽到了自己大部隊趕來的生音,他開始緩緩地移動自己的身體,想要kao進最近的裝甲汽車。


    隨著他身體的緩緩移動,兩具屍體在他身上開始變動位置,漸漸的偏離了原來的位置,終於在他身體已經kao近裝甲汽車的時候,兩具屍體從他的身體上滑落了。


    鐵頭等的就是這個機會,當兩具屍體滑落,片桐護郎的身體從地上躥起躍向裝甲汽車,半個身體暴lou出來的那一瞬間,他終於穩穩地扣下了扳機。


    “——噗——!”


    依然是那麽輕微,依然是狙擊步槍微微的顫抖了一下,那個帶著鐵頭憤怒的子彈劃破空氣,出現在片桐護郎的後背,


    準確的鑽進鬼子大佐的後背,然後子彈從他的前心鑽了出來。 片桐護郎不可置信的鬆開已經抓住了裝甲汽車的右手,回頭看了看自己被射穿的身體,仰麵摔倒在地上。


    “任務完成,走”鐵頭迅速的將狙擊槍分解開來,放到背後的被囊中,朝孟飛喊了一聲。


    孟飛手中的步槍等待的就是這個時候,他冷靜的扣下了中正式的扳機,射出了自己的子彈。


    伴隨著中正式的槍聲響起,一輛停在空地的摩托車在槍聲中被擊中,油箱爆炸開來,將後麵的幾個日本兵送上了天。


    “在那裏!”石兵衛,這會已經發現了兩個人的隱蔽位置,手一揮,還活著的一百多名日本兵呼的站了起來,從各個方向撲向他們所在的位置。


    孟飛子彈上膛,一邊後退一邊接著射擊,剩下的十來輛摩托在在射擊下都爆炸了起來,衝天的火光霎時照亮了躲在後麵的日本兵。


    鐵頭拉著孟飛轉身而逃,速度驚人地衝向原本早已經看好的退路。


    密密麻麻的日本兵,從四麵八方圍了上來,鐵頭和孟飛很快就陷入了重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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