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平城東南方向距離城牆大約幾裏地外,平坦的原野中一望無垠,原本種得那些綠油油的莊稼都已經被日本兵給割掉,清理出一大片平地來,一座日軍的軍營就坐落在空地上麵。


    軍營的門口,哨兵都是雙崗,鐵絲網也拉了三道,鐵絲網邊的哨樓更是增加到了12座,每座上麵都有兩名日本兵在警惕的向四下眺望著,隻要有一點風吹草動,就會吹響嘴裏的哨子。


    營房中,幾乎到處可見巡邏的日本小分隊,他們來回穿梭,一刻不停地巡邏著。 每時每刻幾乎都會至少有兩支巡邏隊經過同一個地點。


    上次,秦陽他們的夜襲,把日軍的第一大隊算是打怕了。


    從那次之後,日軍第一大隊的軍營中,警戒力量一下子增強了三倍有餘,即使這樣橫川他們依然時不時的從噩夢中驚醒,被嚇出一身冷汗。


    夕陽西下,玉兔東升!


    橫川吃過晚飯,一個人坐在大隊長的帳篷裏,拿著一本中國的《孫子兵法》研讀著。 這些天來,他們基本上已經停止了對宛平城的騷擾,而宛平城裏的二十九軍則也沒什麽動靜,兩邊相安無事。 每天他除了指揮部隊操練之外,還可以抽出點時間來,研讀一下自己喜歡的《孫子兵法》。


    雖然從骨子中認為隻有大和民族才是世界上最優秀的民族,但橫川不得不承認。 中國古代地很多東西都是非常出色的。 這方麵大日本帝國還是遠遠不如的。


    比如他手裏的這本《孫子兵法》,就用最簡練的文字,闡述出了兵家的謀略精髓。


    “凡地有絕澗、天井、天牢、天羅、天陷、天隙,必亟去之,勿近也。 吾遠之,敵近之;吾迎之,敵背之。 軍旁有險阻、潢井、蒹葭、小林、□薈者。 必謹覆索之,此伏jian之所處也。 ”


    橫川一邊看著。 一邊輕聲的讀了出來。


    這段話地意思,他還是能明白的。 講地是行軍之時,要注意哪些地方可能讓敵人設伏的!


    正當他看得入迷的時候,桌上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他伸手抓起了電話,放到了耳邊,“你好。 我是橫川!”


    一陣嘈雜聲從電話那邊傳來,聽上去像是槍炮發出的聲音,在這嘈雜的背景中,一個嘶啞的聲音響了起來,“橫川君,我是伊藤樹沙中佐,我部遭到支那軍隊地猛攻,現在形勢危機。 請馬上支援,請馬上支援!”


    橫川心中一跳,連忙扔下了孫子兵法,抓著電話追問道,“伊藤君,請講的詳細些。 你那邊到底什麽情況?”


    “好多的支那軍隊,聽槍炮聲應該有兩個聯隊左右,輕重武器都有,正在猛攻我部!”電話那邊的聲音有些焦急,就在橫川想要進一步詢問的時候,電話忽然斷了,任憑他再怎麽呼喊,那邊一點聲音也沒有了。


    將電話放回桌上,橫川長身而起,朝外麵喊了一聲。 “衛兵!”


    一名日本衛兵從門外跑了進來。 低頭站在橫川麵前,等待著吩咐。


    “你的。 去外麵吹哨子集合隊伍!”橫川一邊朝他下了命令,一邊從一旁的**拿起自己的軍服套在身上,然後係上紐扣,把皮帶連同上麵掛地手槍扣在腰間,然後抓起了自己的那把指揮刀。


    衛兵點頭嗨了一聲,轉身跑了出去,很快營地中響起了淒厲的哨子聲。


    伴隨著哨子聲的響起,從帳篷外出來了嘈雜的奔跑聲,然後是值勤軍官的口令聲,忙碌了一會,嘈雜停了下來。


    將身上收拾停當,橫川走出自己地帳篷,來到外麵。


    在帳篷外,日軍的第一第二中隊已經集合完畢,日本兵穿著土黃色的軍裝,戴著鋼盔,目無表情的站在夕陽下。


    “大隊長,怎麽回事?”鬆下星支柱從另一個帳篷中走了出來,低聲問道。


    橫川答道,“位於宛平城西的伊藤君第七中隊遭到支那兩個聯隊的兵力圍攻,我要立刻趕去支援!”然後把自己接電話的過程說了一遍。


    鬆下星支柱越聽眉頭皺得越緊,等橫川說完之後,他思索了一下,這才低聲說道:“大隊長,這件事你還是要慎重點,這個電話打得十分蹊蹺!為什麽剛好把消息告訴你,電話就斷了呢!另外支那人從哪裏突然冒出這兩個聯隊的?為什麽盧溝橋的我守軍沒有發現呢?”


    “鬆下君,雖然你說的有道理,但我不能眼看著伊滕君遭受攻擊不管。 再說支那軍隊地戰鬥力我還沒放在眼裏!”橫川拒絕了鬆下星支柱地建議,留下了第二中隊看守營房,自己則帶著第一中隊離開營房,從宛平城南繞路趕往城西。


    從他所在的位置,最近地路是經由宛平城南不遠外的一條公路直接前往城西,不過橫川明白,那麽走等於告訴宛平城的守軍,自己趕往城西支援去了,恐怕半路上就會遭到阻擊。


    另外的一條路呢,則是沿著永定河的河岸一直向西,穿過一片荒灘,再走過一片樹林,就到了城西,路雖然遠點,不過隱蔽性要好得多。 所以他最終選擇了這一條。


    在青紗帳間的小路上奔馳著,日軍的隊伍行進速度很快。 行進途中,除了日本士兵的翻毛大皮鞋踏在地上發出的塔塔聲,聽不到隊伍中一個人說話。


    橫川騎在自己那匹馬上,跟隨著隊伍向前行進著,在他的前後都是扛著步槍的日軍步兵。 一邊走著,他一邊向四周觀察著。


    隊伍從青紗帳之間穿過來。 到了地圖上標注的那片灘塗上。 這裏原本是當年雨水大地年頭,洪水泛濫衝毀河堤形成的。 在洪水的強勁衝擊下,灘塗比周圍的地麵要低了不少,再加上旁邊就是高高的河堤,走在上麵感覺就像在一個大坑中行走一樣。


    四周很安靜,沒有一點聲音,除了日軍行進間觸動雜草發出的沙沙聲之外。 就是士兵們的腳步聲。


    靜,靜得可怕!


    橫川感覺周圍靜地有點異常。 即使是深夜,也不應該一點聲音都沒有。 要知道這是六月的天氣,最少草叢中地草蟲也應該發出一兩聲鳴叫啊!


    心中產生了這種感覺,橫川留神向四周看去。


    在灘塗中,月光都被高大的河堤給遮住了,看上去四周黑黢黢的,什麽看上去都是影影綽綽的。 她隻能勉強看到,在她們行進的小路右側是一片片的密林。


    “軍旁有險阻、潢井、蒹葭、小林、□薈者,必謹覆索之,此伏jian之所處也。 ”,這句話突然跳上了橫川的心頭,讓他猝然一驚,幾乎是下意識地勒住了馬。


    “停下!”橫川一聲斷喝!


    隊伍馬上停了下來,雖然人們很奇怪隊伍為什麽在這個地方停了下來。 但他們依然安靜地站在隊伍中,等待著下一個命令的下達。


    仔細地向四周觀察著,橫川覺得越來越不對勁,似乎身邊隱藏著什麽危機。


    “不好!”電光石火之間,一個領悟閃上橫川的腦海,他顧不得別的了。 一邊撥轉馬頭一邊大吼著,“快撤,馬上撤出這片灘塗!”


    話音剛落,左側的河堤上冒出了一個個的黑影,緊跟著天空中飛來許多小黑點,落向了河堤下的日本兵。


    “——轟——!”


    爆炸的氣浪瞬間籠罩了少半個灘塗!


    硝煙還沒散盡,一陣悶響傳來,跟著日軍地隊伍中爆起幾團煙霧,伴隨著的是飛起的日軍士兵。


    秦陽他們繳獲的迫擊炮和擲彈筒發揮了巨大的威力!


    橫川到這會才意識到,自己中了埋伏!


    突然受到襲擊。 橫川的第一中隊下意識地向遠離河堤地方向退去。 漸漸地接近了密林那邊。


    在經過了一陣慌亂之後,橫川冷靜了下來。 畢竟是久經戰場的老軍人,有著很好的心理素質,隊伍一邊後撤,他一邊組織士兵們反擊,漸漸的穩住了頹勢,開始有次序的向位於灘塗邊緣的密林轉移去。


    距離密林越來越近了,第一中隊的士兵們似乎已經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他們加快了步伐,向密林中奔去,如果進了林子,生存的機會將大大增加。


    跑在最前麵的士兵一隻腳已經即將踏入林中,但就在這個時候他地身體猛地僵住了,然後聲音顫抖著喊道,“地雷!”


    “——轟——!”


    一聲巨響傳來,那名士兵不見了,在他站過地地方,一個足有五米大小的大坑出現在了人們地視線中,坑中還不住地冒著縷縷青煙。


    橫川和士兵們都愣住了,接著他嘶啞著嗓子喊道,“不要kao近那林子,那是陷阱!”一邊喊著一邊轉移了方向,頂著密集的子彈向來時的路口退去。


    可惜已經晚了,就在這麽片刻之間,地雷聲響成了一片,進入雷區的日本兵被炸得鬼哭狼嚎,東逃西竄,踩響了更多的地雷。


    橫川忍住向後看的念頭,沒有任何停頓的向路口奔去。 他知道那是他唯一的活路。 戰馬早在剛才被子彈打成了篩子,要不是他機靈從戰馬上跳下來,也跟著一起去見天皇了。


    路口遙遙在望了,但橫川心中危險的感覺越來越強。 終於,當他看到灘塗坡上那一排排黑洞洞的槍口,明白自己為什麽有這種感覺!


    他已經陷入了埋伏,被人四麵包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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