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平南苑的軍部!


    淩晨,東方已經破曉,太陽從朝霞的雲彩中探出頭來,將一縷淡淡的光明灑向大地!村中的雄雞也已經登上了村邊的樹梢,昂首挺胸的一聲啼鳴,昭示著新的一天到來。


    紅衣從門外走進靈堂,看了看伏在棺材邊的椅子上沉沉睡去的黛兒,微微歎息了一聲,然後解下自己的鬥篷,給她披在了身上。


    睡夢中,黛兒似乎夢見了什麽高興事,眉頭舒展著一下,嘴角邊lou出了淡淡的一絲微笑,甚至還低低的嘟囔了一句,不過可惜太含糊,紅衣根本沒有聽清。


    “這個傻黛兒!”紅衣心中笑了一下,然後輕輕的走到棺材前的供桌旁,取出三柱香來在蠟燭上點燃,然後續在已經將要燃盡的香爐中!然後默默注視著擺放在棺材前的照片。


    照片中,趙登禹師長那清瘦的臉龐,濃密的胡須,還有那炯炯有神的大眼,仿佛在注視前來祭拜的人們。


    紅衣走到供桌前,低頭默默注視著趙登禹的遺像,“趙師長,咱 們接觸的不多,或者你對我根本沒有什麽印象,但我還是要祭拜你一下,隻因為你是一個英雄,一個為了民族和國家甘於拋灑熱血的大英雄!我為秦陽有你這樣的大哥而感到驕傲,為炎黃子孫有你而自豪!


    昨天那個川島芳子竟然來祭拜你了,我不知道他安得什麽心。 但是臨走時她說的一句話很有道理,你是秦陽地逆鱗,一旦觸碰,恐怕將會是一場風暴的開始。


    我知道,你的離去對於秦陽來說,是一場非常沉重的打擊,誰也不知道當他聽到這個消息後。 會作出什麽樣的舉動來!我真的有些擔心,有些擔心他衝動之下。 做出什麽魯莽的事情來。


    趙大哥,如果你在天有靈地話,希望你能保佑秦陽平平安安的,做事情不會魯莽!我紅衣就算是身入地獄,就算是受百世輪回之苦,也心甘情願!”


    紅衣閉著雙眼,雙手交握在胸前。 低聲禱告著,不知不覺中已經禱告出了聲音。 雖然微弱,但是一旁伏在棺材旁熟睡地黛兒身體微微一顫,眼皮似乎眨了下。


    黛兒身體移動的聲音驚動了紅衣,讓她停下了禱告,扭頭朝黛兒看去,見她隻是轉了身,接著又沉沉睡去。 這才放下了心。


    站起來,紅衣朝外麵走去!


    等紅衣消失在了大門口,黛兒披衣而起,目光複雜的注視著遠去的紅衣!


    對於跟秦陽的關係,幾個人的經過雖然各有不同,但那份感情是一樣。 都是那麽的純真和深厚。 當初幾個人剛見麵地時候,還曾經感覺到幾分尷尬,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幾個人關係越來越融洽,到了後來跟親姐妹似得。


    至於秦陽的態度,大家誰也看不透,而且他說過等抗戰勝利了再考慮,所以黛兒她們都將自己的一份愛深藏在心中,準備等將來機會到了的時候,再看結果。


    此情可待成追憶。 隻是當時已惘然。


    ……


    宋哲元從汽車上走下來。 站在南苑軍部大門外,抬起頭看了看門口一旁牆壁上懸掛的白紙幡。 神情十分複雜。


    他的臉色看上去更加憔悴,變得更加蒼白,頭發可能是有段時間沒有理了,長出了有三寸多長,亂蓬蓬的!今天他也專門穿上了一身二十九軍地軍服,外麵披著大衣。


    “軍長!”大門口的秦德純、何基灃等人連忙迎了上來,朝著宋哲元舉手敬禮。


    宋哲元朝著眾人擺了擺手,隨和的說道,“大家不用客氣,都進去吧!”說完轉身率先朝裏麵走去,秦德純他們跟在了他的後麵。


    一進了大門,院子中擺滿了前來吊唁的人帶來的祭品,密密麻麻地,把偌大的院子都擠滿了,隻在中間留出了一道狹小的通道,通往屋子門口。 院牆上則掛滿了人們送來的挽聯:


    完來大璞眼天地,


    留得和風惠子孫!


    正氣留千古,


    丹心照萬年!


    青山綠水長留生前浩氣,


    花鬆翠柏堪慰逝後英靈!


    忠魂不泯熱血一腔化春雨,


    大義凜然壯誌千秋泣鬼神!


    魂魄托日月,


    肝膽映河山!


    三更月冷鵑猶泣,


    萬裏雲空鶴自飛!


    未弭前思頓成永別,


    追尋笑緒皆為悲端!


    寂寞乾坤,邈笑一公何所在,


    淒迷風雨,哀哉兩字弗堪聞!


    一幅幅挽聯,體現出了人們的對趙登禹將軍和佟麟閣將軍的惋惜之情!


    一直以來,二十九軍駐守平津,對抗日益囂張的日寇,老百姓有目共睹,對他們也十分的尊敬,每當戰爭發生,老百姓就會組成擔架隊和後勤隊什麽的主動支援他們,甚至幫助他們守衛陣地。 對於趙登禹和佟麟閣這兩位lou麵最多的二十九軍地將領,人們更是崇敬。


    這次兩個人遇害,百姓們聽說了都義憤填膺,紛紛前來祭祀不用說,還自發地組織了對凶手的搜尋,試圖找出他背後地主使來。


    一些北平城內的文人學士則結伴而來,獻上了自己親手寫的挽聯,來寄托自己的一份哀悼之情。 就連在北平西山養病的熊希齡都托自己的孫女送來了自己親手寫的一副挽聯。


    站在院子的中央,宋哲元呆立良久,然後潸然淚下。 “舜臣、捷三一逝,我失兩員虎將也!”


    這個時候,趙登禹的長子,年僅4歲地長子趙學武站在門邊,手臂扶著門框,一副不明所以的神情,他才是個四歲的孩子。 根本不知道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他知道自己的父親躺在那個大木盒子中,不說話。 也不動彈,整天就知道睡覺,就連自己喊他也不理自己。


    走到孩子的麵前,宋哲元蹲下身,伸出手輕輕撫摸了孩子那白嫩的小臉,然後低聲問道,“學武。 還認識宋伯伯嗎?”


    小學武睜著一雙大眼睛,眨了眨,然後天真的點了點頭,“認識,過年那會,宋伯伯還去我家了呢,給了我這麽大地一個紅包!”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比了比紅包的大小。


    宋哲元忽然覺得自己地喉嚨有些哽咽。 他一時間竟然說不下去了!伸出手將小學武抱了起來,大步向裏麵走去。


    堂屋內的地當中,擺著兩具棺材,上等十三元的紅鬆木,刷了不下十道油漆,表麵都泛著鏡子麵似得亮光。 棺材蓋沒有蓋上,斜放在棺材一邊。 在棺材的前麵,是一張長供桌,上麵擺著香爐和供品,還有一對素臘高燒!供桌前則是並排三個蒲團。


    在棺材的一邊,黛兒身上披著一片月白色的素袍,腰間用帶子係著,完全是一副親屬的打扮,正雙眼紅腫地站在屋當中。


    “宋軍長!”見宋哲元進來了,黛兒連忙朝宋哲元行了個禮。


    宋哲元擺了擺手。 急忙說道。 “黛兒姑娘別客氣,我也是來看看舜臣和捷三的!”說完之後。 他向屋內看了看,見除了黛兒和一旁站立的紅衣、剛青葉外,並沒有看到秦陽,於是疑惑的問道,“秦陽呢,怎麽沒見到他?”


    聽宋哲元提起秦陽,黛兒臉上一黯,然後開了口,“秦大哥還在塘沽,他說要給趙大哥去取一份奠禮,晚一點過來,讓我們等他!”


    “這都什麽時候了,什麽奠禮比這還重要!”一名二十九軍的將領忍不住在宋哲元的身後說道,還沒說完,就被宋哲元給阻止了。


    宋哲元回身擺了擺手,然後說道,“不用說了,我相信秦陽一定有他的原因,而且事情肯定很重要,要不然以他跟舜臣他們的關係,在接到小心地第一時刻就會趕過來!”


    見宋哲元這麽說,那名將領也不再說什麽了,退到了一邊!


    黛兒感激地朝宋哲元點了點頭,然後說道,“宋軍長,我相信到了送趙大哥的時候,秦大哥一定會趕到的!”


    對於秦陽,不管是黛兒,還是紅衣或者剛青葉,都始終有著絕對的信心!她們相信隻要秦陽想做的話,沒有任何事情能夠難住他的,所以對於這件事,她們並不擔心。


    何基灃從一旁取過來了三柱香,遞到了宋哲元麵前,低聲說道,“軍長,既然來了,就上柱香吧!”


    “那是一定要做地,我和舜臣、捷三幾十年的交情,怎麽能不上柱香呢!”宋哲元一邊說著,一邊感覺到眼角有點濕潤了。 當初中原大戰的時候,馮閻桂聯軍因為張學良的大軍進關而大敗,西北軍群龍無首,宋哲元幾個人幾經周折才聚到了一起,沒辦法之下,被張學良收編,成為了國民革命軍第二十九軍。


    從那時候起,宋哲元和趙登禹等人幾乎就沒有分開過,這些年風雨同舟走過來,幾個人的感情十分的深厚了,沒想到現在竟然會出了這樣的事情。


    點燃了香之後,宋哲元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了,老半天才說出一句話,“兄弟,一路走好!”


    雖然隻有這麽短短的幾個字,人們卻從其中聽出了宋哲元對這兩個老兄弟的思念和無法遏製的悲痛。


    宋哲元地這句話一出口,何基灃等二十九軍地將領紛紛轉過身去,偷偷的用手拭去了眼角地淚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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