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的心悸,埋怨這老小子不幫忙還添亂但又不能見死不救。[]林鋒尚未邁出步的時候,後方的細蛇又陸續朝他撲去,這下別說去救老孫了,他自己也快難以自保了。


    俗話說的好,蟻多咬死象,林鋒這個道行高深的道界新秀,卻被平常不為人所在意的小蟲們弄得焦頭爛額。


    “唉!”


    一聲歎息,不知自何處而來,緊接著我感到一陣大風憑空吹起,將我的發型都吹的散亂。眼睛也被風吹的睜不開,這道風給我的感覺並非是尋常我們所吹到的自然風,其中夾雜著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這道風停下之後,連我緊張的情緒都有所緩解。


    睜開眼的時候,我突然發現,地上的蟲群不見了,這讓我異常的驚奇。而在林鋒身旁,出現了一個身穿藍色道袍之人,由於他背對著我,我看不清模樣。


    他的身高與林鋒相差不多,但站在那裏好像是一座不可動搖的大山。


    林鋒望著此人神色漸漸放鬆下來,張了張嘴道了一聲師父。


    他便是林鋒的師父張培山真人?這下讓我更加好奇。張培山點了點頭道:“你退下,這裏交予為師吧。”


    林鋒點了點頭放下了所有防備,緩步走了過來。


    但老孫還躺在地上不斷的翻滾,疼痛難忍。張培山走到他身旁,用手中的拂塵在他身上輕輕一拂,老孫身上便接二連三跳出許多蜱蟲。


    我看的甚是崇拜,什麽叫高人,什麽叫大能,揮揮手就能讓蜱蟲都恐懼而逃,便是天下間,這等人能有幾個?


    “張培山,你竟然還敢下山,難道忘記你與本教的約定了嗎?”門外的聲音有些森然,語氣中帶著一絲忌憚。


    張培山向前走了幾步,緩緩說道:“貧道自然不會忘記與貴教的約定,但吾那徒兒身在紅塵,多遇險阻,吾身為人師豈能坐視不理,該來的早晚要來,便讓那約定到此為止吧。”


    門外人怒聲道:“張培山,你可知這樣會給你龍虎山帶來天大的災難,你竟敢執意逆天而行?龍虎山將會因為你,而就此沒落,甚至滅門,你可要想清楚了。”


    聽此話,好像是赤果果的威脅,我看向林鋒,見他麵皮微微抽搐,不知何故。張培山先是沉默一陣,這才緩緩道:“自祖師創立正一以來,龍虎山從未懼怕過什麽,此是一劫,也是一幸,終究是何,當有天知。呂道友莫要再費唇舌,多說無益,但請賜教。”


    外麵之人果然就是呂明東,他尚未出手就將我們逼入危境,如果單單是我與林鋒前去找他,那後果斷然不堪設想。[]


    “哼,張培山,我自問不是你的對手,今日便暫且先放過你們。既然你已毀約,那便準備迎接本教的怒火吧。”呂明東陰陰的說道,聽這口氣,像是要就此退卻。


    但張培山並不想放他走,他上前一步,邊走邊說,呂道友既然來了,又何必急著離開,我這些時日在龍虎山悟出一術還請呂道友不吝賜教。


    說罷,他探出手來,伸出一指,指著門前:“吾為天道,以念為牢,氣為籠,三合六道,入地無門。”


    嘭嘭,外麵傳來悶響,還有呂明東氣急敗壞的聲音:“張培山,你真要與我生死相鬥?”張培山並不答話,手依舊指著前方,緩步走去,房門無風自動分向兩旁,如此之威,讓我看的口幹舌燥。


    咽了口唾沫,我問林鋒,你師父是不是已經成仙了?


    林鋒搖了搖頭,說世間本無仙,又何談什麽成仙。老孫此時賊眼放光,走過來搓了搓手說:“小哥,你師父還收徒弟不,我能行不?要不你去幫我說兩句話好話。”


    我一腳將他踢到一旁,拉著正在發呆的楊將軍說走,我們出去看看。


    未出門,我們就聽到“唰唰”的聲音,那是拂塵力道太重抽打空氣所發出的聲音。我們在門前探頭望去,張培山正與一個身材瘦弱的老者戰在一起。


    二人的打鬥,沒有年輕人那麽勇猛剛烈,每一招看起來都很柔和,但是其中的力道任何人都絕不敢小覷。


    呂明東手中拿著一根模樣怪異的長棍,抑或者說並不是長棍。二人之間的交手就連我都能看出來,呂明東處於下風,往往張培山一拂塵抽出,他就會慌忙阻擋。


    且二人打來打去,像是在原地打轉,範圍不過三平米。老孫附到楊明朗耳邊悄聲說了一句話,我聽得清楚,是說讓他趁機給呂明東一槍。


    我倒也沒有製止,隻是提醒他瞄準點,別誤傷了張真人。但林鋒卻不允許,說這樣做無異於是添亂。老孫本想出出主意,好去邀功拜師,現在被林鋒阻攔,他不敢辯駁,隻好自己悶悶不樂。


    啪的一聲,隨著呂明東一聲悶哼,張培山的拂塵結結實實的抽在他的左肩上。呂明東怨恨的看了他一眼,猛地一怕自己胸口,噴出一大口血來,噴在一旁竟然懸浮在半空像是遇到的透明玻璃的阻隔,慢慢的向下滑落。


    “唵波多吒遮迦耶!”一道拗口的咒語,呂明東躲避的同時,結著手印。不多時在前方躍來三隻僵屍,皆是紫僵,而後從後方又趕來兩隻,其中一個衣服破碎的厲害,另一個手掌折了一個。


    這兩隻應該就是與張法劍爭鬥的那兩,隻是不知張法劍現在如何了。


    來了五隻紫僵也並沒有結束,陣陣陰風吹來,讓我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這種熟悉的感覺,我能確定是有魂體來了,而且不是普通的魂體。


    林鋒第一時間奔了出去,迎上後方的兩隻紫僵,他大開大合,將兩隻紫僵不斷擊退。我一腳將老孫踹出去,開眼後也衝了過去。


    “大侄子,有厲鬼啊,小心!”老孫半蹲在地上,警惕著四周順帶提醒我。我口念金光咒,腳踏七星步,與林鋒並肩戰鬥,雖然加上金光咒我也不是紫僵的對手,好在這兩隻紫僵均都已經受了傷,又有林鋒在此,我用蠻力對付起來倒也不至於太吃力。


    嘭,又是一聲悶響,我轉頭一看,呂明東正在撒丫子狂奔,他瘦弱的身體竟然有這麽強的爆發力,比他高了一倍的牆頭,竟然一躍之下像隻猴子一般攀了上去。


    “張培山,今日之辱,日後老夫定要讓你百倍奉還。”呂明東撂了句狠話,縱身躍下牆頭,就此逃走。


    留下三隻纏著張培山紫僵皆被他一一抽開,之後它們也不繼續衝上來,反而向後退卻。張培山手中捏了兩下,淩空畫了道符,隨手一揮,在他不遠處便響起一聲淒厲的慘嚎,一隻模樣恐怖的厲鬼被打出身形,掙紮了一會又再度消失。


    另外兩隻紫僵,也在我與林鋒的聯手下節節敗退。一直以來,遇到這些東西,我都是在生死的邊緣的徘徊,這還是第一次打的如此痛快,有個高手壓陣就是不一樣,簡直就是一邊倒的局麵。


    兩隻紫僵本就受到了全真教七人與張法劍的輪番攻擊,現在已然到了強弩之末。但俗話說的好,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紫僵這種級別,已是刀槍不入之體,我二人徒手迎敵,隻能將其擊退,要想斬殺的話還得費上一番功夫。


    “你們退後!”張培山的聲音傳來,林鋒對我點了點頭,我慌忙退到一旁,他也急速後退。在我們退後的同時,張培山真人輕點腳尖,仿若蜻蜓點水一般,迎向兩隻紫僵。


    唰唰!


    幹淨利索的幾拂塵下去,紫僵連連敗退,我看到張培山的拂塵在他的手掌一拂之下,變成了一根長滿白毛的長棍。張培山一手持拂塵,另一手捏印連連刺出。


    他的手法快、狠、準,看的人眼花繚亂。且所刺的部位都是人身要穴,如百會、神庭、膻中。


    等他收手之後,兩隻紫僵一動不動,持續幾秒後,直挺挺的向後倒去。


    如此輕鬆的搞定了兩隻紫僵,連我都看呆了。老孫拍著巴掌叫好,說:“師父真乃神人也。”說罷他小跑上前拜倒在張培山,口中高呼:“愚徒孫德,拜見師父。”


    張培山顯然被這個半禿老頭的舉動弄迷惑了,怔了怔滿麵的不解。林鋒上前恭敬環道:“師父”


    張培山真人點了點頭麵上閃過一絲溺愛,說你的傷勢如何?林鋒道:“多謝師父關心,並無大礙。”


    他轉身叫了我一聲,我急忙上前,對張培山躬身行禮,道:“後生葉楓,見過張前輩。”


    張培山打量了我一眼,露出讚賞的神色,說我聽林鋒提起過你,在龍虎山時他聽聞你出了事,便連自己的傷勢也不顧,執意要下山,十幾年來,我可是從未見過他對誰這般。


    我看了麵目平淡的林鋒一眼,露出感激,而後對張真人道:“我與林鋒一見如故,他待我如手足,我亦不會負他,今生無論有何磨難,我們都會一同承擔。”


    張培山聞言哈哈大笑,說不愧是葉家子孫,有葉前輩當年的風範,隻可惜…。他話未說完,我便猛地抬起頭來,驚異的看著他道,前輩認識我葉家祖先?


    張培山點了點頭,說我曾受過葉少卿前輩的指點,方才有今日成就。


    我先激動又疑惑說,葉少卿的確是我太爺爺,但前輩如何得知我是他的後代?張培山略帶歉意道:“當初我得知你與鋒兒一起,便著人打探了一番,此事還望小友不要見怪。”


    我有些憤慨,怎麽這些人都喜歡查人家老底,不過隨即便釋然,他應該是怕我與閻羅教有關係,以免傷害到林鋒,身為人師關心徒弟倒也說得過去。


    “曖曖,師父啊,你們別隻顧著聊天,還有我孫德啊。”老孫這會一直跪在地上,眼巴巴的看著我們,到現在才抽空說了句話。


    張培山真人愣了一下,說這位道友是否認錯人了,我不曾記得何時收過你這位徒弟。


    我踢了老孫一下,對張真人說,前輩你別理他,這就是一個二賴子,哭著喊著要認您做師父,不去管他便是。林鋒也點點頭,對我的說法甚為讚成。


    老孫哭喪著臉說,大侄子咱好歹叔侄一場,你不要這麽對我吧。師父我是真心想跟您修習道術,請師父收下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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